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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公主有德,公子止步(雙重生)在線閱讀 - 第4節(jié)

第4節(jié)

    靖安漱口凈面,梳洗了一番,坐在梳妝臺(tái)前看著銅鏡里越發(fā)陌生的自己不禁蹙眉。是因?yàn)榻袢找姷侥莻€(gè)人嗎?所以她才心神不寧,暴躁易怒。她改了衣服改了發(fā)飾,甚至今天不去了又如何?改變不了什么的,因?yàn)樗赴踩匀粣壑莻€(gè)人,所以沒有什么會(huì)改變的。

    如果真的能放下,早在之前她就該去找父皇,告訴他她討厭謝謙之,他的太子侍讀也不用做了。可她舍不得,她想見見他,很想很想。

    “梅香,讓她們把衣服拿回來吧?!本赴舶淹嬷种械牟綋u,忽然改了主意。她不能奢望著以后與謝謙之沒有一點(diǎn)交集,她不能奢望著她能如陌生人一樣對(duì)待謝謙之。她只能努力的不讓自己沉淪,努力的用曾經(jīng)愛上他的時(shí)間來慢慢忘記他。

    “皇姐”明明是極為溫和的聲音,梅香挽著紗幔的手狠狠一抖,慌忙低頭。她不敢忘了,不敢忘了暗室里太子臉上分明掛著慵懶無害的笑容,眼里卻溢出陰冷狠厲,將所有人的命運(yùn)都捏在手里。不過是才十五歲的少年呀,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這世上怕是只有公主一個(gè)人會(huì)認(rèn)為自己的弟弟是如表面一般溫和無害的少年。

    “來得好早,可用過早膳了”靖安隱去心中的不安,如她漸漸浮現(xiàn)的記憶里一樣,阿顏一身廣袖玄色常服,連束發(fā)的發(fā)冠都是記憶里的模樣,該來的總會(huì)來的。見他搖頭,便吩咐人傳膳了“左右是不著急的,就一起用了吧?!?/br>
    精致的小菜擺了一桌,靖安悶悶的喝著碗里的白粥,心神恍惚。

    “皇姐”楚顏皺眉喚了聲,見她分明是心不在焉,不由得又提高了聲音“皇姐!”

    “?。俊本赴捕溉换厣?,一張臉蒼白的厲害“怎么了,飯菜不合胃口嗎?”她幾乎是下意識(shí)的就用筷子揀了他愛吃的放到他面前,直到看到他越發(fā)深思的眼神,筷子才尷尬的停在了空中。錯(cuò)了,她又錯(cuò)了,這時(shí)的靖安怎么會(huì)知道阿顏的喜好呢,靖安挫敗的收回手,

    “皇姐,不舒服嗎?”她聽見阿顏也放下了筷子,聲音里透著憂慮“不舒服就別去了。”

    “沒有!沒有,我很好?!本赴擦Τ宙?zhèn)定,手卻在發(fā)抖,她努力笑著,鄭重的對(duì)阿顏說“我會(huì)和你一起去的?!蔽也粫?huì)再逃避,再把你孤零零的丟下,無論多難,我都會(huì)和你一起面對(duì)他,我……

    楚顏看著面前有如賭誓一般的女子,看她笑得快哭了一樣,看她把下唇都咬得發(fā)白,卻不愿退縮的模樣。仿佛這一生都會(huì)站在他的身邊,不離不棄。原本平靜無瀾的心像是被投入一顆再小不過的沙石一樣,明明沒有蕩起絲毫漣漪卻還是真實(shí)的劃過了。

    凌煙閣外是大片的桃花林,正是花開時(shí)節(jié),風(fēng)過處,亂花如雨,軟化了凌煙閣的威嚴(yán)大氣?;首庸鱾?nèi)齼沙扇旱牡搅?,逐一見禮之后就各在一處,看似雜亂無章卻又井然有序。

    “二哥,你觀這天家景象如何?”說話的謝家的嫡子謝弘,不同于他的哥哥,也不符合謝家詩書世家的氣質(zhì)。謝弘更像是將門出身的男子,健康的蜜色肌膚,有力的臂膀,明亮的雙眼,笑起來有如初升的朝陽。

    輪椅上的男子直裾綸巾,一派謙和,輕笑“妄議皇家是不敬”談不上責(zé)備也不算勸說,他謹(jǐn)守著自己的分寸,只是用再平淡不過的口氣陳述著一個(gè)事實(shí),聽在別人耳中卻已隱含著威懾力了。

    “不過就是不受寵的避讓著受寵的,位份低的避讓著位份高的。聰明的依附人,不聰明的也知道隱忍,謝少爺在家中看得還不多嗎?”

    “無趣!”謝弘倚著樹挑眉笑道,接話的是王家的嫡子王顯,生母是河間王之女,年十八,大他一歲。謝謙之見了來人,亦是低頭打了聲招呼。

    此次圣上共篩選了五人,謝家二人,王家一人,張家一人,還有太子的母家朱家一人,除卻謝謙之一個(gè),其余四人皆是家族嫡出。王顯記得家中庶妹是與謝謙之有婚約的,在崇德書院中又久聞他盛名,不免多看了他幾眼,心中雖有輕視之意卻仍是不得不嘆服一聲,好一個(gè)世家公子,魏晉風(fēng)度。

    靖安掀起車簾,遠(yuǎn)遠(yuǎn)看著,亂花中喧嚷里,她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那個(gè)人,眉眼依舊,一如當(dāng)年。心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酸痛起來,腦海里所有的記憶像潮水般向她涌來。

    “謙之,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好不好!”

    “謙之,我終于嫁給你了!”

    “謙之,你嘗嘗我做的芙蓉糕!”

    “謙之,你哪做錯(cuò)了你告訴我,我改,你別生我氣了。”

    “謙之,我不知道你這么喜歡這把琵琶,我不是有意弄壞的,我賠你好不好?”

    “謙之……”

    夫妻八年,再見陌路。靖安克制不住的全身發(fā)抖,低聲道“阿顏,你下去和他們打聲招呼吧,一會(huì)兒再來接我,我有些累了?!?/br>
    “好”她聽見阿顏低聲應(yīng)了,手拍了拍她的背,什么都沒有問。

    她看著阿顏下車,向人群走去,眾人跪了一地,只有他,獨(dú)坐在桃花樹下,拱手行禮。

    “你是何人?見了本公主為何不跪?”

    車簾緩緩放下,隔絕了謝謙之的面容,也隔絕了她滿臉的眼淚。靖安像是癡了一般呢喃出當(dāng)年樹下她問他的話語,只是再說時(shí)已是眼淚成行,哽咽難言。他不知道的是當(dāng)年的那個(gè)小公主已在車上偷看了他多時(shí),只覺得那面容,那眉眼無一不是似曾相識(shí),無一不是她喜歡的模樣。未顧上阿顏,就率先下了宮車,徑直走到他面前,那樣無禮的一句話,想問的不過是他的名字。

    “太子侍讀謝謙之,身患腿疾,不良于行,請(qǐng)公主恕罪?!?/br>
    那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她記得一字不落。靖安埋首膝上,拼命的把自己抱緊,眼淚洶涌而出。割舍吧,從現(xiàn)在開始,把所有和他有關(guān)的記憶一點(diǎn)點(diǎn)割舍吧,好的壞的,一丁點(diǎn)都不能留了。

    “謝謙之,我是靖安,我是靖安……”她近乎哽咽的重復(fù)著“公主靖安。”

    “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br>
    “免禮”楚顏信步走來,手掌平抬。待走到王顯他們身邊,才道“顏不才,久聞諸位之名卻不得深交,今日得父皇恩旨,得與諸位同學(xué)于此,顏之幸也?!?/br>
    “太子殿下謬贊了?!蓖躏@等人忙答道。

    “這位,便是崇德書院第一人謝公子吧”楚顏的目光轉(zhuǎn)回謝謙之身上,頗有些打量的意味,皇姐方才便是看著他才情緒外露的嗎?該是喜歡吧,可若是喜歡以皇姐敢愛敢恨的性子怎會(huì)逃避呢?

    “一介布衣謝謙之,大儒在此,崇德書院第一人在下愧不敢當(dāng)?!背佊^他眉目清俊,言語得體,形容舉止自是一派優(yōu)雅,儒士風(fēng)范。

    “謝公子謙虛了”楚顏應(yīng)了句,又對(duì)著一旁的藍(lán)衣公子道“表兄有些日子未進(jìn)宮了,母后一直掛記著呢,不知外祖近來可好。”

    那藍(lán)衣公子正是皇后母家朱家的嫡子“勞皇后娘娘掛記,祖父身體尚康健,只是也惦念著娘娘和公主殿下,今日怎不見靖安公主。”

    眾人亦是側(cè)目。圣上春秋已高,膝下兒女不少,其中榮寵不衰的只有這位靖安公主了。世人耳聞的除卻教人又羨又妒的榮寵,其他便是這位公主如何的肆意妄為,如何的囂張跋扈,如何的作惡多端……只是流言也好惡意揣測也罷,都不曾動(dòng)搖這位公主長達(dá)十七年的榮寵。

    “皇姐有些不適,一會(huì)兒便來。”

    “太子哥哥,皇姐莫不是在崇德書院外摔壞了,不敢出來見人了,這可怎么是好?”那身著粉色宮裝的少女一派天真,掩嘴而笑,正是王貴妃的女兒,粉琢玉砌的六公主楚云。

    “六meimei既然擔(dān)心,怎么不親自來問我?”女子的聲音清亮,輕易的便穿透人群。靖安抬著頭,臉上是再輕慢不過的笑容,驕矜傲慢,她一步步走來,環(huán)佩叮當(dāng),仿佛響在眾人的心上。她是帝后唯一的女兒,是東宮太子的jiejie,是天家最榮寵的公主。她的尊嚴(yán)便是天家的尊嚴(yán),便是父皇母后的顏面。

    ☆、第七章

    這是謝謙之第二次見到這個(gè)天之驕女了,第一次還是在崇德書院,她一身男子打扮摔得頭破血流,身邊的婢女嚇得臉色慘白。

    陽光透過斑斑青竹,在風(fēng)中沙沙的搖曳成金黃的斑斑點(diǎn)點(diǎn)。西窗下謝謙之手握書卷,眉目清淡。北苑的喧鬧之聲似乎都能傳到這里了,往年能到北苑議書的只有各世家的嫡子嫡女,今年帝王頗有不拘一格錄人才之意,竟允了庶出也可入北苑。老師勸了他許久,小婉也說了好幾次,可這算什么?學(xué)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一聲痛呼打斷了他的思緒,謝謙之不禁皺眉,竹園是崇德書院予他的私院,他素好清靜,不喜他人踏足。心中一股郁氣上涌,謝謙之丟了書,示意身后的書僮推了他出去看看。

    青石板上只聽到輪椅滾動(dòng)的聲音,兩側(cè)遍植翠竹,陽光溫暖,竹葉沙沙,直教人覺得心中一片寧靜。墻角處卻有人摔得頭破血流,擾了竹園的清靜。

    “有沒有人啊,救命??!”梅香已顧不上偽裝,都怪她方才一遲疑不曾扶住公主,公主竟摔得頭破血流,若是回到宮里……若是回到宮里她這條命都保不住了“來人啊,救命?。 本驮谒凉M面驚慌,六神無主的時(shí)候她看見了緩緩行來的謝謙之,她竟然就那樣怔住了,忘了她懷里已經(jīng)昏迷過去的公主,就這樣愣在了當(dāng)場。

    “你們是什么人,放著好好的正門不走,為什么偷偷摸摸的翻墻?!眴栐挼氖悄莻€(gè)小書僮,謝謙之卻是連表情都不曾變一下的。

    梅香陡然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懷里的人呼吸漸弱,不由得慌張道“我們不是有意的,人命關(guān)天,這位公子你先救救我家小姐吧?!?/br>
    “我非醫(yī)者,如何救她?書言,趕出去!”謝謙之冷眼看著,他本就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何況她們擾了他的清靜。他身后的書僮卻是一愣“公子,看她們打扮也不像是壞人,那姑娘像是傷得很重??!”

    “我說趕出去。”見他依然不為所動(dòng),那書僮只好上前“姑娘,你還是趕緊扶你主子出去就醫(yī)吧?!薄笆裁??”梅香看著臉色越發(fā)蒼白的靖安,公主如今的情況,要是再挪動(dòng),怕是……

    “這位公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jí)浮屠,你是飽讀圣賢書之人,怎能見死不救?”

    “與我何干,天下可救之人何其多,就因?yàn)槲沂亲x書人,便都要救嗎?”謝謙之嘴角微勾,嘲諷道“你不愿走隨你,書言,推我回去!”

    “是,公子!”書言有些同情卻也無奈,誰讓她們正撞上公子心情不好的時(shí)候。

    “站??!”梅香陡然喝道“這位公子,你若不怕崇德書院大禍臨頭就只管走!”

    “無稽之談!”他冷笑,不曾多停留一刻。

    “地上躺著的是當(dāng)朝的靖安公主!”梅香近乎聲嘶力竭“如此,公子還不怕嗎?公主若在這里出了事,別說我們?nèi)齻€(gè)性命不保,只怕帝后的怒火會(huì)波及整個(gè)崇德書院,還有公子你的家族?!?/br>
    “嘎吱”輪椅在石板上留下一聲刺耳至極的響聲。梅香看見那一直面不改色的公子終于皺著眉正眼看她“書言,你和這位姑娘把人扶回屋里,再去請(qǐng)?jiān)洪L夫人,讓她帶安大夫過來,就說我腿疾犯了,快去!”

    “是、是!”書言慌慌張張的奔了過去,只恐慢了一步,這姑娘出了什么事,他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竹屋里,謝謙之取了藥箱和繃帶。

    “你這是做什么”梅香守在竹榻前,靖安被平放在竹榻上,臉色蒼白,頭上磕到的地方一片血紅,觸目驚心。

    “止血散”謝謙之冷冷道“放心,我雖不在乎你們的命,可還在乎我自己的命。”梅香這才尷尬的讓開了身子,看他擰干了毛巾,細(xì)細(xì)的擦拭著靖安額上的血跡,心里不禁有些酸酸的。這公子嘴巴雖厲害了些卻是個(gè)細(xì)心的呢“桌上還有藥,我看你手臂也被劃傷了,自己去處理下吧?!?/br>
    “哦”梅香應(yīng)了聲,咬了咬唇才沒泄露出絲毫笑意,轉(zhuǎn)身跑了出去。她這是怎么了,公主還生死不知的躺在床上,她卻在想些什么呀。

    “嘶”似是被他弄痛了,靖安下意識(shí)的哼了一聲,謝謙之放輕了動(dòng)作,不禁打量起昏迷的靖安起來。非是他對(duì)這人有什么好奇心,只是那句“以一家書院之言,吾不知何以聽天下之論,待天下之人盡數(shù)教化于崇德,吾姑來聽之”名聲實(shí)在太大。

    他以為說出這話的該是個(gè)多么彪悍的母老虎,卻原來還是個(gè)嬌嬌弱弱的女兒家。看她年紀(jì),似是比小婉還小些,眉間盡是不解世事的嬌憨,果然是被嬌寵長大的女子啊,不知道這世間一切的無奈與煩惱,還真是……想讓人毀掉呢。如果有一天能看這樣的天之驕女在痛苦無奈中掙扎,想來都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呢。

    謝謙之不能預(yù)料的是,終到了他看著她痛苦掙扎的那一天,看著她葬身火海的那一天,先痛的人卻是他。

    這是謝謙之第二次見到靖安了。漫天的粉白花瓣里,她一身明艷,嘴角是再輕慢不過的笑容,她的驕傲來自于這天家的榮寵,來自于她與生俱來的尊貴地位,而這些,恰恰是謝謙之最為厭惡的??闪钏膊婚_眼的是卻是她身上近乎矛盾的反差。

    不過十日罷了,他自覺看人的眼光不差,卻不能理解那漸漸浸染上她眉眼的淡淡哀愁。

    十日前,他所看見的是個(gè)嬌憨天真,任性妄為的十七歲少女,干凈的像是山間的泉水一眼就能看透。十日后,這漸漸走來的少女還是無比驕矜的模樣,眼里卻似乎埋葬著無數(shù)的過往,哀愁就那樣不合時(shí)宜的染上她姣好的面容,不像是哀春傷秋而是經(jīng)歷了許多事后的恍然與蒼涼。

    謝謙之不禁搖搖頭,錯(cuò)覺吧,十日而已,能發(fā)生什么呢?再說這些與他又何干?

    “阿顏”經(jīng)過六公主楚云的時(shí)候靖安冷冷瞥了她一眼,楚云亦是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靖安卻不愿與她多糾纏,堪堪停在了十步開外,輕輕地?fù)Q了聲“該遲了,我們進(jìn)去吧。”

    “嗯”楚顏應(yīng)了聲,便朝她走過來了,待走到靖安身側(cè),才發(fā)覺她的眼光卻一直都是恍惚的,身體也在微微的顫抖。

    “走吧”靖安低頭轉(zhuǎn)身,眼光不自覺的掠過樹下的清俊公子,卻只是一瞬即逝仿佛片刻都不曾停留。

    凌煙閣的正中擺的是孔子畫像,下方便是老師的教案,正對(duì)著老師的是楚顏的太子位,而楚顏右手邊只落了太子位半個(gè)位置的就是靖安的百花案。

    今日上課的是太傅張儉,用靖安的話來說,就是年過六十的老古板。在十七歲的靖安眼里,他那前俯后仰,搖頭晃腦的姿勢(shì)遠(yuǎn)比他嘴上的道理要吸引人的多,但這位太傅卻是頗受她父皇敬重,在他的課上靖安還是收斂幾分的。

    “上次我們說到《左傳》:初,鄭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莊公及共叔段……”溫暖的春日里,靖安坐在百花案前,再看這張?zhí)祿u頭晃腦的模樣,再聽到他的聲音,心中竟是無比的親切。這個(gè)倔強(qiáng)的老頭啊,他那顆腦袋里有著世間最博學(xué)的知識(shí),脾氣卻又臭又硬。

    可靖安忘不了,阿顏死后,滿朝文武都雌伏于王婉,朝政被謝謙之把持。只有面前的這個(gè)老頭,堅(jiān)持要查阿顏的死因,堅(jiān)持要見“病重修養(yǎng)”公主,雙鬢斑白一身素縞跪在宮門外,不顧眾人恥笑唾罵。新帝登基那日,王儉撞死于朝堂,他只留一句話給謝謙之這個(gè)得意門生“如知今日,老夫一身才學(xué)寧后繼無人亦不愿授予爾等這亂臣賊子,老臣無顏以見先帝!”

    王儉,是謝謙之的恩師,情義深厚甚于親父。

    真不知謝謙之當(dāng)時(shí)是如何感想,靖安不禁惡意揣測下。

    “啪!”戒尺狠狠的敲在桌案上,靖安訕訕的對(duì)上張儉那怒氣沖沖的臉“公主回神!”

    “噗嗤”凌煙閣里響起低低的嗤笑聲,靖安臉上微燥,低頭做讀書狀。

    “不知各位以為鄭伯所為如何?可算是明君?”張儉收了戒尺,接著剛才的話問道“太子殿下以為呢?”

    “國君本份,未見其明。”楚顏低頭答道,不褒不貶。

    “本公主就覺得鄭伯做得很好,稱得上明!”接話的還是六公主楚云,她年紀(jì)雖小,位置卻正在靖安身后。

    “愿聞其詳”張儉笑道,作為老師他是很愿意聽到自己的學(xué)生提出不同的見解。無論是好的還是有些偏誤的至少不像靖安公主一樣,總是一問三不知。

    “嗯……他平息了一場戰(zhàn)亂把傷亡減到最少,可見他是個(gè)明君了”見太傅投來贊許的目光,楚云不禁更為得意,不由得探頭道“靖安jiejie覺得呢?!?/br>
    《左傳》這一篇學(xué)得是兄弟相殘,講得是鄭武公的妻子姜氏偏愛幼子,屢次勸說丈夫改立幼子為太子,未成功。長子繼位后,姜氏又為自己的小兒子請(qǐng)封地,越祖制。有臣子勸說鄭伯管制自己的弟弟,鄭伯只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弊詈笮鹤又\反不成奔逃他方,鄭伯軟禁了自己的母親最終又和好如初。

    “通篇學(xué)生不曾見君主之明,只見君主之智”就在所有人都等著靖安如往常一般答“不知”時(shí)卻忽然聽見這樣一句話,紛紛側(cè)目,連王儉都以為自己是幻聽了。

    “二哥,我聽說這靖安公主不是只會(huì)答不知嗎?怎么今天改性了?”謝弘打趣道。

    謝謙之只是翻看眼前的書,不曾答話,他們這些侍讀的位置雖在一些不得寵或是位份不高的公主皇子前面,但也在凌煙閣側(cè)面偏后的地方了,他倒能圖個(gè)清靜。

    “謙之覺得呢?”耳聽得這一句,謝謙之就知道自己的恩師是又不會(huì)讓他清靜了,一抬頭果然看見所有的人都向他看來“謙之覺得二位公主所言,哪位更有道理呢?”

    謝謙之暗中嘆了口氣,拱手,抬頭道“學(xué)生以為二位公主各有見解,但學(xué)生更贊同六公主所言。鄭伯能忍一時(shí)之辱圖謀大計(jì),運(yùn)籌帷幄之間決勝千里之外,且最后與其母盡釋前嫌,有國君之大度,堪稱明君?!?/br>
    聽謝謙之這樣一說,楚云越發(fā)得意了“怎么樣,靖安jiejie,還是你和太子哥哥錯(cuò)了吧。“十四歲的少女聲音不高卻尖細(xì),尖細(xì)到整個(gè)凌煙閣都能聽到,靖安不由得臉色一變。

    張儉聽得連連點(diǎn)頭,卻也顧忌靖安的顏面道“想來公主所見的君主之智也在于此了。”

    “太傅以為,君主的智謀就是君主的明嗎?一個(gè)人有智謀就可以稱之為有德行的君子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靖安竟然接話了,她今日若是認(rèn)下了這錯(cuò),阿顏與謝謙之之間,阿顏從一開始就會(huì)處在劣勢(sh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