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說的也對?!蓖蹂樢患t,笑瞇瞇地站起了身,“我走了,你早點兒歇息啊?!?/br> 王妃離開后,諸葛夜俊臉上的笑容霎時一收,沉聲道:“進(jìn)來!” 探子進(jìn)門,行了一禮,道:“世子爺,親王府那邊有消息了!” 夜半時分,停了一日的大雪又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 一名穿綠色比甲的小宮女往爐子里添了一塊紅羅炭,問身邊穿粉色比甲的小宮女道:“紅玉jiejie,姚小姐昏迷那么多天了,怎么還沒醒???是不是……醒不了了?” 紅玉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這話可不能讓小王爺聽見,他會生氣的?!?/br> 小宮女很好奇的樣子:“小王爺為什么對姚小姐這么好?姚小姐是戴罪之身呢,小王爺不怕連累了自己嗎?” 紅玉走到門邊,探出腦袋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經(jīng)過,又闔上門,回到爐子邊,道:“我是真心喜歡你,所以提醒你一句,知道自己頂替的是誰的位置嗎?” 小宮女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搖頭。 紅玉指了指精美的床榻,道:“是我的好姐妹,她不小心把沒涼好的藥灑了兩滴到姚小姐的手上,沒起泡也沒發(fā)紅,卻還是被王爺杖斃了?!?/br> 小宮女縮了縮脖子。 紅玉提醒道:“她為什么會死?不是因為她弄灑藥了,而是因為她壞王爺?shù)囊?guī)矩了。在這昭純殿,兩樣規(guī)矩你給我記牢了:一,服侍姚小姐時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池,二,永遠(yuǎn)不要好奇不該好奇的事?!?/br> “水……水……” 紅玉眼睛一亮,湊過去道:“姚小姐!你醒了?” 姚汐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干澀的唇瓣輕輕動了動,發(fā)出虛弱的聲音:“水……要喝……水” “水?好!好!快拿溫水來!”紅玉激動地吩咐著。 小宮女謹(jǐn)記紅玉的提醒,倒了半杯溫水,又放了一個小勺。 紅玉舀了一勺子,送到姚汐嘴里。 姚汐慢慢地咽下了。 紅玉又對小宮女道:“快去通知王爺?!?/br> 小宮女到達(dá)諸葛琰的寢殿時,他正在向內(nèi)侍了解普陀寺的事發(fā)經(jīng)過,得知楚芊芊差點兒被燒死,他氣得一腳踹翻了案桌,書本、茶具、紙筆,嘩啦啦散了一地。 “楚一凡你個王八蛋!” 他不在乎什么漠北細(xì)作,不在乎誰做大周皇帝,也不在乎邊關(guān)是否會興起戰(zhàn)役,他只在乎純陰之女! 但是,直到現(xiàn)在,他都無法確定姚汐和楚芊芊,誰才是他等了那么多年的人!所以姚汐、楚芊芊,誰都不能有事! “挑兩個機靈的宮女,給楚芊芊送去?!彼麎合屡?,說。 內(nèi)侍福著身子道:“這……恐怕楚小姐不會要。” “怎么說?” “楚小姐已經(jīng)和諸葛世子定親了,聘禮都下了,就在今天,還是皇后與莊肅皇后一同下的懿旨?!眱?nèi)侍看著他越來越黑的臉,硬著頭皮說。 他說完,諸葛琰又是一腳,這次,直接把廊下的柱子給踢碎了。 “婚期是幾號?” “四月初五。” 諸葛琰濃眉一蹙:“這么說,不到四個月了。” 在那之前,他一定要弄清楚真相,如果楚芊芊不是純陰之女就罷了,若是,他才不會讓她嫁給諸葛夜! “王爺!王爺!”小宮女跪在門外,高聲道,“姚小姐醒了!” 姚汐的確醒了,徹底醒了,在喝完滿滿三大杯溫水之后。 她看著異常華美的大殿,感受著異常舒服的床鋪,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以為這是皇宮,直到她一轉(zhuǎn)動腦袋,發(fā)覺里邊兒像有錐子在扎似的疼,才知道這不是個夢。 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恐懼:“這……是哪里?” 那聲音,沙啞得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紅玉溫柔地笑道:“這是親王府,你別怕,王爺是好人,不會傷害你的,王爺馬上就會去通知你親人,你放寬心?!?/br> 說著,紅玉探出手,要替她掖好被角。 她卻猛地坐起身,縮到了床腳,并一臉警惕地看著紅玉:“我為什么會來親王府?” 紅玉先是一愣,隨即想起她一直昏迷著,的確不知自己已經(jīng)離開京兆府了,就解釋道:“京兆府的大牢失火,是王爺救了你,當(dāng)時你昏迷著,所以不記得了?!?/br> “大牢……大火……”她摸上自己的臉,又摸上纏了紗布的額頭,不知想到什么,猛地掀開被子,跌跌撞撞地奔到梳妝臺前,看向了鏡中的臉,當(dāng)她看清時—— “啊——” 她凄厲的尖叫劃破了長空。 ------題外話------ 嗚嗚嗚嗚,是我寫的不好么?票票好少,好憂桑! 二更,在下午六點,二更,在下午六點,二更,在下午六點…… 嗚嗚,二更也沒力氣喊了 ☆、【v12】認(rèn)定,再遇故人(二更) 紅玉與小宮同時嚇到了。 姚小姐受什么刺激了?居然叫得那么厲害,仿佛受到了很大驚嚇的樣子,但其實,她頭上的疤是并不嚴(yán)重,是可以去掉的呀! 諸葛琰往這邊趕來,也聽到了姚汐的慘叫,加快腳步,奔進(jìn)了房中。 “你們杵在那兒干嘛?不曉得攔住她嗎?萬一她傷到自己怎么辦?”看見兩個宮女傻愣愣地怔在一旁,任由姚汐撕扯著自己的頭發(fā),諸葛琰火冒三丈。 紅玉與小宮女被主子呵斥了一頓,臉一白,不敢有所怠慢,趕忙上前,一邊一個,抱住了姚汐的胳膊。 “小姐!小姐!別怕,你的傷會好的,太醫(yī)說了,不會留疤!”紅玉這么寬慰道。 姚汐猛地推開了她們,又隨手cao起一把金釵,將釵尖對準(zhǔn)了她們,并雙目如炬道:“不要過來!不要碰我!” 紅玉與小宮女嚇得不敢再動,看向諸葛琰,異口同聲道:“王爺?!?/br> 諸葛琰呵斥道:“退下!” 二人行了一禮,退出房間,但依然守在門口,聽候吩咐。 諸葛琰抬起手,一邊打量著她神色,一邊輕輕地哄道:“我不會傷害你的,乖,聽話,把金釵放下來,免得傷到自己了,嗯?” 他一步一步走近。 姚汐一步一步后退,警惕地看著他,問:“你是誰?” “我……”咦?那次在親王府好像見過一面啊。對了,那次她始終低著頭,應(yīng)該是沒看清他長什么樣。 心思轉(zhuǎn)過,諸葛琰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道:“我是諸葛琰。” 姚汐柳眉一蹙:“諸葛琰是誰?別過來!” 諸葛琰明明快要接近她了,聽了這話又朝后退了一步,然后,很耐心地解釋道:“我父皇是世宗陛下,我母后是端敏皇后,我是諸葛琰,這里是親王府?!?/br> 姚汐滿是驚恐的眸子里迅速漾開一層莫名的詫異,仰頭,四下看了看,顫聲道:“親……親王府?你是……王爺?” 語畢,腦子里像有什么東西砰然炸開,痛得她冷汗直冒。 諸葛琰擔(dān)憂地蹙了蹙眉,須臾,又和顏悅色道:“是,我是,都怪我不好,應(yīng)該提前跟你打聲招呼的。不過那時你昏迷著,我好心,也跟你打不了招呼?!?/br> 說著說著,發(fā)現(xiàn)她陷入沉思了。 他走近她,打算一把奪了她金釵。 哪知她瞬間反應(yīng)過來,一下刺中了他肩膀! “所以,諸葛琰受傷了?”聽完探子的稟報,諸葛夜饒有興致地勾起了唇角,可他與他父王一樣,都有雙越笑越冷的眼睛。 探子低下頭,不敢迎接他的視線:“是的,右肩膀被刺中,流了很多血。” 諸葛夜的摸了摸光潔的下顎,問:“那他又沒有把姚汐怎么樣?” 探子疑惑地?fù)u了搖頭:“沒,連罵都沒罵一句,還警告宮女與內(nèi)侍嚴(yán)禁將此事外傳?!?/br> 刺殺世宗唯一的血脈,別說陛下不會放過她,就連喀什慶的那些老頑固也會撕了她。 諸葛夜沉吟片刻后,似笑非笑道:“好啊,既然他這么在乎純陰之女,我就成全他!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探子拱了拱手:“找到了!” …… “民婦,叩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慶安殿內(nèi),一名身材矮胖、穿褐色桂枝短襖的五旬婦人跪下,恭敬地行了一禮。 諸葛琰歪過頭,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問:“你就是那個接生嬤嬤?” 婦人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是,民婦是。” 諸葛琰抬起右手,打算示意他平身,一動,扯到了傷口,他索性作罷,只問:“十五年前,你在楚家接生過一個女嬰,你可記得?” 婦人皺著想了想:“楚家?啊,記得,民婦記得的?!?/br> “她的生辰八字是真的嗎?” “這……” 諸葛琰一拳砸在了桌面上:“你只管照實說!” 內(nèi)侍給婦人使了個想活命就別撒謊的眼神。 婦人悻悻地低下頭:“是,是,民婦說!她……她其實不是亥時出生的,那個時候已經(jīng)過亥時了,是民婦趁人不備在沙漏上做了手腳,大家才以為是亥時。” 諸葛琰的眸光一凜:“你為什么這么做?” 婦人眼神一閃,難為情地?fù)狭藫项^:“民婦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哎呀,民婦那晚也是鬼迷心竅,收了那姨娘的銀子,就這么做了。后面,民婦才知,楚夫人原本不該那么早發(fā)作,是被人給下了催產(chǎn)藥,才在那日生產(chǎn)的。那姨娘是姓什么來著?好像是……胡?對,姓胡!” 這么說,是后宅之爭了。 諸葛琰看向了內(nèi)侍。 內(nèi)侍點了點頭:“奴才查過了,楚家確實有過一個胡姨娘,是老太太送給楚老爺?shù)耐ǚ?。不過她紅顏薄命,沒幾年就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