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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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灝遠行前夕,圣人召其入宮,父子話聊,談至深夜。 大軍將出,禾生在城門前與沈灝道別。他駕馭著赤紅戰(zhàn)馬,領(lǐng)著斗志昂揚的戰(zhàn)士,朝北出發(fā)。 不知怎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禾生心中惴惴不安??傆X得,好像這次一分別,再次見他,就得是天荒地老之后的事情了。 城門之上,衛(wèi)錦之負手挺立,沈茂手執(zhí)紙扇,笑:“終于走了?!?/br> 衛(wèi)錦之盯著城門下那個嬌弱的身影,看得出神,并未理會他。 沈茂聳聳他肩,笑:“再忍忍,不過幾個月的功夫,待我哄好了圣人,還怕你的小王妃到不了你懷中嗎?” 衛(wèi)錦之嫌棄地看他一眼,“庸俗?!闭f畢便走了。 沈茂倚在墻頭,呸一聲,“庸俗怎么著,我樂意?!?/br> 輾轉(zhuǎn)已是十月,圣人舊疾復(fù)發(fā),如妃伺候御前,日夜不相離。 一日,淑妃急召沈茂入宮,沈茂匆匆而入,殿內(nèi)并無淑妃,只有如妃。 如妃先行行禮,眼前之人是她的救命恩人,無論何時何地何種身份,她都得對其禮遇。 沈茂回禮,“娘娘客氣?!?/br> 自如妃入宮以來,從未像今天這般急急召人而來,定是有什么大事相告。 如妃細細道:“這幾日圣人在病中,可能病糊涂了,嚷出了些話,我聽了實在覺得不安,思來想去,還是先告知王爺。望王爺早做準(zhǔn)備?!?/br> 沈茂皺眉:“但說無妨?!?/br> 如妃將那日圣人病中欲寫下傳位詔書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最后不忘加重語氣,“圣人想立的,是二殿下?!?/br> 沈茂只覺得耳邊轟地一聲?;诉@么多心思,結(jié)果還是入不了圣人的眼,換誰誰都不會甘心。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問,“可否聽錯,圣人說的,興許是三,并非二?!?/br> 如妃瞧他一眼,有些不忍心,低頭道:“圣人喊的,是二殿下的名諱?!?/br> 沈茂一拳揮在墻壁上。 本以為進獻了同圣人朝思暮想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入宮,趁著沈灝不在京中的這段時日,能夠好好地討圣人歡心,趁機定下王儲之事,沒想到,圣人心中卻還是偏向了沈灝。 憑什么! 如妃有些被嚇住,上前查探,安慰道:“王爺莫急,圣人尚未立旨,只是一時胡話也未可知?!?/br> 沈茂攢緊拳頭。 將事情同衛(wèi)錦之一說,衛(wèi)錦之并無多大反應(yīng),淡淡道:“若非親耳聽見,不能盡信?!?/br> 沈茂想想也覺得是,萬一如妃坑他們呢? 這種事情,還是得自己親自確認(rèn)才好。 有如妃在,沈茂想要進宮見圣人一面并不難。之前圣人有旨,病中不許人探望,沈茂也算是除了如妃之外,面圣的第二人了。 沈茂腳踏靴子,放輕腳步朝里走去,聽得圣人喊道:“是灝兒嗎?” 沈茂一時沒聽清,以為他在喊自己,慌慌忙忙上前,望見圣人躺在病榻上,從被下伸出一只手來。 沈茂上前握住圣人的手,道:“阿耶,我在這呢。” 圣人迷迷糊糊睜開眼,“灝兒啊,你回來了,漠北的事情,怎么樣了?!?/br> 沈茂心一梗。 圣人繼續(xù)道:“灝兒,你是個好孩子,阿耶這一病,不知道還能不能好了,日后這江山社稷的擔(dān)子,就交到你手上了。定要好好守護父輩們辛苦打下來的江山啊?!?/br> 沈茂內(nèi)心復(fù)雜,另一只垂著的手,指甲幾乎掐到rou里去。他盡可能平穩(wěn)著聲音問:“阿耶,不一定要交給我的,老三也可以,他也能擔(dān)起這江山社稷?!?/br> 圣人擺擺手,“不行,老三做不到?!?/br> 沈茂咬牙切齒問:“為什么老三做不到?” 圣人的聲音越來越小,估計是要睡著了?!袄先?。” 這句話輕飄飄地從沈茂的左耳鉆進,一股溜煙躥進他的腦袋,轉(zhuǎn)瞬化作牛皮糖,死死地黏在記憶深處。 以至于回府的路上,他什么都想不了,腦海里一直重復(fù)這句話。像中了詛咒一般,嘴上也念叨:“太笨?” 直到入了書房,一眼望見白衣飄飄的衛(wèi)錦之,沈茂這才反應(yīng)過來,摔了滿桌的書,“老子哪笨了!” 衛(wèi)錦之思慮半晌,吐出一句話:“沒看出來,圣人倒是挺了解你這個兒子的?!?/br> 沈茂重重地喊一聲:“衛(wèi)錦之!是不是想摸老虎頭!小心我揍你!” 衛(wèi)錦之朝他走去,伸手朝他頭上摸了摸,一副淡定的模樣,面無表情道:“殿下,氣度?!?/br> 沈茂幾欲抓狂。 半個時辰后,沈茂拿冰塊敷一臉降火氣,翹著二郎腿問:“你瞧著這事情,還有轉(zhuǎn)機嗎?圣人可能回心轉(zhuǎn)意想要改立我嗎?” 衛(wèi)錦之沉吟,繼而道:“應(yīng)該不太可能。依圣人心意,他或許一開始就沒正眼瞧過你這個兒子?!?/br> 沈茂不解,“這一年多來,我辦的事,圣人沒有一件不大加夸贊的,怎么事到如今,倒跟變了個人似的,難不成真病糊涂了?” 衛(wèi)錦之未發(fā)表意見。事情是怎樣的,他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關(guān)心,當(dāng)務(wù)之急,是接下來該怎么做。 沈茂激動道:“反!老子要反!” 衛(wèi)錦之應(yīng)道:“可行。正如你以前所說,如若圣人不定你,你便自己定自己。大不了一場謀逆,太子失敗了,我們卻可以成功?!?/br> 沈茂慫了,剛才只是隨口說著玩玩的,“真要反???” 衛(wèi)錦之朝他望一眼,眼神里有淡淡的鄙視,“怎么,你以為我說話逗你玩呢?” ☆、102|第102章 沈茂微怔,目光變得深邃,往旁看了眼,忽地回過頭問衛(wèi)錦之:“有多大把握能成事?” 衛(wèi)錦之笑:“如今這諾大的望京城,平陵王不在,你還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沈茂被點醒。是了,他手上握著衛(wèi)錦之掙來的防衛(wèi)軍以及周邊云州三城的兵力,宮中有如妃和母妃做接應(yīng),且沈灝如今遠在千里之外,若想起事,確實不難。 沈茂低下頭,面上神情猶豫不決。只是,真的已經(jīng)到了逼宮這一步嗎? 衛(wèi)錦之含笑,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有些事情,不能逼,也逼不得。他拂袖負手在背,靜靜往屋子外面走。 三日后,衛(wèi)錦之回宮敘職。 藏書閣的小太監(jiān)久未曾見衛(wèi)錦之,知他是三殿下跟前紅人,遠遠喊上一句:“王大人?!惫肆吮?,高高舉過頭頂,請他喝茶。 衛(wèi)錦之接過茶,謙卑道:“公公客氣?!笔滞枭w上一捂,指尖略有熱度,知是熱茶。藏書閣一向不備熱茶,定是宮中貴人到此。 開口問:“閣中來的是哪位?” 那小太監(jiān)一愣,緊接著笑嘻嘻道:“是如妃娘娘來了,說是要找什么蓮花佛陀經(jīng)。”小太監(jiān)聲音漸小,諂媚地湊近前來:“那位如今可是紅日中天,聽說脾氣不太好,大人可千萬小心著,能避則避?!?/br> 自認(rèn)為給衛(wèi)錦之提了個醒,送了個人情,小太監(jiān)心中很是得意,跟前聽得衛(wèi)錦之小聲答謝:“謝公公貴言?!?/br> 小太監(jiān)笑笑,屁顛屁顛地走開了。 衛(wèi)錦之脫鞋進了閣,前頭值班的屈中直一見他來,當(dāng)即松了口氣,大有解脫之意。屈中直指指層上,道:“好生伺候著。” 衛(wèi)錦之作揖受命。 斂起淺青袍角,自二層樓閣而上,拐角處有一扶梯,略陡,上頭有人伸過一雙手來,藕白細膩,似白玉無瑕。 女子柔柔的聲音透著幾絲恭敬:“家主。” 衛(wèi)錦之掃了掃她伸來的手,隨即移開視線,扶袍而上。 如妃略一愣,頗為尷尬地收回手,小心翼翼地垂下視線,并不敢與之對視,跟隨他走到書閣暗角處。 衛(wèi)錦之回過身來,刻意壓低聲音,“東西拿到了嗎?” 如妃點點頭,從袖子里掏出一方金玉小盒,“拿到了?!?/br> 他并不急著去拿東西,而是問:“上面寫了些什么?” 如妃搖頭,“無家主之命,奴婢不敢亂動,并未相看。” 衛(wèi)錦之?dāng)[擺手,聲音淡淡的,“你先看?!?/br> 如妃有些猶豫,從盒子里拿出一巾明黃圣旨。這是家主命她找的圣人定嫡圣旨,她在圣人身邊整整找了三月,終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被她找到了。 略掃視之,臉色一變,隨即又恢復(fù)正常,“一切正如家主所料,圣人欲立二殿下?!?/br> 衛(wèi)錦之點點頭,指了指案頭的筆墨,“都備好了,你開始吧?!?/br> 是讓她謄抄一份。 如妃做衛(wèi)家暗衛(wèi)時,除了一張臉肖似景寧王妃之外,她還有另一門絕活——仿人筆跡。送她入宮后,衛(wèi)錦之更是讓她暗中臨摹圣人筆跡。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到了可以以假亂真的程度。 謄抄至末尾,衛(wèi)錦之忽地靠近,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道:“再加上一句?!?/br> 如妃心跳一滯,低聲問:“但憑家主吩咐?!?/br> 衛(wèi)錦之沉吟片刻,而后用爽朗而錯落有致的嗓音一字字念道:“皇三子沈茂為人狡jian,意圖不軌,貶為庶人,發(fā)配通州,永世不得入望京。” “家主……”如妃驚訝地抬起頭來。 衛(wèi)錦之移開步子,望向窗外,下巴微仰,“讓你加就加,莫多言?!?/br> 如妃低眉順眼:“是?!?/br> 沈茂當(dāng)晚借探望淑妃急病之由進了宮,入淑妃所居宮殿之后,待了片刻,暗中繞道去了承天殿。 如妃白天才剛見過衛(wèi)錦之,離開前衛(wèi)錦之有囑咐:入夜三殿下定會入宮相見。因此當(dāng)夜見到沈茂出現(xiàn)時,并未覺得意外。 沈茂沒什么耐心,任何煩心事,在心中都擱不過三日。白天衛(wèi)錦之回宮敘職之后,回來便道,如妃有要事相稟。 于是晚上他便來了。承天殿的人,除了李福全,基本已經(jīng)全部換成如妃的人,她有心計有手段,從不招惹其他嬪妃,只一心為著他們的大事,倒是顆好棋子。 如妃領(lǐng)他去后殿,從書架后頭拿出金玉盒子來。 “是圣旨。圣人偷偷藏起來的,我也是找了許久才找到?!?/br> 如妃小心翼翼地金玉盒捧過去,沈茂雙手拿著盒子,小小一方盒,此時卻如同有千斤重一般。 他忽地有些害怕,不敢打開來看。 一直想要得到的圣旨,唯恐上面落的名字不是他的。 隨即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恐懼情緒,莫名有些想笑。都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千難萬險都過來了,若是止步于此,豈不惹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