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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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老夫人躺在榻上,一把老腰直不起身,捶著床榻板,又氣又惱,卻又沒有法子,只能受著。 隔日沈茂遣人來取衛(wèi)靈庚帖,連世子很是高興,他們家沒什么實權(quán),有點眼界的都不愛搭理他們家。他后院人雖多,卻都身份卑微,就連娶的正室,也只是四品將軍的女兒,拿不出手。雖聽聞衛(wèi)家長女不漂亮,但好歹是世家之女,做他的側(cè)室,撐個門戶面子,綽綽有余了。選定日子,擇日便要迎娶。 沈茂剛從騎射場上回來,一身大汗淋漓,剛要回屋換衣裳,忽見衛(wèi)錦之從院前過。 想起盛京傳聞,當(dāng)即走過去攬他肩,大大咧咧,問:“噯,我替你撮合這門婚姻,旁人都以為我對衛(wèi)家恨得緊,斷了他家女兒大好前程,送她跳了火坑。你怎么這般狠心,那可是你家里人?!?/br> 衛(wèi)錦之面不改色,推開他的手,他手上有汗?jié)n,衛(wèi)錦之縮回手,嫌棄地拿出帕子搓了兩把。 沈茂跟著他進屋,喋喋追問。 衛(wèi)錦之扒了方才被他觸碰過而沾上汗水的外袍,只著一中衣,取了本書放在膝上翻看,嘴上答一句:“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別管?!?/br> 沈茂懨懨沒了聲,心里暗罵:這小子脾氣好大,改天得找個法治治。 · 宮里將小十三送了來,隨行的宮女太監(jiān)排成隊,熙熙攘攘地站了一院子。 明儀抬頭問禾生,指著賴在沈灝懷里的小十三問:“屋外那些人都是來伺候他的么?” 禾生摸她頭,“小明儀也有人伺候呀,不用羨慕旁人,jiejie親自為你篦頭,可好?” 明儀高興點頭。禾生攜了她往梳妝臺去,身后沈灝跟上來,小十三趕忙抱了他的腿,半截身子拖在地上。 沈灝沒法子,低腰想要撥開他的手,卻被捂得更緊了。無奈之下,只好抱起他。 明儀端端正正地坐著,散開了頭發(fā),望向銅鏡中,身后禾生細心地為她篦頭,力道極輕極溫柔。 今日本來景寧王妃也是跟著一塊來的,坐了一會,趕著與景寧王爺去馬場,將人放下就走了。 她性子灑脫,表面不易與人親近,關(guān)系熟了之后,便露出隨性的一面。自上次馬場之后,她時常請禾生過府玩耍,兩三回地,也就不再拘禮。 明儀也樂得跟禾生待一塊,旁邊沈灝問:“你玩到什么時候,我好叫人來接你?!?/br> 論輩分,明儀該喊沈灝一聲“堂哥”,嘟嘴喚了聲,覺得這個堂哥冷著面,看起來一點也不高興的樣子,張嘴答:“晚上我想和jiejie一起睡,明日再回去?!?/br> 小十三附和,“晚上我要和二哥睡!” 沈灝沉下聲,義正言辭地拒絕:“不行,晚上我與你jiejie有事要做,你們吃過午膳后就回去。”他今日休沐,好不容易得來半日閑巧,自然要和禾生好好處,不想被人破壞了氣氛。 明儀吐吐舌,拉了禾生袖子問:“jiejie,堂哥是你什么人,怎么老管著你。” 沈灝一怔,剛要答,聽見禾生開口:“他是我要嫁的人,管我是因為他關(guān)心我,以后你嫁了人,也會這樣的。” 沈灝心頭一甜,挪了木椅坐下,任由小十三在腿上搖擺。 明儀童言無忌,拍手道:“就跟我爹娘一樣,難怪你們住一塊,原來堂哥是jiejie的心上人。” 沈灝瞥了視線去看,望見她手下動作一頓,似是在思量什么,終是沒有應(yīng)答明儀的話。 許是心上人三個字難住了她。沈灝掩了眸中的黯淡之色,伸手去捏小十三的胖臉。 明儀坐在小木椅上晃著腳,余光睨見禾生的手白嫩似玉,修長秀巧的手,纖纖之姿,生得實在好看。低頭一看自己的,rou嘟嘟的,像個rou團子似的,根本毫無可比性。 轉(zhuǎn)過臉來瞧瞧禾生,再瞅瞅沈灝,抿嘴點頭,“你們倆以后生出的孩子,一定特別漂亮?!?/br> 她故作深沉,一副老大人的模樣,禾生被逗笑,眼梢掃過沈灝,見他難得地嘴角含了笑。 明儀拉了禾生坐下,將篦子拿起,塞到沈灝手里,有板有眼地指揮:“我娘要篦發(fā),都是我爹來,你們是夫妻,該你啦?!?/br> 禾生聞言就要起身,往明儀額間點了點:“小淘氣,歷來都是女人做的事,哪能讓男人來做?!?/br> 沈灝一把摘開粘在身上的小十三,將她輕按回去,接了篦子,低聲在她耳邊笑道:“明儀說的對,我們是夫妻,理應(yīng)我來?!?/br> 還不是夫妻呢。禾生嘟嚷一句,臉上緋紅。 去了珠釵,一頭烏發(fā)披背,捧了一捋,又細又軟,似綢緞般烏黑有光澤。都說人的頭發(fā),能透出性子來。毛躁粗硬者,大多性急易暴躁,軟細潤澤者,則似溫水般和吞。 他的阿生,就跟山間溪水一般,靜謐溫吞,沒有迅猛的勢頭,卻能以柔和的脾性,一點點流到人心底去,待回過神時,全身上下每寸肌膚都已成了她的俘虜之臣。 他一下下篦著,怕扯疼了她,數(shù)秒便要停頓下來問一次“疼不疼”,她的頭發(fā)很順,基本沒有幾處糾纏打結(jié)梳不開的,篦子一碰上,一梳到底,哪會疼。 小十三吵著要過去,明儀一把扣住他,義正言辭地訓(xùn)導(dǎo):“小孩子,要懂事,大人做事,不要打擾。” 小十三不甘心,張著淚眼有了哭腔,明儀緊皺眉頭,雙手?jǐn)埦o了他,“不準(zhǔn)哭!男子漢大丈夫,掉什么眼淚!” 她略帶兇狠的語氣,嚇住了小十三,小十三一時間竟忘了哭嚷,呆呆地望著她,囁嚅一句:“……jiejie……兇兇……” 打個巴掌給個棗,明儀從兜里翻出花繩,柔了聲哄他:“教你玩這個,可好?” 小十三點點頭。 篦完發(fā),沈灝牽禾生起來,緩著步子在她周身轉(zhuǎn)一圈,對自己第一次的手藝很是滿意。 她伸手去拿簪子綰發(fā),被他攔住,抬了臉,望見他勾嘴笑,手指伸來,將她額前的碎發(fā)撥到耳后,“今日也不用出門,就這樣披著罷,我喜歡得緊。” 往后走兩步,看她穿羽紗制成的外衣,寬袖垂到地上。衣裙上印著雪,與潑墨般的烏絲相襯,透出天真無邪的凈純氣質(zhì),抬眸淺笑間即可取人心魂。 明儀脧眼去看,見平日里不茍言笑的二堂哥,竟笑得這般開心,撫掌喚了小十三,嚷道:“你看,堂哥癡了!” 小十三順著她的話喊:“癡了癡了!” 沈灝不作理會,凝視著眼前的美人兒,舍不得移開心,恨不得多瞧幾眼,刻到眼皮上,閉上眼來也能看到才好。 午間用完膳,下午陪著玩蕩秋千,翻花繩,期間小十三吵著說要學(xué)字,便又?jǐn)偭斯P墨。 三歲的小孩,連筆桿子都不會握,偏生好動得緊,手上沾了墨,臉上身上都是黑漬,還甩了旁人一臉墨。 近黃昏,兩個小祖宗先是賴著,好說歹說終于肯走了,沈灝舒一口氣,覺得這一天下來,竟比行軍打戰(zhàn)還要累。 拿了引枕讓禾生靠,自己低了身,枕著她的腿躺下,嘆:“原來帶孩子這般辛苦,各府里該為奶嬤加月錢?!?/br> 禾生垂首,望見他闔了眼,確實是累到了。開口道:“小孩子都這樣,吵吵鬧鬧才有活力。” 沈灝撈了她手,往太陽xue邊擱著,求她按按,道:“我小時候就不這樣?!焙龅赜謫枺骸澳隳?,小時候喜歡鬧騰么?” 禾生道:“頑皮得很,天天泥巴地里滾,有時候還帶我弟上樹掏鳥蛋,你若見了,肯定嫌煩。” 沈灝摁了她手,往嘴邊挪,親了親她的手背,道:“巴不得你在我面前頑皮,無論什么樣子,只要是你,我就都喜歡?!?/br> 禾生低眉順目,煙視媚行。 她的腿軟,湊得近,女孩兒家身上的幽香往鼻間飄。沈灝墊著她的身子,翻過臉輕蹭,隔著紗裙,隱約可見及膝的云月小褲。 身子燥熱起來,趕緊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出去,“我派了人去接你的家里人,明日我們?nèi)デ铼A,算算日子,秋狝歸來正好能與他們相見?!?/br> ☆、第50章 禾生俯腰看他,長長睫毛一眨一眨,沾著道不盡的喜悅。 “真的么?可是衛(wèi)家那邊怎么辦?” 他喜歡看她這樣又驚又喜的模樣,顧盼生姿般撩動人心弦。 若可以,他情愿將全天下的珍稀都捧她面前,只要能瞧得她每天這副喜悅模樣。 “不出意外,秋狝一回來,圣人就會賜婚,賜了婚,衛(wèi)家也就不能怎樣了。我已在西敦街上買了處大宅子,等你家里人一來,便能住進去?!?/br> 西敦街,那不是與大府衛(wèi)家是街坊么!她輕推他肩,蹙眉道:“瘋了不成,和他們家挨得近,大家東里西里的鄰居,出門抬腿三四步就能撞見,多尷尬!” 他反握住她手,微微直起上身,揚起下巴,趾高氣昂:“怕什么,就是要和他們挨著住,以前因著你的婚事,你家里人也受了不少氣,待見了人,只管挺胸昂首地走過去,眼睛都不用眨一下,自有我替你們撐腰!” 禾生頓了頓,面容有些彷徨。憶起了以前的事,心里堵得慌。 當(dāng)初得知衛(wèi)家娶她進府是為沖喜,姚家人東奔西顧地找了不少關(guān)系,為的就是能夠解除這場荒唐的婚事。 平民老百姓,哪能斗得過官,姚爹為此氣壞了身子,躺在床上半個月沒下地??蓱z她好不容易托了人回家打探消息,使盡了身上銀兩,才從禁戒森嚴(yán)的衛(wèi)家遞出信,知道姚爹的病情。 她去找衛(wèi)二奶奶求情,希望能夠回家探望一二。衛(wèi)二奶奶卻連她的面都不見,直接拒絕,那樣冷漠的人家,她這輩子都不想與之沾上任何關(guān)系。 但終究是要面對的。女子二嫁,需取得前夫族人的同意,拿了休書一封,才能光明正大地另嫁他人。否則就是名不正言不順,說出去也不好聽的。 這回她要嫁的,是皇家之子,定是要各項禮數(shù)都周到齊全的。 她試探地問沈灝一句:“圣人知道我是二嫁子么?” 沈灝?dāng)n了她手往心窩處捂,眼里有遲疑,卻只是一晃而過,抬眸已換做自信堅定的眼神:“他是圣人,天下之事無所不知,肯定是知道的。” 禾生不放心,又問:“那其他人呢,德妃娘娘,還有六皇妃和景寧王妃呢?” 她這話問得急,只因心里惶恐,怕好不容易交來的友人,因為她身份的事情,對她避而遠之。雖然她早已做好心理準(zhǔn)備,但還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沈灝蹭著榻子往上挪,挨她肩,兩人半坐著,他高出她一大截。 他側(cè)過頭,輕輕將她歪著想問題的腦袋往肩膀上擱,禾生順從地靠在他肩頭。 “莫擔(dān)心,所有的事情都有我來扛,你只需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做你的新嫁娘?!?/br> 禾生“嗯”了聲,知道自己再想也無用,聞著他衣上的熏香,忽地想起什么,問他:“上次我去找你用的香,外面香坊卻沒有的?!?/br> 他歪了腦袋與她靠在一塊,嘴唇貼著她的額頭,一張一合,囁嚅道:“干支香是貢香,每年只出半斛,圣人賞了些給我,你在外面自然買不到?!?/br> 禾生蹭著他脖頸處深吸一口氣,覺得這香氣好聞得緊,不甜略帶澀,卻出乎意料地讓人覺得置身十月的暖陽天,有和煦微風(fēng)吹過,大片蒿草被太陽曬過后的清爽溫和。 她將臉埋進他的肩膀衣領(lǐng)處,嘴上道:“午歇時,拿熏了這香的帕子,蓋于臉上,躺在貴妃椅上,定能睡得更安穩(wěn)。” 他沉了聲,問:“就這么喜歡?” 禾生點點頭。 沈灝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眸子里熠熠生輝,“我往你身上一蹭,香氣易散,自然能夠涔到你的衣裙上?!?/br> 禾生害羞捂了臉。 他不管不顧,貼著她的身子,一點點挪動起來。 手臂撈著手臂,廣袖的衣衫往前一擱,掩住了她的上身。禾生睜開眼,他的衣緞雖輕不透,軟軟地搭在她臉上,依稀可見屋內(nèi)數(shù)十盞燭燈攏成一團,星光點點。 她直直地挺躺,身上承接了他的重量,卻不覺得壓得慌。應(yīng)是他刻意抬輕了半邊身子,柔柔地輕輕地,在她身上游動。 隔著衣料,衣上的繡錦紋路騰騰地浮在光里,她仔細去看,是絳紅色絲線繡的豐字樣式,好幾個簇在一起,他的腦袋從豐字的一豎尖頂透出來,望不見臉,只能看見腦瓜頂。 黝黑的腦殼尖晃啊晃的,品探許久,往上撲來,停在了她的鎖骨處。 他的聲音有些啞,像是憋了許久,忍著不讓自己釋放。 “讓我親親這里,好么?” 禾生順承應(yīng)下。 濕潤帶著熱的吻落下,在她如竹骨纖細的鎖骨處貼了貼,停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