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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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爺,我們可以參加篝火會嗎?” 魯爺愣了愣,猶豫道:“小姐,他們可是馬盜,不是謙謙公子,喝醉了就更失儀。小姐還是入賬吧!” 月桐展顏笑道:“失儀的事我也做過不少,今日也正想痛飲一杯。”說完也不等魯爺回應(yīng),向篝火走去。 魯爺愕然地望向蕭逸之,蕭逸之無奈地?fù)u了搖頭,跟去。 篝火旁原本吆喝震天的馬盜看見如天仙般的月桐盈盈走來,驚呆得止住了叫吼。 月桐嫣然笑問:“大哥哥們,我可以坐下來喝上一杯嗎?” 馬盜們何曾見過如此絕色的笑靨,個個都呆若木雞,不懂回應(yīng)。 一位二十來歲氣宇軒昂的男子立起,向月桐一揖:“難得姑娘不嫌棄,請坐?!币皇滞崎_身邊人,讓出個位置。再看見蕭逸之和魯爺也徐徐走來,忙拉起幾人甩開,讓出位置來。 月桐看見這男子,先是一怔,轉(zhuǎn)眼又掛回了笑顏,毫不客氣地坐下。 魯爺看月桐著實利落大方,也就不再拘謹(jǐn),笑道:“林淵,今日驅(qū)趕了匈奴,大家一起同樂一晚。來,倒酒!” 蕭逸之在月桐身旁坐下,魯爺在蕭逸之身邊席坐,對林淵道:“這位就是鳴月莊蕭少莊主?!?/br> 林淵眉頭微蹙,面露困惑之色,略略猶豫后向蕭逸之作揖道:“林淵拜見少莊主?!?/br> 蕭逸之微笑道:“魯爺時常提起林副主之名,林副主可是魯爺屬下一名難得的大將。今日一見果真不凡?!?/br> “這位是少莊主……唔,月桐小姐?!濒敔斠幌肫鹗捯葜c月桐并未成親,硬生生把‘夫人’二字吞了回去。 林淵向月桐作揖行禮,月桐澀澀一笑:“其實我見過林大哥?” 林淵怔住了,如此貌若天仙的女子他若見過,怎可能忘記? 月桐道:“昨日,林大哥追了我半個時辰,我的馬怎么跑都甩不掉林大哥。” 林淵劍目怒瞪:“昨日那人就是小姐?”猛地想起他下令放箭,心中不禁哆嗦。 月桐笑著點頭。 林淵窘迫道:“昨日實在不知是小姐,多有冒犯,請小姐恕罪?!闭f完向月桐深深一揖“不過小姐既然有少莊主的令牌,為何那么久才拿出來?” 月桐調(diào)皮笑道:“我想見識一下馬盜有多厲害?!痹捯粑绰洌Q見蕭逸之面容微嗔,忙岔開道:“今日多謝魯爺和林大哥相救,我敬你們一杯,不對,一碗。” 說完,大口地喝下碗中烈酒。月桐平日所喝之酒不是葡萄佳釀,就是醇厚美酒,而這烈酒可是又澀又辣,一口喝下,嗆得她大咳起來。 蕭逸之忙為她拍拍背:“這可是烈酒,誰讓你一口就喝下去的?” 月桐咳了好一會兒才喘過氣來,展顏大笑,痛快地道:“太爽快了。這才是好酒。再來!” 魯爺見識過月桐的爽朗,也就不以為然,林淵卻是心中大愕:一位如此美貌的女子,只身一人在北地郡策馬奔跑,又如此豪邁暢飲,真不是一般的貴小姐。 魯爺?shù)溃骸敖袢张c匈奴一戰(zhàn),才知道月桐小姐的箭法如此精湛,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月桐呵呵一笑道:“被匈奴欺負(fù)太久,總不能坐以待斃?!?/br> 魯爺笑道:“不過,依老夫看來,最精彩的還是小姐用腰帶為少莊主擋箭,以柔化剛,以剛制剛。小姐真是絕頂聰明?!?/br> 月桐愧疚道:“今日都是我闖出的禍,不自量力去招惹匈奴兵,差點害了四哥哥?!?/br> 魯爺肅然道:“匈奴兵終日來犯已是我大漢國徹骨之痛。若人人都有小姐的膽識,匈奴又怎能再欺我大漢?來,為小姐的膽識干一碗?!?/br> 眾人一起齊刷刷地同干一碗,月桐得意地笑起,看了蕭逸之一眼,一口喝下。習(xí)慣了酒的澀烈,月桐也就不再咳了。蕭逸之滿臉溫暖的笑意,一口干了一碗酒。 忽然有人哼起了‘大風(fēng)歌’,瞬間,眾人一起朗聲高唱: “大風(fēng)起兮云飛揚, 威加海內(nèi)兮歸故鄉(xiāng),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月桐禁不住凄凄道:“大漢國真是有福之國,除了朝廷大軍,還有像魯爺這樣的俠盜守護邊境。如果我們月氏也有如此軍力俠士,又怎會受匈奴欺凌?” 魯爺會意道:“原來小姐是月氏人,難怪沒有大漢千金小姐的嬌氣。” 林淵嘆道:“那月氏王可真凄慘,頭顱被老上割下,還被老上做成酒杯……” “住口!”蕭逸之大喝一聲。魯爺和林淵吃驚大震。 月桐的身子遽然顫抖,她猛地站了起來,淚水已洶涌而出:“林大哥,你說什么?老上把月氏王的頭顱做成什么?” 蕭逸之急忙站起,摟住她的肩膀,急道:“月桐,你哥哥已復(fù)國,你父王母后在天有靈會安息的?!?/br> 月桐仿若聽不到蕭逸之的話,痛哭著向林淵大吼:“你快說,老上把我父王的頭顱做成什么?” 林淵已知自己說了最不該說的話,懊惱不已。 蕭逸之把月桐緊緊地?fù)霊阎校峦暝叵胪崎_他,他卻牢牢地抱住不放手。月桐向他又打又推,怒吼著:“你放開我。我要去殺了老上!我要去殺了老上!” 蕭逸之的手把她緊緊環(huán)抱。月桐手腳動彈不得,心中巨痛無處可泄,張口咬在蕭逸之的左肩膀。 魯爺看見月桐如此悲痛,向眾人一揮手,示意大家散去。 很快,篝火旁就只剩下蕭逸之和月桐。過了不知多久,月桐終于松開了口,伏在他的肩膀上,痛哭起來。 “哭吧!哭出來,心里就會釋懷的。” 月桐的悲泣在山間回蕩,讓人不禁黯然神傷。夜風(fēng)瑟瑟而來,把烈酒的后勁帶起,月桐在悲痛與醉意中,不知不覺間伏在蕭逸之的肩膀上睡著了。 蕭逸之把她抱起,走入帳篷,把她輕放在榻上。睡夢中,月桐的眉間透著隱隱的輕顫。蕭逸之用錦帕輕拭她臉上的淚痕。 小月兒,到底我做什么才能讓你不再受苦受痛?你的每一寸悲傷,每一分痛苦都十倍地煎熬著我。 林淵在月桐帳篷不遠處等著,看見蕭逸之走出,立即迎上,單膝下跪:“少莊主,屬下失言,讓小姐如此痛苦,請少莊主責(zé)罰。” 蕭逸之深深一嘆:“不知者不罪,快起來吧。” 林淵依舊跪道:“屬下向小姐射箭,差些誤傷了小姐。雖當(dāng)時也是不知小姐的身份,但兩罪加起,理應(yīng)受罰。” “后日,你親自護送小姐回長安!”說完默默離去。 總聽魯爺說起,少莊主如何聰明絕頂,觀大識微。今日一見,竟是位如此年輕俊逸之人。林淵看著蕭逸之孤清卻威嚴(yán)的身影,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能讓一向目空一切的魯爺死心踏地地追隨? 月桐一直睡到翌日午時才悠悠轉(zhuǎn)醒,醒來時腦門漲痛無比。蕭逸之正坐在案前看牛皮地圖,看見月桐起來,拿起案上的一碗湯向她走去。 他柔聲道:“喝下這碗湯,頭就不會那么痛了?!狈鏊吭趹阎校顾认?。 月桐呆呆地靠在他懷中,茫然地問:“老上為何如此恨我父王?” 蕭逸之微微一嘆:“恨,不僅僅在人與人之間,也在國與國之間。老上這么做,除了恨,也是為了要震攝西域,甚至大漢。你哥哥知道此事后,恨怒了許久??扇缃?,匈奴如此強大,就連大漢也要年年歲貢,送公主和親,方能換回大漢江山太平。又有哪國能與匈奴匹敵?我曾經(jīng)派人偷偷潛入匈奴單于王庭,想把你父王的頭顱偷回來,但全都無功而返。相信我,能做的,我全都做了。如今,我們除了心中怒恨,再無計可施。只是,怒恨只會傷了自己,不能傷你的敵人,不值得!你不是說天上的人希望地上的人快樂嗎?你父王必然不希望你會為了他如此難過?!?/br> 月桐心中酸痛難當(dāng),把臉埋在他懷中哭了起來。 蕭逸之輕摟著她,溫柔地道:“哭吧!哭完,就會好起來的。” 哭了好一陣子,月桐抬起頭時,赫然發(fā)現(xiàn)蕭逸之衣肩上斑駁的血漬,不禁又惱又痛:“我又把你咬成這樣。唉,下次我再咬你時,你就一掌把我推開,不要總是傻傻地讓我咬?!?/br> 蕭逸之暖暖一笑:“誰叫我是只小老鼠,你又是一只大花貓,不讓你咬,讓誰咬?”從懷中拿出月桐繡的布錦“從前有人給了我這繡圖,叮囑我不開心時,就拿出來看一看,笑一笑?,F(xiàn)在你不開心,要不要借給你看一看?” 月桐心頭暖暖,破泣為笑。 ☆、第41章 懲戒 吃了一碗面,蕭逸之與月桐走出帳篷時,聽到山腰處傳來歡快震天的吆喝聲,急步走去看熱鬧。 馬盜們在一片泥地上踢蹴鞠,卻不是一般的踢法。兩個人各自把一只腳綁在一起,相互摟住,共同進退。場上是兩兩對戰(zhàn),看哪兩人可以把蹴鞠踢進對方籠門。場上,兩個大男人摟在一起,汗水淋漓地吼叫,合作不佳的,你去左,他去右,兩人一起摔倒,又在相互痛罵中努力地爬起來。場外的人全部哄笑而起。 月桐沒見過如此踢法,向林淵笑道:“林大哥,這樣子踢蹴鞠我還是頭一回見,太有意思了?!?/br> 林淵看見月桐喜上眉梢的模樣,昨夜的悲痛仿若早已煙消云散,他沉重的心情也松了下來:“這玩法就是看這些崽仔誰與誰合不來,找個機會讓他們困獸斗一番。” 果真,場上有一對摔倒后,互相擰打了起來,你一拳他一掌,很快兩人都打成了大豬頭。 月桐看得拍手大笑起來:“有意思,有意思,一定要告訴哲安叔叔,在他的軍營中也這樣踢蹴鞠。” 月桐玩心大起,對林淵道:“林大哥,我可以玩嗎?” 林淵愣住了,為難道:“這里可清一色都是男子,沒有人與小姐配成一對。而且這些崽仔一上場就紅了眼,撞到了小姐可就不好了?!?/br> 月桐望向蕭逸之,狡獪一笑:“我與四哥哥一隊,看能不能把你的崽仔干掉?!?/br> 說完,不由分說地拿起布條把自己的腳與蕭逸之的綁在一起,摟住蕭逸之的腰,抬頭向他甜笑道:“待會你要聽我的指令,我說左就去左,說右就去右,保證能殺他們個片甲不留?!?/br> 蕭逸之搭著她的肩膀,溫暖地笑著。 場上的一對男子看見兩人,本來還只是著力三分,怕不小心撞到了月桐。月桐可沒與他們客氣地左右開攻,蕭逸之乖乖地聽月桐的指令,竟然把那對男子打得落花流水。 再上場的一對就不敢松懈,全力以赴。月桐畢竟從沒玩過蹴鞠,頓時有些招架不住。 蕭逸之向她低語道:“聽我的?!?/br> 由蕭逸之發(fā)號施令后,他倆又開始橫掃四方。再上來的幾對人全被痛掃出去。 月桐心花怒放地看著蕭逸之:“四哥哥,原來你的蹴鞠踢得那么好?!痹贈_林淵叫道:“林大哥,你手下的崽仔都被我們干掉了,你要不要親自上場為他們報仇?” 林淵一踱腳,拉著一人沖了上去。 此時,魯爺帶著曹公,馬家?guī)孜粻敽臀氖逡黄鹱邅?。看見蕭逸之,月桐與林淵同場撕殺,不禁又驚訝,又竊笑。 林淵的腳法異常精湛,而且又在場下看了蕭逸之的技法,攻擊躲避都是精準(zhǔn)無比。蕭逸之看他沒在相讓,本也想全力以赴,但又怕把月桐拉扯太過,傷了身子,也只好處處留幾分。月桐一沒留神,蹴鞠就被林淵從腳下?lián)屓?,向他們的籠門奔去。月桐想追上去,蕭逸之一把拉住她,微笑道:“太遲了。” 月桐蛾眉一蹙,眼珠子一轉(zhuǎn),狡黠地笑了笑,把腰帶解開,發(fā)插拿下,綁在腰帶上。她轉(zhuǎn)動腰帶,向蹴鞠扔去。林淵看到疾飛而來的腰帶,呆愣中,發(fā)插勾住蹴鞠,月桐一拉,蹴鞠向蕭逸之飛躍而來。 “四哥哥,快踢?!?/br> 蕭逸之一手把月桐抱起,騰跳而起,一腳把蹴鞠踢入籠門。 月桐歡喜地抱住蕭逸之大叫:“贏了!” 在場所有人呆怔了片刻后,歡呼聲震天而起。 林淵無法置信地看向月桐,月桐沖他做了個鬼臉,得意洋洋地?fù)炱瘐砭希骸斑€有哪個不怕死的要來上陣?” 蕭逸之敲了敲她的腦門:“使了詐還這么得意。”話語中盡是寵溺。 林淵滿懷佩服地走來:“屬下真是輸?shù)眯姆诜?,少莊主技法超群,小姐計謀驚人。小姐哪天做厭了千金小姐,也來做做馬盜?” 次日,因為怕會有匈奴兵出沒,林淵帶上百名馬盜一起護送月桐回長安。臨走時,月桐看著這一大隊人馬,向蕭逸之嬌嗔道:“我來時候一個人,回去時候一百人。你該不會想讓他們留在長安盯住我吧!” 蕭逸之道:“有誰可以盯得住你這只大花貓?林淵要去長安辦事,順便帶上你?;厝r,別騎那么快,會累著身子。記得要乖乖喝藥,別以為身子不痛就沒事,不調(diào)理好會落下病根的。爬樹的時候要小心,別以為不會摔下來。晚上不要在屋頂上跑,把禁衛(wèi)軍鬧出來又是一樁麻煩事。二哥的事等我回長安再處理,我不會答應(yīng)趙大人的提親,但你也別去鬧騰二哥……” 眾位爺聽著一向言辭精練的少莊主對月桐一連串的叨念,不禁心中竊笑,果真還是千百個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