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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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公霍然大怔,望向蕭逸之。蕭逸之卻依舊面容和暖,全無介意之情。曹公禁不住心中嘀咕:他情傾于她,她卻另有所念,他又全然不介懷。這兩個小娃在搞什么鬼? 月桐大叫完后,心情舒暢許多,想下樹時(shí),看見院子已站滿了人,不禁愣住了。 曹公沖她笑道:“樹上風(fēng)景想必極好,月桐小姐看了許久都舍不得下來?!?/br> 月桐窘迫一笑:“把大家都鬧起來了,曹公請恕罪?!闭f完拉著腰帶,飄然而下。再在地上撿起一塊石子,向發(fā)插扔去,發(fā)插與腰帶應(yīng)聲落地。月桐把發(fā)插解開,插回頭發(fā)上,把腰帶系回腰間,動作嫻雅利落。 曹公微笑道:“看來月桐小姐是極喜歡登高望遠(yuǎn),北地郡的祟山峻嶺多得是,小姐既然來了,可與少莊主一同去登山游玩,也不枉來北地郡一趟?!?/br> 月桐展顏笑起,期盼地望向蕭逸之。 蕭逸之無奈地?fù)u搖頭:“曹公此言可是把老鼠扔到米缸?!闭f完轉(zhuǎn)身離去。 月桐杏目一瞪,急步追去:“誰是老鼠了?你不要忘了,你才是小老鼠。小老鼠,曹公要你陪我玩的,你可不能不聽?!?/br> 曹公微笑地看著兩人甜蜜的調(diào)侃,對站在一旁的文叔道:“看來,鳴月莊很快就要辦喜事了?!?/br> 月桐追到蕭逸之房間,蕭逸之從案上的一個箱子中拿出一把匕首,遞給月桐。 月桐接過,拉出匕首,欣喜道:“我的匕首修好了?!?/br> “這匕首原是用了極好的精鐵所鑄造,工匠花了很多功夫才把它修好。我希望你以后再也不需要用它?!?/br> 月桐把匕首放在腰間,嫣然笑道:“有了你的令牌,這匕首就派不上用場了。” “既然你來了,我就和你玩一天,明天你就要乖乖回長安去,不可以再胡鬧?!?/br> 月桐忙不迭地點(diǎn)頭。 蕭逸之把月桐帶到馬棚,月桐看到一匹全身雪白的馬,眼睛一亮,跑過去,對它又撫又摸:“好漂亮的白馬。” “喜歡嗎?” 月桐雙眼放光地看著它,不住地點(diǎn)頭。 “這匹馬就送給你吧!它是西域來的汗血寶馬,又是純白色,所以極為稀有。馬二爺可是費(fèi)了很大工夫才找到的。” 月桐怔了怔,她當(dāng)然知道汗血寶馬是何其罕有。以前在月氏,父王找遍了西域才找到兩匹。 “這么貴重的馬你真的送給我?” 蕭逸之溫和笑道:“有什么比你喜歡來得更珍貴?” 月桐的心一緊,沖口而出:“你不要對我那么好!我,我在等康哥哥。他一回來,我就會和他去幽州?!?/br> 蕭逸之眼眸依舊溫暖:“幽州是個好地方,你在那也一定會很開心的。來,上馬吧!” 月桐困惑地看著他,滿腦子的凌亂在他泰然的面容中,越纏越緊。 ☆、第39章 凌亂 沿路策馬,月桐看見不少村民推著躺著病患傷者的木車,不解地問:“這里怎么那么多村民受傷?” 蕭逸之嘆道:“北地郡接連匈奴邊境,匈奴時(shí)常來犯。你哥哥駐守北地郡時(shí)就多次出迎驅(qū)趕匈奴兵。可是就算有駐軍,也不一定能守得住村民的周全。魯爺?shù)鸟R盜會暗中為村民追擊匈奴兵。但馬盜也需要錢幣來養(yǎng)活,于是就要去搶劫商隊(duì),甚至軍餉?!?/br> “我昨日一人前來,又不是商隊(duì),也沒錢財(cái),他們又為何追著我不放?”月桐不解地問。 “他們不是看中你,是看中你騎的馬。你還真會挑,把鳴月莊中最好的馬偷走了。這種好馬,馬盜看了怎會不想搶?” 月桐霍然開朗:“怪不得他們射箭是向我射來,不是射馬?!?/br> 蕭逸之怒瞪她一眼,月桐吐了吐舌頭,忙岔開話題:“我看魯爺對你恭恭敬敬的,那馬盜是不是也歸你管?” 蕭逸之點(diǎn)點(diǎn)頭:“所謂盜亦有道,鳴月莊旗下的馬盜必須要守鳴月莊的規(guī)矩。” “什么規(guī)矩?” “第一:不傷婦孺;第二,不取性命;第三,財(cái)留三分?!?/br> 月桐追問道:“長安城的那些商家也是鳴月莊旗下的嗎?” “十之七八,不過也有些大的商家與其他勢力聯(lián)營。鳴月莊不可能獨(dú)吞一切?!?/br> “你要在西域幫哥哥,又要在這打匈奴兵。難怪你那么忙,連長安也不回?!?/br> “長安城的事有二哥幫忙照看,我已經(jīng)輕松許多。長安城里不見刀光的爭斗才是最可怕的。你別看二哥平日一派從容,他心中藏有許多累,許多苦。所以,你少鬧點(diǎn)事,他會少煩惱些。” 月桐嘟嘴道:“我也沒鬧出什么事來?。 ?/br> 蕭逸之注視著她:“能上太傅府提親的都是達(dá)官貴胄,有一些鍥而不舍地提過幾次親。你以為太傅府三番兩次地拒絕提親就沒得罪人。二哥花盡心思從中周旋才能保住和氣?!?/br> 月桐委屈道:“那些上門提親的公子我也不知道在哪招惹的。就算是見過,也就一兩次,誰知道他們一轉(zhuǎn)頭就跑上門來。那我以后就待在榻上,再用被褥包住自己,看看還有沒有人找上門來?!闭f完對馬下一鞭,疾奔前去。 蕭逸之輕嘆自語:“你不知道只要見你一眼,就會被你勾去魂魄嗎?” 經(jīng)過一個村落,兩人下馬在一家小店喝杯茶,吃碗面。店家老板看兩人衣著名貴,氣度不凡,忙上前熱情寒暄。坐下沒多久,村里就響起了尖叫聲:“快走啊,匈奴兵來了!”老板跑回店中,抓起包袱就跑。 蕭逸之惱怒道:“又來了!匈奴的胃口是越養(yǎng)越大。今天不能去玩了,我們回去吧!” 月桐看見已有村民從村落中跑出來,秀眉一緊:“我們?nèi)瓦@些村民吧!” 蕭逸之一把拉住她,肅然道:“你又要胡鬧了。那些是匈奴兵,你怎么幫?快上馬,回去!” 月桐上馬后,看見村落中的村民驚慌失色,驚呼聲也越來越慘烈。三年多前昭武城的風(fēng)聲鶴唳仿若就在眼前。她把心一橫,拉馬向村里奔去。 蕭逸之驟然大驚:“月桐,回來!” 進(jìn)到村落,就看見匈奴兵拿著大刀見人就砍。月桐的馬鞍上掛著弓箭,她放開馬韁,拿起弓箭,拉弓向舉刀的匈奴兵射去。一個,兩個,三個……月桐對村民大叫:“你們快跑!” 匈奴兵大聲吆喝,向月桐沖去。月桐拉緊馬韁,向馬重下一鞭,往村里奔去。月桐把匈奴兵的注意力全引來,村民們借機(jī)四散逃命。 匈奴兵開始上馬向月桐追去,領(lǐng)頭的士兵拉弓想向月桐射箭,但箭沒射出,人已應(yīng)聲落地,蕭逸之的箭把他擊落。 匈奴兵顯然沒想到在這小村落里會有如此箭手,立刻吹起號角。蕭逸之眉頭緊皺,從懷中拿出一個竹筒,再拿出火石點(diǎn)燃竹筒下方的小繩,用箭把竹筒射向天空,竹筒在半空怒爆,紅煙散布空中。 “月桐,向南跑!”蕭逸之的馬跑到月桐身邊。話音未落,舉弓又射倒了一個匈奴兵。 月桐也挽弓急射:“我們把匈奴兵引離村子,讓村民可以逃命。你左我右,分頭引開他們?!?/br> “不行!”蕭逸之怒吼“你跟著我,不然你以后別想見到康公子?!?/br> 月桐心頭一震,咬咬牙,策馬跟著蕭逸之身邊。兩人左右弓箭齊發(fā),匈奴兵一個個倒下。 “此地不能久留,匈奴兵已發(fā)出信號,在村里的只是匈奴兵小隊(duì),大隊(duì)很快會到,你跟緊我。” 兩人沖出村落時(shí),已有十幾名匈奴騎兵緊追其后。 “快跑進(jìn)樹林?!笔捯葜f話時(shí),已策馬護(hù)在月桐馬后。 月桐回頭一看,匈奴騎兵已舉弓引箭,驟然大驚叫道:“四哥哥,小心!” 蕭逸之轉(zhuǎn)身三箭齊發(fā),三匹馬應(yīng)聲而倒,但匈奴兵的箭也呼嘯而來,蕭逸之一側(cè)身,避開。月桐拿起三箭引弓而射,也射倒了三匹馬。 匈奴騎兵的身后忽然塵土飛揚(yáng),蕭逸之臉色大變,匈奴大隊(duì)到了。 “月桐,用盡全力去跑,跑到樹林去?!?/br> 此時(shí),兩人的箭都已射完了。蕭逸之騎到月桐身邊,飛身跳到她的馬上,環(huán)抱著她。他拿過馬韁,讓馬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地避開疾飛而來的箭。 月桐想起逃出昭武城時(shí),哲安也是這樣用身體護(hù)住她。她心里泛暖,眉目卻緊鎖。 她解開腰帶,拿下發(fā)插綁在腰帶一端,轉(zhuǎn)身站在馬背上,在蕭逸之身后快速地轉(zhuǎn)動腰帶。只聽“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的聲音此起彼落,轉(zhuǎn)動的腰帶變成盾牌,擋下一支支疾飛而來的箭。 蕭逸之心頭暖意涌動,緊緊地抱住月桐的腿。 他們的前方漸漸揚(yáng)起了塵土,蕭逸之大喜:魯爺?shù)搅恕?/br> 前方的塵土處疾飛出的上百支箭把緊跟在蕭逸之和月桐身后的匈奴兵射落。沒多久,上百匹人馬從他倆身邊跑過向匈奴兵迎去。蕭逸之和月桐的白馬沖進(jìn)樹林,漸漸緩了下來。 月桐急問:“剛才那些人是誰?” “是魯爺?shù)鸟R盜,幸好他們及時(shí)趕到?!笔捯葜埋R,再扶住月桐下來。月桐赫然發(fā)現(xiàn)他的手臂在流血,心中禁不住愧疚難當(dāng):“你,你受傷了?!?/br> 她轉(zhuǎn)過身,從外衣內(nèi)的小衣中撕下布條,拉他坐下,幫他把手臂包扎好。 蕭逸之注視著她,無奈地重重一嘆。 月桐拉住他的手臂,急道:“你罵我吧,我太胡鬧了。只是我看到那些村民,就想起匈奴攻進(jìn)月氏時(shí)月氏子民的痛苦,我不想這些村民受到匈奴欺凌。我,我知道幫不了什么,只是,能救一條命就是一條命。”她看見他淡淡中又透著哀慟的面容,垂首自責(zé)道:“我的胡鬧差點(diǎn)害了你?!?/br> 蕭逸之淡然的面容下,早已是巨浪翻滾:她為了不連累鳴月莊而死守榭臺,為了保住羽柔而拚死相護(hù),如果說她的舉動只是為了守護(hù)心愛的人,那為了保護(hù)一群陌生的村民而不顧一切,又是什么?尊榮天下的善與愛早就根植在她的骨里,血里。 蕭逸之的的沉默如磐石般把月桐的心壓得沉甸甸。月桐咬著唇,低著頭,不知所措。 蕭逸之忽然悠悠地道:“如果知道如此兇險(xiǎn),若再遇到匈奴攻進(jìn)村,你還會沖進(jìn)去救人嗎?” 月桐倏然一怔,細(xì)想半刻,儼然道:“四哥哥,我不想騙你。如果下次再遇到匈奴,我還是會去救村民的。我不知道我為何會如此,只是我的心告訴我,應(yīng)該要這么做?!?/br> 蕭逸之身子猛然一抖,強(qiáng)壓下心頭的悸動:“你就不怕死嗎?” 月桐凄凄道:“我怕!只是,如果是為了救人而死,我去到月亮上見到父王母后時(shí),他們不會怪我的。” 蕭逸之凄愴一笑:“我不會讓你到月亮去的。如果真的護(hù)不住你,我也會陪你一起去。” 月桐的眼眸猛地震了震,眼中透出的是詫異,是凌亂,是溫暖。 蕭逸之緩緩地伸出手,撫住她的臉龐,輕輕地把她的臉帶向自己。他眼眸中的柔情如一張網(wǎng),把她緊緊地包圍。 她的腦袋一片懵懂,不知如何回應(yīng)。蕭逸之的臉向她越靠越近,他的唇幾乎快要觸碰到她的唇時(shí),月桐的心越跳越快。想推開他,卻又不想拒絕他。無比掙扎,無盡凌亂。 ☆、第40章 煎熬 “少莊主沒事吧!啊………”魯爺走過來,看見兩人的親昵,想退下去,卻已太遲。 蕭逸之的臉遽然停止向月桐靠近,他的唇在她的唇邊擦過。他努力地回了回神,放下手,站起,臉上已換回平日的淡然。 “多謝魯爺及時(shí)趕來。匈奴兵撤退了?” 月桐慢慢地從山火欲來的情動中清醒過來,暗暗地深吁了口氣。 撞破了好事,魯爺難為情地“咳咳”兩聲,清了清嗓子:“匈奴大隊(duì)撤了,但小隊(duì)還在山邊游離。如今天色已暗,今晚不如就在寨中留宿一宿,明日再回曹公館?!?/br> 蕭逸之尋思一刻:“也好!” 月桐與蕭逸之騎著馬靜靜地跟在魯爺身后,魯爺看兩人如此安靜,月桐的臉色帶著困思,蕭逸之的面容掛著憂慮,心中不禁疑惑不已。 山寨依山而建,在山腰平地處,搭起大大小小的帳篷。夜幕低垂,山寨各處燃起了火把,把山寨映照得如白晝般通明。 魯爺本想把兩人帶入大帳篷,月桐看見前方有許多人圍著篝火,喝酒、吃rou、吆喝、高歌,不禁回想起與哥哥和哲安一起去軍營的時(sh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