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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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蘇靜云頻繁的往返在酒店和醫(yī)院之間,連家都很少回去。 徐茵跟著她來看過辛陽幾次,最終只說:“云姐,你不能因為同情他而不要云姐夫啊。” 她呵斥了徐茵一句,她吐吐舌就離開了。 傍晚的陽光很好,六月的天已經(jīng)很熱了,蘇靜云穿著一些白色的連衣裙,整個人清新雅致。 辛陽說:“你穿白色很好看。咳?!?/br> 只要他一咳嗽,蘇靜云的心就不自覺的提起來,然后強迫自己轉(zhuǎn)過頭不去看他難過的神情。 這次還好,他很快就平靜下來。蘇靜云說:“外面的天氣不錯,我推你出去走走吧。” 他病得很重了,才短短幾天時間而已,卻惡化的非???,連下床都有些困難了。他拒絕了她的好意,執(zhí)意自己站起來,蘇靜云拗不過他,扶著他緩緩的跨下床。 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白的嚇人,青筋歷歷可見,手背高高腫起,就連皮膚下的淤血也看的清清楚楚。 抬起頭,望進他漆黑的眼中,心在剎那間戰(zhàn)栗。這樣干凈的一雙眼,難道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嗎? “辛陽……”他全身的力氣幾乎都靠在了她的身上,她覺得沉沉的,心痛。 他點點頭:“如果累了,就說。” 她伸出一手拿起床邊的一件衣服,他拒絕了:“這么熱的天,還不至于吧?!?/br> 蘇靜云咬著唇,將衣服放回了遠處。 他住在十三樓,電梯直接下到了一樓,很方便。只是路中病人或者家屬看到他蒼白的樣子,難免多看兩眼。 蘇靜云總是盡量擋在他的面前,替他遮去那些探究的目光。 他說:“沒關系。” 她卻還是照做著。 醫(yī)院的花園跟普通的花園大同小異,林間也有飛鳥,草地上也有歡樂的孩子,他們尋樂一處僻靜但視線良好的角落坐下,她累得氣喘吁吁,他也是。 望著眼前大好的風景,他突然露出羨慕的神色:“天氣真好?!?/br> “我以后每天都帶你出來看看好不好?”盡管是傍晚,晚霞卻紅火的照耀了半邊的天空。 辛陽凄清的眸子中閃爍著幾縷光亮:“你不回家嗎?” 她愣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低下頭,平靜的說:“你能來看我,我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靜云。” 她看著他,一臉的無措。 他拉住她的手,蘇靜云看到他的手指縫是那樣的寬大。他坐著,她站著,看的有些吃力。所以她蹲了下來,與他平視。 曾經(jīng)仰望的男子竟以這樣病態(tài)的面容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蘇靜云感到天旋地轉(zhuǎn)。或許此時,電視劇中的女主角應該對他說,不離不棄,此生不渝。 可是這不是電視劇,他們錯過了太多,在錯誤的時間即使遇到了正確的人也注定是無法開花結(jié)果的。 他的表情很冷漠,可是抖動的手和肩膀卻出賣了他真實的情緒。 她看著他,試著開口說:“辛陽,如果你愿意手術的話……” 她的話還未說完,卻已經(jīng)一把坐在了地上。辛陽推開了他,肩膀劇烈的抖動起來,“不,我不做手術。” “辛陽——”蘇靜云從地上爬起來,臉頰邊涼涼的,看著他壓抑的眉眼,“當年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原諒你,辛陽,我原諒你,我真心的原諒你,所以,手術吧,好不好,不要讓我失望,好不好?”她幾乎是跪著在他面前懇求。 他顫抖的身體停下來,轉(zhuǎn)過頭愣愣的看著她。 “你都知道了?”他沒說一句話都是那么的費勁。 “是,我知道了。”一抬手,平靜的看著他,縱有再多的怨,再多的恨,到了這個地步,亦沒有了可怨可恨的勇氣。 抓住他的手,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伸手抱住他:“你會好起來的,我相信你會好起來的?!?/br> 他似乎無法回過神,那么丑陋的想要遮掩的一件事情,此刻卻被他云淡風輕的說出來,他怔愣在自己的世界里,無法想象的激動淹沒了他,以至于他猛烈的咳嗽起來。 蘇靜云嚇壞了,小心的拍著他的肩膀急道:“辛陽,你不要嚇我,怎么了?” 夕陽開始下落,殘陽如血,映照的辛陽蒼白的臉更加的詭異。 好久,在蘇靜云快要喊人的時候,他才慢慢停了下來,只是偶爾,還有幾聲咳嗽:“咳,不要,不要叫人,我沒事。”他搖頭,緊緊的抓著她的手,只是身體很僵,顯然是在極力的隱忍。 蘇靜云于心不忍的說:“我?guī)闳フ裔t(yī)生?!?/br> 他虛弱的笑了笑:“靜云,你是在可憐我?!?/br> 蘇靜云站著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感覺視線漸漸模糊,他的呼吸那么急促,又那么微弱,仿佛隨時會離去。 她的心顫抖的不可抑制。那里面有太多無法說清楚的感情。她無法承認什么,只是用堅定的語氣說:“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一直?!?/br> 他抬頭看著她,一張瘦得脫行的臉,分明還可以看出往昔俊朗帥氣的模樣,這樣才更讓人心疼。 “我不要你可憐我——”他突然又發(fā)起了脾氣,重重的推開了她,蘇靜云沒站穩(wěn),急急的摔到了一邊,就在她摔出去的時候,辛陽還想抓住她,結(jié)果,兩個人都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蘇靜云自然是顧不得自己跑過去看他,可是他除了喘氣,還伴隨著疼痛。那痛苦扭結(jié)的五官,看得人于心不忍。 “辛陽,辛陽——”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不需要——”他已經(jīng)出離了悲慟,只是在堅持著心中一個執(zhí)拗的想法,不顧蘇靜云的扶持,竟自己一步步的超前爬去。即使是這樣,他也想在她的心中保留最美好的形象啊。 蘇靜云哭著跟上去,抱住他的肩頭重重的說:“不,我沒有同情你,我,是心甘情愿陪在你的身邊的?!?/br> 她清晰的感覺到了他的戰(zhàn)栗,那是極大的激動之后被極大的不確定和喜悅籠罩的戰(zhàn)栗。他停了下來,怔怔的看著她。 話出口,她便感到了壓力,只是面對他這雙黑白分明的早已失去往昔神采的眼睛,最后變成了重重的咬字:“相信我,好嗎?” 他沒有動。坐在地上認真的思考著,就像每一次被她纏著幫她做作業(yè)一樣,總是那么的認真,那么的,投入。 蘇靜云想她一定是瘋了,可是,他又何嘗不是。 就算是這樣蹩腳而拙劣的謊言,他亦選擇了相信。 抱著他的肩頭,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線內(nèi)。驚愕的稍稍抬頭,便是熟悉的褲管,襯衫,然后是那一張熟悉到思念泛濫的臉,那一瞬間,眼睛里的清淚以劃空的姿勢涌出眼眶,無聲的啜泣著,面對他。 馮碩風塵仆仆,一身的風霜,手邊搭著一件有些臟兮兮的外套,他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似乎好幾天沒有休息了。 蘇靜云想張嘴,卻什么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馮碩的俊臉繃得很緊,好像再一扯,就要斷了。他也試圖說點什么,可是最后的最后,只化作一個眼神,一個點頭,還有一次深深的嘆息。 對于蘇靜云來說,這比殺了她還要痛苦,可是,她無法移動,無法選擇,耳畔竟是辛陽渾濁的呼吸。 “辛陽——”肩頭一重,才發(fā)現(xiàn)他痛苦的痙攣了過去。 他要死了。這是蘇靜云最后的念頭。也是所有人心中所想。 ——— 雖然搶救過來了,可是,辛陽昏迷了。 從醫(yī)院回來之后,她就什么也沒有吃。蝸居在沙發(fā)上看不出喜怒哀樂。 馮碩洗了澡,換了衣服,神采奕奕的像是剛剛演講完。蘇靜云看著他,想起辛陽不成人形的樣子,道:“為什么人會死?” 馮碩正在削蘋果,手上的動作未停,甚至連眼皮也沒有掀一下,他只是說:“生老病死,這是自然規(guī)律?!?/br> 將手上的蘋果遞給她,蘇靜云搖頭。 “吃點吧,對你身體好?!彼詾樗麜d師問罪的,可是他卻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這樣的溫和更讓她受之有愧。 “如果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馮碩挑眉:“我去了山里一趟,那里沒信號,所有沒有給你打電話?!?/br> 蘇靜云看著他。 “還有就是我本來打算去兩三天的,誰知道因為路不好耽誤了兩天。” 蘇靜云依然靜靜的看著他。 馮碩揚揚嘴角,繼續(xù)道:“那里的風景很好,說不定我們下次可以一起去看看?!?/br> “馮碩,”蘇靜云的語氣很沉重,“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些?!?/br> “那是什么?” “是關于辛陽的事情!”蘇靜云放下腳,整個人身體向前傾,馮碩臉上的疲憊看的清清楚楚,她強逼著自己別開頭,她怕自己忍不住,怕自己心軟,怕自己后悔。 “辛陽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啊,說什么?” “你不要跟我打馬虎眼,你知道我在說什么!”明知道自己這樣的發(fā)脾氣很是無理取鬧,可是她就是忍不住,馮碩對她越好,越滿不在乎,她就越痛,她激動的差點要跳起來,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自己的心跳,她才得以用比較平穩(wěn)的語氣說,“我答應了要陪他走完這最后一段路。” 水果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飛,發(fā)出挺大的一聲響。 馮碩的臉色很難看。蘇靜云卻無暇多顧,轉(zhuǎn)身走進了書房,鎖上了門。壓抑的嗚咽聲從自己的雙腿間蔓延開來…… 馮碩什么也沒有說,最好了晚飯敲門:“我做飯了,出來一起吃吧?!?/br> 她的眼有些紅腫,不過馮碩沒有追問,兩人安靜的吃著飯,各懷心思。 ————— 她很忙。 忙著工作,忙著照顧辛陽。 蕭晴來的次數(shù)少了,每次都是在她不在的時候去的,她還是無法放下心中的結(jié),蘇靜云明白,所以她正常的上班,因為在這段時間里,總有這樣那樣的人想去表達對他的關心。 這天,才剛走進酒店,就聽到有人在說徐家出事了。她只覺得心中一緊,想問出什么事情了,又覺得不妥。于是去了徐茵的辦公室。 結(jié)果聽到徐茵破口大罵。 “不可能,爺爺!你騙我的是不是?這怎么可能呢?”她抓著電話在辦公室內(nèi)來回的走,聲音大的外面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徐老太爺說了什么,總之徐茵的臉色非常非常的難看,她說:“爺爺,你不要逼我,我不在乎酒店到底由誰來繼承,但是這件事情,你不覺得太荒謬了嗎?” 直到她掛了電話,蘇靜云卻舉棋不定,不知道該不該敲門了。 誰知門卻朝里打開。徐茵看到蘇靜云的時候也愣了一下,旋即讓她進來。 “云姐,你都聽到了吧。”徐茵氣惱的捶著桌子。 “嗯?”蘇靜云根本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徐茵嘆了一口氣,坐下來說:“再過幾天天璽就要召開一年一次的董事會了。” “我知道?!边@事情蘇靜云還沒有忘記,“今年應該要由你來主持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