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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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唯安見她話說了一半,有些奇怪的扭頭看她,葉曉璟卻有些出神的看向前方,一副興味盎然的模樣,之前到了嘴邊的話也不由自主的做了改動:“……你們這些年輕人啊?!?/br> 童唯安沿著她的視線向前看去,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停在門口不遠(yuǎn)處的路邊,倚著車門抽煙的人卻并沒有讓她多意外。 葉曉璟把車停到路邊,見對面的人抬頭看過來,下意識的想要感慨一聲:眼前的人果然是比林景遲更養(yǎng)眼??墒撬幌氲竭@人曾經(jīng)對童唯安做的事,又把調(diào)侃咽了回去:“今天這飯……還吃嗎?” 童唯安面色如常的下了車,關(guān)上車門之后對按下車窗的葉曉璟說:“等我一下,五分鐘內(nèi)回來?!?/br> 不動聲色的瞪了一眼看好戲意味明顯的葉曉璟,童唯安雙手□□大衣手袋,走到許承則面前,步履輕松:“等我么?怎么沒打個電話?” 她如同和久未謀面的老友談?wù)撝裉斓奶鞖?,自然而又輕松。許承則聽著她和緩的語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目光深邃悠遠(yuǎn)。 她之前對葉曉璟說的話再清晰不過,無論他今天所為何來,她只肯留給他五分鐘。 眼前童唯安和從以前一樣精致好看,可曾經(jīng)的她天真單純,即使面對周遭種種的惡意揣測,她也最多會以沉默相對。如今的她早已習(xí)慣了在周身豎起層層鎧甲,即使笑容平和,眼里彌漫的風(fēng)雪也幾乎讓他在一瞬間就失去了所有語言。 明明和記憶中的那個人有著同一張臉,可又似乎有著天壤之別。 許承則微微別開眼,原本無數(shù)要說的話,如今卻說不出一個字。 童唯安看著他,面上的笑意不變:“沒事的話我要走了,已經(jīng)約了我大嫂吃飯?!?/br> 就在她轉(zhuǎn)身的一瞬間,手腕已經(jīng)被人從身后輕輕扯住了:“安安……” 手腕上的力道簡直輕到可以忽略不計(jì),童唯安隨意的抽回手,重新看向他:“沈銳給我打過電話,所以我猜到也許你會來找我,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我也大概知道你想說什么了?!?/br> 童唯安對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狼狽視而不見,唇邊的笑意像是嘲諷,又像是無奈:“如果是六年前,我大概會對你接下來的話充滿期待,可現(xiàn)在,即便你可以說出口,我也已經(jīng)并不想聽了。” 許承則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怯懦可笑,他可以看穿面前童唯安冷靜之下的悲涼,卻連擁抱她的勇氣都沒有。 他有什么資格擁抱她。 “對不起,安安,”他聲音暗啞,“對不起……” 童唯安的手在大衣口袋里攥了攥,指尖幾不可見的輕顫,許久之后,她輕聲問他:“如果我現(xiàn)在說‘沒關(guān)系’,會不會讓你心里好受一點(diǎn)?” 童唯安心中的許承則,永遠(yuǎn)是俊美清貴高高在上的模樣,即使在當(dāng)初他們最好的時候,他細(xì)心呵護(hù)百般疼愛,童唯安依舊如同仰望神祗一般仰望著他。他曾經(jīng)是她對于未來的所有暢想中最為的一部分,是她在父母過世之后她生命中最為濃重的色彩。 他曾經(jīng)是她的一切。 可曾經(jīng)那個高高在上的神祗,如今降落在凡塵里,即使只是看她一眼,就已經(jīng)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她面上的笑意越輕松,他的痛苦就越是一覽無余。 察覺到許承則眸光的波動,她終于兀自輕笑出聲:“可我憑什么要讓你心里好受?!?/br> 童唯安看著面前的許承則,眼神漸漸復(fù)雜起來:“現(xiàn)在所有的歉意和痛苦,也只不過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對于我來說,許承則,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br> 五分鐘到了,身后葉曉璟準(zhǔn)時鳴笛,童唯安轉(zhuǎn)過身,幾步之后,又重新走回來。 她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卡,遞到許承則面前,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當(dāng)初的支票,錢我存在這張卡上,五百萬,一直放在我的錢包里隨身攜帶?!?/br> 許承則的手死死攥成拳,俊美的臉一片慘白。 “怎么不拿?我一分錢都沒動過?!蓖ò餐蝗幌氲绞裁?,又帶了些歉意的笑了笑,目光如刀,直刺許承則的心口,“還是少了幾千塊的,因?yàn)槲矣X得,如果沒有發(fā)生車禍,那我打胎的費(fèi)用,好歹要孩子的父親支付吧……你說呢?” 那張卡被隨手甩在了許承則腳下,他的心臟仿佛被一雙手狠狠攥住,用力的撕扯著,他疼得幾乎站立不穩(wěn),踉蹌著向后退了一步,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雙眼一片通紅。 童唯安打開車門,面無表情的坐進(jìn)去:“開車?!?/br> 葉曉璟終于從眼前的一幕中回過神來,神情復(fù)雜的發(fā)動車子。直到開出去一段距離之后,她才不動聲色的從后視鏡里看過去,許承則的身影已經(jīng)越來越遠(yuǎn),而他站在原地,似乎連動都不曾動過。 “安安……” 身旁的人沒有任何回應(yīng),葉曉璟深吸一口氣,有些艱難的開口:“你……別太難過……” 一直沉默的童唯安蜷在座位上,抬手捂住臉,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 深冬里的夜晚總是來得格外的早,林微澄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然一片漆黑。她隨手摸過床頭的手機(jī),屏幕的亮光刺眼,她下意識的閉了閉眼,隨后,看清了上面許承朗的未接來電。 她并沒有打回去,拿著手機(jī)下樓,相約出門吃飯逛街的童唯安和葉曉璟正好剛剛進(jìn)門。 “這么巧,剛給你帶回來好吃的你就醒了?!比~曉璟笑著朝她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走進(jìn)廚房交給正在忙碌的陳嫂。 “一整個白天就這么一直睡過去了?”客廳里正在喝茶的童玉看著林微澄無精打的模樣,不由得皺眉,“你現(xiàn)在作息越來越混亂?!?/br> 林微澄在童玉面前素來乖順,知道她只是出于關(guān)心自己,于是勉強(qiáng)打起精神湊到她身邊撒嬌:“好,我聽mama的話?!?/br> “不讓她受傷?”葉曉璟順口接下去,“我還以為只有我這個年紀(jì)的人才喜歡周杰倫呢?!?/br> 林微澄被她的話逗得忍不住笑起來。 在葉曉璟后面進(jìn)門的童唯安手里提了幾個商場的購物袋,除了雙眼幾不可見的紅腫,幾乎和出門時看不出任何區(qū)別。但林微澄和葉曉璟閑聊幾句,卻發(fā)現(xiàn)童唯安少有的沉默,于是不解的問道:“安安姐怎么了?” 葉曉璟不動聲色的笑道:“逛累了吧,回來的路上她還念叨,再也不肯和我這種購物狂一起逛街了?!?/br> “你知道就好?!蓖ò财乘谎?,笑意如常的問童玉,“姑父和大哥呢?又在書房下棋么?” “今天有應(yīng)酬,晚些回來?!蓖衤唤?jīng)心的答了一句,端起面前的茶杯,“眼睛怎么腫了?” 童唯安呼吸一滯,隨即笑起來:“回來前和大嫂去看了場電影,我淚點(diǎn)低,你知道的。” “我倒是才知道。”童玉面不改色,“什么電影?” 一時之間童唯安和葉曉璟都沒有開口,林微澄突然抱怨道:“mama,你看她們兩個又是逛街又是看電影,把我一個人扔在家里,我除了窩在房間里睡覺還能有什么事做?” 童玉剛要說什么,門鈴聲已經(jīng)響了起來,陳嫂過去開門,葉曉璟已經(jīng)走到林微澄身邊作勢要擰她的嘴:“明明是你偷懶不肯出門,怎么現(xiàn)在又倒打一耙?” 兩個人鬧成一團(tuán),童玉也忍不住笑起來,童唯安趁機(jī)起身想要上樓,卻被門口一個熟悉的聲音阻住了腳步。 “伯母,我來找澄澄?!?/br> 正笑著的林微澄動作一僵,許承朗已經(jīng)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童唯安并不知道幾天前的晚宴上,他去追林微澄之后又發(fā)生過些什么,才能讓當(dāng)時還頗有些斗志的許承朗如今又是一副憔悴落魄的模樣,她暗暗嘆了口氣,繼續(xù)朝樓上走去。 許承朗身上濃重的酒氣讓童玉下意識的輕輕皺眉,但隨后露出的笑容卻依舊和藹:“承朗來了?快進(jìn)來?!?/br> 林微澄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來:“我們出去說?!?/br> 童玉也站起來,攔住林微澄:“外面太冷,你們就在這里談吧。曉璟安安,跟我回房?!?/br> 原本想回房的童唯安跟了葉曉璟,和童玉一起去了書房。書房的門有意無意的半掩著,于是樓下客廳里,林微澄和許承朗幾不可聞的交談,漸漸變成不可開交的爭吵,越來越大的聲音,讓書房里的三個人的眉頭都越皺越緊。 直到一個微帶薄怒的聲音突然響起來:“許承朗你鬧夠了沒有?許家的臉被你丟的還不夠嗎?” ☆、chapter 42 許承朗只覺得酒意上涌,自己大哥突然的出現(xiàn)讓他有些怔忡的閉了嘴,許承則看向一旁在爭吵過后面色通紅的林微澄,原本冷厲的目光有了稍許的緩和:“我先帶他回去,改日再登門向伯父伯母道歉?!?/br> 許承朗見林微澄仍是冷著臉,只覺得心中一片冰冷:“道歉?明明見異思遷的是她憑什么要我們道歉!” 他意識不清的看著林微澄,眼底的陰霾一層一層,遮住了原本清朗的眸光:“你受傷的時候,我為自己沒能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向你道歉,夏柯因?yàn)槲覍δ阕龅哪切┦?,我為我給她造成的錯覺向你道歉……林微澄,我為你低聲下氣到這種地步,你的心里還是只有那個不過幾面之緣的沈銳……” 許承則看著已經(jīng)幾近哽咽的許承朗,面色依舊陰沉:“別再說了?!?/br> “我為什么不說?”許承朗微紅的雙眼看向他,“大哥,你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這幾年你倒是什么都不說,可你心里真的好過嗎?”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許承則,難道你專程趕過來,就是為了親眼看著你弟弟怎么為你打抱不平?”一個聲音打斷許承朗接下來要說的話,童唯安突然出現(xiàn)在二樓的樓梯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笑意冰冷,“那么,你要不要親口告訴你弟弟,你這幾年是怎么‘不好過’的?” 許承則驀地抬頭,觸及童唯安的視線,心頭猛然一顫。 許承朗見不得童唯安在自家大哥面前高高在上的模樣,此刻微瞇了眼看她。童唯安對此毫不在意,她一步步下樓,仿佛沒看到許承則一般,徑自走到許承朗面前:“如果你覺得澄澄見異思遷,那你和夏柯到底算什么?” 許承朗想要開口,童唯安已經(jīng)笑出聲來:“又要和我談友誼嗎?” 許承朗面色鐵青:“你真的以為你有資格評判我和夏柯的關(guān)系嗎?” “閉嘴?!痹S承則上前鉗制住情緒越發(fā)不穩(wěn)定的許承朗,“你馬上跟我回去?!?/br> 許承朗卻頭腦發(fā)熱,用力甩開許承則。他死死的盯著童唯安,一字一句仿佛再不受自己的控制,如同霜刀雪劍呼嘯著破空而來:“你和林景遲又算什么?親情?澄澄受傷那天我看見的到底是什么?可以在沙發(fā)上茍且的親情嗎?” “許承朗!” 林微澄尖叫出聲的同時,許承則已經(jīng)揚(yáng)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許承朗臉上,“啪”的一聲,室內(nèi)的空氣仿佛一下子被清脆的巴掌聲撕裂成無數(shù)的細(xì)碎塵埃。 被打懵在當(dāng)場的許承朗捂著臉,回過神之后才意識到剛剛自己說了什么,羞怒交加的看著面前的許承則:“大哥……” 童唯安覺得眼前的一切簡直就像一出荒誕不經(jīng)的默劇,可嘆又可笑。她看著一旁面色蒼白的許承則,有些唏噓的笑了一聲:“打他干什么?以你的性格,他不正是把你藏在心里這么多年的話說出口了而已嗎?” 看著她越發(fā)挺直的背,許承則覺得自己所有的心疼都來得太晚,他死死攥住她的手,掌心一片冰涼:“安安,你別這樣……” 童唯安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轉(zhuǎn)身上樓:“你的誤會和信任,永遠(yuǎn)都這么不合時宜?!?/br> 即使童唯安的表情如常,林微澄覺得,她似乎比痛哭還要更難過。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林微澄才頓時回過神來一般,立即便要追上去,同樣清醒過來的許承朗伸手就要攔她:“澄澄,我……” 臉上仍帶著淚痕的林微澄雙眼通紅的盯著他,抬手又是一個巴掌:“許承朗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許承則和許承朗的車駛離林家老宅的時候,恰逢林景遲的車進(jìn)門。兩輛車錯身而過的瞬間,半敞的車窗后許承則和林景遲視線相交,林景遲看清許承則的臉色,若有若無的輕笑著點(diǎn)頭致意,眼中滿是不能言說的快意。 許承則面對他無聲的挑釁,只是回以一個清冷的笑意。 許承則把醉得意識模糊的許承朗扔到許家大宅,一路開回市區(qū)。路上,他拿出手機(jī)按下幾個數(shù)字,接通之后,聽到那邊有些意外的聲音,他聲音平靜,沒有一絲波動:“周寧,我現(xiàn)在要見你?!?/br> 林微澄回到書房的時候,臉上淚痕未干。童玉的臉色依舊沒有任何緩和的跡象,葉曉璟有些擔(dān)心的朝她使了個眼色,她擦了擦眼淚,走過去在童玉身邊半蹲下來,握住童玉的手:“mama,對不起……” 童玉的手微微的顫抖,她越發(fā)哽咽:“都是因?yàn)槲?,才讓家里不得安寧……?/br> 葉曉璟見此情形,默默起身走出書房,童唯安也大抵猜到了書房內(nèi)會是怎樣的情景,于是并未進(jìn)門。兩個人站在外面隱約聽了幾句之后,就互相打過招呼之后各自回房了。 童唯安斜倚在床頭發(fā)呆,不過短短幾分鐘之后,她的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怎么這么快……”童唯安以為童玉和林微澄自然要有一場“母女情深”的長談,所以她有些詫異的看向門口,門外的身影讓她接下去的話就這么消失在口中,臉色也明顯的冷了下來,“不知道敲門么?” 林景遲站在門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她:“我還以為我親愛的表妹正為她逝去的愛情傷心,不會介意眼下這些小事。” 童唯安見他進(jìn)來,站起身就要朝門外走去,林景遲隨手關(guān)上門,將她緊緊拉?。骸耙ツ膬??” “我只是單純不想看到二哥這副急著來欣賞勝利果實(shí)的嘴臉?!蓖ò仓罀瓴幻?,干脆不再有動作,卻也不肯看他,“不過為了你好兒子好兄長的身份著想,我勸你現(xiàn)在還是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比較好。” 林景遲對童唯安的冷淡不以為意,看著面前的人微腫的雙眼,下意識的撫上她的眼角:“直到今天你還在為他哭……你這算什么?哀悼你的初戀?” 童唯安嫌惡的別開臉,冷笑一聲:“和二哥有關(guān)系?” 林景遲聽著她的諷刺,卻毫不掩飾眼底的得意:“我剛剛進(jìn)門的時候看見許承則的臉,你猜我當(dāng)時在想什么?” 童唯安聽著他提及“許承則”三個字時言語間難掩的陰冷不屑,沉默片刻,幾不可見的冷笑:“二哥現(xiàn)在大概很得意?!?/br> “可二哥似乎搞錯了一件事……”童唯安抬起頭,眼神里是面對林景遲的時候慣常的刻毒,“我和許承則,無論爭吵還是分手,就算以后老死不相往來,也輪不到你來得意?!?/br> 林景遲不可抑制的笑出聲來:“不是說不恨我么?怎么一提到許承則,到底還是忍不住露出你的尖牙利爪了?” 童唯安無意和他就此話題爭辯,用力掙開他的手,向門外走去,可她的手剛剛覆上門把手,整個人就已被林景遲緊緊抱進(jìn)了懷里。 “放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