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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要什么有什么,民脂民膏吃起來是一點兒都不手軟的。 長期在這種環(huán)境之下,早就被養(yǎng)刁了,能把韓遂放在眼里才怪! 葉雨銘有點后知后覺:“你說,如果你一來就跟他對著干,他會不會、” 葉雨銘做了一個動作,在脖子上輕輕劃拉了一下,聲音壓到只有韓遂能聽見的程度:“他會不會對你下手?” “明著不敢,但意外總會有?!表n遂知道他的意思。 “懂了。”葉雨銘立刻點頭:“親自來還是對的,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不是咱的地界,小心行事總沒有壞處,王爺,你這次來給他帶了什么禮物?能讓我拿著嗎?一會兒我親自給他,也顯示一下咱的鄭重,怎么樣?” 韓遂搖頭:“跟著本王,你還怕什么?” “就是因為跟著你,我才怕的?!比~雨銘嘆了口氣:“您的危險系數(shù)可比我大多了,我一個平頭老百姓,真不至于。” 韓遂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臉上的表情變得有點微妙,松開了葉雨銘的手腕,大步向前,沒再跟葉雨銘搭話。 “怎么忽然走那么快?”葉雨銘趕緊去追,一邊追還一邊小聲嘟囔:“說句實話怎么還不高興了,王爺你也太善變了吧?!?/br> 還有一句話他不敢說,就韓遂的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跟剛懂事兒的大姑娘一樣,喜怒不定,一會兒一個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吃了愛情的苦,才這么陰晴不定。 到會客廳的時候,那位知州已經(jīng)在等著了,果然是人如其名那么結實的一坨,葉雨銘都懷疑那椅子能不能擠得下他,就見他顫顫巍巍硬擠了兩下,才把屁·股從太師椅上拿開,臉上的褶子都被肥rou撐開,整個人油光滿面,腦滿肥腸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靖王大駕,不曾遠迎,請贖下官失職之罪?!?/br> 葉雨銘撇撇嘴,就這還叫不曾遠迎,您老是沒個日歷,也不看看這都什么時候了,這么敷衍又厚臉皮的話都能坦然說出來,葉雨銘也真是佩服他。 “龐大人客氣,是小王的過失,早就該到大人府上來點卯,初到貴寶地耽擱了些時間,龐大人莫要與小王一般見識才好?!表n遂臉上掛著笑,葉雨銘看了一眼,雞皮疙瘩都差點掉下來。 如果他沒記錯的,當初在望京,韓遂跟葉相就是這么你來我往的,那家伙,靖王不去演戲實在是可惜了。 就這演技,不拿影帝都對不起他那張臉! “哎,王爺說的哪里話,王爺?shù)轿覀兪裰輥?,那是我們蜀州的福氣,往后咱們蜀州也跟著王爺,多沾沾王爺身上的貴氣,以后咱們就是鄰居了,王爺若有需要,盡管吩咐下官便是,能為王爺分憂,是下官的榮幸呀?!?/br> 相比較于韓遂演技的精湛,這個胖大海就差了很多,嘴上說著謙卑的話,那眼里全是不屑,看得葉雨銘心里面就直冒火,他悄悄掃了一眼韓遂,真不愧是靖王,韓遂就好像完全沒看見這位眼里的不屑,依舊是溫和帶著笑意的面容,以及十二分的客氣。 “哪里哪里,叨擾之處還望大人海涵才是,一點薄禮不成敬意,龐大人請?!?/br> “哎,王爺怎么如此客氣。”龐大海嘴上說著客氣,手就已經(jīng)接過了韓遂手里的禮盒,直接當著韓遂的面將盒子打開,里面一支上好的玉珊瑚,葉雨銘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怎么不知道韓遂出門帶這么多寶貝?又是大珍珠又是大珊瑚的,但是給這個大貪官就送這么多,他到底還私藏了多少?可真是個敗家玩意兒呀! “應該的。”韓遂伸手從趙安手里接過一疊文書:“日后還有麻煩大人之處,大人多多體諒才是?!?/br> “這是?”左手還拿著大珊瑚,右手接過韓遂遞上來的文書,龐大海不解:“這是什么東西?” 韓遂嘆了口氣,然后搖頭,帶著一絲的苦笑,才解釋:“這就是我要麻煩大人的地方,自京城離開之時,父皇著吏部給我下了一道文書,言明每三月由地方官署對我進行考核、督促,察我言行動態(tài),若有不妥之處,及時就此文書上報,每三月都要上報回京一次,若有耽擱、” 韓遂沒說后面的,只是臉上的愁容十分明顯:“這往后可就要麻煩大人了?!?/br> “哦?!饼嫶蠛7畔铝耸掷锏纳汉鳎蜷_韓遂給他的文書,看了看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好說,好說,這有什么難事,不就是朝廷那邊要對王爺進行監(jiān)察,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到了我蜀州,那王爺就是到了自己家,這點小事,無礙,我定與王爺辦妥當,王爺就放心吧?!?/br> 等等?什么監(jiān)察什么文書?什么三個月就得上報朝廷一次?為什么葉雨銘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韓遂人都已經(jīng)被貶了,朝廷那邊誰還顧得上管他,人家的重心現(xiàn)在全都在太子身上,跟太子陰謀陽謀還顧不過來呢,誰有功夫管他一個半出局的落魄王爺? 韓遂這是玩的什么?給胖大海送禮,讓胖大海以為韓遂是有求于他,不對,不僅是有求,還受制于他,這里里外外完全把自己放到了一個處處受人拿捏的位置,他這是要、逆天呀! 再看那個笑得眼睛都沒了的胖大海,葉雨銘為他感到深深的擔憂。 凡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現(xiàn)在面對的是什么,等到靖王拆你骨頭吃你rou喝你血的時候再哭,那可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