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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語氣輕鄙又嫌棄,絲毫不掩飾他對葉相的反感,完全不像是一個兒子會說的話,哪怕這個兒子是他爹手里的棋子。 韓遂眼眸微沉,看著葉雨銘那雙干凈透亮的眼睛,說出了一個他早就想說的話。 “你不是葉相的兒子,你不是葉雨銘,你到底誰?!” “我、”葉雨銘一下子氣虛了起來,也不敢看韓遂,眼神胡亂地四處游移:“我當然是葉雨銘,你胡說八道什么,我不是葉雨銘誰是,王爺你、別是受傷燒了腦子吧?我摸摸,這也不燒呀,那什么我叫趙安,咱得快點走,趕緊去給你找個大夫才行。” 看著葉雨銘慌亂離開的背影,韓遂收回了視線,他只是下意識地強調(diào)了后半句他就是葉雨銘,卻忽視了前半句。 所以,果然不是葉相的兒子嗎?韓遂的右手摸著左臂上的蝴蝶結(jié),心中疑惑更甚,他越來越看不明白葉雨銘了。 第13章 且不說葉雨銘是如何落荒而逃的,單說趙安接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wù)。 “去查查一個叫楊過的人?!表n遂吩咐:“還有一個雕、雕兄,應該也是個人,一并查了?!?/br> “楊過?”趙安之前連聽都沒有聽過這個人的名字,一時間有點摸不著頭腦:“是葉相的人?” “不是那些刺客。”韓遂知道趙安猜測的對象,面上有些不大自然:“可能是個斷臂,總之你先找找,這個人應該跟葉雨銘的身份相關(guān)?!?/br> “屬下明白?!?/br> 雖然不知道從哪兒開始查,但王爺吩咐了,他就得去做。 被韓遂問到身份的時候,葉雨銘確實心虛了。 他到底不是正經(jīng)來路,穿書什么的這種事情放在現(xiàn)代人身上的接受度很高,畢竟這年頭看個電視劇都是各種穿越劇情,到了二十一世紀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大家都能坦然接受,心理承受能力非常高。 但,這里不一樣。 他現(xiàn)在敢去跟靖王說這個身體里面的瓤不一樣了嗎?肯定不敢呀,就這種情況,別說靖王信不信他的問題,搞不好就得給弄個什么狐媚妖精附身之類的問題出來,古代人沒有科學只有封建迷信,封建迷信可是能害死人的,韓遂要是再惡毒一點,直接能一把火燒了他。 徹底解決后患,干凈利落。 他既然來了這里,他就是葉雨銘,以后也會以葉雨銘的身份繼續(xù)活下去。 葉雨銘也只是躲在葉雅的馬車里心虛了一小下,很快就調(diào)整過來,身份這種問題,韓遂也只能懷疑,他一點證據(jù)都沒有,就是去驗DNA葉雨銘都不帶怕,更何況就這條件,驗親指望溶血的年代,他就是葉雨銘,他有什么好怕的? 當然,可能葉雨銘這個身份也沒有好到什么地方去,但總比什么狐妖鬼怪強得多吧? 然后他就又屁顛兒屁顛兒跑回了韓遂的馬車里。 “王爺傷著胳膊呢,有什么需要盡管叫我?!币笄械亟o韓遂倒了茶水,若非韓遂記得他落荒而逃時心虛的樣子,都要讓他迷惑過去。 “怎么,想明白了,打算來跟本王坦白?” “坦白什么?”葉雨銘揣著明白裝糊涂:“王爺想知道什么,我都坦白呀,對王爺我從不藏私,我還知道葉相的私庫在哪兒,王爺以后用得著我的地方多著呢?!?/br> “葉相的私庫你又如何知曉?” 韓遂提醒他:“本王想不明白,葉相既然是你親父,父子如何有隔夜的仇,便是他對你虧欠了些,你便要向本王倒戈?” 韓遂放慢了語速,像是在葉雨銘講道理:“你可知道,你父子怎樣無所謂,不過就是一句賠禮道歉的事情,可若到了本王這里,你爹他可就必死無疑了。” “我怎么感覺你說這話的口氣好像我要必死無疑了一樣。” 葉雨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說道:“韓遂你不用詐我,沒用的,我就是葉相家的二公子跟親爹勢不兩立的葉雨銘。你也說了,到你那兒葉相只有一個死,他背地里支持裕王那么折騰太子,以后江山換了主人,他能有什么好下場?只有死路一條?!?/br> “良禽擇木而棲,我傻嗎?”葉雨銘直視著韓遂的眼睛:“別跟我說什么父子之情,你也是皇帝的親兒子,你敢說你不盼著他……” “放肆!” 葉雨銘趕緊捂住嘴,睜著大眼睛使勁兒眨了眨,臉上的小表情都要縮起來了。 然后就是憋著氣不敢吭聲。 非常慫的樣子。 他想說,即使是親父子又怎么樣,別說他這種中間換了瓤的,就連韓遂在內(nèi),倘或父子間沒有感情,那留下來的就只有利益相關(guān)。 葉雨銘之前在網(wǎng)上看過一句話,說一個父親假如不能在孩子成長過程中成為他的英雄,那早晚有一天會成為他的敵人。 當時看的時候沒什么感覺,他是到了這里以后才真切地感覺到了這種父子敵對相爭的關(guān)系。 “我說錯話了。”葉雨銘知錯認錯:“反正意思就是那么個意思,葉相雖然是我親父,但他從來都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小時候沒有看顧過,長大了還要百般利用,要是有選擇,我才不做他的兒子,做他的兒子也太慘了點?!?/br> 嘟嘟囔囔不知道是說給韓遂聽的,還是念叨給自己聽。 因為葉雨銘一番錯話,車廂里的氣氛凝重了很多,就在他以為韓遂不會再搭理他的時候,韓遂忽然又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