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恩,我倒是也有一事要與哥商議,我打算下個月之前跟阿北成婚?!弊箨栒f道。 “哎?你們不是早就成婚了么?”左坤一臉驚愕:“你沒有成婚,就帶著她到處亂跑,讓她住在府內(nèi)?之前縱然是李氏的身子,但你不是認(rèn)識她這么多年了么?我以為你們早多少年前就定了終身呢——” 左陽連忙說沒有,左坤一副“我的弟弟竟然是連婚都沒結(jié)就各種騙炮的人渣”的樣子看著他,似乎有些可憐阿北,感慨道:“那自然要好好辦,長公主的那位……她不能這樣長期演下去,等到了長安時間太久若是被旁人看出破綻,就太不好了。我打算過段時間,讓她‘病逝’,那替身只要是肯自毀面容,我也愿意賜予家產(chǎn)將她送到南方將養(yǎng)著?!?/br> “所以還是在她‘病逝’前,將這婚禮辦大?!弊罄ふJ(rèn)真道。 “具體婚禮怎么辦,我還是去問過她的意思,到時候要是不滿意了,她撒手不愿意都有可能?!弊箨柛袊@道,他除了處理政務(wù)以外,又多了另一項巨麻煩的準(zhǔn)備成婚的事兒啊。 左坤可是當(dāng)初在宣州,給陸玖兒補(bǔ)大禮的時候,用了十成的心力,連綿送嫁的隊伍都幾乎將整個宣州城點(diǎn)亮,場面奢華萬分,他縱然心疼錢,卻也希望能補(bǔ)平兩人之前曾經(jīng)摩擦的傷痕。他也是那種笨拙的人,實際金錢怎可能真的去抹平傷痕,或許是那時候笨拙的想要拼命做點(diǎn)什么的態(tài)度,才使得陸玖兒心生感動吧。 他敬佩北千秋,也自認(rèn)她的一切都配得起更為場面的婚禮。左坤說罷此事,又與左陽聊起政事,隨手拿起折子和他討論起來,左坤畢竟比他大不少,對南方諸地十分了解,又有了不一樣的看法,左陽和他討論起來也算是收獲頗豐。 “你如今縱然不是皇位上那個人,竟然也知道學(xué)起帝王心術(shù)了啊?!弊罄ばχ?,繞過桌子翻看那本《帝范》。左陽這才想起那本書,警鈴大作猛地上去就要將書拽回來,卻看著左坤翻開,動作也僵了一下。 左陽差點(diǎn)想跪,他的威嚴(yán)??!他真的沒有常常在書房里看這種東西啊! 左坤看著那書上色彩艷麗表情旖旎的主角們,滿臉淡定的拿起來往自己懷里一踹:“恩,帝王心術(shù),哥也是要多了解一些,這本書你借我兩日?!彼f著就揣著書,大步往外走去! Σ(°△°|||)︴哥!你要點(diǎn)臉啊—— ☆、78|78|65|56|49 北千秋第二日才回來,她與左晴的車馬到南明王府的時候,左陽也恰好從宮內(nèi)回來,接到了左十七手里遞上來的消息。往日里一半都是遞給了水云,水云那頭也是耳聰目達(dá),重要的消息總是會挖個透徹才往左陽這里說。 這次卻是跟北千秋有那么點(diǎn)關(guān)系。 她因為蒸了溫泉所以氣色也好得很,腦袋上還盤著少女的垂髻,拎著路上從西市買來的玩意兒,蹦跶著就往左陽書房里頭跑。 左陽這次倒是在認(rèn)真辦公,她跟一陣風(fēng)一樣撞進(jìn)門里來,不由分說的便坐到桌上來,兩只胳膊抵賴一樣擋著筆墨,笑吟吟道:“你看我買的唧唧?!?/br> 他本來打算寫完手里一句話再抬頭,卻聽了這話身子一震。她買的什么……?! “大唧唧!”她把手里捏的彩面往左陽面前一擺,正是一只做的跟山雞一樣的彩鳳凰,紅紅綠綠的,俗的不能更俗。那只丑鳳凰更襯得左陽吃驚的表情尤其呆,北千秋挑眉了然一笑,仍是叫道:“我說的就是這個呀,你想什么啦?!?/br> “……北千秋!你就是一個臭流氓!開這種玩笑你要不要臉??!”左陽氣的真想把她手里那玩意兒順窗扔出去! “我看你這般認(rèn)真,怕你不肯理我?!彼ξ幕沃日麄€人掛過去,順勢坐在他腿上,左陽推了一把卻沒有推開,只得道:“你先下來,書房里成什么樣子?!?/br> 低下頭去,她臉頰紅撲撲的,左陽腹誹,這貨果真是吸人陽氣滋潤自己的老妖怪。 北千秋笑咯咯的,她還是比以前要更加爛漫些,卻不只是因為除了心頭大患,還是因為記憶未恢復(fù)。她一直說著別館溫泉池有趣的事情,抓著左陽的手晃來晃去,他本就很想她,又怕她與他之前有了隔膜,見她如此開心哪里還能安下心去做事。 “我跟你講,我一直以為左晴那胸是墊出來的,結(jié)果艾瑪真是真材實料,她估計也身邊沒人照料,竟然還覺得不好意思,可勁兒給勒平了還那么圓——我真是約澡這么多年,就沒見過這么大的——”北千秋說著還直比劃。 左陽扒著她腦袋就把她推一邊去了,鬼才想聽自個媳婦色瞇瞇的說著自個兒meimei的胸圍??! 北千秋扒著他還要說別的,左陽卻偏過頭去裝似無意的問她:“東堂與城南的幾處倡館有你的份子?是北門立下的新駐地?” 北千秋沒想到他會在此情此景下忽然說起這個,怔了一下點(diǎn)頭道:“如今長安內(nèi)百廢待興,又沒有北門的敵人,我必定也是要抓緊這個機(jī)會擴(kuò)張的,余杭一地已經(jīng)做得夠大了,那邊由沈浮圖負(fù)責(zé),而長安則全權(quán)交由曲若,阿朝也在與他學(xué)習(xí)如何逐漸接手?!?/br> “你想要做大到什么地步?” “北門不打算走到幕前。我們畢竟是以朝臣政黨、鹽引生意以及一些信息流通為主,再有手段,登上來臺面之后也容易被旁人攻擊。過一段時日,我會入宮與太子會面幾次,參政是幾乎不可避免的,但我還是希望能夠以你的名義?!彼龑⒆约旱囊?guī)劃與*說的直白,這樣反而能讓左陽心頭松下一口氣。 “所以你還是要經(jīng)常跑出去忙?”他更關(guān)心的是這個,倒讓北千秋沒想到。 她手撫過左陽膝頭:“也沒有啦,我基本會固定呆在長安?!?/br> “我只希望你做任何政見上與我不同的決定時,多跟我商議一下?!弊箨枃@道:“我們其實在行事方面商議不是太多,或許你認(rèn)為各自都有彼此的想法,商議只會造成更多的摩擦??扇羰窍ML久,權(quán)力中的兩個人必須要成為同一艘船上的船板,誰都離不開水,共進(jìn)退共行事,才能讓我們之間不被權(quán)勢中一點(diǎn)小小的隱瞞、計謀所傷?!?/br> “我希望你不要把北門和左家分割成兩個各有權(quán)勢的集團(tuán),因為我們兩人在一起,所以這些也可以共進(jìn)退,我可以不顧別的,北門需要的,左家盡力去幫去各自扶持。你選擇了想要手中掌控權(quán)力,卻不能眼里以利益至上,我們要更加共同小心,才能避免出現(xiàn)問題?!彼J(rèn)真分析道。 他眼睛澄澈的很。左陽與這時代中許多人都不同,他不去給擁有權(quán)力的女人貼上標(biāo)簽或是干脆恐懼厭惡,或許跟長公主一直手握重權(quán)也擁有幸?;橐鲇嘘P(guān),他善于如何去維護(hù)一個長安權(quán)勢頂點(diǎn)的家庭,也用一切的未雨綢繆去鞏固一段誰都離不開權(quán)勢的感情。 北千秋走過許多年,見過太多將女人的身份本身就作為原罪而斥責(zé)女子的人,所以她大部分時間也認(rèn)為男兒身更適合行走世間,甚至北門中許多人也認(rèn)為她魂為男子。 這番話,更令她感覺到一種內(nèi)心中的平靜,她擁有和這個人契合的價值觀與靈魂,這一點(diǎn)認(rèn)知,使她認(rèn)定了再怎樣的艱辛也不會另他們生出刺傷彼此的嫌隙。世間對于愛情,其實最過體貼的感受便是,縱然沒有愛情,這個人也會成為你的摯友你的親人你的知己,縱然愛情的那份跌宕過去,你也能無條件的去相信這個人。 她點(diǎn)頭伏過去,趴在他的手臂上,心里頭多年的動蕩與孤單瞬間就沉靜了下來。 北千秋甚少感慨“何其有幸”這句話,此刻它卻是她內(nèi)心的唯一感受。 “所以,我們成婚吧?!彼氖种笓徇^北千秋的后背,她身子一僵,轉(zhuǎn)瞬也放松下來,故作俏皮的說道: “嗯……看在你這么求我的份上,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了!” 左陽一直想著婚禮具體該如何辦,他可沒有半分這樣的經(jīng)驗,水云不知找來多少當(dāng)朝其他權(quán)貴成婚的步驟詳解與用物名單,這些事情瑣碎的嚇人,縱然有左晴幫忙搭手,他也真是折磨的都想死。 更何況他哥簡直就跟顯擺有多愛妻一樣,他竟然把陸玖兒接走了,然后兩日后,長安南方城門大開,朱雀大街直映皇宮,左坤一身鐵衣在前,長公主坐車在后,而后面的就是——滿頭珠翠金縷紫衣禮服,妝容艷絕打扮的跟個花孔雀一樣坐在高車中的陸玖兒! 他就是一副要昭告天下百姓,這是我媳婦不服來打我啊的樣子,帶著害怕的直發(fā)抖的陸玖兒一直走入了外宮的車馬門,在長安百姓竊竊私語或震驚艷羨中,先扶下長公主的替身,在扶下陸玖兒,攜著她的手走上了通往內(nèi)宮的層層臺階。 哦至于清崖去哪兒了?兒子怎么能比得上她,清崖如今還在南明王府里玩泥巴,完全被人遺忘在了角落里…… 當(dāng)日躲在朱雀街旁馬車中偷看的包括左晴和北千秋,內(nèi)宮中迎他上階進(jìn)宮面圣的卻是左陽。左晴一臉艷羨,只覺得他哥這么會玩浪漫,北千秋卻是十分憐憫,只道是:“你可知道她頭上那玩意兒有多沉,陸玖兒又是個怯場的性子,哆嗦的跟只鵪鶉一樣,有啥好的,有這功夫還不如前幾天跟我們一塊兒去泡溫泉玩呢?!?/br> 左晴斜眼——這個就知道吃喝玩樂的家伙。 左陽心里更是不爽,媽蛋,他還希望能將婚禮辦大,好歹弄得長安城世人皆知,如今全讓他哥將風(fēng)頭搶了過去。 他于是只好更花了千分精力去籌辦婚禮一事,每次去問北千秋意見,她都沒什么耐性,商量沒有兩句就煩躁的甩手不聽,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初次給她定下的喜服她也試穿了,好看是很好看,卻沒有左陽意想中的驚艷萬分。 她慣穿正紅,不像往日里其他女子不穿喜服這種紅色,所以一旦換上艷色總有幾分亮眼,她穿上就跟平日里的衣服……也沒啥兩樣。 婚禮準(zhǔn)備的過程簡直讓人頭疼痛苦,偏生北千秋還一副不管事兒的樣子,左陽整日累得夠嗆,幾日回去了屋里都看著北千秋大字型睡在床上跟死豬一樣哼哼。整日吃喝玩樂,還跟累著自己的樣子??! 北千秋被他吵醒,微微睜開眼來,就看著左陽脫去中衣,朝她身上覆來,咬牙切齒便去脫她單裙,她驚得就要爬起來,如今左陽幾乎把整個人重量壓在她身上。 她望著旁邊還亮著的燈,去提醒他熄燈順帶逃脫,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左陽就拿起床頭的一杯茶,朝燈盞直接澆過去,連杯子都扔到地下轱轆滾到房間深處。 果然他還是拉燈黨啊。 北千秋嚷嚷道:“別,書上說縱|欲傷身?!边@都多長時間過去了,算個毛線縱欲,她就是困了想找理由。 “那你就把書戒了?!彼粑絹碓巾?。 北千秋感覺那利器怒漲,已經(jīng)貼到她腿邊了,才知道躲不過,又氣惱的非要嘴賤說道:“可是好無聊啊,要不你做著,讓我磕會兒瓜子?!彼f著作勢去摸枕頭下藏得一小包瓜子。 左陽可真是被她氣的額角血管都在跳動,橫沖直撞,氣息濁重:“無聊?!你敢磕瓜子兒,我叫你明天吃十斤瓜子皮兒!” 她看他氣成了這樣,身子嬌嫩又被弄得有點(diǎn)疼,氣的又想罵??勺箨柊粗难辉S她亂動,卻動情極了又去俯首吻她,得手了剛剛的氣惱又沒了,軟聲去給她許諾甜頭。 次數(shù)一多,北千秋覺得似乎有些不同了,她怎么感覺左陽學(xué)了些粗劣卻也并不像樣的花招,可慢慢的她也感覺身子有些異常,整個人有些亂了,攀著他肩膀開始羞惱起來,呼吸全然失了頻率。 左陽自然能感覺到她的配合,他放緩速度想出更多的法子來溫存,緊貼著她,火熱的唇也去湊上。 這一番恩愛,嘛……就質(zhì)量高多了,果然什么都是需要磨合啊。當(dāng)然時間也有點(diǎn)長,她有些腰疼,左陽卻感覺神清氣爽了,他看北千秋蜷著身子要睡,第一件事不是去給她擦身,而是掏出枕頭下的一包瓜子兒,狠狠往外擲出去。 ——以后決不許她在床上放瓜子兒!他想著若是自個兒埋頭苦干,北千秋冷笑的趴著嗑瓜子兒看話本,就感覺一陣心寒啊! 有rou吃,自然干活也任勞任怨了,左陽卻心里有那么一點(diǎn)悵然若失,或許和北千秋的這番溫存,并不完全和他以前腦補(bǔ)的一樣。 他以為她會更暴力,更……強(qiáng)勢…… 左陽倒是再沒提過說她偷懶不管婚事。他為了能讓這番溫存變成合法正當(dāng)?shù)拈L期關(guān)系,自然是全心全意去加快婚禮的步伐。 他張羅好了一切,卻忘了北千秋,以至于第二天就確定要成婚了,北千秋還什么都不知道…… ☆、79|72|65|56|49 北千秋穿著紅衣,外頭罩著金紗,左晴將她腦袋扶正,不許她再亂動。 “不行,這不行?!北鼻锓鲋X袋有些驚慌:“我這往后一仰頭,絕對就斷了脖子??!” “那你就別仰頭,挺好了脖子。”左晴說著取了瓔珞梅花金環(huán)來給她帶在頸上,北千秋實在是不喜歡這些,她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扯,左晴跟她哥一樣訓(xùn)斥她,抬手拍在她手背上。 “左陽呢?”她先吃著糕餅,滿嘴是渣的說道。 左晴可真慶幸沒給她上唇紅,笑道:“往后天天見呢,你還急著這會兒。到婚禮正點(diǎn)兒之前,你可是不能見他的。本來該提前把你送走幾天才合規(guī)矩,可我哥不放心你到別的地方住,才讓你留下的。” “那我現(xiàn)在要做什么?”她一抹嘴問道:“干坐著?” “你啊,現(xiàn)在先要去娘家坐著等人來接!”左晴笑著將她扶起來,頭上先罩著一塊紅紗,領(lǐng)著她朝外走去,外頭是一輛低調(diào)的馬車,左晴和她一并坐進(jìn)車?yán)锶ィ÷暤溃骸斑@會兒還不是接親,咱們先委屈委屈,等一會兒到了娘家,讓他高頭大馬來接你?!?/br> 北千秋倒是好奇,娘家?她哪兒來的……娘家啊。 等到馬車往城東而去,等停在了一處看起來普普通通卻也成院落的民宅前,北千秋不使閑的掀開簾子,看到那處民宅愣了一下:“這是……” 這是北門在長安最早的據(jù)點(diǎn),在她還是何北的時候就存在了。 馬車停進(jìn)巷內(nèi)側(cè)門,北千秋剛剛下車,側(cè)門涌出一幫子灰衣人來,恨不得扛著她往里走。北千秋大笑起來:“你們丫這幫熊孩子們,也不老老實實做事,跑到這里來干嘛!” 左晴也笑著往里走去,阿朝和冬虹扶著她,她就像是個巡視領(lǐng)地的大老爺一樣連頭上紅紗都扯了,望著屋里頭掛滿了紅綢的院子,沈浮圖手底下的幾個人奇形怪狀高矮胖瘦各不同,卻都打扮的素凈,拱著手拿著厚的要撐爆的紅包上來道喜。 北千秋眼睛都直了,接過來往胸口塞,指著沈浮圖笑罵道:“就知道你小子富得流油,當(dāng)年你跟冬虹成婚的時候,還要到我手里頭來討賞錢,真是不要臉啊!” 沈浮圖面上也有了幾分笑意,回道:“誰自個兒說著冬虹跟半個閨女似的,能從你手里掏出兩個子兒來,比我自己賺下金山銀山都有成就感。” 曲若沒見著人,可總是跟著他的那幫灰衣人卻難得喜笑顏開,仿佛是逃脫魔掌一樣扒著北千秋不肯撒手,笑著夸她容資艷絕,北千秋得意的都要鼻孔朝天了。還有與冬虹差不多打扮的幾個年輕女子,似乎也是樂伎出身,說話聲音婉轉(zhuǎn)的跟唱歌一樣,拿著一朵牡丹別在了北千秋后腦的發(fā)髻上。 不少先前在長安和冬虹一同處事的樂伎,都要參加到今日婚禮的行樂中。這處院子似乎早就不用了,但為了暫且做個據(jù)點(diǎn)而又裝潢起來,院子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大多都是北千秋的親信,和她說起話來沒大沒小卻也熱鬧非凡。 中間支了幾張桌子,桌子上擺了個長凳,幾個人扶著北千秋,她一腳踏在桌上,豪邁的坐在長凳上,也不顧那沉重的金冠和樣式傳統(tǒng)的喜服,笑著拍了拍手,下頭喧鬧的人群頓時一片安靜。 左晴看著她身邊的阿朝一臉期待的望著高處坐著的北千秋,院中大部分人也都是同樣的表情,再環(huán)顧周圍如同是山大王集會一樣的場面,她大概能猜到北門高層商議大事時候的景象了。 “咳咳,今兒啊,你們北爺就算是找著男人了!”她清了清嗓子說道:“爺也沒什么本事,不過是找了個攝政王爺嘛,我知道你們不滿,但我就算是屈尊嫁了嘛?!?/br> 她說的尤其不要臉,下頭的人卻是一陣噓。 “有人要你就得了吧!一把年紀(jì)了還裝,你還裝啊——” “咱們爺之前不知道在我們面前提過多少遍小王爺了,這都多少年了才嫁出去,還不趕緊燒高香!” 下頭的人說的話實在不給她留面子,北千秋佯怒道:“要不是他求我,我怎么肯下嫁!” 旁邊響起了一陣笑聲,北千秋這才說著正事:“不過,縱然北門想做我的娘家,可對我來說不只是娘家。只有受了委屈才會跑娘家,可我是心一直都在這兒。咱們大家一起為了一個目標(biāo)許多年了,往后還有各種各樣的目標(biāo),也有各種各樣的險阻,我會越來越不中用,也會有越來越多的沈浮圖和曲若從你們中產(chǎn)生?!?/br> “北門不會在陽光下行走,可是暗中的空間卻很寬廣,我們的未來太多了。”她笑道:“長安本部在這兒,我也在這兒,這段時間只不過是北門的一個節(jié)點(diǎn),卻絕不會是走向衰敗的節(jié)點(diǎn)。” 這似乎是因為北門中正在發(fā)生一些變動而說出的話,左晴望向她的身影,阿朝卻湊過來,說道:“統(tǒng)主跟我說,這叫公司內(nèi)部定時集會的鼓勵宣言,以前都是沈浮圖說這些,沒想到統(tǒng)主的煽動力也不差嘛?!?/br> “倒是你,就平下心留在北門了么?我看你這段時間家也不肯回,難道你也真的要將這里當(dāng)作家了?!弊笄绨櫭嫉淖ブ氖滞髥柕馈?/br> 阿朝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說完后和大家嬉鬧一團(tuán)的北千秋,勾唇道:“姐何必?fù)?dān)心我,我是想要成為北門中能獨(dú)當(dāng)一面的人,才一直認(rèn)真跟著她。指不定哪一天,我也能在一方遲詫風(fēng)云了,到時候我要看著哪里有青年才俊,捆好了打包給你送過去做面首?!?/br> “你可真是,都學(xué)了些什么做派?!弊笄缧Φ?。她掩下心頭的情緒,去融入這個氛圍。阿朝的臉幾乎毀了大半,這是當(dāng)年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她若是能不在意,走著北千秋的路子,或許也能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