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成是五號，在柏以凡上鋪。

    柏以凡搖頭：“不必了。”

    如果是朱樂勇蓄意撒氣，上鋪下鋪根本沒區(qū)別。

    兩人有默契，點到即止不說破，大家都不想浪費遲濤的善意。

    不過接下來柏以凡把自己的書柜清空，書桌抽屜和衣柜收拾好，發(fā)現(xiàn)空間不太夠用。鎖好柜子和抽屜，柏以凡抱著一摞書去了212宿舍找程逸灝。

    敲門進去，程逸灝盤腿坐在凳子上，正在給眾男生講戀愛經(jīng)，謝歲辰站起來接柏以凡手中的書。柏以凡讓開未果，特懊惱。

    謝歲辰把書放在了程逸灝旁邊的書桌上。

    程逸灝問：“凡凡你抱著一堆書來干什么？”

    柏以凡：“給你送溫暖?？傊涯銜袷帐傲?，借我用用。”

    程逸灝書柜里擺得滿滿，各種題典、習(xí)題冊，還有沒來得及偽裝裝裱的小說。

    程逸灝看了一眼自己的書柜：“凡凡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任務(wù)……”

    柏以凡微笑，看著程逸灝：“要是叔叔知道你的《高中物理題典》是小說，會怎么辦？”

    程逸灝抱頭認命，去收拾。越收拾越亂，狀若災(zāi)難片。

    柏以凡嘆氣：“算了，對你絕望了。我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謝歲辰站在一邊，說：“放我這里吧?！?/br>
    謝歲辰的書桌離程逸灝有點遠，他指了，柏以凡才去看。

    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柏以凡：?。?！

    謝歲辰少有不是極簡派作風(fēng)的習(xí)慣就是囤書，現(xiàn)在怎么會一本閑書也沒？

    柏以凡震驚之余，還是說：“不了。”

    程逸灝說：“凡凡你矯情什么？放誰那兒不是放啊。”

    柏以凡：你懂個屁。

    但程逸灝已經(jīng)上前，把書往謝歲辰那里挪。謝歲辰就把書往書柜里放。

    兩人配合倒是默契，一會兒就整理好了。

    謝歲辰的柜子干凈，放的時候考慮到書的類別，還考慮到書的大小。理得整齊干凈，一目了然。

    柏以凡站在原地勸自己：書放在謝歲辰這里，總比被朱樂勇遷怒的好。謝歲辰雖然極簡做派，但向來惜物。

    為了書，被迫和謝歲辰有交集，說明書比謝歲辰重要！

    柏以凡：書比謝歲辰重要，真是太有道理了！

    收拾好，程逸灝又問了一遍：“凡凡你到底為什么把書搬過來??？”

    “一言難盡，thisisalongstory?！卑匾苑沧а笪?，接著補充，“再問我就去找叔叔告密?！?/br>
    程逸灝：……

    程逸灝熱情洋溢：“凡凡你來啦，找我干什么？”

    柏以凡：“沒什么事兒，就是來串個門?！?/br>
    眾人：……

    解決完程逸灝，柏以凡轉(zhuǎn)頭對謝歲辰說：“軍訓(xùn)結(jié)束，我就把書帶回去。”

    “嗯?！敝x歲辰點頭，又問，“書可以看嗎？”

    占了別人的書柜，總不好再表現(xiàn)得無情無義太小氣。

    柏以凡說：“看吧，剛好有本《瓦爾登湖》，戴歡的譯本?！?/br>
    謝歲辰的手同步落在《瓦爾登湖》的書脊上。謝歲辰轉(zhuǎn)頭看過來，很詫異。

    柏以凡：……習(xí)慣是可怕的，偶爾還會要命。

    但謝歲辰?jīng)]發(fā)問，柏以凡就當(dāng)自己什么都沒說。

    這時別的男生湊過來插話：“凡凡你看的東西也太高端了。博爾赫斯是誰，容齋隨筆，還是個古文的呢?！逗纭?，勞倫斯，唉喲這個好像聽說過，名著?！?/br>
    “其實這是本小黃書?！卑匾苑舱f。

    “咦咦咦！”眾人激動。

    話題被帶跑了。

    柏以凡提供了黃暴的名著目錄，供諸君日后尋覓翻閱。眾人立刻把柏以凡納入戰(zhàn)友隊列。

    程逸灝插進來，聊得熱火朝天。

    只有謝歲辰游離群眾之外，拿著那本《瓦爾登湖》看起來。

    謝歲辰看書時，左手食指中指無名指托住書脊，拇指和小手指壓住左右兩側(cè)。右手壓著書頁右上角，翻頁時手指從書頁邊緣劃過。神情專注而認真。

    柏以凡看了一眼，扭頭去和別人聊天。

    大約是柏以凡嚴防死守，接下來的時間，朱樂勇沒有再做出大動作。最多就是故意在柏以凡在宿舍時找遲濤尤成聊天。

    遲濤靦腆，基本只答不問，總能把朱樂勇急得滿臉汗。

    尤成卻是狡猾狡猾的，任憑朱樂勇興風(fēng)作浪，他只接上一兩句，永遠不在重點上。

    柏以凡每天都能看朱樂勇自找麻煩，實在提不起勁來一戰(zhàn)。

    兩周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

    結(jié)束這天天氣不錯，早起吹了陣涼風(fēng)，下了場雨。雨過天晴，剛好八點。大家列隊去了cao場。

    事先已經(jīng)有過彩排，各個班級等在指定位置。等到《運動員進行曲》結(jié)束，校長宣布會cao開始。

    1班進場，整體cao練波瀾不驚。

    謝歲辰做領(lǐng)隊，門面也算撐起來了。

    cao場上，柏以凡穿著麻袋一樣的迷彩服，直視前方。身體卻聽從口令，立正、稍息、報數(shù)、齊步走、起步跑、正步走，走到看臺前，跟著大家一起喊口號：“團結(jié)進取，奮力拼搏。努力學(xué)習(xí)，共創(chuàng)輝煌?！?/br>
    柏以凡邊喊邊想：今天回家要吃小酥rou和咸蛋豆花羹。

    學(xué)生的匯報演出完畢，各個班級方陣席地而坐。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在看臺上開始講話，冗長而無趣。

    柏以凡拿出mp3，塞了一邊耳機，再單手托住耳朵擋住耳機線，擺出“發(fā)呆中”的姿勢。

    程逸灝轉(zhuǎn)頭看出柏以凡在聽歌，蹭蹭蹭，挪挪挪。程逸灝硬是挪到柏以凡旁邊，再從柏以凡口袋里拿出另一個耳機，塞進耳朵里。

    柏以凡：……

    柏以凡把耳機換了個耳朵，方便程逸灝這貨聽。

    聽了兩首，程逸灝睡了過去，腦袋磕在柏以凡肩膀上。

    柏以凡溫柔地拔下程逸灝的耳機，一巴掌把他扇了出去。

    程逸灝驚醒，小聲控訴：“我靠你有沒有同情心。”

    柏以凡：“口水淌出來了?！?/br>
    程逸灝大驚，摸著臉擦。當(dāng)然什么也沒擦到。

    柏以凡：“不熬夜看小說，和叔叔揍你一頓，你選一個吧?！?/br>
    程逸灝撇嘴：“我保證下次不熬夜了?！?/br>
    柏以凡拍了拍程逸灝的腦袋：“真乖?！?/br>
    柏以凡把兩個耳機都塞進自己的耳朵里。

    程逸灝：……

    其他人也很無趣，不少人都拿出了mp3或者書來，有人小聲聊天，還有人拿出課本翻。

    陳老師站在方陣旁邊，掃了一眼，什么都沒說。

    校領(lǐng)導(dǎo)講完話，學(xué)生代表上臺。程逸灝立刻精神，扯下柏以凡的耳機。

    “凡凡，快看，學(xué)生代表是湯小柳，你夢中情人！”

    湯小柳=吹口哨臉紅的男生＋高貴冷艷一塊錢都不給我＋康師傅餅干程逸灝又說：“湯小柳現(xiàn)在在9班，是?；衢T人選，和咱班的邢美嘉不分上下！”

    柏以凡：那是你們還沒見到高二的詹玥。

    柏以凡意外記得這個名字，大概是因為她和柏可非在年紀第一上廝殺慘烈。

    程逸灝繼續(xù)：“說起來湯小柳他們班班長是校草熱門人選，和咱們謝老大不相上下。果然是男女搭配，干活兒不累。我覺得邢美嘉和謝老大很登對。”

    柏以凡伸手拔草：“熱死了，好像有蚊子咬我，你離我遠點。”

    被嫌棄的程逸灝：嚶。

    第29章　軍訓(xùn)結(jié)束啦

    熬過了亂七八糟的講話，到下一個項目——宣布最佳班排和優(yōu)秀班排，以及每個排的軍訓(xùn)標(biāo)兵。

    最佳班排高一（9）班，會拿一個超級無敵大錦旗。

    優(yōu)秀班排高一（1）班，只能拿一張獎狀。

    雖然拿了獎，但1班全班不高興！

    兩班班長做代表上臺去領(lǐng)獎。9班班長高高瘦瘦，果然帥氣。

    柏以凡看了一眼：氣勢不夠，比個甚啊。

    仿佛要印證柏以凡的想法，在全年紀同學(xué)的見證下，金魚眼校長把屬于9班的大錦旗塞進了謝歲辰手里。

    9班：……

    1班——

    “夭壽啦，校長發(fā)錯錦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