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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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沈大人的目光,看到又是長樂郡主,羅凡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沈大人,這就是你所謂的“有分寸”? 沈宴聽到的說話聲,來自于劉泠和岳翎。岳翎一直在找機會見劉泠,劉泠出于跟沈宴賭氣的緣故,不肯相見。當(dāng)迎面又見岳翎時,劉泠習(xí)慣性地吩咐侍女趕人。岳翎先一步上前,溫柔道,“郡主說不想見我,那為什么去安懷縣?我聽說沈大人就是在那里找到的郡主?!?/br> “……!”劉泠瞬間回頭,冷眼看她。 那眉眼柔和的姑娘,自是楚楚無害,纖弱可欺。 ☆、第24章 那是沈大人給我的 “郡主說不想見我,那為什么去安懷縣?我聽說沈大人就是在那里找到的郡主?!?/br> 這句話,如一把布滿冰霜的寒刀,刺拉拉捅=進(jìn)劉泠的心臟。 與她這樣說的姑娘,低垂著眉眼,畢恭畢敬,甚至嘴角也掛著怯懦的笑。在旁人看來,更像是她委屈地站在長樂郡主腳邊,被郡主迎面訓(xùn)斥。表面婉約以致柔弱的姑娘,卻能說出這樣尖銳的話來,給人以假象以亂象。 劉泠想到自己收到的那封信,有人溫柔地提醒她,“岳姑娘是陸公子心中一生難以忘記的沉痛,就算你對陸公子有救命之恩,也遠(yuǎn)遠(yuǎn)不能比?!?/br> 就算放手,劉泠還是難以忍受這種背叛。如是站在一場夢的邊緣,聽著淅瀝雨聲,神志已經(jīng)清醒,意識到這是假的,身體卻還有自己的意識般,我行我素。她帶著病態(tài)的執(zhí)拗,想見到岳翎,想看看這個消失了那么多年、又突然冒出來的姑娘,到底是何等好本事! 沈宴又一次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制止了她這種可憐的行為。 但是顯然,岳翎有著和她一樣的心思。 劉泠忽然明白,在她對岳翎始終不甘心的時候,岳翎也在不甘著。她質(zhì)疑這個打破她愛情的女人為什么要出現(xiàn),同時,岳翎也在想——曾經(jīng)對她許下山盟海誓的男人,對她生死相許的男人,他的未婚妻,是什么樣的人? 她也曾是他的未婚妻。 只是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遙遠(yuǎn)的,除了岳翎自己,可能所有人都忘了。 盯著岳翎看半天,劉泠上前,強橫地逼她抬起頭看自己。岳翎有反抗,但劉泠一個冷得無底的眼神,就將她嚇住。她有些求救地看向錦衣衛(wèi)那邊、前些天幫著自己的羅公子,羅公子目有不忍,似想上前,肩頭搭上一條手臂,沈大人表情平靜地止住了羅公子。 再是別的錦衣衛(wèi),沈大人不管,當(dāng)然也不會上前。而郡主身邊的侍女,更是低頭的低頭,看風(fēng)景的看風(fēng)景,也有如靈犀靈璧這樣和郡主關(guān)系好的侍女,幸災(zāi)樂禍地等著看岳翎的難堪。 劉泠高高在上,想對岳翎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她要殺了岳翎,背后也有一堆人會為她收拾爛攤子。 她是郡主!所以她生來尊貴,不把人放在眼中! 就算這是岳翎一開始已經(jīng)設(shè)想過的情節(jié),但真實發(fā)生時,下巴上指甲掐進(jìn)rou里的刺痛,仍時刻提醒著她的難堪。 她面頰通紅,眼有淚光,心中默念著“陸銘山”幾個字,卻絲毫感受不到什么勇氣,只是越想越心酸,越委屈。 “我是想見你來著,敢勾引我的人,正常情況下,我不會放過你?!眲雠c她說話的口氣,也帶著輕蔑,“你本該感謝沈大人,因為他的到來,我決定放過你。你卻不死心,正好,我也是個不死心的人?!?/br> “你、郡主要對我如何?”岳翎顫聲,“銘哥他……” “就算陸銘山在我眼前,我該怎么做,還是怎么做!”提起那個人,劉泠脾氣明顯變壞,暴虐的情緒在冰雪般的眼底流爍,“你沒資格跟我求情,他也沒資格!” “我讓你給我跪下,你就得跪下!” “我讓你去跟狗奪食,你就得去!” “陸銘山或許可以救你……但我更可以在他出手前,讓你生不如死?!?/br> 劉泠陰狠起來,是真的不管不顧。她冰涼的手指劃過年輕姑娘嬌嫩的臉頰,“而你猜猜,那個始終放不下你的男人,會為了你,跟我決裂,跟廣平王府決裂,跟皇室決裂嗎?” 岳翎面色蒼白,跌坐在地。周圍竊竊私語,她卻只會唇角顫抖,說不出話。 他們都知道答案,陸銘山不會。他若是肯、肯……岳翎又為什么會消失那么多年! 在眾人各異目光中,岳翎拂面哭泣。長久的悲痛,在指縫余光的殘影中,看到那裙裾華麗的人遠(yuǎn)遠(yuǎn)離開,她才放下了手。 岳翎臉上仍掛著淚痕,低垂著頭,用長發(fā)遮掩臉上表情。戴上面具的她楚楚可憐,祈求一分真心的愛。摘下面具后,她面無表情,麻木地擦去臉上淚,眼底神情有些晦澀,卻終歸為漠然。她對自己輕喃: “想回到陸銘山的身邊,你必須解決長樂郡主這個隱患。畢竟那么多年過去了,就算是愛,還能剩下多少?岳翎,你若有長樂郡主一半的心狠,就不會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br> 在岳翎有意無意的挑釁下,劉泠把這個人帶到了身邊,當(dāng)侍女使用。岳翎自然不服,她并非奴籍,可劉泠郡主的身份,不正是在這個時候仗勢欺人用的嗎?劉泠愛把岳翎當(dāng)下人用,誰敢眼瞎的去勸她? 連沈宴也沒有說什么。但大家能明顯感覺到,沈大人心情不好,連看都不想看劉泠了。 “這是為什么?”坐在馬車上,靈璧為郡主抱不平,“不就是使喚了岳翎嗎?這和沈大人有什么關(guān)系?他憑什么對郡主這么愛搭不理的?” 她這樣說的時候,岳翎正跪在一邊,為郡主煮茶。聽到靈璧直接喊自己“岳翎”,岳翎手指顫了顫,終是低著頭沒吭氣,把受委屈的形象扮得良好。 劉泠掀開窗,手撐著下巴。她數(shù)過人頭,如愿在最前方的隊伍中,找到騎著高頭大馬的沈宴。他騎在馬上,背脊挺直如修竹。在車中姑娘看他的一瞬,他就回頭,準(zhǔn)確找到了她的方向。 沈宴冷淡地看她。 劉泠看他的目光同樣冷淡。 但就是這樣不含感情的目光,也讓沈宴轉(zhuǎn)開了視線。 她猜,他應(yīng)該是有臉紅心跳的,只是不讓她知道而已。 耳邊仍聽著侍女為自己打抱不平,劉泠盯著沈宴的背影看,有了談話的興致,“咱們沈美人生氣,是因為他比你們都了解我,他看出了我的目的?!?/br> “郡主有目的?”眾女大驚:郡主除了報復(fù)打擊岳翎,還能有什么別的目的? 劉泠笑而不答,卻從一侍女手中抱過那只養(yǎng)得粉肥粉肥的小豬,親了親,“他醋了?!?/br> “……”眾女看不懂郡主和沈大人的腦回路。 正低頭小聲討論著,“砰”一聲,白玉茶盞重重摔在木板上,碎成幾瓣蓮花,茶漬也四處飛濺。伴隨著郡主的怒聲,“茶泡得這么燙,你是想謀殺本郡主嗎?岳翎,你好大的膽子!” 岳翎伏在郡主腳邊,顫著雙肩去收拾。 被這樣一鬧,郡主的喜怒無常,讓車中眾女不敢再出頭,換得了片刻寧靜。 …… 因中間有段路難行,傍晚時分,并沒有如期趕到下一個驛站??紤]到眾人一天趕路的狀態(tài),沈宴決定先在破廟里休息一晚,明天再上路。劉泠對這方面向來不在意,沈宴派人傳話時,她根本沒有理會,錦衣衛(wèi)就當(dāng)她同意了。 把破廟稍微打掃了下,錦衣衛(wèi)留了幾人守護,其余人和沈宴出去,打探下四周的地形,順便打些野味。 劉泠嗤笑,“打什么野味?說的好像沈大人會吃rou一樣?!?/br> “……咳咳!”問話的錦衣衛(wèi)大聲咳嗽。 劉泠回頭,看到沈宴就站在她身后。她“……”了半天,覺得一路上受人照顧,還這樣嘲笑人,實在不道德,她厚臉皮道,“沈大人一定是為我去打野味,對不對?” “對,為了你,”沈宴居然沒反駁,看了眼她懷中的小豬,態(tài)度還挺和氣,“你別肚子餓,把豬給烤了吃。” “……”劉泠氣:她堂堂郡主,怎么可能做這么掉價的事! 沈宴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她,“……不要給我出狀況?!?/br> “我不會,”劉泠答,“你說的話,我肯定聽。” 她站在那里,那么乖巧聽話。 沈宴遲疑了下,伸手想拍拍她的頭,安撫下她,但眾目睽睽,他什么也沒做。 …… 沈宴的預(yù)感,某方面來說不是無的放矢。 他和眾錦衣衛(wèi)返回,遠(yuǎn)遠(yuǎn)看到廟中火光有些不尋常。 有人匆匆趕來求助,“大人!郡主要燒了岳姑娘!要燒了這廟!” “郡主怎么這樣!”“果然出事了……”“郡主真是不讓人省心啊……”也許這正是大多數(shù)錦衣衛(wèi)抱有的想法。 他們腳踏門檻,才要進(jìn)去,猛聽到劉泠帶著肅殺的高聲怒斥—— “誰也不許動!那是沈宴給我的!那是我的!誰碰,我殺了誰!” 眾人的目光,一起落在沈大人身上。而沈宴,面有異色。 ☆、第25章 來自星星的你 劉泠和岳翎,是不可能和平共處的。沈宴一早有預(yù)感,離開前提醒留守的錦衣衛(wèi),注意郡主那邊的情況。果然沈宴一走,劉泠無聊之下,就開始百般使喚岳翎,故意找麻煩。她這樣的人,天生習(xí)慣做壞人,欺負(fù)人的手段順手又囂張,擺明了看準(zhǔn)岳翎拿自己沒辦法。 在錦衣衛(wèi)的調(diào)解下,岳翎被派去小廟后邊生火煮飯,錦衣衛(wèi)希望這樣能隔開長樂郡主和岳姑娘兩人。但劉泠不動,她的侍女自會狐假虎威,岳翎連個煮飯丫頭都沒有。 為保證安全,本應(yīng)該確保眾人都呆在廟中。但岳翎求道,“幾位大哥,我不走遠(yuǎn),就是去找些野山菜之類的好下鍋,我不會出事的,讓我出去吧!” 她用楚楚動人的眼神盯著男人看,很難不讓男人心軟。岳姑娘有什么錯呢?錦衣衛(wèi)大部分人只隱約猜到她和郡主之間的不對付,具體如何,卻不清楚。單單覺得郡主已是那般高貴,卻還欺負(fù)一個年輕姑娘,實在不應(yīng)該。 所以岳翎為躲避郡主的責(zé)罰,逃出了寺。 而她很快回來,卻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反帶了許多衣著破爛的百姓,稱是江淮一帶發(fā)大水,田舍被淹,十來人一路逃難而來。 眾錦衣衛(wèi)安排岳翎帶著諸人去后廟找些吃食,填填肚子。 在后方臨時搭建的小廚房內(nèi),眾人亂糟糟的,在錦衣衛(wèi)的安排下分食,而岳翎,望著竹籠中關(guān)著的小豬,目光閃爍,望了許久。 “這么多人!”一大群乞丐一樣的人物涌進(jìn)來,郡主那邊當(dāng)然不是眼瞎,派侍女來問。幾女皺眉,站在門檻邊,看到里面亂哄哄的場面,就不想往里走了。 岳翎秀眉一揚,垂著肩過去,正好站在兩個錦衣衛(wèi)旁邊,低聲對靈犀靈璧二女道,“幾位jiejie,他們是難民,若不是我,可能就堅持不下去,快餓死啦。幾位錦衣衛(wèi)大哥已經(jīng)發(fā)了他們的干糧去救人,郡主那里可以……” 靈犀點了點頭,“我去跟郡主說一聲?!北愫蛶着肆顺鋈?。 一錦衣衛(wèi)站在門口,望著土金色菩薩下端坐的冷面少女,撇了撇嘴,“我看問也白問,郡主看著就那么不好相處,怎么會救人?” 岳翎始終低著眼,細(xì)聲,“幾位大哥不要這樣說,郡主跟咱們不一樣的?!?/br> 她這話,實在說得太妙。眼看幾位錦衣衛(wèi)被自己挑得對劉泠看不順眼,她才滿意走開,攙扶起一位沒搶到糧食的大叔,指了指那個竹籠,臉上驚喜表情不似作偽,“大叔你看!那里有頭小豬喂!大叔你們肯定好久沒吃rou了吧……” ……種種造成的后果,便是沈宴等人回來時看到的一幕。 劉泠手舉火棍,指著癱跪在地、只知道垂淚的岳翎,再一一指著那些分食她的小豬的人,聲調(diào)一節(jié)冷過一節(jié),“誰也不許吃!那是我的!是沈宴給我的!” 岳翎眼角余光看到了從黑夜中走來的沈宴等人,突而一改之前的怯懦,撲上去抱住劉泠的腿。劉泠手臂一揮,火舌差點飛進(jìn)岳翎的眼睛,駭?shù)脛瞿樕n白地退一步。岳翎卻仿若未覺,哭道,“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那是沈大人……但他們是無辜的,他們并不知情!豬已經(jīng)被烤了,郡主你便救大家一命……” “不行!”劉泠不為所動,“都給我放下,我可以給其他……” 岳翎帶著哭腔的聲音打斷她的話,“郡主,就因為一頭豬,你要這么多人的命嗎?!” 一群難民原本在郡主的威壓下瑟瑟發(fā)抖,岳翎的表現(xiàn)和話語,讓他們生了對劉泠的不滿,和對岳姑娘的同情。眾人不滿的聲音都很小,混在一起,紛亂如蠅語。 劉泠看向岳翎的眼神,冷刺譏嘲。她那點手段心思,劉泠全都知道,只是不屑計較。這么多人怪她,她也依然不放下手中的火棍,立場絕不動搖。劉泠冷聲,“岳翎,其他人我可以饒,你,我卻不饒。” 她手中的火燒向岳翎的臉,帶著那股絕然和肅殺,一眼無底,讓岳翎驚駭。 “?。【让?!沈大人救命……”在生死面前,岳翎一哆嗦,驚怕求饒。 火卷上姑娘的發(fā)絲,再一寸便要燒上那個顫抖的姑娘的面頰,突有一只修長有力的手伸出,附在了劉泠手上,止住了她的下一步。再是勁風(fēng)打出,岳翎不受控制地翻倒在地,在土中狼狽地滾了幾圈,好容易撲滅了發(fā)絲上的那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