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這半宿的光陰都是用來佐證著自己乃是可堪托付生死的千里名駒了,倒是無暇夫妻情話,只是想說的若是真說出口,竟是又有些難以出口,便是只有彼此緊緊擁抱,記住那濕滑的體溫…… 穿好衣服,竟是來不及洗漱,便是不舍又看了看那小女人埋在枕榻間的睡眼,輕輕地有親吻了幾下那光潔的額頭,挺巧的鼻尖,這才起身悄悄地離去。 一會還要去軍營,選拔些得力的干將一同帶往漠北,還有些個諸多的雜事也是需要在臨行前處理妥當?shù)摹诨貋淼穆飞?,才是得密探的回報,前來接替淮南的竟然是王玉朗?/br> 他幾次入京面圣,都正好與這位妹婿交錯開,算起來,也是許久未曾謀面了,印象里的那位駙馬爺,還是在宮中被烈酒“翻倒驢”嗆得眼淚鼻涕橫流的窩囊廢模樣…… 不過他離了京城,來淮南后,倒是聽說這位妹婿的官運還算穩(wěn)健,行事沉穩(wěn)而不貪功,是年青人里少有的老成,倒是深得父皇的喜愛。 ……派他來此地,的確是比沈家人來接手這現(xiàn)成的肥缺要好……只是……不知為何,驍王一想到自己的女人身在前任未婚夫婿的地盤上,心內便是有著些個陰郁。 那個王玉朗以前在暗處陶醉地嗅聞著飛燕刺繡巾帕的樣子歷歷在目,若是看在他乃是個有賊心沒有賊膽的,一早便廢了他的,哪里是會留他到現(xiàn)在? 可是自己久不在淮南倒是是不妥的……想到這,驍王暗自下了主意,倒是要派薛峰回江南,調撥一處好風景設了宅院,適時便讓飛燕搬過去。至于樂平的臭事,既然那王玉朗愛兜著,他正好也是懶得管的,樂得清閑。 這么想著,驍王趁著微亮的晨曦翻身上馬,準備處理臨行前的政事去了。 到了軍營前,卻是看見一人早早便立在了府門口候著了。 等到驍王的領著一干侍衛(wèi)到了近前,才發(fā)現(xiàn)竟是王玉朗。許久不見,他倒是黑瘦了許多,但是身板比著以前結實了些。 許是起得太早,王駙馬還未用早飯,應該是在路邊起早的攤販那買了一碗薯粉,正捧著木碗坐在大營邊的青石上慢慢地吸溜著。 這關卡也是不對,正是薯粉溫度差不多時,猛喝了一大口,眼角就看到驍王起馬來了眼前,連忙放下倒扣在臉上的碗,準備著趕緊咽下去,結果咽得急了,全嗆在了嗓子眼,一下子噴了出來,弄得朝服上也是點點的薯粉湯,眼淚鼻涕一起出,甚是狼狽! 驍王看著王玉朗慌亂著手腳的模樣,便是一皺眉:竟然還是那副以前的蠢德行!虧得方才看他的那一瞬間,還以為這人稍有些長進了呢! “王駙馬竟然是起得這么早,進了軍營再用早膳啊,在這迎著風口喝薯粉,也是難怪能嗆到……”驍王也不再看他,便是冷冷說道。 王玉朗接過一旁的侍從地過來的手帕,手忙腳亂地擦拭干凈了下巴與朝服上的薯粉汁說道:“驍王教訓得極是,下官失儀了。只是因著許久未見二殿下,又是初來淮南一切毫無頭緒,便是幾日難以成眠,聽說二殿下趕回來了,便是一心想著早些見到殿下,傾聽聆訊,也好早日有些頭緒……” 說話間,王玉朗踏著小步跟在了驍王的身后,一路入了軍帳。 驍王命一旁的肖青拿來了淮南的布防與糧倉的地圖,一并呈給了王玉朗:“這些是淮南安身立命之本,現(xiàn)在都是要交給王駙馬了,趁著本王在,還請王駙馬過目,若是有不妥需要重新布防之處,還請駙馬自行調整另外各個地方官吏的名冊也在這里,若是駙馬帶了順手好用的幫手,也可自行安排著他們的去出?!?/br>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到了地方也是如此,王駙馬畢竟新官上任,若是不帶些幫手幕僚只怕也是難以打開局面。 沒想到,王玉朗聽了這話,卻是搖了搖頭:“皇上倒是為臣指派了些戶部理帳的能人,可是下官卻是一個都沒有帶,只是帶了兩個書童來此。倒是省了調任的麻煩?!?/br> 驍王聞言一挑眉,略帶差異地看了王玉朗一眼。 王玉朗掏了那沾滿薯粉的手帕,又擦了擦額頭的汗道:“下官得到了圣諭后,家父耳提面命告誡過,治國不但在于創(chuàng)業(yè),還在于守成。下官的才識能力和驍王比簡直是螢火之光比之于皓月,所以愿意學那前朝的賢相曹參,蕭規(guī)曹隨,淮南的一切政令體制皆是不變?!?/br> 驍王聞言挑了挑眉,半瞇著深邃的眼兒,若有所思地看王玉朗,突然說道:“駙馬爺手里的娟帕針腳倒是細膩,巾角又是有個篆體的小字,一看便是閨房里得趣的小女兒定情之物,不知出自何人之手?總不會是本王那粗枝大葉的meimei吧?” 王駙馬似乎也沒有想到驍王突然問道了這里,汗意更是洶涌,心知也是瞞不過,便是略為難道:“乃……乃是府上一位新進侍女所刺,若是驍王喜歡,下官只管叫她再繡一個好了?!?/br> 驍王嘴角慢慢漾開了笑意:“駙馬爺?shù)故巧畹门说难劬壈?,手里的巾帕總是沒有短缺的時候……” 王駙馬似乎臉色都變了,壓低聲音道:“也無非是些個妄想著高升一步的侍女罷了,不過公主雖然是不大計較這些個……她現(xiàn)在正是身子不爽利之時,見天兒的發(fā)著脾氣,還請……還請二殿下不要再公主面前提起,免得她動了肝火……” 驍王也是懶得再聽他的那些個府宅子里的碎皮陳康的艷事,似乎也是對這窩囊妹婿失了興味,開口道:“駙馬爺若是沒了別的事情,還請回吧,本王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 王玉朗聞言,連忙起身作揖,然后便走了出去,待得他出了軍營,上了馬車,臉上的汗意都沒有消失,臉上泛著一層濕漉漉的油光。 待得他上了馬車,放下了遮擋的門簾,臉上那謙卑的神色才算是漸漸消散。 沾了芥水的巾帕也被扔在了一旁,畢竟那樣的巾帕倒甚是刺激,稍微挨著一點脖子上的肌膚,便是辣得滿頭冒汗。 雖然準備的萬分周全,可是方才有一刻,他倒是真被驍王犀利的眼神看得有些沒了底……幸而是準備了,不然在這個城府極深的驍王面前“藏拙”還真是有些吃力呢…… 想到這,王玉朗微微一笑,帶得眼角的疤痕微微泛著猙獰…… 驍王走后,淮南的一應事務都轉移到了駙馬王玉朗的手上?;茨系恼傥鋵Ⅲw系初時還擔心駙馬新官上任三把火,讓人詫異的是駙馬居然蕭規(guī)曹隨,一切沿用驍王的政令和體制,手段頗為溫和。淮南官場很快就安定下來,一切漸漸趨于平靜。 樂平公主到了駙馬府后,想起前些日被飛燕唬住的一幕,心中分外的不舒服。她和飛燕也是認識許久了,從來都以為飛燕是個賢淑守禮但是性子軟弱的女子,除了獵場那一次讓她有些刮目相看外,平時都是溫婉的性子。 樂平從未拿她當過長輩看待,說話時也是從來不太客氣的。上次開口請飛燕認下她的孩子,樂平覺得自己已經很是委曲了,結果卻是讓二哥給攪和了。二哥走后,本以為自己可以在驍王府做主,沒想到居然被飛燕疾聲厲色的擋住了。每每想到這些,樂平就是有些氣惱。 這日樂平正在府中閑坐,突然接到驛站轉來的母后八百里加急的信件。展開一看,開頭就是一頓劈頭蓋臉臭罵。沈后從驍王處得知樂平自己離開驍王府,和王玉朗同回駙馬府,真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她這邊想盡了辦法,動了無數(shù)手腳來為她遮掩,只盼著能瞞過皇帝和朝臣的耳目,順利處理掉孽種。自己的女兒到好,挺著肚子居然就跟著駙馬回去了,生怕駙馬不知道自己懷了野種,給他王家?guī)Я艘豁斢执笥志G的帽子。 饒是沈后跋扈慣了的人,都覺得以后在王相的面前抬不起頭來了。 信中滿篇都是沈后怒罵自己這不長腦子的女兒的肺腑之言。信的末尾卻是交代了一項機密,叫樂平在即將要來的“那個人”前收斂些脾氣。 樂平對前面的話是一眼帶過,半分都沒往腦子里進,看到最后一句倒是眼睛一亮,只覺得這舒心解氣的時節(jié)倒是來了。 第141章 想到這,立刻吩咐管家準備馬車,自己要去驍王府走走。 樂平走后,驍王府也終于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除了與日俱增的思念之情,飛燕日子過得安定快樂,陪著安慶小公主讀書,游玩,偶爾下廚做幾道精致的菜肴。 但是到了深夜睡不著的時候,便會獨自踱步到驍王的書房里,看著自己另外制作的小沙盤發(fā)呆。她已經是久離戰(zhàn)場,可是那旌旗戍鼓確卻是從未曾在夢里消散。 現(xiàn)在驍王應該已經是到了北疆大營了吧?不知現(xiàn)在前營的情況如何,阿與公主那邊,是絕不會甘心將權利交接的,又是會遇到什么樣的阻礙呢? 這樣輾轉,每日白天便是有些懨懨了。 寶珠在一旁看得發(fā)急,便是勸慰著飛燕:“側妃晚上可是不要再起了,熬夜是最傷心血的,總是這樣,等到二殿下回來了,您可是要病了的?!?/br> 可是到了晚上,一人獨守空塌時卻還是睡不著的。這天下午,好不容易看了一會子《漠北異域錄》慢慢攏了些睡意,可是合上眼兒,還沒有睡個囫圇覺,便聽道有人來稟告樂平公主來了府上。 樂平去了駙馬府后,便再未來過。這日,卻不知怎地一反常態(tài),興致勃勃來了驍王府,說是掛念自己的meimei安慶公主。 安慶公主聽說jiejie來看望自己,心中高興,快步走到會客廳,拜見jiejie。 樂平看了她一眼,揮了揮手,只讓她跟著嬤嬤去玩,又繼續(xù)和飛燕說話。 飛燕見安慶公主有些落寞的樣子,心中不忍,喚寶珠領著安慶公主去后院賞花。 飛燕見肚子愈加圓滾的樂平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心內也是淡淡地厭煩,因著之前已經是跟這公主撂了臉面的,便不客氣地淡淡問道:“公主已經見過安慶公主,可是還有事情?” 樂平似乎聽出那請客自便的意思,滿臉笑容:“二哥的喜事到了,我是過來給二哥賀喜的?!?/br> 飛燕聽了“喜事”二字,又見樂平那有些幸災樂禍的笑意,心中便是一緊,裝作不在意地問道:“哦,你二哥有了什么喜事?” 樂平笑道:“我若說了豈不是少了喜事臨門時的驚喜……論起來,本宮之前跟你的那番掛名代養(yǎng)的提議也是一番好意,入了我二哥的府門這么久,竟是連個蛋都是不下的……你自己說說,這說得過去嗎?也難怪……你以后好之為之吧,別怪我不提醒了你,你那兩下子舞劍的三腳貓功夫,以后可莫要再班門弄斧,自取其辱了!” 說完便掛著莫名的微笑,起身大腹便便地揚長而起了。 飛燕坐在那沉思了一會,心里不知為何一路往下地沉著…… 旬日過后,一隊馬車在禁衛(wèi)軍的護持下駛進了大府郡,到了驍王府的門口停了下來。 這么多的馬車和禁衛(wèi)軍停在門口,將驍王府的大門是緊緊堵住。 守門的兵士連忙通報魏總管。魏總管跑到門口見是禁衛(wèi)軍,心知必是京城皇室來了人。心中納悶樂平和安慶兩位公主已經在淮南,皇室里還會有何人這個時候前來?莫非是要接兩位公主回京?連忙派人去通知側妃,自己則走向馬車,迎一迎貴客。 當先一輛馬車是兩匹駿馬拉著的,車門一開,一個高冠頂戴的中年太監(jiān)下來,尖著嗓子道:“圣旨到,驍王府迎接圣旨。” 魏總管一聽,大吃一驚,這驍王都是不在府內,可是傳什么圣旨?不敢再問什么,干脆親自疾步跑去通知側王妃。 飛燕聽了魏總管的話,心中一跳:“莫非是應驗了?” 經過樂平的一番話,飛燕心中已經有所準備,不過卻是未想到圣旨來得這么快。 她連忙出府將宣讀圣旨的公公請到府內,同時命魏總管備好一塊方毯。 飛燕在方毯上跪好,俯首道:“臣妾代驍王恭迎圣旨?!?/br> 公公手捧圣旨,大聲宣讀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家中府宅不可一日無主。朕之二皇子長駐北疆為國報效,府宅空虛,子嗣無可承,特為大齊二皇子指配正妻程家女無雙。無雙淑謹賢惠,德才出眾,為我子良配。先行入府分擔府宅家事,待我子返回,便可成親。欽此。” 飛燕聽完圣旨,低聲道:“謝陛下!”。站起身來,命魏總管盛酬謝宣讀圣旨的宮中貴使等人,每人送上一份不菲的銀錢聊表心意。 太監(jiān)接過銀錢,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謝過側妃。只是王妃的車馬就在后面,兩個時辰即可趕到。還請側妃盡快準備好接待王妃的準備,免得失了禮數(shù)讓正妃挑理不是?” 飛燕謝過公公的提點,對魏總管說道:“王妃來得匆忙,短時間內卻是無法準備好合適的居處。且將我的屋子準備好,讓王妃居住,我換間就是了?!?/br> 魏總管擔憂地抬頭看了一眼看上去從容鎮(zhèn)定的飛燕,低首應是。 飛燕回到屋內,臉色蒼白一片。寶珠看著魏總管指揮家仆搬運屋內的東西,擔憂地望向飛燕,輕聲道:“側妃,可是要通知驍王一聲?” 飛燕苦笑道:“驍王幾乎單身匹馬到北疆,接收定北侯的軍隊,冗事繁雜。這時通知驍王,豈非給他添堵?況且此乃圣上指的婚,圣旨已下,滿朝皆知,二殿下……又能如何……” 寶珠訥訥道:“那……那可如何是好?” 飛燕淡淡道:“圣上絕不會容許殿下正妻之位久懸,這是必然發(fā)生的事,只是遲來與早到罷了。” 其實,飛燕還有未說出口的話來,就像樂平公主所言,那位程無雙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千金貴女……現(xiàn)在驍王不在府內,那位程小姐是領了圣旨前來的“欽差”,便是掛了免死的金牌,尚方的寶劍,等關上宅門,究竟是能出些什么狀況,可就不好說了…… 想到這,飛燕領了寶珠到驍王的書房,翻出驍王往日所寫的信件文書,一一臨摹。 寶珠有些不解,可是這個時候又是不敢多問,便只能看飛燕那寫廢了的紙頁一張張如雪片似的飛落到地面上。 飛燕每臨摹一份,就將自己書寫的和驍王的原件比對,直到自己從字跡上也分辨不出后,才停下手。閉目休息片刻,拿出一份空白紙頁,按照驍王的筆跡和口吻,寫到:“字喻我妻飛燕,我已抵達北疆,正整頓定北侯軍隊。然定北侯遽亡,人心渙散,軍中器具多有老舊,急需改進。還請燕兒速來北疆,輔佐改進火器?!?/br> 飛燕待墨汁干后,輕輕地折疊好放進信封,上面用驍王的字跡寫好,然后將書房的文書信件收好。命人宣來魏總管,命他準備馬車,銀錢,和幾個身手好的侍衛(wèi),自己一會要用。 魏總管不敢多問,連忙準備去了。 這時,一輛四匹雪白駿馬拉著的黃金裝飾的寬敞馬車緩緩行到王府門口,一個年輕太監(jiān)高聲喊道:“陛下御點王妃駕到,驍王府速來迎接。” 等了一陣,便聽到府內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吱吱扭扭聲中,驍王府大門洞開,飛燕領著魏總管和所有的仆役出到門外迎接驍王正妻。 飛燕來到馬車前,盈盈一拜道:“飛燕迎接王妃,請王妃下車?!?/br> 等了一陣,馬車中毫無動靜,飛燕正心下詫異,只見馬車后的一匹異常高大,毛色微灰的戰(zhàn)馬上跳下一人,幾步來到飛燕跟前,說道:“側妃不必多禮,快快請起?!?/br> 飛燕起身,抬頭一看,對面站著一個女子,面目姣好,穿著盔甲,腰胯寶劍,顯得颯爽英姿。來得正是程無雙,她卻是沒有坐在齊帝御賜的馬車里,而是騎著寶馬,一路從京城趕到淮南的。 說著這個程無雙,也夠說書人編上一本折子,說個三天三夜了。她的父親程云龍是圣上霍允的拜把兄弟,年少時號稱拼命穿云龍,歷經戰(zhàn)陣,常勝不敗,保著霍允做穩(wěn)了太守一職。霍允起兵謀反后,這個拼命穿云龍又是一馬當先,做了先鋒官。可惜歲月不饒人,年老的程云龍卻是無復當年勇,屢次受挫。 程無雙幼時便好兵法武藝,纏著父親學了一身的功夫和排兵布陣的本事,和父親一同出征,父女聯(lián)手后卻是連戰(zhàn)連勝,為霍家建立大齊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程無雙也被霍允親口封為玉鳳將軍,這個玉鳳將軍的時運倒是比老父要好,后來獨自領兵,取巧地打了幾場不大不小的勝仗,一時間傳為佳話!為坊間傳誦,添了幾分巾幗傳奇。 而這位程無雙雖然容貌清俊,可是年齡卻已然是不小了,年方二十二依然待字閨中。這樣的桀驁不羈的女子,可真不是一般人能迎娶進府的。 飛燕微微抬起頭來,便看到這位程將軍一臉笑意地扶著自己起來,然后便不再望向自己,而是如同這王府里生活了許久的女主子一般,對著魏總管道:“你是這王府里的總管吧?且?guī)е巳④嚿系钠付Y卸下來,送到我的院子里去!” 第142章 飛燕倒是不沒有多言,只是待得那程無雙的幾馬車的嫁妝都搬卸了下來,才穩(wěn)穩(wěn)地道:“二殿下寫信命妾身趕往漠北,今日本來是要出發(fā),原是不知道圣上親指的正妃會來,原是心內還在發(fā)愁,妾身走了這府里無了依托,如今既然正妃入了門,妾身的心里也算是有了底了。拜見過正妃后,便就此辭行了。” 程無雙進門時便看到門口的一邊有一輛馬車,正有人往上裝運著東西,現(xiàn)在聞聽飛燕之言,倒是有些明白了,便是輕笑:“尉遲meimei這是為了哪般,莫不是因為我入了門惹得你不高興了?竟是要只身前往漠北,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二殿下回來,我該是如何交代?” 飛燕連忙道:“王妃多心了……”說著便命寶珠將一早便寫好的書信拿來道:“二殿下的書信是一早便寄過來,妾身此處乃是公務,待到做完了殿下交代的事情,便也是要盡快趕回來侍奉正妃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