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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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橛袀€赤。裸。裸的現(xiàn)實(shí)——等你到了大乘期,你仇人還活著嗎? 就算你仇人活著,他也已百尺竿頭更進(jìn)一步,你呢? 更別說修真界正道魔道大乘期修士加起來一百都不到,血海深仇只能讓人同情,又不會引來天道眷顧。 人生苦短,可幸的亦是,它的短暫! “再過四十年,黃瘦子命入輪回,前塵盡洗,多少仇恨折磨,也只不過是這幾十年的事。無數(shù)輪回帶著無數(shù)可能,還在后面等著他呢。”釋灃淡淡說。 一旦踏上修真路,又想去報(bào)仇,就有很大幾率神魂俱滅,不存于天地之間。 陳禾默默點(diǎn)頭。 八千年前古荒大陸碎裂,水寰谷百姓喪生,而姬長歌與那些古修士,卻永遠(yuǎn)的被困在小界碎片內(nèi),徘徊不去。 “我曾經(jīng)后悔…帶你出谷。” 釋灃低頭,輕聲說。 陳禾抿了抿唇,也失神的想著黑淵谷里的一切。 “用其他手段,平息云州石中火的傳言,讓那塊石頭繼續(xù)在陳家池塘睡著。這樣你不會走出黑淵谷,也不用擔(dān)憂這些是非?!?/br> “可是——只留在山谷中,心境修為不夠,是無法飛升的!”陳禾認(rèn)真說。 “對,我也這樣想,所以帶了你出來?!贬尀柹钌畹膰@了口氣,還有他并不想冒險(xiǎn),擱置在外的石中火太過危險(xiǎn),沒準(zhǔn)哪天就爆發(fā)出來,焚燒云州城!這因果,陳禾可背不起。 入世容易,回去難。 一腳踏上三千紅塵,北玄派的前塵因果,也跟著來了。 他們糟糕的命數(shù),似乎也在一一驗(yàn)證。 釋灃摸摸陳禾的額頭,將黑淵谷的真相告訴了師弟。 聽到大家住那里都是為了等死時,陳禾的表情微妙起來,又有些不安。 ——原來,師兄那時是真的不想活了! “代師收徒,是見你命途多舛,教你北玄派功法,你日后若想離開,黑淵谷任你來去。即使在外面無路可走,回黑淵谷好好修行,死后也有來世可期。” 總比親叛友離情傷,滿腔怨恨的活在人世好。 “現(xiàn)在想來,也許你我命格天生不好,情劫加身,還要掙扎于世,求道飛升,倒不如留在黑淵谷……” 釋灃話還沒說完,忽然被陳禾捂住嘴。 他一驚,垂眼看師弟。 陳禾板著臉,一副特別較真的模樣:“師兄,我心慕于你。我會很好,你也會無恙,我們不會死,也不會出事?!?/br> 不要整天想那么多! “我在心魔幻境里,見你沒有墜下摩天崖,在陳家長大。石中火焚毀云州十萬百姓,你懵懵懂懂,心智不全,躲在赤風(fēng)沙漠。諸多修士稱呼你為魔頭,要?dú)⒛阆粢蚬锰斓拦儭?/br> 陳禾瞳孔收縮,驚疑不定的看釋灃。 ——難怪師兄那時掙脫心魔后,有了內(nèi)傷,情況也不太好。 “沒有這種事!都是師兄你平日憂慮太多…”陳禾輕聲埋怨。 這感覺十分新奇,釋灃總是對的,當(dāng)面埋怨師兄這種情況,還從沒試過。 釋灃頓了頓,自嘲的一笑。 他低頭看陳禾不滿的神情,忽然心里一動,仍以那種怔忪迷茫的語氣說:“最初在幻象里,我看到你渾身是傷,哭著問池塘在哪里?!?/br> “……” 就連現(xiàn)在,清醒過來腦子一片空白,沒看蜃珠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也是池塘好嗎? 陳禾憤恨的想。 醍醐灌頂只能讓他感覺到這里不是陳府后院池塘,他不是三歲!如果沒這個,他真的有可能問得出池塘跑哪去了這種幼稚可笑的話! “嗯,在赤風(fēng)沙漠,滿臉臟兮兮的問我池塘與蟈蟈為什么不見了。”釋灃依稀聽到師弟咬牙切齒的聲音,他佯裝沒聽見,“衣不遮體,蜷縮著發(fā)抖,滿身沙粒往下滾,我心中一震,就陷入了心魔幻境中。” “衣不遮體?” “我說錯了,并非衣不遮體,你沒穿衣服。” “……” 這是幾個意思? 陳禾呆住了,不知是否聽錯。 他急急的抬頭,看著釋灃,結(jié)果師兄不茍言笑皺眉回憶的模樣,讓陳禾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 “都是心魔,倘若當(dāng)初一念之差,沒將你帶回黑淵谷,便是如此凄惶?!?/br> 釋灃嘆了一聲,松開攬住陳禾肩背的手:“我確實(shí)想得太多,以至心魔有隙可趁。不提也罷,我們回京城,與浣劍尊者商議季弘的事吧?!?/br> 等等!什么叫不提也罷! 不能不提! 陳禾急了,卻又要撐住他“穩(wěn)重理智”的面子,只好狀似不在意的追問:“可是師兄的心魔幻象里,為什么我會沒穿衣服?!?/br> ——眼睛亮亮的,釋灃好久沒有看見師弟有這樣的眼神了。 以前是常見的,陳禾忘得快,所以容易歡喜,小時候也很好哄。 上次看到這眼神,還是在豫州西城置了房子,布置了一番,給陳禾屋里添了不少云州竹編的物件,還在青瓷深瓿養(yǎng)了幾條小魚時。 “你沒穿衣裳,自然是石中火將它們燒光了啊?!?/br> “……” 陳禾再次呆住。 竟,竟然只是這樣? 他還以為師兄早已對他有意,故而在心魔幻象中有所體現(xiàn),不然怎會看到那番情形。釋灃又說“看到后掙扎不出,深陷入幻象”,害得他誤會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陳禾懊惱完,才發(fā)現(xiàn)不對。 他后知后覺的一驚,想把問題含糊過去,卻看見釋灃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師兄…” 臉不爭氣的熱了,從耳根到臉頰。 就算這樣,陳禾還是堅(jiān)持著擺正表情,深深吐納,硬是用真元將臉上的異樣壓了下去。然后若無其事的抬頭:“原來如此,是石中火之患?!?/br> “……” 火球在丹田里呼呼大睡,沒聽見主人說它壞話。 “師兄平日擔(dān)心得很有道理,三昧真火戾性難訓(xùn),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大禍。輕則我沒了衣服穿,嚴(yán)重起來生靈涂炭,讓我背負(fù)大因果?!?/br> 釋灃:…… 明明是逗弄師弟,結(jié)果師弟如此一本正經(jīng)! 釋灃轉(zhuǎn)念一想,又甚感愉悅。果然是自家?guī)煹?,這般機(jī)敏聰明,如此尷尬的情況,只紅了下臉,就鎮(zhèn)定下來! 陳禾沉著臉抬頭:“我真元不足,害怕石中火再鬧出事來,還是盡快解決這個隱患吧!” “嗯?” “師兄,石中火餓了?!?/br> “……” “難道師兄的木中火,從未遇到這種情況?” 釋灃又沉默一陣,才說:“我獲得三昧真火時,已初窺大乘境,而且木中火并沒有生出靈智?!蹦膩淼恼嬖蛔?? 這次輪到陳禾郁悶,不說話。 釋灃笑了笑,輕聲勸道:“你心境修為穩(wěn)固,只是真元不多,去吃些靈藥無妨。浣劍尊者必有許多珍藏,我們?nèi)シ瓝煲欢!?/br> 去魔道第一尊者家里做賊好嗎? 這可不是集市上搶大白菜,人群里摸荷包。 陳禾憂心忡忡看釋灃,盡管他靈臺紫府里有一顆師兄搶來的蜃珠,他仍然覺得去浣劍尊者府邸翻撿東西,得罪浣劍尊者實(shí)在是很危險(xiǎn)的事。 看季弘就知道了。 季弘這人來歷不明,居心叵測,卻不可否認(rèn),心機(jī)深沉。 換了一個普通人,不!換了一個正常人,早就被他蒙混忽悠過去了,也就是遇到浣劍尊者這個不按理出牌的家伙,跑去跟晚輩嘀嘀咕咕商量事情,堂堂大乘期修士還去看打擂臺,把自己的面子與徒弟的面子隨便捏吧捏吧踩著腳下當(dāng)皮球踢…… 凡人常說,寧可得罪君子,不可開罪小人。 根本不是!是寧愿得罪正常人,也不要被浣劍尊者惦記上! ——那是連自己徒弟都坑的人! “說我想太多,你想得也不少?!贬尀栍檬种更c(diǎn)點(diǎn)陳禾額頭。 后者先是委屈的捂住,又鎮(zhèn)定自若的將師兄的手推開。 “我多想多顧慮,哪里不妥?”陳禾吐字清晰,直視釋灃,堂堂正正的問。 “若能解決季弘的事,為浣劍尊者掃除隱患,找他要一些報(bào)酬,又怎么不行?”釋灃從容的說,“更何況,我們不是猜測詹元秋該是他的小徒弟?” “嗯?”陳禾疑惑看,這怎么了? “詹元秋比之裂天尊者,你覺得如何?” “詹元秋正常多了…”陳禾嘀咕。 釋灃失笑。 隨將陳禾參悟時,詹元秋進(jìn)門被螃蟹碰瓷的過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他剛說完,陳禾恍然:“那散修,肯定是被浣劍尊者盯上了!” 對著一個螃蟹也能編故事的詹元秋,怎么想都比裂天尊者更投浣劍尊者所好。 “所以,我們猜的肯定是對的!季弘知道詹元秋注定是浣劍尊者的徒弟,他又不知道為什么浣劍尊者賞識詹元秋,所以刻意模仿詹元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