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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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隨便住客棧就遇到了一個? 陳禾沒吭聲,付完房錢就走了,他已經(jīng)被季弘與潛伏在京城的幕后黑手這碼子事,折騰得已經(jīng)不愿相信任何巧合。 出了客棧,寒風(fēng)灌入肺腑,竟有些說不出的痛快。 “…那客官也古怪得很,正月出門,連個行囊包裹都沒有…” “大概是傳聞里的江湖俠客吧!” 幾縷細(xì)細(xì)的話語聲傳來,饒是陳禾不動如山,也差點(diǎn)腳下一絆。 他沒有過多的掩飾,正是想要讓追蹤者快點(diǎn)找過來呢!哪知道修真界的前輩們也太盡力了,把江湖闖蕩的生涯編造得惟妙惟肖。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他連個謊話都不必想,不必說,旁人已經(jīng)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陳禾只好揚(yáng)長而去,免得被那些想看“江湖俠客”長啥樣的百姓圍觀。 出鎮(zhèn)沒走多久,陳禾就感到有人在跟著他。 ——當(dāng)然不是釋灃,師兄的實(shí)力他怎么能看得透? 陳禾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就是客棧里那個嚷嚷著有鬼的漢子時,心里差點(diǎn)冒陰謀論。可這青天白日的,好走的路又只有一條,總不能因為別人跟你走一條道,就硬說人家跟蹤吧! 恰好路邊出現(xiàn)一座樹林,陳禾想也不想就避了進(jìn)去。 冬日樹葉落光,枝條堆滿積雪。 那漢子不見了陳禾身影,遠(yuǎn)望這條道上又空空蕩蕩,踟躕了一下,也撩起皮袍,踩著積雪鉆進(jìn)林子,還東張西望的找陳禾。 就在陳禾扣指欲彈出一縷靈氣,擊暈這跟蹤的家伙時,那漢子忽然直挺挺的往雪地里一跪。 “……” 那人跪在林子里,不由分說就磕起頭來,也不管陳禾還在不在這里,只顧凄聲說:“前輩!大俠!求你救小人一命吧!” 陳禾默默看了他一眼,確定這家伙真的不是修真者。 所以,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小人原在關(guān)外漂泊,只是混口飯吃,談不上喝酒吃rou,卻也不缺衣少穿,都是虧了一幫兄弟互相扶持,誰知道驚。變突起!”那漢子雙目赤紅,又嘶啞著嗚咽,“一夜之間…所有人都被殺了,只我因鬧肚子,不在馬隊中,逃過一劫。小人躲了七天回去,發(fā)現(xiàn)寨子也被人一把火燒了——” 話沒說完,就痛哭出聲。 陳禾感到肩上一暖,釋灃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后,搭上他肩膀?qū)⑷送髷垺?/br> “這人我們見過?!贬尀柕吐曊f。 陳禾覺得耳朵癢癢的,差點(diǎn)掙扎起來,總算想到是師兄,又忍住了。 “哪里見的?”陳禾問。 他在獲得蜃珠前,見過卻沒刻意去記的人多了。 “赤風(fēng)沙漠外的荒原,往青石鎮(zhèn),那群私鹽販子?!贬尀柣卮?。 陳禾翻翻記錄,有點(diǎn)印象了,但只依稀記得沒進(jìn)鎮(zhèn)子,遇到了大雪山的人把路封鎖了找東西,最后還遇到了涼千山。 “私鹽販子里的一個?” “對,那個黃瘦子,二當(dāng)家?!?/br> 釋灃的記憶力當(dāng)然靠譜,雖說只是個凡人,但三月前剛剛見過,還同行一天有余,不會這么快忘掉。 “這人認(rèn)出我了?” “自然不是…” 釋灃沉吟一陣,方緩緩開口,“大概是以為遇到傳聞里的武林高手,想拜師學(xué)藝去報仇吧!” “……” 原來師兄你也去聽過豫州茶樓的說書么? 陳禾晃了下神,隨即醒悟這又是修真界謊話造成的常見后果,忍不住扶住隱隱作痛的額頭,低聲問:“此事應(yīng)該與季弘無關(guān)吧?!?/br> “除非那伙人本領(lǐng)通天?!?/br> 連他們師兄弟倆半路遇到的人,也能挖出來。 關(guān)外赤風(fēng)沙漠,距離京城冀州,少說也有數(shù)月路程。將他們半路遇到的私鹽販子殺完,或者說將一個私鹽販子找出來編造謊話,有什么用呢? 黃瘦子在凜冽寒風(fēng)里跪了一陣,發(fā)現(xiàn)林中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 他擦擦眼淚,沮喪的站起來走了。 “老大,不是我不給你們報仇…兄弟們死得太慘…腦袋都被人捅穿了…”黃瘦子一路哽咽,一邊踉蹌的離開。 釋灃微微皺眉。 “師兄?” “可能是修士動的手…” “嗯?”陳禾抬頭,敏銳的問,“是他說的尸體腦袋都被捅穿?” “是,修士下死手時多半如此,一來防止有人藏拙裝死,一來也是習(xí)慣,有人斷了氣,魂魄未散,還能抽得出記憶殘象?!?/br> 陳禾冷了臉,低聲說:“這些人也太狠?!?/br> 他看著黃瘦子背著包袱,蹣跚遠(yuǎn)去的背影,又問釋灃:“為什么會有修士對凡人動手,他們不忌諱因果嗎?難道是魔修?” “魔修也不會輕易如此。”釋灃看著師弟說,“大抵分為兩種情況,其一是修士去報復(fù)之前的仇家,或者為了自己凡俗血脈,不惜因果也要找凡人的麻煩。” 另外一種—— “其二,就隱含蹊蹺了!譬如三百年前乾坤觀的人還沒來大雪山時,就惡意教唆一些低階弟子,與凡人爭利斗勝。又好比,這些凡人無意中得到罕見的法寶,功法,甚至靈藥而不自知,這是極易招來災(zāi)禍的,一些散修與魔修十分無德,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陳禾點(diǎn)點(diǎn)頭。 半天沒有等到釋灃再次開口,陳禾忍不住問:“難道就沒有事先知道一群凡人里面會出現(xiàn)一個大人物,所以事先把他們干掉的可能?” 釋灃失笑,這怎么可能! “那他將人殺了,是要背負(fù)大因果的,值得嗎?” “不是凡俗里的大人物,我說的是,以后會出現(xiàn)一位厲害的修真者呢?”陳禾特別認(rèn)真的說。 “這可沒人能算得出來,修真者長存于世,本就屬逆天而為,想短暫看到氣運(yùn)與隱約機(jī)緣還行,一眼就看出一個凡人將來會成為修真界叱咤一方的掌門尊者,這可沒譜!” 釋灃覺得甚是有趣,又耐心教誨師弟:“不然,大家還看什么根骨收徒,全部去河洛派請人掐算,或者全部苦學(xué)易經(jīng),奔去一個最有可能飛升得道的小娃娃面前大打出手,搶著收徒,修真界還像話嗎?” 陳禾若有所思。 “怎么了?” “沒,我只是覺得…”陳禾悶悶的說,“那季弘的惡意,太過明顯,此番沒有繼續(xù)追殺我。倒像是沒準(zhǔn)備好,太過倉促造成的,不然為何去殺詹元秋的人,都顯得計劃更嚴(yán)密些?” “我們秘密前往京城,他自是措手不及。”釋灃倒是把思索重點(diǎn)轉(zhuǎn)移到詹元秋身上,“這兩人裝束氣質(zhì)如出一撤,太過蹊蹺?!?/br> “對北玄派與浣劍尊者深惡痛絕的,明顯是大雪山的人,音惑迷魂術(shù)倒也證明了這點(diǎn)。只是……他為什么又要急著殺死一個散修?就像一群私鹽販子,為什么會被修士殺死?” “你覺得私鹽販子也是季弘…” “那倒不是?!标惡锑止玖艘痪?,抬頭,“師兄,我只覺得這些事,用一種可能全都可以解釋。河洛派那個叫天衍的小道士說,他看得出我跟他一輩子都合不來,以后肯定有宿怨。凡人開靈竅可以看見鬼魂靈氣石中火的異常波動,沒準(zhǔn)修真者,真能知道誰是自己一輩子的大敵呢?” 釋灃一愣,覺得師弟也太突發(fā)奇想了。 以后茶樓不能讓陳禾隨便去聽書,這都想的什么呀! 可是瞧見陳禾目光堅定,極為認(rèn)真的模樣,心一軟,就順著陳禾的話說下去,準(zhǔn)備找漏洞告訴師弟,這是不可能的。 “修士處心積慮殺死凡人,是因為那里面可能會出現(xiàn)一個他平生大敵?只是搞不清楚是誰,所以亂殺人,背因果也是覺得比起性命來說更值得?” 陳禾點(diǎn)頭。 “季弘將八尾狐引入豫州城,放出北玄密寶的消息,攪亂局勢,都是因為對我…或者你,有深深敵意?他想殺詹元秋,也是因為對方跟他很像?” “不,也許是他知道,只有詹元秋那般模樣的人,才能獲得——什么東西?”陳禾嚴(yán)肅糾正。 釋灃本能的想問是什么東西。 隨即他神色一凜:“他想做浣劍尊者的徒弟?!?/br> 這事浣劍尊者說過,季弘想方設(shè)法引起浣劍尊者注意,又暗中控制魔修勢力,連大報國寺與白山書院都有他驅(qū)使控制的人。 釋灃與浣劍尊者不由自主的把這般隱匿行為,看做天大陰謀。 如果,這人,真的暫時只想做浣劍尊者徒弟呢? “他要?dú)⒌娜耸钦苍??”師兄弟倆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開口,“詹元秋才是浣劍尊者的小徒弟?” 釋灃說完,自覺荒謬,哪有人看得見命數(shù),知道誰是誰徒弟的! 陳禾還在喃喃自語,越想越是覺得有道理:“他只是迫不及待要?dú)⒄苍?,八尾狐來到豫州城,惹出亂子,大過于八尾狐會來殺我的可能,所以…師兄,我們注定是詹元秋的幫手?到底是幫詹元秋拜師的人,還是詹元秋日后的好友?” 釋灃的臉黑了。 第74章 想太多 那個諢號叫黃瘦子的關(guān)外私鹽販子,蹣跚的走了很遠(yuǎn)一段路。 目光空洞,神情沮喪,看起來已經(jīng)完全放棄了報仇的希望。 傍晚時分,他來到一座車馬行里,吭吭哧哧的說想做工混口飯吃,他拿的是邊關(guān)百姓的路引,又粗通相馬之術(shù),喂馬趕馬更是有兩下子。車馬行主事者盤問打量黃瘦子一番,就痛快的將他收下了。 瞥了幾眼埋頭干活,一聲不吭的黃瘦子,隱匿在旁的陳禾悄悄離開。 黃瘦子想要親手報仇,想拜武林高手為師,這個忙,陳禾可幫不上。 他充其量只能跟蹤半天,看看是否真的有人追殺黃瘦子,確認(rèn)他挺安全,陳禾也就轉(zhuǎn)身走了。 師兄說,世上恩怨仇恨,永不斷絕。 授人與魚,不如授人以漁,如果授不了漁,那就不要平白給人不切實(shí)際的希望。 關(guān)外一伙私鹽販子被修士殺死,這事聽來十分蹊蹺,釋灃不允許陳禾涉入太多。京城季弘的事還沒弄明白,不宜再去招惹其他。 見黃瘦子找到地方安頓,沒遭遇追殺,也夠償還同路一次的淵源。 來日有緣,還可為他查訪一下仇敵,不會支持黃瘦子去報仇,凡人畢竟無法力抗修真者,那不是報仇,是送死。 修真界有許多小雞肚腸的修士,對從前的事記得很牢,甚至?xí)フ乙郧案约河谐鸬姆踩怂阗~,但是從來沒有一個身負(fù)血海深仇的凡人,拼命修行最后成功砍了某大乘期修士的傳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