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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馮小娘子說話不客氣,馬上圓場道:“我說有好玩的自是好玩的,先說就沒意思了,有的東西還是得有點神秘才行?!边@么說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熊夫郎在信里說的冰戲是什么游戲,不過聽著倒是挺美的名字。 幾個小郎君本抱著挺高的期待,但一見這環(huán)境,確實大失所望。不過他們和家里不cao心外事的小娘子不同,還得考慮各種交際,看出金錦程有意維護那個雙兒,并且一向自視甚高的態(tài)度在那雙兒跟前也沒見了,就都猜到這鄉(xiāng)野農家怕是不那么簡單,便沒如小娘子般抱怨連連,只把滿肚子牢sao憋在了心里。 馮小娘子被家里驕養(yǎng)慣了,也不用學習家里郎君的處事經營之道,便不管那些,只顧自己舒爽。一路上的勞累,對這里的不滿都打算發(fā)泄在唐壽身上。 她伸出涂滿豆蔻的纖纖玉指張嘴便要發(fā)揮毒舌,卻忽聽耳邊一陣風聲,轉頭看去,三兩縷的秀發(fā)落在地上。她氣得手都抖了,那可是她精心保管多年的秀發(fā),好不容易養(yǎng)得這般烏黑秀亮。 “你……”馮小娘子氣得張口就要罵,可抬頭瞪人時只吞出一個字,就嚇到‘吧唧’一下坐在地上了。 馮小娘子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在東京都得了諢名的,這是怎了,好端端就嚇攤了。 眾人抬頭看去,齊齊后退一步,倒抽一口冷氣。 面前之人身高八尺,身材魁梧,便是穿著厚厚的棉衣,也能令人輕易猜到衣下的肌rou可虬結到何種程度,一定有徒手打牛的怪力。這人面目生的冷硬極了,仿佛不近人情到極致。然而此刻這雙眼睛里充滿了不耐的暴戾,更顯出兇惡。他們身后的護衛(wèi)被他一對比,簡直成了過家家時拿著劍模仿大人的小崽子。 不知為何,看到塑料友情的昔日好友被嚇成這般慫樣,金錦程竟挺開心,當初初見熊壯山時被嚇到的一直念在心里揮之不去的抑郁頓時煙消霧散。不是他慫,是熊壯山太嚇人。 “來,給你們介紹,這是店主人,熊二郎,旁邊這個雙兒是他的夫郎?!苯疱\程裝模作樣道:“熊二郎只是看著嚇人,人還是十分友善的?!?/br> 馮郎君扶起他meimei看著地下的頭發(fā),呵呵,騙鬼呢。 熊壯山冷冷道:“抱歉,剛剛手滑?!?/br> 手滑能滑倒她腦袋邊,這要是削到了她腦袋可怎么辦?看著那大漢手里握著的宰牲畜的大砍刀,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馮小娘子吞吞口水,慫道:“無事,下次,下次別手滑了,傷到人就不好辦了?!?/br> 熊壯山沒理,轉身去關門。唐壽笑瞇瞇地說了幾句道歉的話,把人請進了屋里。 誰也沒注意到一旁的周小娘子雖滿臉懼怕,但雙眼望著熊壯山卻有奇異光亮。 幾人本以為屋里應是并不比外面遑讓的數九冷寒,畢竟鄉(xiāng)野農家取個暖的石炭都買不起,沒想到一進屋卻是滿面熱氣,頓時沖散了一身寒意。 “這是炕?”孟郎君吃驚道。 土炕在東京最近才出現,一鋪炕燒起來就能暖半宿,他們這幾個小郎君家里能盤上都排了數日,這還是看在他們和金錦程平日里玩得好的份上,后面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排著隊等著呢。要是銀子能解決,估計已經高價競上了。然而金家不差錢,看的是臉面。 如今熊家兩個兄弟還沒回來,唐壽不想過多炫耀,免得給身在東京的兩人添麻煩。 “幾位小郎君遠道而來,快些上炕暖和暖和吧?!?/br> 這時候也顧不上許多,就左右分開,兩個小娘子坐在炕頭暖和的位置,小郎君們坐在右邊。中間置一床棉被,算條分界線。 金錦程道:“熊夫郎,我等一路顛簸,也沒吃到什么好東西,還麻煩你給做些吃食。” 轉而對幾個小郎君小娘子道:“你們今日有口福了,熊夫郎廚藝好著呢,不說別的,就這一頓美食就值得你們跑這一趟。” 幾個小郎君小娘子們可不信,鄉(xiāng)野地方的人能有什么本事,他們宮里的美食也不是沒吃過。 不過覷著熊壯山那兇惡的表情,東京來的小郎君小娘子們可沒人敢吱聲,有馮小娘子在前,沒人敢試試他脾氣到底能暴戾到什么程度。 唐壽離開去廚房準備吃食,金錦程偷跟著出來,對唐壽作揖道:“熊夫郎,剛剛的事你別往心里去,馮小娘子被家里嬌慣了?!?/br> “無事?!碧茐蹟[擺手,他從前不記仇,有仇錢上找就行。 金錦程面色有些尷尬,吞吐道:“我這幾個朋友都是東京來的,心氣有點高,你看在吃食能不能給安排些……貴重的?!闭f完連忙道:“我知道熊夫郎手藝,便是糟糠也能做成至味,可我這幾個朋友……” “我懂,你放心吧。”唐壽不在意,不就是驕奢嗎,他準給他辦得妥妥的?!把騬ou可好?” 金錦程滿意笑道:“正好?!?/br> 羊rou在士家大族中也是拿得出手的,別說在這偏僻的鄉(xiāng)野里,足夠有面了。 想要面,唐壽就給他弄得足足的,排場奢靡的。他記得曾看過一本書,介紹宋朝的國宴,招待外賓時講究‘凡酒一獻,從以兩肴’,意思就是喝一杯酒換兩道菜。 國宴才一杯酒換兩道菜,那咱們普通人家一杯酒換一道菜足夠逼格了吧。 這種逼格正適合西餐,吃一道不管有沒有剩,撤下換另一道。雖沒酒,但裝逼足夠了,絕對能滿足金錦程這個請客人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