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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云水深處有個家在線閱讀 - 第40節(jié)

第40節(jié)

    顧水璃目送夏青青他們的馬車消失在街頭,這才帶著悵然若失的心情回到了位于后宅的小院。

    這個小院位于興化府后宅的左角,曾經(jīng)是吳知府少爺?shù)臅?,而吳少爺在當時倭寇入侵時也已經(jīng)不幸被殺害。

    當時孟云澤受傷后,因為軍營中條件太差,不適合養(yǎng)傷,所以搬到了興化府診治。那個時候新的知府大人未上任,興化府正處于戰(zhàn)時警備階段,府中住的多是軍中的將領?,F(xiàn)在隨著倭寇的撤離和節(jié)節(jié)后退,興化府的戰(zhàn)事已經(jīng)平穩(wěn),大多數(shù)將領都隨著軍隊撤離興化,奔赴抗倭的更前沿。

    同時,王知府上任后,拖家?guī)Э诘貋砹艘患易尤耍櫵б宦飞峡吹揭恍┠吧难诀咂蛬D走來走去,便覺得再住在這兒確實有些不太方便了。

    回到小院的時候,孟云澤已經(jīng)起來了。他穿著簇新的青色長衫坐在桌旁,微微沉著臉,帶了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在他身前,是王虎和張峰兩個人,微微垂著頭立得筆直,像兩棵挺拔的青松。

    顧水璃見這陣勢,便知道他們必定在商議昨晚的行刺事件。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下,還是跨過門檻走了進去,“潤甫,你起來了。用過了膳沒有?”

    孟云澤沉著的臉立即生動了起來,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吃過了。孫姨娘和夏小姐都送走了?”

    顧水璃點點頭,“不但她們走了,連于大夫也走了?!?/br>
    孟云澤倒是不意外,淡淡笑道:“于大夫之前為我診治的時候就提過想回福州的事兒,可能見有順路的馬車,便跟著他們一道回去了。”想了想又道:“這次我能夠病情好轉(zhuǎn),全靠于大夫的精湛醫(yī)術。以后回到福州,咱們一定要去好好感謝他老人家?!?/br>
    顧水璃也深以為然,點了點頭,笑道:“那是肯定的。”她看了看木頭一樣立在旁邊,毫無存在感的兩個人,忍不住問道:“昨天晚上那個吳……吳寧,后來怎么樣了?”

    孟云澤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蹙,隨即輕松地笑著,“這些事情你不用cao心,自有我來處理?!?/br>
    顧水璃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心道,那個吳寧還是她引出來的呢,現(xiàn)在就將她撇在一邊了。想了想,又道:“潤甫,咱們在興化府城里租一個小院子,搬出去住吧。你看,現(xiàn)在王知府一大家子人都搬來了,住在這兒挺不方面的,總感覺寄人籬下?!?/br>
    孟云澤挑了挑眉,很有些不解,“過幾日我的傷徹底好了,就要回軍營了,到時候就送你回福州去,租房子干什么呀?”

    顧水璃心突地一跳,心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之火,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你傷得那么重,怎么還提回軍營的事情?我沒有押著你回福州都是好的,你還要回什么軍營?!彼蓤A了眼睛,兇巴巴地看著他,“我告訴你,孟云澤,你不給我老老實實地把傷養(yǎng)好了,哪兒都不準去!而且,你的傷一日不好,我就一日守著你。不,就算是你的傷好了,我也只盯著你,哪兒都不去!”

    王虎和張峰兩位都低著頭竭力忍著笑,不好意思抬頭看他們一向威風凜凜的參將大人在夫人面前吃癟的樣子。

    室內(nèi)沉默了會兒,孟云澤低聲嘆道:“這里條件不好,你住在這兒也不方便。而且……”他面上閃過一絲陰霾,“那背后之人還沒有揪出來,實在是太危險……”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越發(fā)要守著你?。俊鳖櫵в纸辜庇謸鷳n地看著他,“若將你一個人留在這么危險的地方,我怎么可以放心……”

    孟云澤神色微震,他擔心她,而她卻也掛念著他。在暗藏的危機沒有消除前,與其天各一方,彼此牽掛和擔憂,還不如守在一處,也落個安心。他猶豫了會兒,終于點了點頭,“罷了罷了,就依夫人所言吧!”回頭又吩咐王虎:“你等會兒帶著孟興去興化府街上轉(zhuǎn)一轉(zhuǎn),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出租,要安全隱蔽一些的。”

    *****

    下午的時候,孟海也來告辭,他來興化已有小半個月,福州的一大攤子事情都離不開他,打算明日便啟程回福州。

    孟云澤知道他事情多,也不挽留,只是交代了福州兩個鋪子和參將府里的一些事宜,孟海都一一應下,轉(zhuǎn)身告退時,孟云澤又喚住了他:“海叔,請留步?!?/br>
    孟海立即收住步伐,轉(zhuǎn)身恭敬地躬了腰,垂頭問道:“六爺還有什么吩咐?”

    孟云澤微微蹙了眉,右手擱在桌子上,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一下下敲著,思量了會兒方道:“您走的時候,將鄧小姐帶回福州吧。”

    顧水璃涼涼地潑他的冷水,“人家小筠才舍不得走!你忘了嗎,當時孫姨娘和青青他們說了好幾次,說走的時候要帶她一起回福州,她都沒有吭聲。今日連于大夫都搭順風車走了,她還沒有動靜。對了,早上送青青他們走的時候,連王知府的夫人都在門口相送,卻沒有看見鄧如筠,說不定是不好意思露面,怕孫姨娘和青青強拉她回福州呢!”

    孟云澤眉頭蹙得更緊,“劉總兵和夏副總兵兩位大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鄧小姐家里的困境,并答應幫她出面,她也沒有理由繼續(xù)留在這兒。”他想了想,又吩咐翠翠去請鄧如筠過來,親自和她說這件事情。

    顧水璃一直沒有消除對鄧如筠的懷疑,巴不得快些打發(fā)走這個麻煩的女子。雖說她的確生世可憐,但是她幾乎天天穿著一身孝服,苦著一張臉到孟云澤面前晃悠一下,掛著一副“都是你害得我失去了兄長,你要對我負責”的哀怨表情。所以每每鄧如筠一出現(xiàn),孟云澤再好的心情也沉重了下來,看著鄧如筠的目光總是既內(nèi)疚又憐惜。

    沒多久,鄧如筠就娉娉婷婷地隨翠翠一起走了過來。她仍然是雷打不動的一身白色的孝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顧水璃不禁覺得心里膈應得很。平時倒也罷了,現(xiàn)在是她和孟云澤的新婚時期,滿院子張燈結彩,披紅掛綠,鄧如筠這樣子走進來,總有幾分故意觸霉頭的意思。

    雙方見過禮后,孟云澤開門見山地說:“小……鄧小姐,我們已經(jīng)將你家的事情向劉、夏兩位總兵大人稟告過了,兩位大人也都表示要替你做主。現(xiàn)在兩位大人都已經(jīng)回了福州,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這兒畢竟不太好,還是也回福州去吧,你家里的事情也需要你去處理。”

    鄧如筠微微愣了下,面上閃過片刻的不自然,隨即看了一眼顧水璃,笑盈盈地道:“顧jiejie還在這兒呢。青青他們走了,顧jiejie沒人陪多悶啊,我就留在這兒多住些日子,陪陪顧jiejie。顧jiejie回福州的時候,我再陪著她一塊兒回去。”

    顧水璃倒是沒有半點兒意外,慢慢踱到鄧如筠身邊,笑嘻嘻地說:“如筠妹子真貼心。不過你家里的事情才是大事,現(xiàn)在兩位總兵大人都已經(jīng)答應出面為你撐腰,你還是要趁熱打鐵,快些回去解決了藥鋪的事情要緊。劉總兵和夏副總兵都是大忙人,萬一時間拖長了,他們貴人多忘事,再去找他們就不好了……”她忍住一身的雞皮疙瘩,親熱地拉著鄧如筠冰涼的小手,“至于我你就不用記掛了,你孟六哥知道照顧我的?!?/br>
    “可是……”鄧如筠微蹙眉頭,輕咬嘴唇,眉眼之間立刻籠上了一層淡淡的哀愁,作出一副病西施的嬌柔之態(tài)。她小心翼翼地瞥了孟云澤一眼,聲音微顫,“都怨我前些日子只顧著忙了,沒有休息好,近些日子身上有些不適,昨晚上便睡得沉了些。今日早上頭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怎么也起不來,連青青meimei他們走了都不知道,還是后來聽仆人們說起的?!彼f著說著,眼圈慢慢紅了,霧蒙蒙的大眼睛泛著水光,一滴晶瑩的淚珠掛在密密長長的睫毛上要掉不掉,聲音里也帶了些委屈,“既然顧jiejie不喜歡我留下,那我便還是走吧。只不過……早知道隨青青meimei他們一起走就好了,現(xiàn)在我一個人……”她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垂頭立在那兒,小心翼翼,楚楚可憐,似乎自己是隨波的浮萍,等著別人左右她的命運。

    顧水璃心中冷笑,幸好自己是女子,不然看到這樣一個柔弱可憐的女子在自己面前作出如此委屈之態(tài),只怕心都要疼了,立即要生出一股呵護之意,卻不知一直對她懷有愧疚之心的孟云澤又會如何。

    她看向孟云澤,只見他輕皺眉頭,凝神聽著鄧如筠在那兒自怨自憐地說著,聽到最后就展顏笑了,“鄧小姐你不用擔心,我們家海叔明日就要啟程回福州,到時候你隨他一起回去吧。”想了會兒,又接著道:“你回去后,也不要和你的堂叔堂嬸把關系搞僵,畢竟他們名義上還是你的親人,以后你出嫁了,他們也是你的靠山。至于保住藥鋪的事情,除了兩位總兵大人親自出面,一些瑣碎事宜也可以讓海叔幫忙打理。海叔在福州生意圈呆了幾年,還是有些人脈的。”

    孟海也適時上前躬身笑道:“鄧小姐用得到在下的地方,還請只管吩咐。”

    ☆、勸離鄧如筠(下)

    顧水璃看著鄧如筠憋屈的神情,幾乎想撫掌大笑。

    方才鄧如筠嬌嬌柔柔地說了半天,無非是表達了三層意思,一是她前些日子為孟云澤的婚事忙得傷了身體不說,還錯過了和夏青青他們一起回福州的機會,二是她有心留下來陪著顧水璃,可是顧水璃卻又不領情,三是自己一人回福州很不安全,她又不想給孟云澤添麻煩。話里話外無非是要激起孟云澤的憐惜之心,從而順理成章地繼續(xù)留下來。

    可是孟云澤卻不知是假粗心還是真大意,三層意思一個沒有聽出來,直接就安排了她的回程,還讓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顧水璃看著孟云澤那張正義肅然的臉,他挺直了腰背端坐在那兒,看向鄧如筠的目光一派清明,帶著兄長的關愛。顧水璃心中甚是滿意,恨不得撲上去親他一口以資獎勵。不管他是真傻還是假呆,用這樣的態(tài)度對這個心思不明的女子,實在是再正確不過了。

    她立即在這釘了釘子的板子上再加上一錘子,笑著囑咐孟海:“海叔啊,這鄧小姐一路上的安全就拜托您了。”

    孟海也是肅容,沉聲道:“請將軍、夫人放心,老奴一定護送鄧小姐安全回福州。”

    果然鄧如筠又是呆了半晌兒,猶猶豫豫了半天方才吞吞吐吐地說道:“可是……可是我前日已經(jīng)答應了王知府大人的陳姨娘,這個月十五陪她去城外的寶蓮寺上香?!彼曇舻土讼氯?,紅暈慢慢浮上了白玉一般的臉頰,“陳姨娘一直未孕,聽說寶蓮寺求子極靈驗,便想去試一試……”

    顧水璃聞言忍不住又對這個鄧如筠嘆服不已,想不到短短幾日她又和王知府的家眷打得火熱了。自己連王知府帶來了幾個姨娘都不知道,這個鄧如筠便已經(jīng)知道其中有一個陳姨娘急于求子,還適時地讓她“聽說”了城外有一家寶蓮寺可以求子。她不禁心中暗自腹誹,這王知府的家眷剛到?jīng)]有幾日,卻是到哪里去“聽說”去,總還是出自這位鄧小姐之口罷了。

    果然,孟云澤的臉也沉了下來,沉默了會兒方道:“既然如此,你還是自己做決定吧。我們畢竟不是你的親兄嫂,有些事情也不好替你決定太多。你若定下來回福州的日子,就找人通知我一聲,我再安排人手護送你回去?!?/br>
    鄧如筠聽到這一番話有些不解,正待開口詢問,顧水璃已經(jīng)笑著為她答了疑,“是呀,如筠meimei,我和你孟六哥馬上就要搬出去住了。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派人去通知我們一聲。”

    “搬出去?搬到哪兒去?”鄧如筠面色發(fā)白,急聲問道。

    顧水璃笑道:“地方還在找,不過總是要搬出這里的。王知府一家都已經(jīng)住進來了,我們借了人家的宅子辦婚事就已經(jīng)很不好意思了,難不成還繼續(xù)住在這兒打擾?”她微微笑著,看著鄧如筠有些不知所措的雙眼,加重了語氣一字一句地道:“寄人籬下太久了總是不太好的?!?/br>
    鄧如筠聞言更是窘迫不安,顫聲道:“劉大哥他們已經(jīng)搬去軍營了,若……若你們也搬走了,那我……我一個人怎么辦?”

    顧水璃立即警覺起來,虎視眈眈地盯著孟云澤,只要他敢說出一句邀請鄧如筠和他們共住的話語,她便會立刻變臉。

    果然,孟云澤感受到了顧水璃的視線,不寒而噤地打了個冷戰(zhàn)。他垂眼看著桌子,斟酌了一會兒方道:“既然如此,你明日還是隨海叔一起回福州去吧。至于王知府的那個姨娘那兒……城外的那個寶蓮寺也不是非要你陪著去不可……這樣吧,你去和那個什么姨娘說明理由,她必定不會怪你的。若你……不好意思開口,就讓阿璃陪你去吧……”

    顧水璃見自己莫名地被扯進去了,忍不住瞪著孟云澤。見他面帶哀求之色,又想著不管鄧如筠是不是那背后下毒之人,都還是越早打發(fā)越好,便笑著拉起了鄧如筠的胳膊,“你孟六哥說得很是。上個香而已,也不是非得你去陪著不可。再說,求子這種事情,你一個未婚的女子陪著也不是很妥。這樣吧,我陪著你去向那陳姨娘告罪,十五那日,我代替你陪著她去上香,”她突然放低了聲音,輕聲笑道,“順便啊,也為自己求一求……”

    她本是隨口一說,話音剛落,屋內(nèi)幾個人卻都是身子一震。鄧如筠是震驚,孟海是欣慰,孟云澤則是既感動又感激,他深深望著顧水璃,眼里的柔情似水,溫溫地、暖暖地包裹著她。

    有了顧水璃的親自出馬,事情自然解決地很圓滿。那陳姨娘更是受寵若驚,畢竟,王知府是正四品的官員,而孟云澤是正三品的武將,能夠和孟參將的夫人親近,陳姨娘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第二日早上,顧水璃又一次站在興化府衙門口送行,望著載著鄧如筠的馬車遠去,她只覺得全身一陣輕松,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她對鄧如筠的懷疑從未消除,也一直覺得鄧如筠并不像她表面上那樣的單純?nèi)崛酰幌M@一輩子再也不要和她有什么交集,但是同時也知道這只是奢望。只要孟云澤對鄧達浩一日有著愧疚之心,鄧如筠就一日是他無法逃避的責任……

    回到小院的時候,剛進院門,就見小桃一陣小碎步走過來行禮,壓低了嗓音道:“將軍和王虎、張峰兩位大哥正在商議事情呢?!鳖櫵ё叩椒块T口,果然聽到房里傳來男子低沉的說話聲。只是他們的聲音太低,模模糊糊的什么也聽不清楚。

    顧水璃想了想,稍稍放重了腳步聲,果然,房內(nèi)的說話聲立刻停了下來。

    孟云澤本來沉著臉坐在椅子上,見顧水璃進來,立即換上一副笑臉,輕聲問道:“海叔和鄧小姐都送走了?”

    顧水璃點點頭,見王虎和張峰二人也是面色沉重,忍不住心中暗驚,便問道:“潤甫,怎么都這么嚴肅,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孟云澤愣了愣,忙笑道:“沒有的事兒。就是……軍中傳來了一點兒消息……這都是咱們大老爺們的事情,你就別管了。”

    顧水璃知道,自從孟云澤受傷以后,就不再管軍中的事情,這番托詞實在是無法令人信服。她想到那日被王虎和張峰帶走的吳寧,她曾經(jīng)問過孟云澤幾次,但他都是顧左右而言他。而新婚晚上的行刺事件,也沒有流露一點兒出去。當時在場的幾個人過后都絕口不提,連最多話、最好打聽的翠翠也不知是受了誰的囑托,表現(xiàn)得好像全然沒有那回事情一樣,以至于顧水璃恨不得都在懷疑到底那晚的行刺事件有沒有真的發(fā)生過。

    “那個吳寧到底怎么樣了?他招了沒有?背后之人是誰?”她實在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屋內(nèi)三個人都有些吃驚。王虎和張峰自然仍是垂頭不語,孟云澤想了想,輕聲道:“他……還沒有招……這件事情有些復雜,你還是不要cao心了。你放心,我會妥善處理這件事情,努力護得你的周全的……”

    “什么叫我的周全?”顧水璃有些急,“人家的目的主要在你的身上??!”

    “他們就是知道我不好對付,所以才會轉(zhuǎn)為對付你啊!”孟云澤聲音有些沉重,帶著nongnong的自責和愧疚,“他們知道,傷害你比傷害我,更加讓我心痛……”

    “我……我想見見那個吳寧……”顧水璃猶豫了會兒,突然道:“也許他是吃軟不吃硬之人,如果換一種方法,慢慢勸慰和引誘,說不定會有所收獲呢!”

    孟云澤面色一變,想了想才道:“吳寧已經(jīng)連夜送到軍營里去了。畢竟這里是興化府的衙門,這件事情我還不打算讓其他人知道,將他留在這兒也不好。在軍營里,我們有的是方法讓他開口?!?/br>
    顧水璃想到那張清秀的臉和那包含惡毒和怨意的雙眼,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想到也許還有其他像毒蛇一樣的人藏在背后,心中又恨又怕。她暗下決心,一定要將背后之人一網(wǎng)打盡,不能留下任何的隱患。

    她突然想到剛剛送走的鄧如筠,如果她真的是背后之人,那么將她送走到底是對還是錯?她一個孤身弱女子又能夠指使多少人為她做這樣兇險的事情?萬一是自己懷疑錯了呢?也許鄧如筠真的是無辜的,那么背后之人又會是誰?他是否會善罷甘休,或者還會使出什么更邪惡的手段……顧水璃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著,似乎看到面前有一張巨大的網(wǎng)正等著自己和孟云澤,可是卻無法找到破網(wǎng)的方法,只覺得頭痛無比……

    “六爺,顧小……不,六奶奶,小的找到合適的宅子了……”門外由遠而近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后是孟興歡快喜悅的聲音,好似一股清風,吹散了室內(nèi)沉悶窒息的氣息,令人不禁精神為之一振。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存稿君的支撐,下周不得不減少更新量了,可能隔日更吧,請見諒!

    ☆、興化府新宅

    孟興找的宅子離興化府衙不遠,也屬于興化府的富人區(qū)。宅子的原主人在倭寇攻城之前就帶著妻兒搬去了福州,所以倭寇攻進來后,這座空宅子便沒有遭到太多的破壞。

    孟興年紀雖小,辦事情卻很牢靠,在興化府找到一座這樣的宅子的確算得上是百里挑一。倭寇攻城后,曾在興化府內(nèi)屠城十日,很多官員和富戶的住宅都被倭寇破門而入,大肆殺戮搶劫。興化府解圍后,留得一命、又稍微有些渠道的人家便紛紛搬出了城。興化府內(nèi)死的死、走的走,留下了許多空宅子。雖然還有許多比這里更好的住宅,但大多在倭寇攻進來時破壞嚴重,甚至有死傷事件,對于新婚的孟云澤和顧水璃未免不太吉利。因此孟興左挑右選,居然選中了這么一處相對干凈、安全的地方,也確實頗為不易。

    第二日上午,顧水璃帶著翠翠和小桃,在孟興的帶領下,在王虎等人的嚴密保護下,興致勃勃地去看了那個住宅。

    這是一間三進兩院的宅子,位于興化府主街道的一條支巷里,巷子里極幽靜,但是出門走不了多遠便是繁華的街道,算得上是鬧中取靜的地段。

    走進宅門,里面布局簡潔大方,房子的主人應該是去年剛剛修整過房屋,地上鋪著整齊的青石磚,墻壁和廊柱也重新刷過,青瓦灰墻,紅色的圍欄,處處透著干凈整潔。院子里還種著許多花花草草,青翠欲滴的綠中點綴著點點姹紫嫣紅,在這春意盎然的季節(jié)里,散發(fā)著勃勃的生機。

    顧水璃一眼便愛上了這個幽靜雅致的小院,立即拍板決定住到這里。剛好房子的主人已經(jīng)不打算再搬回來,正急于出手。孟興使出三寸不爛之舌和對方討價還價了一番,最后竟談下了一個極優(yōu)惠的價格。顧水璃回去和孟云澤商量了之后,他們便將這座住宅買了下來,在興化府安下了一個小家。

    三日后,孟云澤和顧水璃正式搬入了新家。

    搬家這日,王知府自然還是挽留了一番,見孟云澤態(tài)度堅決,便也不好過多強留,只是送上了之前已經(jīng)準備好的賀禮,恭賀喬遷之喜。

    搬到新住宅以后,顧水璃頓時覺得自在了許多,終于不再有寄人籬下的感覺。雖然這個小院沒有興化府后宅高大寬敞,更比不上福州城里的夏府和孟府,但是這是顧水璃穿越到這個時空后,第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地方,是她能夠自己做主的地方。她一步入小院,頓時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渾身說不出的舒適和自在。這種久違的感覺,除了穿越前的日子,就只有在云水島上的那段美好時光曾經(jīng)有過了。

    孟興沒有隨孟海一起回福州,而是借機留了下來,他和王虎、張峰等幾個侍衛(wèi)住了前院。孟云澤和顧水璃住了正屋,翠翠和小桃住了廂房。顧水璃又雇了一個燒火做飯的王mama和一個看門的老蒼頭,舒舒服服地在這興化府住了下來。

    顧水璃選擇在興化府安家并非臨時起意,而是經(jīng)過了一番思量。目前,大部分倭寇盤踞在離興化府不遠的平海衛(wèi),和倭寇對持著的梁軍的軍營也設在附近,騎馬不到半日的功夫便可以到興化府城。即使以后孟云澤身體痊愈回了軍營,也方便隨時抽空回來。

    安頓下來后,顧水璃開始了她在興化府的居家小日子。

    興化府經(jīng)過了倭寇的蹂.躪后,城里的住戶或死或逃,減少了大半,街上冷清了許多,也更加幽靜。顧水璃每日伺候著孟云澤養(yǎng)傷,閑時偶爾帶著翠翠、孟興他們出去逛一逛,購置一些日用品,將小小的宅子布置得溫馨而舒適。白日里做做飯、養(yǎng)養(yǎng)花,晚上更是兩個人的甜蜜世界,你儂我儂,恩愛無限,新婚的日子過得溫馨而滿足。顧水璃甜蜜地想著,這就是所謂的蜜月吧。

    平靜的日子猶如幽林深處潺潺的流水,緩緩流逝著。顧水璃甚至生出了一種錯覺,仿佛正在不遠處進行的戰(zhàn)爭并不存在一樣,一切都是那么的寧靜美好,她只愿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地過著,和孟云澤相守的日子,不論是以前條件艱苦的云水島,還是現(xiàn)在偏居一隅的小院,與她而言,都是天堂。

    可是美好的日子總是不能長久,不論是以前在云水島,還是現(xiàn)在。隨著孟云澤身體的一日日好轉(zhuǎn),顧水璃欣慰的同時,心情也越來越沉重。

    顧水璃不能再每日早上睜開眼就看到孟云澤側身躺在一旁,用手支著頭,一臉柔情地看著她。近幾日來,她每每一醒來就發(fā)現(xiàn)身旁空蕩蕩、冷冰冰,心情也頓時失落了許多,走出房門,果不其然看到孟云澤正在院子里練功。有時候是他一人獨自練拳、舞劍,有時候則是王虎和張峰等人在一旁陪練。顧水璃沉著臉埋怨了他幾次,總被孟云澤笑嘻嘻地插科打諢一番給繞了過去。

    他汗涔涔的、紅通通的臉湊到她面前,一雙眼睛晶亮,閃著精光,面容卻又是討好的,如同做錯了事情的孩子,拉著她的袖子討著饒,有時候甚至嬉皮笑臉地往她臉上湊。顧水璃再大的火也發(fā)不出來,只能瞪著他,氣呼呼地說不出話。

    隨著孟云澤身體的好轉(zhuǎn),他不再繼續(xù)只做一個一心養(yǎng)傷的閑散人。漸漸的,家里常常會出現(xiàn)一些身著戎裝的軍中人士,名為探望孟云澤,實際上他們一來,就關在會客室里,低低的嗓音不知在密謀著什么。顧水璃每次看到那緊閉的門窗,心情就說不出的沉悶。那是一個只屬于孟云澤的、她無法走進去的世界,那里充滿了腥風血雨,她一想到孟云澤隨時都會重新投入到那個世界去,內(nèi)心就說不出的郁悶和沉重。

    當然,顧水璃也有著自己的秘密。她的好閨蜜夏青青經(jīng)常會利用送軍信的渠道,謀點兒小私利,給顧水璃寄信。信中無非是訴說顧水璃離開后她一個人的無趣,再就是講講身邊以及福州城內(nèi)的一些趣事,比如銘哥兒終于學會了騎馬,比如福州城里來了一個極有趣的馬戲班子,再比如,鄧如筠終于在兩位總兵大人的干預下,保住了她的藥鋪,她自己單獨搬了出來,住到了藥鋪后面的院子里,正式拋頭露面做起了生意……

    她的信中也會談一談便捷酒樓的情況,便捷酒樓的生意越來越好,喬子淵正打算在西城門附近再開一家分店。最近一次的信中,夏青青還在信箋中夾了一張七百兩的銀票,說是便捷酒樓上兩個月的利潤,喬子淵拜托她轉(zhuǎn)交的。

    當時讀這封信時正值傍晚,與往常每一個傍晚一樣寧靜祥和。院子里一片寂靜,只有幾聲窸窸窣窣的蟲鳴,偶爾也可以聽到前院隱隱傳來孟興和侍衛(wèi)們的幾句說笑聲。室內(nèi),一盞小小的油燈如豆,散發(fā)著溫暖明亮的光芒,圍成一個小小的光圈,溫柔地籠罩著一左一右靠坐在軟蹋上的孟云澤和顧水璃。

    顧水璃看到那一張銀票時,眼睛好似被針刺了般微微一縮,心也立即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她竭力沉住氣,偷偷瞟了一眼懶洋洋地靠坐在身旁的孟云澤,見他手持一卷兵書,正看得入神。她猶豫再三,最終還是不動聲色的將銀票連同信一起塞回了信封里,決定不將這件事情告訴孟云澤。

    她緊緊捏著信,偷偷看著孟云澤俊朗的眉眼,他是那樣專注地沉浸在書中,眉頭偶爾輕輕蹙起,似乎在凝神思索著什么;想通了之后,又舒展了眉眼,露出輕松怡然的微笑。油燈的火苗微微跳躍著,照得他的臉忽明忽暗,面上的表情也似乎在不斷變幻,顯出了幾分神秘,讓顧水璃想到了那個她無法進入的屬于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