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節(jié)
“做為一個男人,你如果真的愛她,難道不是更應(yīng)該將皇位奪下來,替她報仇嗎?” 報仇? 郁臨旋垂眸彎了彎唇,“若要說報仇,最先報復(fù)的應(yīng)該是我,因為,是我害了她?!?/br> 如果不是他派她去郁臨淵身邊做細(xì)作,她怎么可能會愛上郁臨淵? 如果不是他派她去刺殺回朝的郁墨夜,她又怎么可能遭遇變故,莫名其妙變成郁墨夜? 還記得她跟他攤牌的那日,記憶清晰得就像是昨天一樣。 她跟他說,做為一個殺手和細(xì)作,要對主人忠誠,所以,她不想瞞他。 她說,她喜歡郁臨淵,郁臨淵也喜歡她,她沒辦法再做他的細(xì)作,她不會背叛他,也不會背叛郁臨淵,所以,她才來跟他把話說明白。 從今以后,她不會再將郁臨淵的任何信息告訴他,當(dāng)然,也絕對不會出賣他,絕對不會將他的任何信息告訴郁臨淵,郁臨淵并不知道她是他的人,細(xì)作就到此為止。 也就是那一日,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受傷,他才明白自己的心。 他說,好,只要她幫他殺最后一個人。 她問誰。 他說,岳國質(zhì)滿回朝的四王爺郁墨夜。 她開始不答應(yīng),說,四王爺是他的親哥哥,就算是為了皇位,也不應(yīng)該兄弟殘殺。 他后來編了很多理由說服她,說對方跟岳國勾結(jié),意圖對大齊不利,他有確鑿證據(jù)在手,不然也不會有此決定。 她信了,她才說,好。 然后,就有了后面一堆糾復(fù),變故、失憶、她莫名成了郁墨夜等等等等。 所以,當(dāng)初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讓她去做這些,她怎么可能會跟郁臨淵扯上關(guān)系?又怎么會最終死在郁臨淵的手上? 婦人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驀地起身。 “就算事情的最初是因為你,但是,最終錯也不在你,錯在那個女人愛錯了人,更錯在帝王的冷血無情。你在這里難過自責(zé)有什么用?娘只知道,這個世上想要殺一個人的方法,何止千種?那個男人偏偏用了最殘忍、最極致的腰斬之刑,殺死了你愛的女人,讓她手足異處不說,還讓她尸骨無存、灰飛煙滅?!?/br> 婦人垂眸看著郁臨旋,聲音繼續(xù):“你在朝中為官,你應(yīng)該比娘更清楚,歷來,行刑都是行給活著的人看的,因為,人死如燈滅,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有活著的人才有感覺,才有情緒。你別告訴娘,當(dāng)今皇帝不知道你跟那個女人的關(guān)系,你難道看不出來,皇帝就是行刑給你看的嗎?” 郁臨旋的臉色本來就通紅一片,聽到婦人如此講,又絞了一些青黑,甚是難看。 “你自己想想吧,如果想通了,能咽下這口氣,那以后隨便你喝死醉死,娘絕對不會再管你一下,保證呆在天明寨一輩子不再下山?!?/br> 婦人說完,也不等郁臨旋做出任何反應(yīng),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留下郁臨旋一人坐在那里,久久失了神。 ****** 池輕發(fā)現(xiàn),她果然是最倒霉的人。 原本還心存著一些僥幸,或許是 環(huán)境,以及吃喝發(fā)生了改變,導(dǎo)致的月事紊亂。 可,隨著害喜的到來,她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 從而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她真的懷上了。 老天爺就像是專門跟她作對一般,曾經(jīng)懷六六的時候也是,就一次沒有來得及服避子藥,就懷上了六六。 如今也是,她都成了階下囚,還讓她懷上孩子。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 幾時能出去?她也不知道。或許遙遙無期,或許一輩子,難道讓無辜的孩子也跟著她一起受累? 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到什么時候?如果哪天她倒下了,留下孩子一個人怎么辦? 這是遠(yuǎn)的困難,近的困難也很多。 這里面什么都沒有,什么都缺,缺食、缺水、缺衣...... 雖然帝王的吃食很不錯,但是,畢竟都是從陰溝里撈上來的。 干凈不能保證,也不能保證每頓都有足夠的量。 喝的水還是澆花的水,她暫時沒有什么問題,對孕婦有沒有影響,她不知道。 還有,分娩的時候怎么辦? 又沒有穩(wěn)婆,又沒有大夫,難道她自己接生不成? 雖然她看過書上有不少人給自己接生的例子,且她已經(jīng)有過一胎經(jīng)驗,但是,這里連把剪刀都沒有。 連能剪斷臍帶的東西都沒有。 還有,生六六的時候,她九死一生,如果這一胎也難產(chǎn)怎么辦? 總之,困難很多,不是很多,是任何一切都是困難。 所以,只能流掉這個孩子,哪怕自己受點苦。 雖然,她真的很想要,她想六六,很想很想,如果能再有一個孩子,她自是求之不得,但是,她要對孩子負(fù)責(zé)任。 如果將他帶到這個世間,卻讓他生不如死,那還不如不帶他來。 所以,她開始跳,在密室里單腳跳、雙腳跳,還每日靠在墻邊搞倒立半天。 書上說,這些運(yùn)動容易導(dǎo)致滑胎。 她還希望著樓上的男人可以吃薏米、甲魚、山楂之類可以讓人滑胎的食物。 然而,沒用。 腹中的孩子就像當(dāng)初的六六一樣,頑強(qiáng)得很。 無論她怎么跳,怎么倒立,絲毫也未能影響到。 而且,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撈到排骨燉薏米的那一刻,她自己也失了送入口中的勇氣。 她不忍。 孩子如此頑強(qiáng)地在她的腹中成長著,如此不容易地跟她相依相存,讓她狠心扼殺,她真的下不了手。題外話萬更畢,明天繼續(xù),為了早點結(jié)局,素子也是拼了~~對了,紅袖客戶端app貌似簽到可以送紅袖幣,孩紙們沒有下載的,可以下載一個試試哈。謝謝【84685jj】、【lmh970】、【13835643175】親的月票~~撲倒,群么么~~ ☆、第三百一十七章 護(hù)城河里飄起了白骨【第一更】 既然決定要留下這個孩子,就得努力。 這是池輕對自己一再說的一句話。 她開始用那塊拆下來的青磚朝上拋砸密室的頂部,她希望能驚動到上面的人。 她希望郁墨夜能見她一面,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就算不放她出去,至少改善一下她的生活條件,給她一些必需品歡。 可是,無論她怎么砸,上面似乎依舊絲毫聽不到。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在密室里轉(zhuǎn)啊轉(zhuǎn),絞盡腦汁地想啊想。 這密室里能通向外面的,除了那個她不知道的出口之外,還有兩個地方。 一個就是排食道,另一個就是排大小便的。 排大小便的是通往哪里她不知道,但是,排食道是通往宮外的護(hù)城河,她是知道的。 ****** 鳳翔宮 孔方雙手端著一個托盤進(jìn)來,托盤里一碗杏仁露。 “娘娘,杏仁露準(zhǔn)備好了,洛條夏也放進(jìn)去了,娘娘是現(xiàn)在送去龍吟宮嗎?” 自帝王三歲起,這個女人以杏仁露為名,給其下洛條夏的毒,到現(xiàn)在,每三年的立春,都下一次。 今日正好立春,又一個三年滿。 太后站在窗邊,望著院中的兩株桃樹,不知在想什么,聞見孔方的聲音,回頭。 “先放桌上吧?!?/br> 轉(zhuǎn)過身,她緩緩走到一旁的貴妃椅上坐下,面容慘淡,低低嘆。 “哀家一直在想,莊文默倒臺那次,皇上到底是沒有碰過那副下了壞亞的字畫呢,還是其實碰了,只是根本沒事?” 孔方想了想,“當(dāng)時,好像是說沒碰?!?/br> “不管碰沒碰,對我們都極為不利,你想,如果沒碰,為什么沒碰呢?說明他知道自己身上中了洛條夏,不能碰。他怎么可能知道?如果知道,會不會也知道是哀家給他下的?只是,當(dāng)時沒有證據(jù),所以,就等著今日?” 太后蹙眉,又緊接著繼續(xù):“還有,如果他碰了,卻沒事,那也同樣可怕。明明每三年哀家都給他下了此毒,洛條夏跟壞亞一起是劇毒,他卻沒事,只能說明,他身上的洛條夏已經(jīng)解了,既然解了,那也定然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有,才想辦法解的。那他發(fā)現(xiàn)身上有了,會不會也發(fā)現(xiàn)是哀家給他下的?” 孔方聽得有些暈,沒有接話。 太后瞥了他一眼,“哀家的意思是,他知道自己身上中了洛條夏,會不會就等著今日哀家送上.門?” 孔方大駭:“不會吧?皇上并不知自己非娘娘骨rou,應(yīng)該不會懷疑自己的生身母親會對自己下毒吧?” 太后微微瞇了眸子:“哀家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身上有洛條夏,總歸肯定會多心和防備的,我們必須謹(jǐn)慎才是?!?/br> 孔方甚是認(rèn)同地點點頭。 “可是,今日便是三年之期,以后就不給皇上下了嗎?” 太后面色凝重,有些頭痛地抬手揉了揉太陽xue。 “這就是哀家苦惱的地方,若下,又恐暴露,若不下,哀家就連最后一點控制他的東西都沒了?!?/br> “那這碗杏仁露......” “換掉吧,換碗沒有洛條夏的,給皇上送過去。” ****** 龍吟宮 樊籬在跟帝王匯報著岳國之行所經(jīng)歷的種種。 帝王蹙眉:“連岳三王爺都查不出我們這邊是誰人請七王爺過來的,看來此人不簡單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