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別把我當小孩行嗎
時博“呵呵”干笑了兩聲,老夫人叫他喊“習姐”,他也不敢說個不字。 男人皺了下眉,又淺淺松開:“隨你吧?!?/br> “……” 習月琳掰著手里的面包,塞進唇瓣里。 瞧一眼兒子的臉色,便知道他昨晚盡興了。 她低頭一笑:“昨天才跟箏箏聊起你呢,問要不要帶你去男科醫(yī)院看看?!?/br> 席江燃喝了口牛奶,滿臉冷意地望過去:“媽,你最近閑得慌么?是不是該給你個差事做做?” “誒,我就等你這句話呢!” 習月琳一拍大腿,朝男人拉近椅子,“我聽說,你不是投資了電影嗎?最近打算往影視圈發(fā)展了?” “嗯。”席江燃慢條斯理地吃了片西藍花,忽然有股不祥的預感。 習月琳來了勁頭,站起身來,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你看媽,這身材、這顏值、這氣場,怎么樣?” 席江燃托著右腮,瞇眸注視了半天。 習月琳滿臉期待地看著兒子,等待溢美之詞來臨時,他沒表情地說:“一般。” “……” 習月琳恨不得抄起桌上的搟面杖揍他一頓。 席江燃了然一笑:“媽,你想進軍演藝圈,讓我爸給你找關系便是了,他認識這方面人脈?!?/br> 習月琳憤憤地告狀:“求過了,他拒絕了,讓我在家好好歇著,不要學那些小鮮rou拍戲?!?/br> “爸說得不無道理?!?/br> 敢情昨天她攔在樓梯口,非要他答應的要求,就是這事啊。 “我不管,我就想演電影?!绷曉铝展虉?zhí)地說,“對了,你知道現(xiàn)在全網(wǎng)紅的小鮮rou沈宴嗎?特別火的那個?!?/br> 席江燃吃飯的動作頓了一瞬,淡淡接話:“知道?!?/br> 習月琳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沓沈宴的照片,一張張翻給他看:“瞧瞧,多俊的一張臉,簡直是天生的電影演員,你說對不?” “媽,需要我提醒你一個事實么?”席江燃一眼也沒看,慢慢擦嘴,眼神散漫,“你大他兩輪多?!?/br> 習月琳臉色驟變,“嘖”了聲,照片砸在兒子肩膀上:“就你話多,煩人,我欣賞優(yōu)秀演員,想跟他搭一場戲、了解了解怎么了?” 席江燃手指敲了敲桌面,把歪掉的話題扯正回來:“我所指的讓你‘找點事’做,是讓你出去旅旅游,打打牌,做點豪門太太該做的事?!?/br> 習月琳抿唇點點頭,一副破罐破摔的表情:“行、行,我知道了,你不愿意幫忙就算了,我自己找人想辦法?!?/br> “媽?!彼娕藲獠贿^地坐在長桌角落,淡淡一嘆,“不是我不讓你演戲,娛樂圈不像太太圈那么舒適,您都這個年紀了,還去拼什么?” 習月琳揚了揚下巴:“你這是年齡歧視,我們老一輩的更有生活經(jīng)驗,更容易在圈里混下去。你瞧瞧娛樂圈里,不是也有很多老一輩的演員在拼命嗎?” 席江燃揉著眉角,他真的永遠不想跟女人吵架,一句話能頂十句回來。 “這樣吧,你去征求爸的意見,如果他同意,我也同意?!毕汲另f道。 習月琳見到一絲曙光:“真的?” “真的?!?/br> 她立刻撲過來:“一言為定,乖兒子,來給mama嘴一個~” 席江燃嫌棄地避開,離她遠遠的:“別胡鬧。我還有話問你?!?/br> 習月琳興奮地眨眨眼睛:“什么話?mama一定知無不言!” 他穩(wěn)定好輪椅,重新轉(zhuǎn)回桌邊,面龐多了幾分嚴肅:“爸先前找我借了不少錢,知道做什么去了嗎?” 聞言,習月琳的表情掠過一絲復雜,快得讓席江燃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然后她笑著聳聳肩:“這我哪知道,我都看不到他的銀行出賬單?!?/br> “他最近跟什么人在聯(lián)系?” “就他那些朋友吧,老吳、老鄭,對了,聽他說老朱最近開了酒莊,他想投資的,但一直沒拿到錢?!?/br> 席江燃微微斂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輪椅把手。 mama的口徑和父親的一樣,很難知道是不是統(tǒng)一對過了。 習月琳繼續(xù)說:“上次你爸去你家借錢了吧,聽說你沒借給他,回來發(fā)了一通火?!?/br> “嗯。”席江燃在想事,略顯敷衍地點點頭。 “不借就對了。成天拿那么大一筆錢,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指不定在外面養(yǎng)了女人我不知道呢?!?/br> 席江燃抵著下頜,能用到那么多錢,那得是養(yǎng)了一卡車的女人吧。 他慢慢抿唇,“沒事,我會讓時博調(diào)查的,媽你也別多心?!?/br> 習月琳也沒再說話,低頭喝著銀耳粥,眼底暗處卻摻了一抹復雜。 用過早飯,時博正打算給男人上藥時,擱在桌上的手機亮了一下。 席江燃拿起看了眼,是條陌生號碼發(fā)的短信。 一張張圖昭示廁所間里發(fā)生的一切,男人的臉和身體被打了馬賽克,宋琉星痛苦的表情卻一覽無遺。 他瞳孔狠狠縮了下。 緊接著,下方,發(fā)來一條挑釁似的消息—— 席總,不是在查我跟她在咖啡館做的事嗎?省得你繼續(xù)再查,我直接把視頻發(fā)給你可好? 后面附帶一個捂嘴笑的表情,卻讓人后背悚然。 而在他身后替他上藥的時博也不經(jīng)意看到,驚得出聲:“席總,這……” “噓?!蹦腥擞昧︴久?,將手機屏幕關閉,裝作若無其事。 “他也太猖狂了吧?!睍r博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是真不怕我們順過去查?!?/br> 席江燃慢慢闔眸,心中已有所預料:“順過去也不會查到什么?!?/br> 時博擰眉:“那怎么辦?宋小姐落回他手上,我們真的袖手旁觀嗎?可您對宋小姐……” “早啊?!彼掃€沒說完,旁邊一樓臥室門又打開,剛睡醒的蘇晚箏從里面走出來。 她懶洋洋地跟他們打招呼,“哇,早餐這么豐盛。” 時博立刻噤聲,蹙眉低頭守在一邊。 席江燃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很及時,溫笑將輪椅轉(zhuǎn)過去,面朝著她:“吵醒你了?” “沒有,餓醒了?!碧K晚箏眨眨眼睛,“早晨的藥換過了嗎?” “時博正在換,你來接手吧?!蹦腥溯p聲道。 蘇晚箏正要接話,抬頭便對上習月琳曖昧深意的笑容,臉頰微紅,嗔聲:“讓時助理繼續(xù)換就是了,我還沒刷牙洗臉呢。” 男人推動輪椅,與她湊近了些,壓低聲說:“馬上要換到后頸的藥,肩膀上有你昨晚的抓痕,忘了?” 他磁沉的聲音幾乎貼著她的耳朵,蘇晚箏一酥,整個身體都軟了,腦海里不受控制想起昨天纏綿歡愉的畫面。 從前每晚被他掌控主權的她,第一次主動而上,她一時沒隱忍,在他肩上留下了抓痕。 “時助理,還是我來換吧?!彼樇t透了,走過去接過時博手里的藥膏。 男人得逞后,心滿意足,舒適地任老婆伺候。 —— 替席江燃上好了藥,她手酸得要命。 不過心里倒沒怨言,他身上那么多傷都是因她而起,幫他敷藥是理所應當?shù)摹?/br> 到公司時,全公司都驚訝地看著她。 然后集體前來噓寒問暖,問她有沒有受傷,怎么這么快就來上班了。 順便偷偷向她吐槽一波:“江總對你都這么狠呀,這么早就讓你來上班?!?/br> 蘇晚箏無奈笑笑,向他們解釋清楚自己沒傷,大家這才露出放心的表情,放她回辦公室去。 “箏!箏!姐!” 她剛打開辦公室的門,一道嬌小的身影飛撲進她的懷里,摟著她的脖子蹭啊蹭,“太好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br> 蘇晚箏差點沒承受住女孩的重量,哎喲兩聲,往后退了幾步,“你這丫頭,兩天沒見又重了?!?/br> 小米嗚咽一聲,眼眶紅紅的瞧她:“那天我真的嚇死了。但江總又不讓我們?nèi)タ茨悖膊蛔屛覀兇螂娫捊o你多問,只說你沒事?!?/br> 蘇晚箏聽著心頭溫溫的,他是怕自己休息被打擾,才這樣命令的吧。 “他說得對,真的沒事?!?/br> “但是席總有事了,對嗎?”小米睜大眼睛,一臉玄乎。 “我都聽說了,席總怎么會用血rou之軀保護你???真的想想都好奇怪,他不應該恨你都來不及嗎?” 蘇晚箏避開她的目光,聳肩一笑:“誰知道呢,可能他不想失去我這么強勁的一個對手。” “又或者……” 小米摸著下巴,眼神犀利地說,“席總喜歡你!他舍不得你受傷!當時條件之下,連最疼你的江總都沒反應過來,席總卻第一個沖上去,不是喜歡你是什么!” “別瞎說。”蘇晚箏彈了下她的腦袋,心里卻“咯噔”跳兩下,竟然猜得大差不差了。 小米圍在她身邊,一副cp磕多了的上頭樣:“我的天哪,一個席總一個江總,整個榕城最權威的兩個男人都圍著你轉(zhuǎn),你還要你的小白臉老公做什么啦,還不趕緊跟他離婚?!?/br> 蘇晚箏裝作不在意地翻文件,朝她揮揮手:“你能別戀愛腦了嗎?去把這幾天沒處理的匯報都拿給我,還有會議記錄,我要看?!?/br> 小米轉(zhuǎn)身出門,身后仿佛帶著小翅膀要飛上天:“天哪,我要是你,江總和席總我選哪一個好呢……” 蘇晚箏扶額嘆口氣,搖搖頭。 小米剛邁出辦公室,忽然又想起什么,折返回來,把放在書柜上的塑料袋遞給她:“對了,箏箏姐,影視部林如雪送來的東西,說是什么藥,麻煩你轉(zhuǎn)交給一個人。” 蘇晚箏接過,拿出來一瞧,是林小姐之前要她幫忙帶給席江燃的藥。(56) 內(nèi)服外敷的都有,都是治愈傷口的藥。 她勾了勾唇,林小姐還真是夠用心的。 只可惜她不會收,也不會讓席江燃收。 蘇晚箏把藥收拾進袋子,再交給小米:“嗯,你幫我丟到外面的垃圾桶吧?!?/br> “???”小米一愣,見她低頭工作,也不好問原因:“哦……” 中午吃飯,蘇晚箏還忙著在看會議視頻,全然沒注意sherry進來了。 等到sherry喊她的名字,蘇晚箏才如夢初醒般,按下暫停鍵:“啊,陳助理?!?/br> 她攏了下頭發(fā):“江總有什么事嗎?” sherry微微一笑,側(cè)身道:“江總中午帶了【雨花庵】的飯菜,請您上去一起品嘗?!?/br> “好,我這就去?!碧K晚箏把桌上寫好的東西疊起來,正好關于賈月的那個案子,她有些細節(jié)要問問江清霾。 坐電梯來到總裁辦的樓層,坐落在凌睿大廈的最頂端,最為靜謐且嚴肅的樓層。 人流稀少,來往通過的都是神色匆匆。 蘇晚箏抱著文件夾進了他的辦公室,一股清淡的飯菜香躥入鼻尖。 江清霾今天穿了身西服馬甲配褐色襯衫,轉(zhuǎn)身見她來了,眉目揚起溫淡的弧度:“坐吧。” “讓我看看你都點了哪些好吃的?” 蘇晚箏瞧過去,都是熱騰騰的好菜。 粉嫩獅子頭配青菜,紅艷麻婆豆腐、翠綠的清炒芥蘭和干鍋粉絲。 都是她愛吃的。 蘇晚箏肚子餓得蠕動起來,迫不及待接過筷子和碗,便就著菜吃了起來。 江清霾瞧她那猴急樣,蹙眉,輕敲了敲她的額頭:“吃相?!?/br> 她沖他“嘿嘿”一笑:“工作一上午餓了嘛?!?/br> “讓你過一周再來上班,你非急著今天就來。賈月那案子派給你,我也跟她打過招呼了,跑不掉的?!?/br> 蘇晚箏皺眉“唔”了一聲:“不要一個星期。我沒病沒傷的,又不用靜養(yǎng)。” 他掰開木筷子,隨意夾了一塊豆腐:“席江燃怎么樣了?” “恢復得還不錯。他昨晚提前出院了,我都懶得說他?!?/br> 江清霾動作頓了下,眉眼淡淡斂起笑容。 提前出院,能讓那男人提前的出院的,還能是誰? “對了。”提起那起事故,蘇晚箏便想起宋琉星,還有她背后那個迷霧重重的人。 她覺得江清霾或許能幫她查到點什么,或許……他根本就知道點什么。 “嗯?!苯弼步o她盛湯。 短時間里發(fā)生的事太多,蘇晚箏措了會辭,想想還是從宴會那起事故開始問起:“關于吊燈墜落的事,調(diào)查得怎么樣了?” 警方調(diào)查那邊,因為是凌睿內(nèi)部事故,一直是江清霾在跟進。 他慢悠悠舀湯:“初步排查為現(xiàn)場事故,抓到了吊環(huán)制造商的廠長。他也承認吊環(huán)沒經(jīng)過質(zhì)保,年久失修才導致的?!?/br> 警方這么說,席江燃也是這么說,但蘇晚箏怎么聽都覺得不對。 她突然沒什么食欲地放下筷子,認真問他:“你也覺得是事故?” “不然呢?”江清霾托著下頜,眸光加深。 蘇晚箏放下筷子,“你不覺得蹊蹺嗎?這么巧砸在我頭頂,這么巧年久失修?” 江清霾抽紙,溫淡地給她擦掉嘴邊的米粒,“有什么蹊蹺的,最近霉氣重,改天我?guī)闳ド缴习莅莘??!?/br> “……” 蘇晚箏沉著臉,把他的手拍掉,“為什么你和席江燃都不肯告訴我事情緣由?我已經(jīng)24歲了,老大不小的人了,別把我當小孩行嗎?” 江清霾的態(tài)度始終像白開水一樣無味:“因為本身就是事故,沒什么可告訴你的。” “算了。”蘇晚箏拍下筷子起身,“你們都不告訴我,我自己找人去查?!?/br> 青說完就轉(zhuǎn)身離去。 她最討厭被人隱瞞,要么就別隱瞞,要么隱瞞了就別讓她發(fā)現(xiàn)。 遮遮掩掩的算什么? 她離開后,男人盯著關上的門半晌,眸中溫柔一掃而盡,轉(zhuǎn)而覆上漆冷。 sherry小心翼翼推門進來:“怎么了?剛才蘇部長不太高興地出去了?!?/br> 男人將椅子轉(zhuǎn)了個角度,面對落地窗,看著外面穿梭來去的車水馬龍。 “江總,菜都沒怎么動,還要嗎?” 便聽他聲線清冷地回:“全倒掉?!?/br> —— 蘇晚箏一下午把憤怒化作工作動力,直接補上了前兩天沒上班缺的工作。 下班,走出公司時,有輛陌生的車在停車場攔住了她。 經(jīng)過那起事件之后,蘇晚箏對這種陌生人和車十分警惕,往后退了步,保持安全距離。 從車上下來一個眼鏡男,隨之跟著的是林如雪。 林如雪穿著件黑色針織裙,外面披著長款風衣,她抱著胳膊立在蘇晚箏面前,眼神帶著不悅。 蘇晚箏見是她,也沒了戒心,點點頭:“林小姐?!?/br> 林如雪眼底幾分冷意,質(zhì)問著她:“蘇部長,我都已經(jīng)跟你保證過,不會再私下去看席總,你為什么還要跟江總告狀?” 蘇晚箏細眉一擰:“你弄錯了吧,我根本沒跟江總提起那事?!?/br> 林如雪眼眶一下發(fā)紅,氣得手腳發(fā)抖:“江總今天找我約談了,說等我拍完這部電影,讓我思過半年,這半年我一部戲都沒有!” “林小姐,你那天去醫(yī)院的事,多少已經(jīng)造成了影響,江總不可能不知道?!?/br> 蘇晚箏嘆了口氣,“我說過,那事在我這過去了,就不會再跟別人提起,我一向信守承諾?!?/br> “信守承諾?”林如雪再次冷笑兩聲,打斷她的話,從包里拿出一包塑料袋,狠狠砸在她面前。 蘇晚箏往后退了步,是她早上讓小米扔掉的那包藥。 “那這是什么?你承諾過會幫我遞交給席總的,為什么會在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