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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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蕎怔住。 只聽樓遠慢悠悠地繼續(xù)道:“白拂大琴師,你這是又帶了什么貴客來讓我接待???” 院子里沒有風燈,漆黑一片,只瞧見一抹昏黃的火光,卻瞧不見風燈后的人,就好像那一盞風燈是在自己移動似的。 春蕎只聽到有一個陌生的腳步聲正不疾不徐地朝她與樓遠這個方向愈靠愈近。 她沒有察覺到白拂的氣息,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也是,以她的能力要想察覺到白拂公子的存在,還遠遠不足夠。 轉(zhuǎn)瞬的安靜后,只聽得白拂那冷淡的聲音在院中的黑暗里悠悠響起,“自然是小子你不想見到的貴客?!?/br> “哦?”樓遠笑著。 可當院子里那盞昏黃的風燈已然入到廊前風燈的火光里時,樓遠不笑了。 因為他笑不起來。 因為走在白拂身側(cè)的人。 因為薛妙手。 “看公子眼神,看來大琴師說的無錯,公子確實是不想見到我?!毖γ钍致朴谱叩綐沁h面前來。 樓遠坐在搖椅上不動,滿眼陰霾。 春蕎很是驚詫:“薛夫人?” 薛妙手沒有理會春蕎,只是走到了樓遠面前,停下腳步,視樓遠眼里的驚駭于無物,抬起右手便慢慢地撫向他的臉,從上到下,撫摸得緩慢,撫摸得仔仔細細,像是要摸索出什么似的。 就在樓遠終于回過神欲拂開薛妙手那在他臉上撫摸的手時,卻見得薛妙手的手忽然用力,緊緊掐扣住樓遠的臉,將他的臉用力往下按,按得樓遠的身子都因身下的搖椅而深深往后壓倒。 只聽薛妙手陰陰森森道:“可真是不要命不想活了?臉骨都歪了,就算屆時拆了繃帶也是丑陋之人一個,看來是疼得不夠?!?/br> 薛妙手的話樓遠微微睜大眼,一時間竟是忘了要將薛妙手拂開,而當他回過神時,白拂已拿著一只兩指寬的小瓷瓶湊到他的鼻底,樓遠瞬間覺得全身無力動彈不得。 只見樓遠瞪著白拂,張嘴,似是要罵白拂,可他發(fā)現(xiàn),他竟是出不了聲,抑或說,他連動動唇的力氣都沒有。 除了意識是清晰的,知覺是清晰的之外,樓遠渾身上下,是真真正正的動彈不得。 薛妙手收回了手,目光冷冷地睇了樓遠一眼,而后朝樓遠身后的屋子走去,一邊冷冷道:“把他拖進來?!?/br> 薛妙手,似乎是怒了。 她似乎不能忍受在她手下重新“活”過來的人不珍惜她給他的這個“新機會”。 春蕎有遲疑有不安有擔心。 而白拂像是什么感覺都沒有似的,也沒有喚春蕎來搭把手,只見他抬手抓住樓遠身下的搖椅椅背,連人帶椅拖進了屋里。 “不用瞪我,你不是想快些見到那個瘋丫頭?現(xiàn)在就給你這個機會。”白拂面無表情地看了樓遠一眼,輕嗤一聲。 樓遠眸中的憤怒漸漸消失不見。 白拂又是嘲諷似的冷冷一聲輕笑。 此時,菡萏別院。 融雪將自己反鎖在房里一整個白日沒有出來,冰刃雖然怒火中燒,但還是忍住了怒火沒有踹開融雪的房門,因為屋里可不是只有融雪一人,要是只有融雪的話,他早就想也不想就把門踹開了。 偏偏屋里還有一個喬小余,他總不能踹了別個姑娘的房門。 而融雪在房里鎖了一天,把自己鎖餓了,出來了,悄悄溜往廚房去。 冰刃就坐在屋頂上,氣呼呼地看著融雪躡手躡腳地往廚房溜去。 然,融雪出來許久,屋里都沒再出來一個人影。 冰刃深深擰起了眉,敢情那只弱雞一天都不知道餓一整天都窩在屋里? 該不是那只弱雞又犯了什么心毛病?。?/br> 這般想著,冰刃心里更毛躁了,在屋頂坐不住了,跳了下來,見著融雪那屋的門沒關(guān),他就站在門外喊了一聲:“喂!” 無人應聲。 “喬小余!”冰刃忍著怒火。 還是無人應聲。 冰刃不喊了,直接大步進屋去。 可屋里,并無人影。 ------題外話------ 周五了,醫(yī)院明天不上班,叔要趕著去一趟醫(yī)院就個診,不然叔就不能成人形了,所以暫且先更這里吧,今天的二更依舊不知道有沒有,叔去看了醫(yī)生后再說。 月底了!有月票和評價票的姑娘記得甩啊~評價票記得五星五星【經(jīng)典必讀】啊~! 十分感謝十分感謝! ☆、089、我愿意換!【一更】 屋里安安靜靜,沒有人影,沒有喬小余的人影。 冰刃的目光在逡巡了空無一人的屋子一遭后,完全冷了下來。 只見他陰沉著一張臉,轉(zhuǎn)身,走出屋子,走下樓,直接往湖上廊橋的方向走去。 夜很黑,風有些大,廊橋上的風燈在夜風中左搖右晃。 夜色里有悠悠長長的琴聲揚來,如風一般,輕拂耳畔。 冰刃走在廊橋上,循著那悠揚的琴聲而去。 忽然間,只見夜風大作,吹刮得垂掛在廊橋下的風燈搖晃得異常厲害。 不,不是夜風,準確來說,應當說是劍風才對。 因為冰刃手中的冰刃劍正在翻飛,一道道森白的劍光卷起一陣又一陣凌厲的劍風,直掃向那琴聲傳來的方向,也使得湖面上的荷葉一蕩又一蕩。 片刻后,才在琴聲中聽到白拂波瀾不驚的聲音響起,“不知白某是何處得罪了冰刃兄,竟使得冰刃兄這般憤怒?” 白拂懷抱著瑤琴,輕撥琴弦,平靜地看著滿臉陰沉的冰刃。 冰刃卻是不說話,只掠動手中的長劍,于暗夜里劃出一道又一道寒光,只聽得那本是悠悠長長的琴聲變得愈來愈急切,仿佛驟雨急打新荷般讓人聽得心焦。 “繃——” “錚——” 琴聲急到了極點,便聽得繃的一聲,似是琴弦崩斷了。 與此同時也聽得利刃的錚錚聲一陣猛烈地回蕩,一道寒芒劈向黑黝黝的湖面,竟是將湖水生生劈開成了兩半。 “嘩——”湖水下潑的同時,冰刃已經(jīng)收劍回劍鞘,正冷冷看著白拂。 白拂則是拇指緊按著一根琴弦,眉心微蹙,也是冷冷地看向冰刃,道:“冰刃兄若是要與白某過招,好賴也先打個招呼不是?冰刃兄這么急勢而來,險些斷了白某一根琴弦?!?/br> “你以為老子想在這種時候與你打架?”冰刃冷哼一聲,一臉陰森森地瞪著白拂,沉聲問道,“喬小余哪兒去了?” “請恕白某愚鈍,不知冰刃兄在說什么?!卑追鬏p抬起拇指,隨之用五指輕輕緩緩地摩挲著琴弦,動作溫柔得就好像他懷里抱著的不是一把瑤琴而是他的愛人似的。 “愚鈍?你說笑呢?”冰刃不屑地嗤笑一聲,眼神依舊冷冷,“老子說的是,與老子一齊到你這破爛院子來的那個弱不拉幾的姑娘,哪兒去了?!?/br> 房里沒有喬小余的身影,而他在屋頂上坐了那么長時間,期間還到后邊的廚房吃了晚飯,院子里根本就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這便是說,喬小余那只弱雞已不在這菡萏別院中,至于何時不在的,想來應該是在早晨他們都在后院廚房里吃早飯的時候不在的。 而至于是如何不在的,冰刃不知道,他只知道,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這個人,便是白拂。 因為在這菡萏別院里的人,除了他與五百兩,其余三個女人,不可能走得出這個菡萏別院,而不管他們是誰人離開這個院子,白拂那兒一定都會有消息。 因為這個院子的周圍,無時無刻都有影衛(wèi)在守著,影衛(wèi)不會越矩到院子里來盯著院里發(fā)生的事,但只要有人離開這個院子,影衛(wèi)都能夠知曉,并且將其報之白拂。 那么,喬小余若是離開了這個院子,白拂不可能不知道,又或者,他應該很是清楚才對。 畢竟,沒有他的允許,守在院子的影衛(wèi)根本就不可能給他們離開菡萏別院,除非像他去給五百兩請大夫那樣硬闖。 而喬小余,絕對不可能硬闖,因為她根本就沒有這個本事。 所以,要想知道喬小余在哪兒,問白拂是再好不過。 “原來冰刃兄說的是與你一齊到這菡萏別院來的那個身穿淡紫色衣裳的姑娘?!卑追骰卮鸬貌患膊恍?,“那個姑娘,白某已經(jīng)將她送出府去了?!?/br> “你說什么!?”冰刃立刻瞪大了眼,震驚得立刻吼了白拂一聲,瞧他那神情模樣,就差沒上前來揪住白拂的衣襟來問話了,“你把那只弱雞……送、出、府、了?。俊?/br> “正是?!卑追骱敛唤橐獗畜@詫的神情與那似乎咬牙切齒說出來的話,面色不改地淡淡答道,“今晨白某過來時,那位姑娘來到白某面前請求白某將帶她出府去,白某想著,姑娘家那般深躬著身極力地求白某幫忙,白某也不好拂人姑娘家的臉面,便應了她,著人將她領出了府?!?/br> 冰刃突然就來到了白拂跟前,一臉怒不可遏地揪住他的衣襟,扯著的衣襟怒道:“你放她出去不等于讓她去送死嗎?。俊?/br> 那只弱雞和他的通緝令可是和五百兩他們的一起貼得滿大街都是,他倒是可以無所謂,因為官府想抓到他那是不可能,可那只弱雞不一樣! 她只要一走出這個相府,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 她腦子里裝了屎??? 還是白拂這小子的腦子里裝了屎?。?/br> “她想出去你就讓她出去???”冰刃吼道。 “那姑娘險些就要給白某跪下了,她那般堅決,白某還有何不答應她的道理?”白拂被冰刃這么揪扯著衣襟也不氣憤惱怒,只是神情淡然地看著一臉憤怒的冰刃,像是寬慰冰刃一般道,“且白某瞧著冰刃兄對那位姑娘很是嫌惡,白某答應其請求將其送出府去,冰刃兄應當高興的不是?怎的還發(fā)起了火氣來?” 冰刃一愣。 白拂這小子說的好像沒錯啊,喬小余那只弱雞走了不是正合他意?這樣的話,他不會再因為瞧見她而覺得煩躁得不行,也不會因為有她而礙手礙腳地不能直接拖豬雪那頭豬離開。 她走了,這不正好?他為何要在這兒大動肝火地揪著白拂問她的下落? 他瘋了? 好像有點。 冰刃怔愣過后即刻松了白拂的衣襟,邊轉(zhuǎn)身往樓閣的方向走邊沖白拂擺擺手道:“沒事了沒事了,你就當作老子吃錯東西了突然間有點不正常失禮了,老子回去睡了,你自便。” 冰刃的話說得就好像他儼然成了這兒的主人似的。 白拂不在意,任由冰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