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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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太醫(yī)一時間有些驚惶無措了,緊張地朝左右看看,“快,快來人先把五殿下背回希疆宮去,再,再——” 還不待許太醫(yī)把話說完,三皇子面色陰沉地將他用力往旁一推,喝道:“滾開!” 三皇子將許太醫(yī)往旁推開后,轉(zhuǎn)身將司郁疆背到背上,站起身就要往殿外的方向走,邊走邊向旁邊已經(jīng)被他這態(tài)度及舉動驚得愣住的太監(jiān)吩咐道:“還不快去把太醫(yī)院里的太醫(yī)全都請過來???還杵著做什么!?” “是,是!奴才這就去!” “三皇弟這是做什么?”太子擰起了眉,也站起了身,喝住了三皇子。 “不做什么。”三皇子停下腳步,卻是頭也不回,便是連聲音都冷冷的,似乎連看也不愿看太子一眼,“不過是帶三弟回希疆宮去而已,君父這兒一直是太子照顧,我留下也無用,還希望太子還像之前一樣將君父照顧得好好的才是?!?/br> 三皇子說完,繼續(xù)邁步走了,不忘對旁邊的太監(jiān)補充吩咐道:“太醫(yī)過來時讓一人到希疆宮來即可?!?/br> “是!三殿下!” 雅慧郡主在這時嗤笑了一聲,“爹爹,我怎么覺得我們是來看戲的?” “慧兒胡鬧,爹爹可是代王上來問候南蜀國王上的,怎能說是來看戲?”隕王爺面上滿是笑意,雖說是斥責(zé)雅慧郡主的話,然他的語氣乃至神情都沒有絲毫斥責(zé)的味道,反是像贊同雅慧郡主的話一般,而后看向太子道,“您說是吧,太子殿下?” “君父身子一直抱恙,怠慢了王爺還望王爺見諒?!碧硬粌H不怒于隕王爺?shù)脑?,反仍是很客氣道?/br> 雅慧郡主則是又哼笑了一聲,隨之抬手指向站在一旁的樓遠(yuǎn)道:“那好,那為表太子的歉意,我要他來送我們回客棧!” “這有何難,對否,右相大人?”太子看向樓遠(yuǎn)。 樓遠(yuǎn)則是輕輕笑了一聲,“確實不難,不過要樓某相送的話,樓某只步行不乘車,如果郡主不介意的話,郡主的車駕在前面只管跑著,樓某在后面慢慢走著就是?!?/br> “這還叫什么送???”雅慧郡主跳腳。 “那樓某就沒有辦法了,樓某從來只送樓某想送的人。”樓遠(yuǎn)看也不看雅慧郡主一眼。 “你什么意思???”雅慧郡主氣得滿面通紅。 “樓某的意思很明顯?!睒沁h(yuǎn)又是輕輕一笑,這才看雅慧郡主一眼,語氣平緩得似乎他從未將她當(dāng)過一回事,“雅慧郡主還需要樓某說得更清楚嗎?” “你——”雅慧郡主面紅耳赤,怒不可遏,揚起巴掌,竟是想要往樓遠(yuǎn)臉上摑。 隕王爺未有阻攔,只也用凌厲如刀的眼神看著樓遠(yuǎn),帶著隱忍的殺意。 樓遠(yuǎn)不過往旁微微歪了歪頭,避開了雅慧郡主的巴掌。 隕王爺忽然捏緊拳頭。 正當(dāng)此時,一直沉默著的白拂琴師淡淡開口了,“王爺,別人也未必不是在看戲?!?/br> 不過一句聽起來毫不相干的話,讓隕王爺強壓住了滿腔怒意,怒看向太子,冷冷道:“那便有勞太子送我父女一程如何?。俊?/br> 太子沒有遲疑,只微微擰了擰眉,道:“不成問題。” 隕王爺冷哼一聲,一手狠狠甩袖,一手拉著雅慧郡主走了。 太子站在樓遠(yuǎn)面前,換上了冷冷的臉孔,用命令的口吻道:“還請右相大人先代為照顧君父?!?/br> 樓遠(yuǎn)勾唇一笑,“太子大可放心?!?/br> 太子與隕王爺離開后,樓遠(yuǎn)將目光從新移回到王上身上,稍加沉默,向鄧公公與明公公道:“鄧公公,明公公,扶王上上步輦,抬回碧心殿去吧?!?/br> 許太醫(yī)一驚,驚訝地看著樓遠(yuǎn)道:“右相大人,這——” “鄧公公?!睒沁h(yuǎn)卻是不看許太醫(yī)一眼,將鄧公公再點了一遍。 “是!右相大人!”鄧公公連忙應(yīng)聲,也不管方才許太醫(yī)的叮囑了,在王上面前蹲下身,讓明公公將王上放到了他背上,兩人一背一扶著將王上帶出了昌明殿。 “右相大人,這,這……”許太醫(yī)急得整張臉都快擰到了一起。 “許太醫(yī)?!睒沁h(yuǎn)并未隨在王上身后離開昌明殿,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臉緊張擔(dān)憂的許太醫(yī),卻只喚了他一聲不再接著說什么,只就定定看著他,看得許太醫(yī)的臉更擰巴了,直不敢直視樓遠(yuǎn)的眼睛,忙低下了頭來,“右相大人,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不敢。”樓遠(yuǎn)微微移了移腳,由站在許太醫(yī)面前移到了他身側(cè),湊近他道,“放眼整個南蜀國,有幾個人敢吩咐太子的人呢?” 許太醫(yī)猛地抬頭,睜大雙眼,驚恐地看著樓遠(yuǎn)。 只見樓遠(yuǎn)笑得嘴角微彎,笑容很干凈,就像從他心底真真透出來的笑容一般,然他的話卻是能讓人不寒而栗,“你說是嗎,許太醫(yī)?” 許太醫(yī)狠狠咽了一口唾沫,連忙又低下頭,不安道:“下,下官不知右相大人在說什么?!?/br> “哦?許太醫(yī)不知道?”樓遠(yuǎn)微微挑眉,還是淺笑著,“這也不要緊,因為從今往后,太醫(yī)院里將再沒有許太醫(yī)這個人。” 許太醫(yī)只覺自己的心怦怦跳得就要蹦出了嗓子眼,再一次抬起頭害怕不已地看著樓遠(yuǎn),他還未從驚懼中回過神來說出一句話,便聽得樓遠(yuǎn)道:“春蕎秋桐?!?/br> “屬下在。”自殿中臣員離開后便從殿內(nèi)最角落處走出來在一旁等待樓遠(yuǎn)吩咐的春秋與秋桐聽到樓遠(yuǎn)喚她們,隨即站到了他跟前來,只見秋桐面上只有沉靜而無絲毫玩笑之意,與平日里的她全然不一樣。 “來吧,將許太醫(yī)帶出宮去吧,好歹也是在太醫(yī)院當(dāng)了十多年的差,好生安排著,萬不要讓他太痛苦就是了?!睒沁h(yuǎn)語氣與尋常無異,就像在說一件可有可無的小事一般。 許太醫(yī)則是嚇得滿面煞白雙腿虛軟。 “是,爺?!贝菏w秋桐應(yīng)聲,上前來拽住了許太醫(yī),將嚇得雙腿虛軟渾身無力的許太醫(yī)往殿外拉。 見著許太醫(yī)身材挺是高大,然春蕎秋桐卻是將他拉拽得不費吹灰之力。 當(dāng)許太醫(yī)被拖到大殿中央時,只聽得他忽然大叫出聲:“右相大人饒命!下官,下官愿意將下官知道的事情都告訴右相大人!” “哦?”樓遠(yuǎn)輕輕哦了一聲,春蕎秋桐稍微停下腳步,許太醫(yī)驚恐萬狀的臉上突地露出一記“有救了”的笑容,然樓遠(yuǎn)下一句話還是將他打入了地獄。 “不必了,本相知道你想說的是什么?!?/br> 許太醫(yī)面上陡起的笑容瞬間皸裂。 春蕎與秋桐再次邁開腳步。 樓遠(yuǎn)嘴角的笑容漸漸隱去。 殿中的太監(jiān)宮女至始至終都只低著頭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沒有一人敢抬頭。 直至殿內(nèi)完全安靜下來只聞太監(jiān)宮女擦拭桌案的沙沙聲時,樓遠(yuǎn)才輕輕拂了拂袖子,也離開了昌明殿。 昌明殿外,司季夏和冬暖故走得很慢很慢,直至走在最后邊的朝臣走已經(jīng)走到了他們前邊去,他們的腳步依舊是緩慢的沒有任何要加快的意思。 冬暖故身旁不見了融雪的身影,因為離開昌明殿那會兒她便蹦跶得不見了人影,冬暖故覺著她很是機(jī)靈當(dāng)不會有恙才是,便沒有去尋她,只隨著司季夏離開了。 忽爾,冬暖故抬手抓上司季夏的手臂,停下了腳步。 司季夏也隨她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看她。 只見冬暖故目光柔靜,替他理了理鬢邊被風(fēng)吹得有些散亂的頭發(fā),柔和道:“面色不好,可覺難受?” “讓阿暖擔(dān)心了,我沒事?!倍实闹讣夂軠嘏?,替司季夏理好他鬢邊的頭發(fā)時碰到他的臉頰,讓他覺得溫暖得滿足。 冬暖故又將手移到他心口位置,掌心貼著他的心口,感受他的心跳,待她收回手時,她眼里多了一抹擔(dān)憂,“心跳得有些快,真的沒事么?” “嗯,真的沒事?!彼炯鞠奈⑽Ⅻc了點頭,為讓冬暖故心安,他還輕輕笑了笑。 “那就回吧?!倍蚀乖谏韨?cè)的手輕輕抓住了司季夏的斗篷,邁開腳步欲繼續(xù)往前。 然,司季夏沒有動。 “阿暖,我……” 冬暖故收回邁出了的腳,抬頭,迎上司季夏的目光,靜靜看著他,等著他把話說完。 “我……”看著冬暖故柔靜的眉眼,司季夏一時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 冬暖故看著司季夏只有在他面前才會表現(xiàn)出的人之常態(tài)神情,不由微微彎了眉眼,輕輕笑了起來,“傻木頭?!?/br> 司季夏一怔,因為冬暖故這輕輕一笑及似嬌嗔般的三個字,他的耳根微微發(fā)起了燙來。 “你若是擔(dān)心五殿下,只管去看看就是,對我還有何難以啟齒的?”冬暖故輕輕柔柔地笑著,使得司季夏的耳根更燙了,“瞞不過阿暖。” “可需要我回右相府幫你拿你藥箱里的東西?”冬暖故見著司季夏耳根通紅,不由笑著伸手去捏了捏,這一捏,捏得司季夏連雙頰也染上了緋色,卻是沒有拂開她的手,也沒有將視線從她眉眼上移開,只是有些詫異地問,“阿暖如何知曉?” “因為——”冬暖故又是輕輕一笑,收回了手,改為用指尖在他心口上點了點,笑得頗為開心道,“我是平安的妻子?!?/br> 司季夏一怔,而后也微微笑了起來,回道:“是?!?/br> 盡管他與阿暖相識不長,可她卻如殿下一般懂他,甚或比殿下還要懂他。 不過司季夏眸中揚起的淺笑只是一剎那而已,旋即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安,“不,我不能讓阿暖獨自回去。” 如今的京畿極為不安寧,他不能讓阿暖獨自一人,不能。 “平安。”冬暖故看出了司季夏眼底的擔(dān)憂,抓著他抱著云琦的手臂,凝視著他的眼睛,斂了面上的笑容,頗為鄭重道,“你知道我不是個時時刻刻都需要人保護(hù)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司季夏面上的不安不減反增,定定看著冬暖故嚴(yán)肅的眼睛。 “我會保護(hù)好自己?!倍收f著,抬手撫向司季夏的臉頰,聲音溫柔卻堅定,“相信我?!?/br> 司季夏眸中的不安沒有褪去,然他卻是微微點了點頭,微微將臉側(cè)了側(cè),以更貼上冬暖故溫暖的掌心,“我相信阿暖?!?/br> 冬暖故又輕輕笑了起來。 正當(dāng)這時,他們身后傳來一聲熟悉的聒噪聲:“哎呀,樓某似乎要打擾到世子與八小姐了。” 就算不用回頭,冬暖故也知道是樓遠(yuǎn),便又將嘴角的笑容斂了下來。 冬暖故將手垂下,只聽得身后的樓遠(yuǎn)又在叨叨道:“八小姐待世子可真是溫柔哪,真叫樓某好生羨慕?!?/br> “右相大人?!倍饰蠢頃沁h(yuǎn),唯有司季夏朝他微微垂了垂首,默了默后問道,“右相大人可是要回府?” “世子可是有事需要樓某幫忙?”樓遠(yuǎn)笑吟吟。 “幫忙不敢說,只是想說若是右相大人現(xiàn)下回府的話,勞煩也帶阿暖一程?!?/br> “呵呵,小事,世子只管放心便好,世子是要去看五殿下吧?那樓某幫世子喚一太監(jiān)來給世子帶路,世子自己一人在這宮中行走恐有不便?!睒沁h(yuǎn)的話總是很多,但卻總是能盡人意,只不過不知他嘴上的話與他心中所想,究竟能契合幾分? 樓遠(yuǎn)說完,也不待司季夏說什么,便向不遠(yuǎn)處正朝這邊走來的一溜兒太監(jiān)招了招手,那一溜兒太監(jiān)連左右看也未看便小跑了過來。 司季夏覺得樓遠(yuǎn)說得在理,便沒有阻止他。 待那些太監(jiān)在樓遠(yuǎn)面前站定見了禮,樓遠(yuǎn)便對他們吩咐了起來。 冬暖故則是在這時看向司季夏手里的云琦,淺聲道:“這個,需要我?guī)湍隳没厝ッ???/br> “不了阿暖。”司季夏也微微垂下眼瞼看向自己臂彎里的云琦,聲音溫淡,“這架琴,本就該屬于殿下的?!?/br> “好?!倍什⑽炊嗾f什么多問什么,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樓遠(yuǎn)還在一個勁兒地和太監(jiān)們叨叨著什么,司季夏在這時定定看著冬暖故,將音量壓得極低,低到只有冬暖故一人聽得到而已,神情異常的沉肅,“阿暖,你千萬要小心,千萬?!?/br> 司季夏想握握冬暖故的手,再感受感受她掌心的溫暖,可是他不能,因為他唯一的一只手正抱著云琦是以只能定定看著冬暖故。 “放心。”像是知道司季夏心里想什么似的,冬暖故抬手覆上了他的手背,輕輕握了握。 就算司季夏沒有明說,然冬暖故知,他心中想的與她一樣,在這隨時都有可能卷起風(fēng)雨的京畿,誰都不可信,就算是看起來對他們并未惡意甚至對他們照顧有加的樓遠(yuǎn),也不可信。 樓遠(yuǎn)在這時正好向那些太監(jiān)們叨叨完,只見太監(jiān)們一個勁兒地點頭,然后恭恭敬敬地對司季夏行了一禮。 司季夏再向樓遠(yuǎn)道了一次謝,再看冬暖故一眼,隨著太監(jiān)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