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道侶總以為我渣了他、帝國最強(qiáng)異獸直播[星際]、重生之緣定三生、隨身漁場、娶妻當(dāng)娶太上皇、(穿書)秦臻的幸福生活手札、老攻他家住陰間、醒來后我有八條尾巴、單身癌診療報(bào)告、少年的你,如此美麗
“哈哈哈——”隕王爺在這時(shí)大笑出聲,“太子,你是不是該告訴告訴本王,左相大人說的可不是真話?!?/br> “呵!一個(gè)只有一只手的殘廢也想和我北霜的白拂琴師斗琴?該說是不自量力,還是看不起我北霜國?”雅慧郡主一臉的嗤笑輕蔑。 王上沉默不語,輕輕咳嗽著。 一向聒噪多話的樓遠(yuǎn)此刻竟也一言不發(fā),然他眼里卻是笑意nongnong。 司郁疆的眼神忽爾變得冷厲,雙手倏捏成拳,看得出心中有盛怒卻只能隱忍不發(fā),看了身旁的司季夏一眼后道:“抱歉,連累阿季了,阿季,回去坐吧。” 司郁疆說完,用力拂開了司季夏的手。 這一次,司季夏沒有執(zhí)意再按住司郁疆的手,而是不疾不徐地淡聲道:“殿下,我來撫琴。” 司郁疆愣住了,才碰到琴弦的手亦僵住了,還不待他說什么,只見司季夏站起身,面向王上微微躬了一身,道:“王上,小民愿代五殿下與白拂琴師斗琴,還請王上允準(zhǔn)?!?/br> 王上面色微沉,注視著司季夏。 所有人震驚得難以置信。 唯見隕王爺忽然又哈的一聲笑出了聲,站起身朝王上尚算客氣道:“王上,單手撫琴可謂聞所未聞,今日便讓本王開個(gè)眼界如何?” “君父,兒臣——”司郁疆緊張地看向王上,正要說什么,卻被王上抬手打斷,只聽王上聲音有些沉道,“既是隕王爺想要開個(gè)眼界,朕又豈有不答應(yīng)之道理,只不過斗琴怕是無法斗了,便由羿王世子獨(dú)自撫上一曲,隕王爺覺得如何?” “君父,能與五皇弟結(jié)交之人絕非泛泛之輩,兒臣倒認(rèn)為羿王世子可與白拂琴師斗琴?!碧铀坪醪⒉幌胱屗炯鞠莫?dú)自撫琴。 “王上,本王覺得太子說得在理,王上方才已說了這是斗琴,現(xiàn)下卻又只讓羿王世子獨(dú)自撫琴,這似乎不大好吧?”帝王說出的話絕不會(huì)改,隕王爺便捏住了這個(gè)柄來回了王上。 王上稍加沉默。 “蒙太子與隕王爺看得起小民?!彼炯鞠牟换挪幻ΓZ氣依舊是淡淡的,面上不見絲毫緊張之色,“王上,小民雖少了一只手,但小民師承五殿下,當(dāng)不會(huì)給南蜀名聲抹黑,請王上允了小民與白拂琴師斗琴?!?/br> “世子真是好大口氣!”云王爺輕蔑一笑,“既然羿王世子的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gè)份上,王上,您若是再不允的話,只怕該說不過去了吧?” “既是如此……”王上又是咳了咳,頗為常人道,“便由了世子吧?!?/br> “謝王上?!彼炯鞠某跎显僖淮挝⑽⒐?。 “阿季!”然司郁疆卻未從琴臺(tái)后讓開身,而是這一回?fù)Q他緊緊捏住司季夏的手腕,眉心緊擰,聲音壓低,“你當(dāng)是聽得出這白拂琴師不僅僅是在撫琴而已!” “我聽得出?!彼炯鞠目聪蛩居艚难劬Γ抗獬领o,透著司郁疆從未在他面上見過的清冷與自信,“我也知道殿下想要做什么?!?/br> 司季夏的目光及出口的話讓司郁疆捏著他的手僵了僵,眼眸里浮上從不可知的震驚,只聽司季夏的語氣依舊平靜道:“由我來幫殿下做完殿下想要做的事情,這殿中絕不會(huì)有人有恙。” 司郁疆的手完全僵住,看司季夏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gè)并不相識的人一般。 司季夏說完話后,別開了目光,不再看司郁疆的眼睛。 正在這時(shí),沉默了許久的樓遠(yuǎn)淺笑著開口了,“王上,下臣瞧著五殿下的面色很是不好,是否該讓太醫(yī)來瞧上一瞧?” 只聽王上隨即道:“來人,將五皇子扶回坐席,鄧公公,速去傳太醫(yī)?!?/br> 樓遠(yuǎn)笑吟吟地看著神情有些微怔愣的司郁疆被太監(jiān)攙回了他的坐席。 冬暖故心中的不安在一點(diǎn)點(diǎn)膨脹,她觀過無數(shù)人,就算未有深交,她也能從對方的簡短的言語中或多或少地猜到對方心中想法,甚至能準(zhǔn)確地猜到點(diǎn)上。 她看得出,太子與樓遠(yuǎn),并不僅僅是想看看單手撫琴的“奇事”而已,他們心中,有著不為人知的想法與打算,只是平安可謂是與世無爭,他們?yōu)楹我獙⑵桨矂澾M(jìn)他們的“視線”范圍內(nèi),太子或許是因?yàn)槲寤首?,那樓遠(yuǎn)又是因?yàn)槭裁矗?/br> 由此觀樓遠(yuǎn)和太子,想來是知道了平安隱藏了身手一事,而他們又怎會(huì)知道此事?莫非與昨夜他們遇襲有關(guān)? 今日小宴過后,他們是否能順利離開京畿? 而平安與白拂琴師斗琴,又是否會(huì)安然無恙? 冬暖故心中有想法,致使她正攏成拳的手愈捏愈緊。 融雪看得出她在擔(dān)心,便寬慰她道:“夫人不要太擔(dān)心啊,世子沒有武功沒有內(nèi)力,不會(huì)受白拂琴師的琴音傷到經(jīng)脈的,只不過……” 融雪說著說著,忽然覺得有些話不知道怎么說才好,不由撓了撓頭道:“嗯,總之呢,世子最多只會(huì)是丟丟人而已,身子不會(huì)有恙的?!?/br> 融雪不知司季夏會(huì)武,更不知他內(nèi)力之深厚,就斷斷不知他不可能不受白拂琴師琴音的影響,而莫說融雪,就是與平安相識了十年的五皇子,似乎都不知曉他的知己其實(shí)并不只是個(gè)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 平安,確實(shí)藏得很深。 就在融雪寬慰著冬暖故時(shí),前邊司季夏正向白拂琴師微微躬身作揖,客氣道:“還請琴師多多指教?!?/br> 白拂琴師從方才在琴臺(tái)后落座后就未有再站起過身,不論是方才司郁疆出了些小狀況還是現(xiàn)下司季夏向他作揖,他都只是靜靜地坐著,雖然冷傲,卻也不完全無動(dòng)于衷,至少他抬頭看著司季夏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客客氣氣地回道:“世子請?!?/br> 語畢,司季夏在琴臺(tái)后的蒲團(tuán)上坐下身,抬起他唯一的左手輕輕撫過琴弦,淡淡道:“依舊是高山流水,琴師意下如何?” “可也。”白拂琴師微微點(diǎn)頭,“世子先請吧?!?/br> 司季夏未有推辭,用大指撥出了第一聲弦音,錚錚嗡嗡,只不過一聲而已,整個(gè)昌明殿瞬間靜寂了下來,所有人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司季夏的左手看,盯著他是如何以一只手來與白拂琴師抗衡的。 因著沒有右手的緣故,司季夏以小指與無名指替代尋常人等的左手按弦取音,大指、食指及中指則是撥彈琴弦,明明是殘缺了右臂之人,明明是以五指代十指,明明自司季夏指尖淌出的琴音與有著完整雙手的人撫出的琴音有著明顯的差別,可聽著他獨(dú)手撫出的琴音,卻覺比方才五皇子撫出的琴音還要撼動(dòng)人心,讓人感覺他的琴藝更在五皇子之上! 聽著司季夏指尖淌出的琴音,莫說殿中眾人,便是一直都是一副平靜神色的白拂琴師的面上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只聽他指下的琴音松沉而曠遠(yuǎn),余音不絕于耳,少頃,琴音綿綿而起,初始如明月勾弦,細(xì)微悠長,舒緩圓潤,繼而如空谷回響萬壑松風(fēng),如大河入海悲壯回旋,如金戈鐵馬隆隆匝匝,漸漸地再又如水光云影,時(shí)如人語,時(shí)如人心之緒,變幻無方悠悠不已,低緩悠遠(yuǎn)縹緲入無,最后戛然而止時(shí)仍是余音裊裊,如繞梁三日般讓所有人都回不過神來。 聽著司季夏與白拂琴師合奏的琴音,這一次,殿中眾人皆沉醉其中,便是前一刻還極度厭惡司季夏的柳承集,都不由自主地將自己沉浸在這有如天籟一般的高山流水中,至始至終,都不見殿中有誰人再出現(xiàn)如方才司郁疆撫琴時(shí)的呼吸急促之狀,整個(gè)昌明殿安靜得盡是人人滿面享受之態(tài)。 當(dāng)司季夏指尖下的琴音戛然而止時(shí),樓遠(yuǎn)笑意nongnong,太子滿眼陰佞,隕王爺面色陰沉,雅慧郡主一臉不可置信的震驚,融雪瞪大了眼,連呼吸都忘了。 司郁疆放在膝上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冬暖故看著司季夏只是稍加變得青白了些的面色而未顯出其他難過之狀,這才舒了一口氣。 而方才呼吸一直很平穩(wěn)的白拂琴師,在這一曲終了之時(shí)只見他面上血色盡失,較之司季夏青白的面色有點(diǎn)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味道。 可見他被司季夏撫出的琴音彈壓了。 司季夏撫罷一曲,并未在蒲團(tuán)上久坐,而是很快就站起了身,禮節(jié)性地朝白拂琴師微微垂首。 這一次,白拂琴師不再是如之前一般只是微微抬頭看他,而是也站起了身,非但站起身,竟還是抱拳向司季夏作了一揖,道:“世子琴藝,在下佩服?!?/br> 這在所有人眼里再尋常不過的禮節(jié),卻是讓雅慧郡主驚得跳了起來,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看看白拂琴師,再看看她身旁一臉陰沉的隕王爺,驚詫道:“爹爹,琴師居然向他作揖,還說了佩服!” 隕王爺聽了雅慧郡主的話,喝了她一聲,“慧兒,坐下!” 雅慧郡主意識到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了,立刻噤了聲,坐了下來,然她面上的震驚卻未減少,還是不可置信地看著白拂琴師與司季夏。 樓遠(yuǎn)在這時(shí)又開始笑吟吟道:“聽聞白拂琴師與人撫琴從不作揖,不知琴師現(xiàn)下向世子作揖,是為何意???” 融雪也在這時(shí)悄悄向冬暖故道:“夫人,就如樓王八蛋說的一樣,白拂琴師與人撫琴從不作揖,更別說會(huì)說什么佩服不佩服的話了,看來他是很欣賞世子的?。 ?/br> “夫人夫人!我還從未聽說過這天下間有誰得過白拂琴師的稱贊的啊,就是我?guī)熜忠矝]有!世子是不是太厲害了!?” 融雪驚喜的話讓冬暖故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是啊,她的平安是不是太厲害了,他不過只有一只手而已,竟得了天下第一琴師的夸贊。 不過這于他們而言,似乎并不是件好事。 聽了樓遠(yuǎn)的話,白拂琴師也未拐彎抹角,也未說什么多余的話,不看王上也不看隕王爺,只是看著司季夏平靜道:“云琦飄零數(shù)十乃至上百載,終是又遇到了知己?!?/br> 白拂琴師的話已然再明顯不過,他這是要將云琦送給司季夏,他這是在承認(rèn)在方才的斗琴中,他輸給了司季夏! 白拂琴師居然親口承認(rèn)自己輸給了一個(gè)只用一只手撫琴的人!這,這怎么可能!? “依本王看,這世上沒有任何一人比琴師更適合做云琦的知己?!彪E王爺面色陰陰地笑了一聲。 太子想說什么,樓遠(yuǎn)搶在他之前開口了,“呀,隕王爺這么說,該不是想要出爾反爾吧?” 隕王爺砰的一聲捏碎手里的酒盞,眼神陰陰地看向笑吟吟的樓遠(yuǎn),“右相大人,本王不過是實(shí)話實(shí)說,右相大人覺得本王何處說得不對?” 樓遠(yuǎn)沒有答隕王爺?shù)脑?,因?yàn)榘追髑賻熢谶@時(shí)又開口了,不是看向司季夏,而是看向隕王爺?shù)溃骸巴鯛敚藢⒃歧噬习?,在下想親自將其交到其知己手中?!?/br> 隕王爺微瞇起眼看著白拂琴師,強(qiáng)忍下心口噴發(fā)的怒意,沉聲道:“來人,將云琦呈上來!” “爹爹!”雅慧郡主神情著急,似乎很不服氣將云琦交給司季夏,然在隕王爺一記冷冷的眼神中沒有敢再多說什么。 隕王爺?shù)脑捯舨怕?,便見站在他身后最后一排坐席后有兩名侍衛(wèi)捧上來一只烏木長盒,單膝跪在白拂琴師面前,將烏木長盒高舉過頭頂。 所有人都等待著有幸一睹天下第一名琴。 只見白拂琴師神情莊重地打開琴盒,雙手取出靜靜躺在盒中的古琴,鄭重其事地將其遞到了司季夏面前,鄭重道:“世子,請收下云琦?!?/br> 殿中人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白拂琴師手中的古琴,只見它琴身以桐木制成,馬尾琴弦,與尋?,幥俨o太大的區(qū)別,然它通體黑色,隱隱泛著幽綠,有如綠色藤蔓纏繞于古木之上,相傳制琴人之妻名云琦,是以制琴人為其取名云琦,以表示自己對它的喜愛程度。 司季夏看著白拂琴師手中的云琦,呼吸有些沉重,因?yàn)轶@,亦因?yàn)橄病?/br> 司季夏并未推拒,朝白拂琴師又是微微垂首道:“琴師舍得割愛相贈(zèng),在下便收下了?!?/br> 話落,司季夏大大方方地接過云琦,將其抱在了懷里。 “并非在下舍得割愛,而是在下并不適合做云琦的知己?!卑追髑賻熖衷谠歧偕砩陷p輕一撫,淡淡笑了起來。 一直只是靜觀之的王上在這時(shí)忽然慈和地笑了起來,“好好好,云琦能再遇到知己,也算是了了汝國王上的一樁心愿了?!?/br> 王上這和笑聲才落,還未待殿中誰人回他什么話,便聽得他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只見他雙肩聳動(dòng)得極為厲害,每一聲咳嗽聲都如咯血。 “王上您可還好?”鄧公公忙輕拍王上的背給他順氣。 只一瞬,便聽得鄧公公慌亂道:“王上,王上?。坎?,不好了,王上昏過去了!” 司季夏眼神倏沉。 太子與司郁疆不約而同沖到王上身邊。 白拂琴師則是在這時(shí)又看了司季夏一眼,眼神深深,就好像—— 就好像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般。 ------題外話------ 有種深深的蛋疼感:叔的周末過得比平時(shí)還要忙啊…… ☆、036、相信我 王上咯血而昏,一時(shí)間,整個(gè)昌明殿都驚慌了起來。 方才在為司郁疆把脈的太醫(yī)也連忙跑到了王上身邊,抬手就為他號脈,面色凝重得有些可怕,聲音沉沉道:“王上脈象此時(shí)很不穩(wěn)定,不便即刻背回碧心殿,只能……” “許太醫(yī)有話直說便是了,這種時(shí)候有什么事情比王上的狀況還要重要的?太子,您說是不是?”面上似笑非笑的樓遠(yuǎn)正巧在這時(shí)走到王上的坐席旁,聞得太醫(yī)的話不由輕嘆一口氣,還看了太子一眼后朝殿中眾人擺了擺手,道,“諸位大人,今日的小宴便先到此了,諸位大人請回吧,至于王上的身子,有太子還有太醫(yī)在,不會(huì)有事,諸位放心?!?/br> 隕王爺看向王上方向,眼底閃過一抹陰森森的光。 殿中朝臣聽著樓遠(yuǎn)這么一說,就算想要親眼睹一睹王上的狀況也只能作罷了,只站起身朝王上的方向微微躬身,而后退出了昌明殿。 司季夏抱著云琦,眸光微微一晃,而后微垂下眼瞼,讓誰人也無法看清他的眼睛,片刻后才又抬眸看向冬暖故的方向,見著冬暖故正朝他走來,他這才想要淺淺一笑,也朝她走了過去。 正當(dāng)司季夏就要走到冬暖故跟前時(shí),忽聽得有人驚惶一呼:“五弟!” 冬暖故眼神一沉,司季夏抱著云琦的手猛地一顫,轉(zhuǎn)身,見著三皇子懷里正靠著不知何時(shí)竟也昏過去了司郁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