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道侶總以為我渣了他、帝國最強異獸直播[星際]、重生之緣定三生、隨身漁場、娶妻當娶太上皇、(穿書)秦臻的幸福生活手札、老攻他家住陰間、醒來后我有八條尾巴、單身癌診療報告、少年的你,如此美麗
“呵呵……”樓遠又一次輕笑出聲,“八小姐這是在拐著彎說王上的腦子生得有問題嗎?這么評說王上可是殺頭大罪,不過八小姐放心,看在八小姐會把干糧分給樓某的份上,樓某不會出賣八小姐的?!?/br> 冬暖故再一次揉了揉自己的顳颥,她覺得她還是少與這只狐貍說話為妙。 “還有一事請八小姐放心?!睒沁h稍稍正經(jīng)了些,“樓某只是與八小姐同行上西山,路上相互照應(yīng)照應(yīng)而已,絕不會做出有污八小姐名聲的舉動。” 冬暖故正揉著顳颥的動作停下了,放下手,轉(zhuǎn)頭,算是第一次正視樓遠,只見他面上雖含笑,眼神卻是正人君子才有的純正。 難得的,冬暖故對他微微笑了笑,“原來還算是正人君子而不是衣冠禽獸?!?/br> 樓遠但笑不語,少頃才道:“不知八小姐可需要樓某當一回善解人意的正人君子幫八小姐提一路行李?給八小姐當當勞力才不至于八小姐當真會忍心讓樓某餓死。” “那就有勞右相大人了。”冬暖故沒有絲毫忸怩,毫不客氣地將手里的行囊遞給了樓遠,樓遠在接過行囊時避開了她的手,抓住了行囊接到了自己手里來。 由白云鎮(zhèn)去往西山?jīng)]有夯土路,只有荒草碎石橫布的小道,蜿蜿蜒蜒,有些小道一側(cè)是山壁一側(cè)則是山崖,有些路段甚至連小道都沒有,需要自己掌握方向辟路而行,小道多,無路的地方也多,也因為如此,這些日子由白云鎮(zhèn)去往西山的人雖多,卻不是都擠在一條道上,甚至極少會在路上遇到其他人。 就譬如冬暖故與樓遠,從白云鎮(zhèn)一路出來,只遇到過一個身材干瘦的青年,腰上綁著四只竹簍,貓著腰往前慢慢挪步,一副緊張兮兮又小心翼翼的模樣。 樓遠一見著那個干瘦青年便嘖嘖評價道:“哪兒來的年輕人,這哪里是去捕蛇,這明顯地是去送死,明顯的打草驚蛇都不會,是嫌命長了還是不怕死?” “……”冬暖故對于樓遠這么不留口德地評價旁人表示無奈,卻也不置可否,沒有真本事也敢到西山去的人,只能生死有命了。 不過愈往西山的方向走,冬暖故愈覺不對勁,不由停下腳步,看向樓遠道:“樓右相,你可曾去過西山?” “不曾?!睒沁h回答完冬暖故的話后發(fā)現(xiàn)前邊有一只灰毛兔子正竄過,于是躬身拾了一塊小石子朝那灰毛兔子扔去,正好打在兔子的后腿上,讓它一時蹦跶不了,攤在了那兒。 “那你如何確定這個方向就是去西山?”冬暖故見著他向那只被石子扔到了的兔子走去,眼角跳了跳,又問。 “八小姐,樓某記得樓某沒有說過這個方向就是去西山的吧?”樓遠蹲下身,揪住兔子的耳朵,將它提了起來,提在眼前晃了晃。 冬暖故的眼角又跳了跳,“那你方才一直在帶什么路?” “樓某只是隨心走而已,倒沒想八小姐竟以為樓某在帶路,是在抱歉,實在慚愧?!睒沁h提著兔子朝冬暖故晃了晃,笑吟吟道,“八小姐瞧這只兔子夠不夠肥?夠不夠來一餐烤兔rou?” “……”冬暖故覺得她沒有在白云鎮(zhèn)等司季夏說的人出現(xiàn)是一種天大的錯誤,臉色也慢慢沉了下來。 她不是樓遠,她沒有隨心所欲玩鬧的時間,她必須要在半個月內(nèi)回到羿王府,羿王爺提前兌現(xiàn)她開的條件,倘她沒有如約回羿王府,司季夏往后在王府的日子只怕連唯一的寧靜都沒有了。 就在樓遠正提著兔子朝冬暖故晃時,冬暖故陰沉下的目光驟然一凜,轉(zhuǎn)身朝后望去—— 只見遠處正有一抹淺藍色身影朝她與樓遠這個方向掠來,速度很快,讓人根本辨不清是男是女,沒有敵意,冬暖故便冷冷靜靜地看著那抹身影由遠及近。 待那抹身影近了,冬暖故瞧清了,是她認識的人,春蕎。 看春蕎這動作這速度,她果真猜得無錯,春蕎是隱藏著身手的人,并且身手不低,說是婢子,實是女侍更為準確。 春蕎在看到冬暖故時頗為驚訝,卻還是在樓遠面前恭恭敬敬地垂頭拱手,“屬下見過爺?!?/br> “春蕎啊,來得正是時候,來看看我剛逮到的這只兔子如何?夠不夠肥?”樓遠炫耀似的將兔子挪到春蕎面前晃了晃。 春蕎早已對樓遠的這副德行見掛不怪,只看了那肥胖的灰毛兔子一眼后恭敬答道:“很肥,屬下可替爺把它拿回去讓秋桐把它給煮了?!?/br>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我現(xiàn)在不回去啊,你帶回去讓秋桐給煮了我也吃不到?!睒沁h曲曲手指在兔子的肚皮上彈了一彈,兔子吃痛立刻胡亂蹬腿。 春蕎不動于衷,只接著道:“爺,屬下有事稟告?!?/br> “說吧,看你這么火急火燎地跑來就知你是有事要報?!睒沁h彈了兔子的肚皮后又扯扯它的胡須,似乎玩得不亦樂乎。 春蕎擰了眉,欲言又止。 樓遠自然知道她在顧忌什么,看向站在一旁的冬暖故,笑道:“說吧,在八小姐面前有什么是說不得的,八小姐,你說是吧?” 冬暖故對于樓遠的套近乎無動于衷,只面色冷沉地看著春蕎。 “啟稟爺,夜閣有人來,道是有詭公子傳給爺?shù)脑??!贝菏w雖心有芥蒂,然有樓遠的吩咐在上頭,不由得她不說,只能實話實說道。 夜閣與詭公子?冬暖故微微斂眸。 “哦?公子有消息?”樓遠揚了揚聲音,聽得出他也有些詫異,“似乎是個頂好的消息?!?/br> “那爺——?” 樓遠未答春蕎的問題,而是笑看著冬暖故,抱歉道:“說是要與八小姐同行路上好相互照應(yīng)的,現(xiàn)下只怕樓某要食言了?!?/br> 冬暖故不語,樓遠便又將手里的灰毛兔子朝她晃晃道:“這只肥兔子,八小姐要不要?” 冬暖故睨了那肥嚕嚕的灰毛兔子一眼,還是不語,樓遠也不覺尷尬,還是笑得自自然然道:“看來八小姐對它沒有興趣,那春蕎幫我拿著,回去了讓秋桐給我燒成好菜。” 樓遠說完,將兔子拋給了春蕎,春蕎利索接住,應(yīng)了聲“是”。 只見樓遠輕輕拍了拍手后從懷里取出一張羊皮紙,遞給冬暖故,“為表歉意,樓某將這張由白云鎮(zhèn)去西山的地圖送給八小姐了,畫技拙劣,但愿八小姐能看得懂?!?/br> 冬暖故接過樓遠遞來的羊皮紙地圖,在她道出一聲“多謝”時春蕎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盯著冬暖故看。 “那八小姐一路去往西山就自己多當心了,哦,忘了說,這路走得對著呢,方才是與八小姐玩笑而已?!睒沁h笑笑,抬腳欲走,又補充了一句道,“還有,后邊沒人跟著八小姐,八小姐只管放心?!?/br> “走了,春蕎?!睒沁h說完,淺笑著走了,“八小姐,相信我們很快又會再見面的?!?/br> 春蕎向冬暖故微微抱拳,客氣道:“告辭,世子夫人?!?/br> 冬暖故若有所思地看著樓遠的背影,片刻后才打開他給的羊皮紙地圖,只見上邊河流山嶺均畫得清楚,便是連可行走的每一條山間小道都標記得清楚,墨跡嶄新,看得出是不久之前才繪制的。 樓遠,扮演的是怎樣的一個角色,又是否會在她與司季夏接下來的日子里扮演什么角色? 冬暖故往前走了幾步,拿起樓遠方才去撿兔子而放在地上的行囊,看著手中的地圖,繼續(xù)往前。 “沙沙——”忽然一陣風起,吹得林子颯颯作響。 冬暖故下意識地轉(zhuǎn)身往后看,看了良久,除了風拂林子發(fā)出的颯颯聲,并無任何異常之處。 冬暖故微微擰眉又舒開,錯覺吧。 冬暖故沒有發(fā)現(xiàn),有一雙眼睛在她無可覺察的地方正冷冷地看著她。 ------題外話------ 有姑娘說不想看阿暖和阿季分開,不急不急,明天就會有驚喜。 姑娘們再猜猜,這雙眼睛會是誰?誰的身手會高到阿暖和樓遠還有春蕎都察覺不到? 叔還要憂傷地說一句:姑娘們~求跟文啊~!別讓叔自己一人玩單機啊~!哈哈~ ☆、080、熟悉的味道,平安? 沒有任何人在旁跟著,冬暖故倒覺輕松自在,行囊挎在肩上,手里拿著一塊風干的醬牛rou,邊走邊將干牛rou撕成小條往嘴里拋。 有著樓遠給的地圖,冬暖故走得倒是順利,除了有些林子深深荒草茂盛的地方需要多加小心外,一路上倒未遇著什么情況,入了夜她或找山洞宿夜,或找背風的山石坐下拾柴生火,倒要感謝司季夏教她在這個沒有打火機與汽油的時代學會了怎么生火,才不至于她想取些暖都束手無策。 身后也確實如樓遠所說,沒有跟蹤她的人,這讓她一路走得順心不少。 只是每到夜里坐在火堆邊休息時,看著明亮燃燒著的柴火她總是會想到司季夏在寂藥后院抱起柴禾時的模樣,想起他為她煮桂花茶時的模樣,想起他將她擁在懷里時的感覺,還想起他眼底深處那總是抹不去的自卑,總會讓她覺得溫暖有難過。 有時她還會想,他現(xiàn)在到哪兒了,可還好? 她從未如此想過一個人,她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瘋了,竟是總不知不覺地想到同一個人,并且會因他而高興為他而哀傷。 這就是喜歡后的在乎吧,不知他是否也會想起她? 這般想著,火光明亮中的冬暖故只覺自己臉頰有些燙,耳根也有些熱,竟是有些傻氣地輕輕笑了起來,往后倒身,仰靠在背后冰涼的山石上,看著頂頭暗沉沉的蒼穹,想著司季夏的模樣。 她沒有動心過,沒有喜歡過任何人,她以為自己不會對任何人動心,可是任何事情都會有意外,她的心也如此。 她遇到了令她動心的人,遇到了讓她喜歡的人,一個對她很好很溫柔的人。 她覺得,他不該是在羿王府寂藥里的人,至于他應(yīng)該在哪兒,她還想不出來。 他在她心里,還是個謎,她沒有問,他也沒有與她說。 離開白云鎮(zhèn)的第四日黃昏,冬暖故來到了西山腳下,看一眼眼前這座在逐漸暗沉的夜色中如一頭沉睡的雄獅的山嶺,冬暖故只覺自己身體里血液在沸騰,因為她聞到了能讓她興奮的味道,獨屬于罕有人至的深山老林的味道,危險并著刺激,有著她最感興趣的各種蛇類,就算兇獸滿布,也值得她進去闖上一闖。 她不知道樓遠張貼告示全國求毒蛇及蛇毒意欲為何,但她知羿王爺征召捕蛇者是為何意,因為西山不僅僅是蟲蛇兇獸遍布的山嶺,它更是一座鐵山,若能占了這鐵山,要制造整個南蜀乃至整個天下最鋒利全然不在話下,而西山上最可怕的不是兇獸,而是毒蛇,只消輕輕一口便能讓人當場斃命的毒蛇,也正因為如此,西山仍是沉睡中的鐵山。 然西山是鐵山這個事情整個南蜀國尚無幾人知曉,這個事情是司季夏告訴冬暖故的,他還告訴她羿王爺已經(jīng)無數(shù)次派人前往西山,嘗試征服西山,卻一次次以失敗告終,他這一次之所以明著張貼告示征召捕蛇者,征的并非捕蛇者,他意在的是那日前往羿王府為司空明解毒的紅衣遮面女子。 因為從沒有人能將無數(shù)條毒蛇駕馭得那么乖巧聽話,或許,西山鐵山能真正成為他囊中之物不過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是以羿王爺會無需多加遲疑地答應(yīng)她開出的三個條件,而在她拿到西山王蛇后,羿王爺必還要有求于她,屆時,她要的可不僅僅是三個簡單的條件而已了。 還有司季夏,看他幾乎足不出戶,竟能知道西山是座鐵山這個并無幾人知道的事情,不僅如此,他的背后似乎還有她不知曉的勢力,若非如此,他不可能說要人代他保護她就會有人來保護她,盡管到此時為止她都沒有見著那所謂的保護她的人,但是他說有,便必然有,或許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而已。 他身上,究竟……有多少謎? 罷,不想也罷,他想告訴她時自然會告訴她,他若是想要一直瞞著她就算她問了也不會有答案。 天色暗沉下來時起風了,北風,刮得漫山的樹林嘩嘩作響,如海浪卷過一般,不絕于耳,還帶著些潮濕的味道,似在醞釀著大雨。 冬暖故離開了西山山腳,準備去尋一處今夜可落腳的地方,畢竟入夜不宜上山,她就算再自信也不會選擇在夜里上山。 山里的天色似乎是說暗就暗的,似乎才一個轉(zhuǎn)眼,天色便完全暗沉了下來,黑沉沉的便是連近在眼前的事物都只能瞧個朦朦朧朧的大概。 冬暖故尋不著可遮風擋雨的山洞,天色已經(jīng)全黑了,她不便再找下去,只勉強找著個背風的地方,頂上還有塊稍稍突出的山石正好可做傘屏用,若是下雨了還可稍稍遮得些雨水。 便先在這兒吧,生了火之后若是還未下雨的話就再找找看有無可以多遮些雨水的地方,畢竟若是真的下起雨來,這個嬌小又柔弱的身子不知能否受得住這冬夜的雨水,倘若感了風寒,頭疼的就是她自己了。 冬暖故吹亮了一支火折子,就著微弱的火光在附近拾了些柴禾,放到凸起的山石板下后想著若是真下起雨來只怕她拾得這些柴禾不夠,便又再去拾找了些。 當冬暖故再拾了些干柴回到凸起的山石板下坐下正要堆柴時,鼻翼微微忽閃,眉心微微蹙了起來,眼神微暗,因為——她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先顧不得堆柴,冬暖故又一次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就著血腥味傳來的地方照去,在看到那血腥源頭時,她的目光驟然冷厲了起來。 盡管火折子的火光撐持得不久,盡管那火光微弱不已,但已足夠冬暖故瞧得清,那血腥的源頭,是一匹腿受傷了的灰白色狼崽! 有人跟著她!或者說這一路都有人跟著她,只是她沒有察覺而已! 不會是羿王爺?shù)娜?,因為那波人已?jīng)確定被司季夏甩開且沒有再跟來,也不會是樓遠的人,因為樓遠若要跟著她,大可來明的,那這跟著她的人—— 是誰?。?/br> 這一路她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并且連方才在她在周圍拾柴他將狼崽放來的短短時間內(nèi)他都能做得無聲無息,證明這跟著她的人身手絕對不凡,不凡到已經(jīng)能將自己的存在完全隱藏起的地步,若是想取她性命的話這一路來西山他都有的是機會下手,可他沒有這么做,便是現(xiàn)在都沒有出現(xiàn),而是將一只受傷的狼崽放到她身邊,受傷的狼崽意味著什么冬暖故再清楚不過,不消片刻,她必會被狼群圍攻,這跟蹤著她不想取她性命反是欲加害于她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又是什么人? 然現(xiàn)下冬暖故根本無暇思考這個問題,當務(wù)之急她要做的是離開這樣地方,她不是前一世的冬暖故,她沒有敏捷的身手沒有遍身的武器也沒有趁手的手槍,她只有根本無以與狼群抗衡的幾條小蛇,以及司季夏離開前給她的一把鋒利匕首。 還有—— 冬暖故邊跑邊伸手到包袱里找出司季夏給她的另一樣東西,就算上一世的她也沒有辦法獨自一人與狼群對抗,更何況是這一世的她,并且還是暴怒的狼群,她已不寄希望于明火之上,就算她抓緊時間生起了柴火又如何,她還沒有自信到僅憑她自己與一堆小小的柴禾就能驅(qū)散暴怒的狼群,既然如此,她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去生火,與其去做無用之事不如速度離開。 盡管她冬暖故的字典里沒有“逃跑”二字,然情況特殊力量懸殊,能避而不避的人就是傻子,而她從不做愚蠢之人。 然,冬暖故才跑出幾步竟又退了回來,因為,已經(jīng)晚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除了她背后的筆直山嶺,眼前三面方向都已亮起了瑩綠的光,那是狼的眼睛,一雙又一雙,共有十幾匹狼,正在慢慢朝她這個方向靠近! 冬暖故的目光這有冷沉,沒有慌亂,跑不了了,那似乎只有放手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