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陳益和摸了摸妻子的臉,無奈地?fù)u了搖頭道,“若真是別人家的家長里短倒也罷了,偏偏這事還不是在一般人的家里,乃是國丈府里?!?/br> “國丈?皇后他阿耶?” 陳益和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聲道,“那可不就是太子的外祖,一把年紀(jì)了,前一陣子有個小妾竟然有孕了,這國丈早些年便已經(jīng)不能生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罷了。如今這小妾有孕了,那不是背著國丈偷人了嗎?國丈查來查去也沒查出他們府里的人,倒是那小妾去過白塔寺,就去那白塔寺發(fā)現(xiàn)多為求子的婦人,而且去過沒多久就有孕了,這事實(shí)在是蹊蹺至極?!?/br> 沈珍珍咂舌,“這事可算是國丈家的秘辛了吧?這小妾也真夠膽量的?!?/br> 陳益和道,“問題是那小妾就是快被打死了都說自己堅(jiān)決沒偷人,就是趁著國丈去臨潼避暑的時(shí)候,自己借著回娘家的借口在那什么大師的禪房旁住了幾日,真真是被冤枉的?!?/br> 沈珍珍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道,“那白塔寺若真是有問題,弟妹又是去那里住過的,回來就有了身孕,會不會有什么不妥?” 陳益和一聽臉色就更不好了,“你當(dāng)我為什么心煩?白塔寺好歹也是個寺廟,沒有官府搜查令不得無故進(jìn)入,這下我看太子打算讓一隊(duì)人去搜查,這若是真查出個好歹,萬一跟弟妹也有干系,我可怎么面對宏哥?” 沈珍珍道,“你先別著急,說不定什么事情也沒有,就是人家白塔寺靈呢?再說那小妾半途被人迷倒行下什么不軌事也是有可能的,待真要查出個結(jié)果再說。這宏哥也真真是的倒了霉了,怎么這弟妹就沒讓他過過幾天好日子呢?” 陳益和冷笑道,“要怪就只能怪我那嫡母自作聰明,當(dāng)初非要讓自己的外甥女嫁給宏哥,好讓我們侯府都是她們家的。父親當(dāng)時(shí)就十分看不上母親的這小心思,我作為宏哥的兄長自是希望他平安順?biāo)斓?,若是這回那他那娘子真作出了什么對不起宏哥的事,可別怪我翻臉不認(rèn)人。” ☆、西京趣談之大長公主嫁女 雖然天氣是越來越冷了,特別是進(jìn)入了十一月,已經(jīng)立冬。西京人們開始備上了羊皮襖,羊皮靴,吃起了羊rou湯驅(qū)寒。不過即便是再冷的天氣,也不能澆滅西京人民八卦的高漲熱情。 西京人民八卦之一:大長公主嫁義女 且說,蘇云與常侍郎的婚期就是十一月初六,大長公主和常夫人特意算的好日子,宜嫁娶不說,還跟二人的生辰八字十分相合。 算的人說了,此二人雖前半生各有坎坷,但是女命貴男命硬,二人合婚后半生乃是衣食無憂,富貴大吉,白頭到老。大長公主和常夫人聽了此話都是笑得合不攏嘴,有句話叫什么了來著?千里姻緣一線牽,有緣千里來相會,說的可不就是蘇云和常侍郎嗎? 這眼見著到了成親的日子,嫁妝要提前送到常侍郎家里去,可是這常侍郎住的宅子和大長公主府僅一墻之隔,這嫁妝也太好搬了,還有什么排場可言。最后大長公主大手一揮,讓送嫁妝的隊(duì)伍繞朱雀大街走一圈再回來,賞銀加倍!公主府中男丁不夠用的,還特地從街上招來了許多愿意出力的。 大長公主府距離朱雀大街的距離那可不短,可是這賞銀加倍的誘惑實(shí)在太大了,這扛嫁妝的男丁們就覺得格外有力。 街邊看熱鬧的人一看,喲這嫁妝隊(duì)伍都看不到頭,是哪一家啊,這一傳十十傳百,就有許多人沿街開始看熱鬧了。有人就說了,聽說了沒?大長公主的義女要出嫁了?快看看那嫁妝隊(duì)伍,長的堪比朱雀大街了!見到蘇云嫁妝的人們著實(shí)是大吃一驚,也算是真真見了一回世面。 只見那露出來的有許多上等精致的各種金子制器,做工精巧,金子的成色也十分得好,這些金子制器恨不得閃花了百姓們的眼,可是大長公主可不是一般人,也難怪這般財(cái)大氣粗,想必也是下了狠力氣的。這么看來這個義女真真是個有福的,不僅能攀上大長公主這棵高枝,還能得這么多嫁妝,只怕大長公主若是有親女兒,也怕就是這樣了吧。 有人就說了,“你可沒見過那義女吧?那模樣可是個一等一的美人,與大長公主年輕的時(shí)候,據(jù)說是十分的像呢!也難怪大長公主喜歡了。” 又有人說,“聽說這婦人以前還是當(dāng)過小妾的,真不知還有這般造化,能被大長公主看上,這中間怕不是有什么不為人道的秘辛吧?” 于是這送嫁妝一日的景象,就充分激發(fā)了西京人民豐富的想像力,各種蘇云與大長公主關(guān)系的猜測紛紛出爐。有說蘇云乃是大長公主年輕時(shí)與外男的私生女的,有說蘇云乃是因?yàn)榕c大長公主長得像而得了大長公主青眼的,因?yàn)榇箝L公主沒有女兒,看著便覺得十分喜歡。還有說蘇云其實(shí)是駙馬當(dāng)年的私生女,大長公主為保全王家血脈,才收了做義女的。一時(shí)之間各種爭論沸沸揚(yáng)揚(yáng),蘇云的成婚就成了西京人的趣談之一,好一陣被說道。 而作為八卦女主人公的蘇云究竟是怎樣的呢?言歸正傳,細(xì)細(xì)道來這蘇云與常玖的成親。蘇云聽從大長公主的吩咐在府里安心待嫁,別看這都一把年紀(jì)了,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是心靜如水了,沒想到卻有吹皺一池春水之感,有了新嫁娘的緊張,忐忑和嬌羞,只要一想到常侍郎那看著正經(jīng),其實(shí)無賴的模樣,就恨不得上前給那個纏人的無賴一頓拳。當(dāng)然蘇云的這粉拳那可是沒什么力氣,她才舍不得,想到這里又覺得常玖真真是自己的冤家,忍不住笑了出來。 而王家也來了人觀禮,蘇云的大哥特地從臨沂趕來,帶了許多王家珍藏的名家書法和典籍,專門為自己的親妹添妝,特別是蘇云自從被大長公主帶回府,每年總要回王家老宅,因此,蘇云與自己的親哥早已熟悉,血緣讓兄妹二人不僅沒有任何隔閡之感,反倒是感情日漸深厚。 而蘇云的親弟王愷之因?yàn)檫€在張掖駐守,趕不回來,卻也特地叫人運(yùn)來各種西域珍寶,有紅色和綠色琳瑯滿目的寶石,還有那手工精制的羊毛制品,總之王家這二兄弟對于蘇云的成親看得是極為重要。 常侍郎他娘在家看著抬進(jìn)來的嫁妝,覺得自己的兒子真真是撿到了金山啊,這。。。這。。。這嫁妝各個都是價(jià)值連城,她摸摸這個,又摸摸那個,看著各種精品在陽光下反得光,恨不能連聲大笑,連她都覺得自己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老太婆。 而遠(yuǎn)道而來從泉州敢來的常家的親戚本來是對這蘇云十分好奇,這一看到嫁妝就先驚訝萬分,這大長公主對這義女也太看重了,這難不成搬空了大長公主府?眾人起初不理解常侍郎到底是迷了哪只眼看上一個生過女的婦人,好歹常侍郎那也算是做了京官了,家境在泉州又不錯,怎的不找個小娘子過日子,那水靈的小娘子不比這中年婦人的強(qiáng)?如今先不論這婦人模樣,光是這豐厚的嫁妝,夜不得不感慨,這常玖真真是眼睛里有水啊,因此大家不免就對這蘇云是什么模樣更加好奇了,難道是個無鹽女? 常侍郎他大哥也隨著父親從泉州來到了西京,專門參加阿弟的婚禮,常侍郎的哥哥不比常玖是從小天資聰穎的,卻是個十分踏實(shí)的人,因此一直就留在了泉州,謀個小職位,與父母生活在一起,早已經(jīng)娶妻生子,孩子都該成親了,生活愜意,唯一憂心的就是自己這個阿弟的婚事一直沒著落,他阿娘恨不得幾日就一念,這下可好了,終于成親了,立刻覺得自己都渾身輕松了,走路都輕了不少。 常侍郎他阿耶當(dāng)了一輩子的官,乃是人精中的人精,稍微一看嫁妝這般貴重,就問常侍郎,那蘇云可與大長公主有血緣關(guān)系?常侍郎撓了撓頭一問三不知,他壓根就沒在意過這些,更別說去問蘇云了。他阿耶搖了搖頭,心想這孩子到頭來變傻了,都不仔細(xì)問問,算了還是得囑咐夫人一定要好好待這新婦,說不定是個身份貴重的,概因世事無常,誰家還沒個秘辛了?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就等成親了。別看兩家離得近,成親這天是一個禮都沒少。蘇云本想就小打小鬧算了,兩人都不年輕了,搞得那般隆重,怕被別人笑話,可是大長公主和常夫人這個時(shí)候卻萬分一致,堅(jiān)決不依。一個是非得看著女兒批蓋頭上花轎,一個是要看兒子穿著禮服身騎白馬去迎親。 因此這日傍晚,常侍郎在阿耶的帶領(lǐng)下拜了先人的靈位,待吉時(shí)一到,便帶著兩個族侄還有來的年輕同僚們一起出門迎親,大家先是繞著近處的街走了一圈,就喜氣洋洋地來到了大長公主府,沒想到大長公主府壓根沒為難的意思,待常侍郎賦詩幾首好詩之后,門就開了,捧著棍棒出來的中年婦人們也都是做做樣子,各個都是紙老虎。 常侍郎可謂是如愿以償?shù)卦诖箝L公主府中見到了自己的新娘蘇云,今日的蘇云涂了脂粉,嘴唇上了顏色,整個人看著光彩奪目,嬌美非常,常侍郎的嘴都快咧歪了。二人先是要拜別大長公主,接著要由蘇云的長兄背著上花轎。 大長公主活了這么多年,沒想到有生之年可以看到自己的女兒上花轎,這個堅(jiān)強(qiáng)的婦人,在遠(yuǎn)嫁離開西京的時(shí)候沒有掉過一滴淚,在忍受駙馬的冷遇時(shí)依然堅(jiān)強(qiáng),不同于丟了女兒時(shí)的崩潰的淚水,此刻決堤的淚水是滿滿的喜悅和欣慰,還有nongnong的不舍,大長公主口中喊著我的兒,抱著蘇云舍不得放開手。。 蘇云一看到母親的眼淚,哪里還能忍得住。想到自己這么多年來好不容易才有了疼愛自己的母親,這一路走來的種種艱辛,眼淚怎么也止不住,母女二人哭得難舍難分。 蘇云的長兄在旁邊看到此景也紅了眼眶,他母親和父親多年來的心愿總算是達(dá)成了,可惜父親早已經(jīng)不在人世,若是能看到今天這樣的景象不知道有多欣慰。這個王家的族長,只得上前安慰母親道,“meimei就嫁到了隔壁,隨時(shí)就能來看你。” 大長公主就是眼淚再多,再不舍,也知道不可誤了女兒的吉時(shí),連忙叫人來給女兒擦淚補(bǔ)妝,隨即又破涕而笑道,“我女兒可是最美的新嫁娘,要知道你可是吸取了我跟你阿耶的優(yōu)點(diǎn),走出去誰看了不說是個一等一的美人,快別哭了。” 蘇云抹了抹淚,由長兄背著,一步一步向花轎走去,兄妹二人都沒有說話,臨到了花轎前,蘇云聽見阿兄說,“王家永遠(yuǎn)是你的后盾,若是受了任何委屈就回家,咱們王家的女郎不能受任何委屈。” 蘇云淚眼婆娑,點(diǎn)了點(diǎn)頭。 常侍郎這一路才體會了阿耶為什么問自己的這個問題,看看大長公主和王家人對蘇云的態(tài)度,哪里像是個沒有一點(diǎn)血緣關(guān)系的人,不免猜測究竟蘇云與大長公主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關(guān)系呢?以后可得好好問問娘子才是。 待新嫁娘上了大紅色花轎,常侍郎一臉喜色騎著馬走在最前面,迎親的隊(duì)伍又繞街走了一圈,引得路邊的人頻頻叫好,都說要看看新娘子。 眾人這才將花轎抬回了常侍郎的府邸。待到拜過天氣,拜過高堂,掀了蓋頭之后,眾人看著上了妝的蘇云,都吃了一驚,真真是個美人,美艷不可方物,放泉州那可是絕等沒人,都生過孩子了還有這般身姿可真真不簡單,沒想到常玖這娶了個即有樣貌又有身家的新婦,可真真是個有福氣的。 常侍郎他阿耶和他哥第一次見到蘇云,頻頻點(diǎn)頭,覺得常玖果真是心中有溝壑,看人有眼光,常夫人還在一旁得意地對自己的夫君說,“我看上的人準(zhǔn)是沒錯的?!?nbsp;好像她當(dāng)初從來沒反對過一樣。 沈珍珍當(dāng)日也帶著夫君與兒子陽哥一同來觀禮,看著阿娘與常侍郎之間那充滿情意的眼神,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她阿娘一直漂泊,如今可算是得了圓滿,不僅找到了家人,也找到了如意郎君,從此可以幸福度日。 到了新娘入洞房,宴席就開始了,來的賓客都要狠灌常侍郎喝酒,那常侍郎心里也是個精的,別人敬酒一律臉紅裝不能喝,還有眾多年輕侄兒幫著當(dāng)酒,笑話他們常家最大年齡的未婚郎君終于成親了,還不得攢著勁兒洞房啊?讓你們喝趴下了還能行?連陳益和都被沈珍珍毫不猶豫地推了出去替常侍郎當(dāng)酒。 因此到了常侍郎要進(jìn)洞房的時(shí)候,他是一點(diǎn)也沒醉,強(qiáng)壓著內(nèi)心的悸動進(jìn)了新屋??匆娨呀?jīng)卸了妝如出水芙蓉般的嬌妻就在等著自己,忽然感覺長久以來的缺失終于被填滿了,他這個被泉州百姓稱為長久成不了親的人終于找到了自己的伴侶,從此可以郎情妾意,做一對恩愛眷侶。 蘇云看見常玖呆呆的,嬌嗔道,“愣在那里做什么,莫不是沒見過?” 常玖臉一紅道,“你說說你是不是有什么妖法,怎的每一次我見到你,這個心就跳得十分快,又是緊張又是激動的,快說說你對我施了什么妖法?” 一邊說著一邊笑的常侍郎走上前去叫娘子擁入懷中,蘇云聽常玖這般油嘴滑舌,臉一紅道,“看你一副老實(shí)模樣,卻都是裝給別人看的,其實(shí)就是個無賴?!?/br> 常玖立刻一個偷香,吻上佳人道,“常某就只對我娘子一人無賴?!?nbsp;二人說說笑笑,濃情蜜意,水到渠成開始了洞房之夜。初嘗人事的常侍郎覺得渾身發(fā)熱,恨不得將蘇云一口吞了下去,可是他的確是不得法,可沒人教過他怎么洞房,常侍郎又是個從未去過風(fēng)月之地的,以前一心撲在學(xué)習(xí)上,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到了關(guān)鍵時(shí)候可真真是個又羞又急。 不得法的常玖不得不在蘇云的笑聲中,跳下了床,翻出他阿娘壓在箱底的房事小手冊現(xiàn)看現(xiàn)學(xué),融會貫通之后,對著床上側(cè)躺的蘇云大喊,“看我不收了你這個會妖法的!” 于是這真正的洞房之夜才開始了,別看這二人都是人到中年的年紀(jì)了,可是卻一點(diǎn)也不亞于年輕人的好體力,一直鬧了好久,常玖才作罷,而蘇云已經(jīng)累得睡著了。 嘗到男女交融妙處的常侍郎看著熟睡的蘇云一直在傻笑,他的娘子真真是太好了,好到他都舍不得閉眼了,又聽人家說這洞房之夜的龍鳳燭若是滅了不吉祥,就一會兒起來看看那對龍鳳燭,生怕火熄了。 待到第二日常侍郎眼睛下的青影十分明顯,帶著蘇云給長輩敬茶的時(shí)候,人們一看喲這新婦看著跟被滋潤的花朵一樣,嬌艷嫵媚,可是這新郎精神不濟(jì),二人就又免不了被人打趣,看來是鬧了一晚上,新郎都累成了這個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很肥的一章哦,希望大家喜歡呀!一直以為蘇云都很受到讀者的喜歡,希望給她的這個歸宿能讓大家滿意,感謝大家的支持哦! ☆、西京趣談之當(dāng)年的采花賊成了求子高僧? 正當(dāng)人們對于大長公主嫁女的八卦還津津樂道的時(shí)候,有一個驚雷炸響在西京上空,讓人們的八卦熱情更加高漲,聽說了嗎?最近四海酒樓說書的都不說別的了,專門說這白塔寺那思空大師了,這白塔寺可算是真正的聲名遠(yuǎn)播了。 且說陳益和奉東宮太子之命,與另一隊(duì)士兵和京畿衛(wèi)拿了京畿衙門的搜查令,去那白塔寺查個究竟。白塔寺中求子的婦女不在少數(shù),看見這么多士兵忽然進(jìn)入白塔寺可是受驚不小。白塔寺住持出門迎接,問官爺來所謂何事。 陳益和并未開門見山,只說是奉命搜查,畢竟事情八字還沒一撇,若是打草驚蛇讓人跑了或者毀了證據(jù),可就不好辦了。何況現(xiàn)在還不確定究竟這白塔寺中有無yin僧。 那白塔寺住持倒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看著十分有禮謙遜。既然官兵又搜查令就搜好了,他們白塔寺清清白白覺不對干什么非法勾當(dāng),因此笑瞇瞇地點(diǎn)頭答應(yīng)。 陳益和裝作不在意地問道,”聽說白塔寺這些年聲名鵲起,是因?yàn)閶D人們求子十分的靈,不知可是有什么獨(dú)到之處?在下十分好奇,當(dāng)然若是大師覺得此事隱秘,某就不再過問。” 住持倒是擺了擺手道,“這也沒什么隱秘,概因我那師侄,思空這些年功力和念力見漲,憐那些夫人求子心切,也就無非是帶著她們打坐修行,其實(shí)真沒什么獨(dú)到之處,施主不可聽信以訛傳訛,一家之言,畢竟這求子看的也是緣分,實(shí)乃個人造化。 陳益和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某能否見見這位思空大師?” 住持道,“此時(shí)正是他帶著年輕弟子做早課的時(shí)候,恐怕在佛堂?!?/br> 陳益和一聽擺了擺手道,“那就先不打擾了,我們就去看看禪房,今日多有打擾,還請住持勿見怪,實(shí)為奉命行事?!?/br> 住持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了一聲請便。 陳益和覺得最為可疑的人當(dāng)然就是那位思空,因此直接帶人進(jìn)入思空的禪房,起初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之處,覺得詫異,莫非時(shí)錯怪了此人,難道白塔寺真的什么事情都沒有? 陳益和看見思空的被子在床榻上并未疊起,覺得有些不對,一般僧人都將屋內(nèi)收拾得十分整潔。他走到床榻前將被子掀開,摸了摸床榻,覺得好似下面并不平整,掀起被褥一看,另有玄機(jī)。 此處竟是一個地下室的入口,待陳益和走了下去,發(fā)現(xiàn)這地下別有洞天,床榻粉帳香燭一應(yīng)俱全。此處不僅是一間地下室,它竟然還有個梯子通到了隔壁的禪房,陳益和走上梯子,發(fā)現(xiàn)頭頂?shù)陌遄酉崎_竟然是隔壁禪房的一個床板。 此時(shí),陳益和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大概,若是這思空大師真是個yin僧,他一定是通過這間地下室將睡在隔壁的夫人半夜挪到這地下室為所欲為。再一看看那床榻右側(cè),放了許多瓶瓶罐罐,陳益和打開一聞,竟然是強(qiáng)勁的迷藥,還有一些是助興的藥,若是這僧人干干凈凈怎么會有這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更加確定了此人不是善類。 陳益和出去使了個眼色,一行士兵將做早課的僧人都圍住。那住持看陳益和一臉嚴(yán)肅便問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陳益和便細(xì)問道,“大師可對這思空有所了解?” 那主持道,“這白塔寺以前的住持乃是我?guī)煹埽荒昵霸朴嗡暮Hズ?,便由我來?dāng)這住持,而我在這白塔寺也不過兩年多,以前貧僧在別處修行。這思空乃是三年前就來到了白塔寺,且有幾年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那大師可知道他是何時(shí)受戒?“ 那主持想了一下道,”聽我?guī)煹苷f就是三年前在這白塔寺剃度的?!?/br> 陳益和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那他以前是什么人?大師可知道?“ 那主持笑了笑搖搖頭道,”既是已經(jīng)看破紅塵,過往就不那么重要,我自然從來沒有過問過?!?/br> 陳益和冷笑一聲道,“只怕這思空大師是塵心未了,借著你這白塔寺,做下不軌之事!” 白塔寺住持大驚失色,失聲道,“施主切莫說這種話,我等僧人一心修行,可受不得這般侮辱?!?/br> 陳益和施了一禮道,“大師且先看著,若是無憑無據(jù)我便不說什么了,但是若是今天人贓俱獲,我可要將這罪魁禍?zhǔn)讕ё邭w案,也省得他污了你這佛門清凈。 白塔寺住持嚴(yán)肅道,”若是施主今日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這思空犯下禍?zhǔn)?,我絕不阻攔,貧僧也要將他逐出白塔寺。 待眾僧人做完早課,走出來的思空看見一隊(duì)士兵,臉色有些發(fā)白。陳益和這才能細(xì)細(xì)打量這位色心不小的思空大師,看著就是二十出頭的模樣,白白凈凈的一副書生模樣。陳益和拿出從那地下室找出的瓶瓶罐罐問道,“大師可否解釋解釋你禪房下的地下室還有這些迷香和藥,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跟我們?nèi)ゾ╃苎瞄T走一遭吧。 那思空一看見陳益和拿著這些,想必是都猜到了,覺得大勢已去,跑是跑不了,只得低著頭不說話。陳益和忽然笑了,對著住持說,”大師,我看思空大師這樣子,一點(diǎn)都不為自己辯駁,想必是承認(rèn)自己做下了不軌之事,今日我需帶人去衙門,請勿見怪。“ 白塔寺看著思空垂頭喪氣的模樣,十分心痛道,”思空,沒想到你竟然塵心未了,做下做下作jian犯科之事,可是真的?“ 思空忽然笑道,”我的確從未想過遁入空門,若不是騙了我那師傅,藏身于這白塔寺,怕是早就鋃鐺入獄了。 眾人聽思空這么一說,不禁大吃一驚道,”你究竟是誰?“ 思空忽然大笑道,”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瞞的,我便是五年前在西京有名的采花郎君!壞事都是我一人做下,與別人無關(guān)?!?/br> 陳益和這才多大的年紀(jì),哪里知道此人以前是什么采花郎君,既然這人這般認(rèn)了,那便先將人拘回衙門,再做定奪,至于此人怎么判那就是衙門的事情了,太子只叫他來查,這任務(wù)也算圓滿完成了。只是陳益和的臉此刻不僅沒有完成任務(wù)的喜悅,反倒是陰云彌補(bǔ),面冷非常。 一隊(duì)士兵匆匆的來,抓著人匆匆地走,好事小僧偷偷地問住持,“那思空師叔真是壞人?住持搖了搖頭,沒想到這思空竟然有這般過往,如今又不思悔改,好好的白塔寺乃是佛門圣地,叫他這般利用為自己謀私,真真是毀了佛門的清凈。以后要更加嚴(yán)格地對待下面的僧人,以此為戒。當(dāng)然許多年后,因白塔寺的嚴(yán)格戒律,這里還真真出了幾名得道高僧,此為后話。 那思空被帶回衙門后,這衙門的人翻開他當(dāng)年的卷宗可就明白此人當(dāng)年在西京可是鼎鼎有名,只是過去了五年早被這西京百姓淡忘。而當(dāng)年那些事主也都是用力地去遮掩,才叫這采花郎君當(dāng)年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后,就不再被人提起了。 這采花郎君當(dāng)年不知偷香了多少香閨,有未出閣的小娘子,也有已出嫁的婦人,但是卻從來沒有被抓到過,一是這采花郎君十分狡猾,先行觀察好再下手,二是此人還是本事了得,制迷藥有一手,腳程還十分快。 后來之所以消失得無影無蹤,乃是被一大戶人家發(fā)現(xiàn)打成了重傷。拼死逃出后,被當(dāng)年正在云游的白塔寺住持所救,一心養(yǎng)傷之后,跟著這住持來到了這白塔寺。這采花郎君看附近來上香的婦女居多,這慢慢地又生了重cao舊業(yè)的心思。只是去香閨行事多有風(fēng)險(xiǎn),若是能在這寺中,便人不知鬼不覺,豈不是逍遙快活,后來便剃度出家,打著僧人的名義做著紅塵之事。 他先是挖空了心思將自己床下的小貯藏室挖通到了隔壁禪房,將那些一心求子的婦人指定睡在隔壁的榻上,再半夜用迷香讓隔壁的婦人熟睡,便進(jìn)到地下室將人抱下來,行了不軌之事,至于后面那些有孕的婦人的孩子怕多數(shù)也是這思空的種! ☆、巧姐被休 那思空的確是行下作jian犯科之事,但是那些失身于他的婦女可是半點(diǎn)不知,只當(dāng)自己是去了白塔寺求子,不過虔心住了些日子,回家再跟夫君同房后便有了孩子。 想那思空多年來干這香閨采花之事,在白塔中更是得心應(yīng)手,先是半夜用迷香將隔壁禪房的婦女迷暈,再通過密室將人帶到密室,行事完畢之后,再細(xì)心清理干凈,將人送回去,人不知鬼不覺的竟然這么多年,還成了大家口中的高僧,真真是污了白馬寺的名聲。 只是這事現(xiàn)在若公布出去,恐怕西京城的一些人家非得雞飛狗跳不可。大周就算民風(fēng)再開放,有哪家的夫君能忍著娘子失身于別人,還養(yǎng)著別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