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不一會兒沈珍珍的生母蘇云從大長公主府得信而來,一看就是行色匆匆地出門的,連發(fā)髻都不若平時梳得精致,只是攏了一下。 蘇云一進來就看見陳益和這個傻孩子,就在院子里傻傻地站著,連忙急聲道,“怎么回事?怎么也要到正月才生,今日就發(fā)作了?我來前給沈府也通了一聲氣。你個傻孩子,這么冷的天,你一直在院子里站著怎么行?珍珍這投頭胎可沒這么快,我看至少還要兩個時辰,你快給我去偏屋待著,吃些熱茶?!?/br> 陳益和看見了蘇云,仿佛在海浪里沉沉浮浮而抓到了浮木一般,眼睛通紅道,“阿娘,珍珍今日摔著了,還來不及看看她摔倒哪了,這就提前發(fā)作了。只要想著她在里面疼得死去活來的,我這個心就跟刀絞一般難受得緊。我哪里能坐到哪里,就想在這里等著。” 蘇云一看陳益和這難過的樣子,心里一邊為女兒擔(dān)心,一邊又是欣慰,總歸她的女兒是找到了良人啊。她沒好氣道,“你倒好在外面吹的身上冷透了,等她生完了要見你,你一進去這身上的冷氣就先把她凍到了,要知道女人生完孩子可見不得風(fēng)?!?/br> 這句話絕對是陳益和倔強的對癥良方,陳益和一聽到這連忙道,“這。。。這。。孩兒還真沒想到,多虧阿娘來指點一番,那我就到偏屋去,阿娘也隨我一起吧。” 蘇云擺了擺手道,“你先別管我,趕緊去換身衣裳,我在門外跟珍珍說幾句話?!?/br> 陳益和點了點頭乖乖地去偏屋待著了,蘇云快步走到沈珍珍生產(chǎn)的屋外喊道,“珍珍,阿娘來了,別怕,聽產(chǎn)婆的話,該用力的時候用力,阿娘就在外面啊。” 屋內(nèi)的沈珍珍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在做夢,還是阿娘真的來了,倒是這一句聽得不太清楚的話有給她了些動力,隨著產(chǎn)婆的指導(dǎo),呼氣吸氣,忍受著新一波的疼痛。 下過雪的天本來是陰沉沉的,誰想到這晌午后,老天竟然散開了陰霾,一縷霞光直照下來,太陽慢慢地露出了臉。蘇云看著外面的天氣笑道,“我看珍珍生得這個孩子以后定是個有福的,你看看本來陰陰的天,這會兒都放晴了。 這就這么著,陳益和跟著蘇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聊得都是沈珍珍以前的趣事,時間也就慢慢地過去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陣孩子的啼哭就像一陣驚雷劃破了天際,陳益和立刻應(yīng)聲站了起來,激動地叫道,“孩子這是生了!”蘇云此刻的心也終于能落回到肚子里了,笑了起來,二人移步到院子里。 只見屋門忽然被打開,產(chǎn)婆一臉笑容地走出來道了一聲恭喜,“恭喜,是個小郎君呢!長得不知道多漂亮?!?/br> 陳益和急急上前問道,“我那娘子可還好?”產(chǎn)婆點了點頭道,“都好,剛剛還看了一眼孩子,又昏睡過去了,怕是已經(jīng)脫力了,不過別看娘子年紀(jì)小小的,人也瘦,這力氣還真是不小呢?!?/br> 蘇云摸出一袋銀子塞給產(chǎn)婆道,“今日辛苦你了?!?/br> 那產(chǎn)婆多年來接生,收的銀子可不少,今日這銀子在手,這重量就知道銀子不少,臉上的笑容綻放得更大了,“都是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br> 陳益和也顧不得什么產(chǎn)房污穢不污穢了,直接沖了進去,看見床榻上已經(jīng)睡著的沈珍珍,這個眼淚就像決堤的河水一般一下子就涌了出來,他抹了抹臉上的淚,悄悄地走到了床榻邊,伸出手摸了摸娘子的臉龐,覺得她此刻美地就像一幅畫,“珍珍你真厲害。” 沈珍珍的身旁包著剛剛出生的孩子,閉著雙眼,嘴巴還一吸一吸的,渾身通紅通紅的,還皺巴巴的,陳益和沒見過新生兒,咋一看見自己的孩兒長這樣,看著跟進來的蘇云,問道,“這孩子怎的這樣丑,產(chǎn)婆還說漂亮得緊,怕不是安慰我和珍珍?”蘇云一看見孩子,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斜了一眼陳益和道,“可別這樣說我的乖孫,剛生出來的孩子還沒長開,過幾天就是另一個模樣了,哪里丑了,你別看他現(xiàn)在渾身通紅,這以后一定白得很呢。”聽到此,陳益和傻傻一笑,喃喃道,“我是說笑的,不管長什么樣子,都是我和珍珍的愛兒?!倍丝粗查缴系哪缸訒囊恍?,溫馨至極。 不一會兒,沈珍珍誕下男娃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到這侯府的各個院落。每人聽了心思不一,又感嘆沈珍珍好命的,當(dāng)然也有巧姐這種不服氣的,心想不就是生個孩子有什么了不起,待孝期一過,我定要誕下孩兒,這侯府還是我孩兒的。宏哥知道阿嫂誕下男孩,欣喜之余不忘去祠堂跟父親通報了這個喜訊。新年前,整個侯府因為有新生兒的降生多了些喜氣。 作者有話要說: 調(diào)皮小包子降生。 ☆、初為人母 生完了孩子的沈珍珍,就進入了難熬的坐月子時光。當(dāng)然對于照顧孩子來說,她一個年紀(jì)輕輕,初為人母的婦人,可謂是毫無經(jīng)驗可談,簡直就是手忙腳亂,忙中添亂。 本來心疼娘子的陳益和早都已經(jīng)請好了奶娘,來照顧孩子,這樣沈珍珍就可以好好休息,可是沈珍珍卻有著不一樣的想法,她要親自為自己的愛子哺乳,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陳益和本就是要把沈珍珍寵上天的夫君,實在是磨不過沈珍珍,光是看看她那還沒恢復(fù)血色的臉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祈求的看著他,他所有想到的來說服沈珍珍的說辭就全都忘了,立刻丟盔棄甲舉手投降,娘子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月子期間,其他房的嬸嬸也都陸續(xù)來探望了,作為嫡母的趙舒薇也來露了個臉,還對沈珍珍說教了一番?!拔铱茨闶莻€有福氣的,年紀(jì)輕輕的嫁了個對你好的如意郎君,現(xiàn)在又生下了兒子,今后可要好好過日子,惜福。別太驕傲自得,將日子越過越差?!?nbsp;明明是一番好意的囑咐,偏偏從趙舒薇的嘴里說出來就不讓人待見。沈珍珍還是恭敬地點了點頭,謝母親賜教。 蘇云來看了好幾次沈珍珍,不忘將自己專門為沈珍珍釀得米酒提來,這米酒對于坐月子的婦人來說,可不是一般的好,不僅有利于哺乳,還能有助于排惡露。本來蘇云還想跟女兒提提常侍郎的事情,可是就是拉不下自己的老臉,哪里有跟女兒討論這種事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待到出了月子,整個新年也已經(jīng)過完了,沈珍珍終于可以痛快地洗了個澡,覺得渾身清爽,看著肚皮上多出來的rou,無奈地嘆了口氣,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恢復(fù)自己以前的細(xì)腰。 陳益和在這一個月中,不知道翻了多少書籍,最后給自己的兒子起名為陳少陽。陽哥已經(jīng)滿月了,別人家的孩子滿月了都大辦滿月酒。可是現(xiàn)在侯府內(nèi),別的幾房都除了孝,大房還有兩年的孝得守,這一切都得低調(diào)行事,沈珍珍與夫君商量了之后,就找了個日子悄悄地叫了沈府的人一起過來看看孩子便作罷。 這日,沈大夫人和沈二夫人以及沈大郎夫婦一起來到了長興侯府,給沈珍珍的孩子慶滿月。沈大夫人還不忘解釋道,“你大伯早上去應(yīng)卯了,說你們還是孝期,他等到以后再來看孩子?!?nbsp;沈珍珍點點頭道,“大伯在朝為官還是想得周到一些?!?/br> 眾人一看孩子,喲這陽哥可長得把沈珍珍和陳益和的五官有點都吸取了。陳益和與沈珍珍這對夫妻二人本身就長得好,孩子這會兒都已經(jīng)看出了漂亮勁兒。 陳益和最近看著兒子的一天一個樣,也不禁有一種神奇之感,孩子最初生下來的時候,他還擔(dān)心孩子長得丑,現(xiàn)在看來那種擔(dān)心完全就是多余的?,F(xiàn)在這剛滿月,兒子就已經(jīng)跟剛生出來時候的樣子相距甚遠(yuǎn)。吹彈可破的肌膚白里透著亮,雙眼雖然不如陳益和一般是典型的胡人具有的深眸,但是卻是一雙漂亮的桃花大眼,里面水汪汪的。這孩子是個不認(rèn)生的,誰抱來就沖誰笑,別說叫人看著多心疼了。沈家人都夸這孩子好看的緊,日后定然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比他阿耶還要俊美。 沈大郎無不遺憾地對自家娘子道,“我本以為咱們家的兒子最好看了,可是現(xiàn)在看看的確是meimei家的陽哥更勝一籌啊。真真是可惜了咱們兩家生的都是小子,若是這么漂亮的女娃,日后定要讓咱們的兒子娶回家去,肥水不流外人田?!?/br> 沈珍珍心中一陣惡寒,心想道,“阿兄,即便我以后有了女兒,也不能嫁給你家小郎君,表兄妹的血緣太近了,為了以后他們的幸福,這肥水還就得流外人田?!?/br> 沈大夫人歷來慣是個會說話的,打趣道,“還別說,這么一看,我那入股的甄選書局,十幾年后再刊印出來的西京美郎君圖冊,想必第一個上榜的就是你家這位小郎君。看看咱們珍珍是個好福氣的,夫君和兒子都長得俊,咱們家這陽哥,以后不知道有多少女娃家想要結(jié)親呢,眼睛可得擦亮些!趕明可要讓我們的畫師多畫幾幅畫留著,不愁以后沒銀子,咱們可就走著瞧吧!” 沈二夫人笑得腰都快彎了,“大嫂就是個鉆在錢眼里的,孩子現(xiàn)在還這么小,就已經(jīng)被你惦記上了,真為我的小外孫捏一把汗。” 沈大夫人笑罵道,“你現(xiàn)在可得意了,左手外孫,右手孫子,看看這說話的時候都底氣足,真真是好福氣呢?!?nbsp;這一家人說說笑笑,雖然不像別的人家都給孩子大辦滿月酒,但是每個人對這孩子祝福的心意一點都不少。 小小的陽哥對于大人們的說話并不明白,只是時刻不忘自己的招牌笑容,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沈家人在侯府說了許久的話,待了好一陣子才離去,蘇云也不忘送來給自己寶貝外孫的滿月禮。 新年過后,侯府內(nèi)一切恢復(fù)正常,陳益和又開始忙碌起來,沈珍珍繼續(xù)開始學(xué)著做一個好母親。不過帶孩子遠(yuǎn)比沈珍珍想得要辛苦的多,陽哥一哭,她這個心里就難過的緊。沈珍珍覺得有了孩子之后,自己的心倒是小了許多,以前可以心大得沒心沒肺,現(xiàn)在反倒是事事親為,總之要將兒子伺候得舒舒服服。 陳益和看著自己的娘子一心將全部熱情放到了兒子身上,心里不時得泛起一陣酸意,早知道娘子會有了孩子,就把他拋在腦后,他一定當(dāng)初嚴(yán)詞拒絕她想要生娃的提議,安心過他們兩個人的日子。雖說孝期內(nèi),不得有房事,可是現(xiàn)在晚上想要跟娘子說說話都不行,沈珍珍生怕兩人說話聲音大,吵到了陽哥,陳益和的內(nèi)心別提多苦悶了,真是有了兒子忘了郎君,苦哉! ☆、孝期結(jié)束 兩年一轉(zhuǎn)眼就過去了,長興侯府大房終于為陳益和的先父陳克松守完了孝。這兩年間發(fā)生了許多事情,且慢慢道來。 比如三皇子被肅宗立為了當(dāng)朝太子,入主東宮;三皇子當(dāng)然也沒忘了陳益和,叫陳益和現(xiàn)在安心守孝,等孝期一過,就將他安排到東宮去做事。 再比如常侍郎他娘雖然覺得蘇云是給大長公主當(dāng)義女的,可是過去給人當(dāng)過小妾的黑歷史實在是太黑,堅決不同意他兒子娶蘇云,跟他兒子扯皮了一年多。官家夫人嘛,自己的權(quán)威被挑戰(zhàn)還得了,真真是氣地胸口絞疼,怎么也咽不下這口氣。 倒是苦了常侍郎他阿耶,去了自己的正頭娘子房里睡吧,就是被揪著耳朵碎碎念,這個不孝子要氣死人了,她給挑的大家閨秀一個都看不上,看上一個給人家當(dāng)過小妾還生過孩子的,但是他也不能總?cè)パ龐频男℃抢?,一方面一看見妖嬈的小妾總是把持不住,可是實在是年紀(jì)大了實在吃不消夜夜笙歌啊,他還想活久一點。。。。。。 常侍郎他娘最后氣不過,先是陸路再是水路,一路上京來教育這個不孝子,也順便會會這個叫蘇云的“小妖精”! 她活了半輩子了,倒是要見識見識這個小妖精有多大的本事,不僅能攀上大長公主這等高枝,還能將他那一向聽話的兒子勾得魂都沒了,知道拂逆母親了,看她的一副慧眼看透這個披著畫皮的小妖精! 這不,常夫人殺氣沖沖地,一路從泉州千里迢迢來到了西京城。先是看到了自己的兒子住的這宅子,這地段這面積,心里別提有多自豪了。他兒子年紀(jì)輕輕的住的比他在泉州經(jīng)營多年的雙親住得都好,真真是有本事。這下就更覺得他兒子值得天下最好的女子了,不免這頭又抬得搞了一些。 但是,見到蘇云的一霎那,常夫人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覺得這小妖精真真是個有道行的。先看看那容貌,哪里像是個三十歲了,還生過孩子的?泉州因為天氣炎熱,泉州人普遍皮膚偏黑,常侍郎年少時總是坐屋里讀書,所以是個白面書生,后來北上修河道,去的大多都是雨水多,日照少的地方,因此在常夫人的認(rèn)知里,她兒子是非常白皙的。 這一下子見了皮膚白皙如雪的蘇云,常夫人才終于有了新的認(rèn)知,這蘇云真真是比那泉州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都要白上許多,再加上這婦人那一雙眼睛水靈靈的,顧盼生輝,就像會說話一樣,讓你恨不得一直看著她的雙眼,更讓人覺得納悶的是,這婦人生過了孩子,人到中年了,竟然還是纖纖細(xì)腰,身段婀娜,這這這不是一般的妖精,也難怪她兒子被迷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常侍郎當(dāng)然沒告訴過蘇云他娘對他們倆的事是頗有微詞的,蘇云也剛剛?cè)ヅR沂待了半年才回來,說看看常侍郎如何,這才撞見了常侍郎他娘。不管心中多么不好意思,蘇云見了常夫人表現(xiàn)得落落大方,彬彬有禮,那皆是一言一行,都有大家風(fēng)范,哪里像當(dāng)過小妾得那種上不得臺面的狐媚樣或者是小家子氣呢? 常夫人覺得自己在泉州待了半輩子,真真是不知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了,蘇云這模樣這氣質(zhì),叫她真是挑不出毛病來,本來在嘴邊想說的話反而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來了。她知道她兒子也是個驕傲的,也是個挑剔的,婚事坎坷,到現(xiàn)在這般年紀(jì)了,早都該是幾個孩子的父親了,都能抱孫子了,竟然還是個沒成家的,這本來特別執(zhí)拗的反對見了蘇云竟然有些猶豫了,也許再觀察觀察?于是常夫人還就這么在常侍郎府上住了下來,一點不擔(dān)心在泉州的夫君,一顆心全然放在了小兒子的身上。 所以孝期結(jié)束后,陳益和沒在家賦閑幾天,就被三皇子召進了宮,給了個重要的職位,就是三皇子的親衛(wèi)。雖然陳益和從以前的皇帝的近衛(wèi)變成了現(xiàn)在三皇子的親衛(wèi),可是明眼人還是能看出陳益和是頗得皇家父子的喜愛的。三皇子如今已經(jīng)是太子,若是以后不出意外登上皇位,還能少得了陳益和的加官晉爵嗎? 陳益和這一番職位的變動,可沒少眼紅人,就連以前近衛(wèi)的同僚都不得不感慨,這個陳三真是運氣好得不一般,可是誰叫人家當(dāng)初跟著三皇子去了西域呢?這份運氣也不是白來的,也是陳益和冒著生命危險得來的不是。 而侯府中,其他幾房是越來越乖了,眼看著這大房的陳益和以后肯定能混得不錯,可不平時就熱絡(luò)了不少嘛。特別是二房的夫人,現(xiàn)在見了沈珍珍滿臉笑容,可惜她當(dāng)年跟趙舒薇撒潑吵架的場景還讓沈珍珍記憶猶新,因此半點也不想招惹這個兇巴巴的二嬸。 大房中,趙舒薇是徹底不管事了,每日在自己的屋中學(xué)習(xí)經(jīng)書,倒是對人生的感悟開闊了許多。如今平和了許多,才覺得需要懺悔的太多了,對陳益和夫婦的好臉色倒是多了起來。本來這日子眼看著也就是要和睦一起來了,可是生活往往就是事與愿違的。 巧姐看著陳益和是越發(fā)的能干了,看著自己的夫君是覺得越發(fā)的不中用了,身上一個官職也沒見有,不免回娘家就抱怨一番。 黃氏當(dāng)然憤憤不平,若不是當(dāng)初陳克松為自己的庶長子謀了職位,那陳益和能有今日的造化,可是這些本應(yīng)該都是宏哥的機會?明明是侯府的嫡子卻現(xiàn)在還不如自己的庶長兄,說出去了如何能叫人不笑話?可是現(xiàn)在陳克松人沒了,誰又能為宏哥謀個肥缺呢?母女二人都對宏哥頗為不滿。 人都說貪心不足蛇吞象,宏哥本就是長興侯府的侯爺,就是沒有個重要的官職,是個閑散的侯爺也是有爵位的,生活可謂是無憂,到叫這般母女這樣看不上,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常侍郎求親 常侍郎他娘先是上大長公主府拜訪了一下,美名其曰鄰居造訪。一進門就先被府里的豪華給驚到了,乖乖看看這精巧的布局,看看這水榭中的巨石,到進了廳里,哪個器具不是值錢的?難怪說大眾公主真真是個人物,這還是常服人第一次要跟皇家人打交道,這個心里又忐忑又緊張。 大長公主倒是沒掃常夫人的面子,帶著蘇云出來招待了遠(yuǎn)道而來的常夫人。常夫人雖然常年在泉州,不若在西京的夫人見多識廣,但是也不是沒有心機的不是?這一看見大長公主和蘇云二人,心里忽然就有了大膽的設(shè)想,這二人長得如此像,莫非真的是有什么血緣關(guān)系不成?再看看大長公主對蘇云那看重的勁兒,她還真不相信二人一點親戚關(guān)系都沒有,大長公主就能平白認(rèn)了義女不成? 大長公主叫人給常夫人上了杯茶,笑道,“常夫人來的還挺巧,我們也是剛剛從臨沂趕回來,我本還想帶著云兒多住幾日,可是啊又惦記在西京的小輩們?!?/br> 常夫人點了點頭,笑道,“我是做夢也沒想到,我那兒子能跟大長公主做近鄰,真真不知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我以來一看他住的那個宅子,可不是驚呆了,想著住一陣子享享兒子的福!” “你可是養(yǎng)了個有出息的兒子,年紀(jì)輕輕就頗受重要,我看以后大有所為?!?nbsp;大長公主滿口夸贊。 常夫人一邊聽著大長公主說話,一邊時不時大量蘇云,發(fā)現(xiàn)蘇云笑容可掬地站在大長公主身旁,大長公主滿眼慈愛地不時看看蘇云,一只手握著蘇云的手就沒有放開的意思。 今日來大長公主府這一遭,常夫人心中的一桿秤已經(jīng)有些傾斜了,覺得事情跟她的想像有很大的初入,首先蘇云外貿(mào)出色,家教有禮,加上受大長公主的寵愛,這樣的女子若是沒有以前的種種,如今怎么會跟她兒子有所交集?這么一想,再一看蘇云,早已經(jīng)不是她心中的“小妖精”了,反而是覺得她的清雅的容貌看著就是讓人越看越喜歡,暗自點了點頭,兒子的眼光果然毒辣。 常夫人又問,“您家大業(yè)大,在西京肯定有不少小輩吧?” 大長公主看了一眼蘇云,笑道,“云兒的女兒,也就是我那外孫女在西京,嫁進了長興侯府,誕下孩兒,我們這一走啊總是牽腸掛肚的?!?/br> 常夫人一聽,原來這蘇云的女兒嫁得還這樣的好,心中的稱又傾斜了一點。后來干脆坐不住了,告辭回家給自家夫君寫開信了,這會兒不說自己的兒子是不孝子了,滿篇夸了兒子又能干,住的宅子好,還跟大長公主府是鄰居。如今兒子看上的女子也是個定好的,這個親要結(jié)的。 常侍郎也沒想到他還沒怎么費口舌,他阿娘自作主張去拜訪了大長公主,回來以后就來個態(tài)度大變,滿口都是對蘇云的夸贊了,還說等他阿耶的信一來,就去隔壁提親,一點都不能拖泥帶水,生怕蘇云被別家惦記去了。 常侍郎這下子走路都會沒事偷著樂了,只要想著他心心念念的蘇云很快就能嫁他為妻了,這個心里就比吃了蜜還甜,做夢都會笑醒。常侍郎他阿耶收到夫人的來信后,點了點頭,這個固執(zhí)又倔強的夫人終于點頭了。這門親事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反對過,兒子是他教出來的,什么眼光他還能不知道,肯定錯不了。 在挑了一個黃道吉日后,常侍郎終于請了西京最好的媒人上了大長公主提親了!不知道蘇云知道自己求娶,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呢? 這日,沈珍珍正在自家院子追著陽哥到處跑呢,忽然收到外祖母送的信來說讓她過去一聚。沈珍珍還在納悶著呢,這阿娘剛從臨沂回來,莫非是有什么事情?剛好阿娘和外祖母也好久沒見陽哥這個淘氣包了,便笑著問兒子道,“阿娘明日帶你去看外祖母好不好?” 陽哥甭管記不記得自己的外祖母,凡事他阿娘說的,他一律都笑彎了眼睛說好,難怪陳益和總說這孩子就是個會哄人的,眼睛會說話,還嘴巴甜。 陳益和自從去東宮做事后,每日都要去東宮值勤,沈珍珍送走了夫君,就領(lǐng)著兒子坐馬車去了大長公主府。一到以后,看見大長公主笑得合不攏嘴,阿娘滿臉通紅的,還不知道究竟是為何事。陽哥伸出小手要蘇云抱,蘇云抱起自己的外孫連親了兩下。沈珍珍好氣道,“今日是有什么事情,外祖母看著十分高興,不知可否讓珍珍知曉,也跟著高興高興?” 大長公主笑罵道,“你個小促狹鬼,我有個什么事情還能不叫你知道?還不都是為了你娘?隔壁的常侍郎前幾日找媒人上門提親了!” 沈珍珍太驚喜了,隔壁的常侍郎不就是白面書生大叔嗎?她也算是去年見過一兩回,沒想到早已經(jīng)對她娘情根深種了!” 沈珍珍隨即拉起蘇云的一只手問道,“阿娘可中意他?怎么之前也沒聽你提過?” 蘇云白皙的臉染滿了紅霞,整個人看著身材翼翼,就像是被陽光雨露滋潤過的花朵正在含苞待放,低聲道,“我怎么好意思跟你說這事,還不夠臊得慌!” 沈珍珍咧開嘴笑了,“這么說,阿娘也是十分中意常侍郎的了?阿娘是真的嗎?” 蘇云點了點頭道,“人看著倒是個老實的,是個靠得住的,原本都打算這輩子就這樣守著你外祖母這樣過了,誰知道這個冤家偏偏是就這樣出現(xiàn)了?!?/br> 沈珍珍一看阿娘這副羞澀的模樣,哪里還能不知道,阿娘對常侍郎也是芳心暗許了。她阿娘這前半輩子坎坷,如今總算是能碰見如意郎君了,怎能不為她高興? 沈珍珍拍著手對大長公主說道,“那外祖母可應(yīng)了?” 大長公主笑道,“應(yīng)了,這下就該怎么走怎么走,我想親事就不要拖了,今年能辦就辦,最晚明年初了。” 沈珍珍笑道,“那我豈不是能看阿娘上花轎了?” “你傻孩子!我都這般年紀(jì)了,還上什么花轎?真當(dāng)自己是小娘子了???也就挑個日子簡單行禮就成了,難不成還讓別人笑話去?” 沈珍珍笑道,“我可做不了阿娘的主,一切都得聽外祖母的,我啊就專門來幫忙,帶著我們家小郎君好不好?” 陽哥也不知道母親在笑什么,但是看著阿娘對自己笑,就拍手笑道,“好?。 ?nbsp;這么可愛的舉動惹得在座的人都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蘇云終于要嫁常侍郎了喲。 ☆、巧姐求子 (一) 眼看著孝期已經(jīng)過了,生活恢復(fù)正常了,巧姐一看沈珍珍的娃兒都兩歲多了,自己可不能落在后面,于是琢磨著要生個孩子。 可是宏哥這人一向不熱衷房事,每日cao心家中事情巨細(xì),已經(jīng)十分辛苦,回到屋中倒頭就睡,哪里還想要跟巧姐卿卿我我,半夜纏綿?每每巧姐看著宏哥的睡顏,心里十分埋怨,也只能看著天花板入睡了。 眼看著到了五月,端午降至,巧姐買了些艾草的香囊拿回娘家去,她阿娘最喜大大小小的香囊了。 黃氏看見女兒回來了,當(dāng)然是笑得合不攏嘴,兩人就聊聊家常,好不愜意!黃氏看著巧姐平坦的肚子,問道,“你這肚子還沒反應(yīng)?這孝期都結(jié)束好一陣子了,怎么一點信兒都沒有?” 巧姐紅著臉說,“哪里這么快了阿娘,別人說求子不也得一年半載的?!?/br> 黃氏瞪了女兒一眼道,“你可別犯傻了,別人有的人家,說懷就懷上了,哪里要等那么久?何況你和宏哥都還這么年輕,懷個孩子到底不應(yīng)該是個難事,你跟我說說你倆身體可沒不舒服吧?” 巧姐嘆了一口氣道,“我倒是想快點呢,巴不得明天就懷上,可是這生娃的事情可不是我一人說著算得。你就說說我那夫君,每日忙完回房來,都已經(jīng)累得很快就入睡了,哪里還想著那事兒呢?別人都說什么男人房事上龍馬精神,我看我那夫君啊可一點都沒這方面的精神頭,我一個婦道人家難不成還能綁著他跟我敦倫?眼見著他那庶兄的孩子都兩歲多了,那孩子機靈可愛的,那沈氏別提多得意了,成日見了我那眼高于頂?shù)膭艃?,真真叫人看不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