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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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如說:“這幾日慈善基金會出入流水賬那么多,有過億的美金應(yīng)該也不出奇吧?!?/br> 顧鈺墨皺眉,則說:“眉生,你忘了嗎?為了完善城北工程的電子系統(tǒng),你爸之前說過需要10個億。那不就相當(dāng)于兩億美金嘛?!?/br> 蘇棠不解,“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顧先生做的?” 秦婉如震驚:“這怎么可能?!” 顧眉生頭隱隱作痛,“不是我爸爸。是有人利用這個所謂的慈善基金會洗干凈了兩億美金,然后又借著這次的爆炸事故,順理成章地轉(zhuǎn)走了這筆錢?!?/br> 她輕輕放下手,抬眸看著蘇棠:“阿棠哥哥,我們和白沫先都被人利用了?!?/br> 顧子墨的死,不過是他們精心安排的一個導(dǎo)火索。 他們看中了顧眉生背后強大的金融背景,要把她也拉下水。 ☆、一代儒商,轉(zhuǎn)身落難 華庭一號里,欒亦然也是徹夜未眠。 殷實雙眼通紅從書房里走出來,大約是實在太困了,一路不停地打著哈欠。 欒亦然給他倒了一大杯咖啡,“都處理好了?” 殷實頷首:“隨便他們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眉生小姐頭上?!?/br> 欒亦然輕輕嗯了一聲,整夜未睡,男人英朗的下巴上長出了青青的一層胡渣,他伸手觸摸,指尖被刺得有些麻。 欒亦然起身走進(jìn)浴室前,他對殷實說:“打電話給顧鴻華的助理,就說我想與他老板見個面。” 秋波弄里,顧云禮又病了,整日纏粘于病榻,劉文每日服其勞,盡心盡力,不敢有一絲馬虎。 鐵軌事故發(fā)生后的第二日中午,顧鴻華從醫(yī)院回到水上居,洗過澡躺在床上,卻是輾轉(zhuǎn)難以成眠。 張小曼端了幾個開胃小菜走進(jìn)來,見他沒有睡,于是說:“如果睡不著,就先起來吃些東西吧?!?/br> 顧鴻華起身,走到臥室外窗旁坐下。舉箸,望著眼前精致小菜,卻是半絲胃口都無。 他放下筷子,“爸怎么樣?” “劉文對老爺子一向照顧妥帖,你不必?fù)?dān)心。” 窗廊外,天色暗沉沉,風(fēng)厲聲急,不過數(shù)秒時間,雨落花凋謝。 雨水漸入屋宇,張小曼起身去關(guān)窗。顧鴻華說:“不關(guān)了,八面來風(fēng),怎么關(guān)得住。” 這么多年,張小曼從未見過這樣消極疲倦的顧鴻華,她關(guān)了窗戶,坐在門前花梨木椅上,“這次事故很棘手是嗎?” 顧鴻華望雨而默,他心中記掛的事情太多:顧云禮,眉生,鴻云,還有眼下混亂的局勢。 輕斂了神,顧鴻華看向張小曼,淡笑,“我記得,詩經(jīng)里是不是有這樣一句話:靡不有初,鮮克有終?!?/br> 張小曼輕輕蹙眉,頷首。 “白話何解?” 張小曼垂眸,扯了扯身上衣服,沉默許久才答:“凡是總能良好的開始,但若要得到善終,卻是極少的?!?/br> 顧鴻華又笑,說:“還有一句我也甚為喜歡:昔我往矣,楊柳依依。又該怎么解?” “當(dāng)年,我離家去遠(yuǎn)方,正是春盛楊柳垂岸花風(fēng)蕩漾?!?/br> 顧鴻華淡笑嘆息,說:“古人智慧。如此簡單的四句話,竟已經(jīng)足夠說盡一個流浪者的一生了。” 張小曼側(cè)頭看著他。心想:這個半生冷靜硬朗的男人,此刻定然是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困局了。 遲疑之后,她問:“可會影響我阿爸?” 顧鴻華沉默。 張小曼心倏而涼了半截,又問:“眉生呢?” 顧鴻華起身走進(jìn)衣帽間換衣服。張小曼追進(jìn)去,拽著他的衣領(lǐng),“無論如何,你都不能讓他們有事??!” 顧鴻華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哪怕放棄我辛苦經(jīng)營了半生的鴻云集團,我也不會令我們的家人有事。” 他說完,隨手拿起墻角的一把黑傘,出門走進(jìn)了大風(fēng)大雨之中。 鴻運集團的頂層辦公室燈火通明,窗外雷聲大作,樹搖風(fēng)動,仿佛都與他們無關(guān)。辦公室里,電話鈴聲不斷,每個人手中都有無數(shù)件亟待解決的麻煩和瑣事。 顧鴻華走進(jìn)辦公室,陳越隨即拿著資料跟在他身后走了進(jìn)去,“顧先生,這件事太棘手了。” 顧鴻華面沉如水,仔仔細(xì)細(xì)地看過了手邊所有的資料,輕輕放下,“如果欒亦然的人打電話來要約我見面,告訴他:我隨時有空?!?/br> 陳越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顧鴻華找到蘇棠:“拿著鴻云所有的資產(chǎn)表和賬目即刻來見我?!?/br> 不出一分鐘,蘇棠走進(jìn)來,第一時間將基金會的事情告知了顧鴻華。他一邊查看賬目,一邊問道:“眉生現(xiàn)在在做什么?” “查慈善基金會。” “查出些什么?” 蘇棠沉吟遲疑。 顧鴻華抬眸看他一眼,知道他心中顧忌,于是說,“那就讓眉生自己來見我吧?!?/br> 蘇棠點頭,“好的。” 下午2:30,顧眉生走進(jìn)顧鴻華的辦公室。 顧鴻華放下手中文件,起身,指了指沙發(fā),“來,陪爸爸坐一坐。” 顧眉生依言落坐,清麗眸眼間有淡淡血絲,但因為年輕,所以看起來并沒有任何不妥。 顧鴻華將一疊疊的資料悉數(shù)交給她:“想必你已經(jīng)從這次的所謂醫(yī)療基金會里查出了一些端倪。” “整個城北項目由始至終都是個陷阱。有人精心設(shè)了個局,想要利用我們鴻云來為他們轉(zhuǎn)移巨額的錢款?!?/br> 秘書端來兩杯咖啡,顧眉生捧在手心。明明是8月末的天氣,她卻莫名覺得冷。 這就是上一世,顧鴻華和張春晉會被人污蔑貪污的真實原因。 滿城風(fēng)雨,足以致命的危機從來不是僅僅來自一個方面。 草木皆兵,如今目光所及處,明面上的,暗地里的,都是敵友難分。 鴻云集團名下那么多產(chǎn)業(yè),那么多待建項目,無人知道究竟有多少渠道已經(jīng)被人所利用,來轉(zhuǎn)移大筆大筆的暗錢臟錢。 只不過城北項目實在太過受人關(guān)注,所以也最容易被察覺到錯漏。 顧眉生慢慢收回思緒,看向父親,“爸爸,你接下來預(yù)備怎么做?” 顧鴻華說:“總要先把你外公從這件事中摘出去?!?/br> 顧眉生輕輕頷首,站起身:“我先出去了?!?/br> 她回到自己辦公室,蘇棠從事務(wù)間抬頭,問道:“顧先生怎么說?” 顧眉生看著蘇棠,只說了這樣一句話:“我爸爸老了?!?/br> 在榮城,顧鴻華的根扎得實在太深。事業(yè),財富,家人,情愛,每一樣都足以牢牢地縛住他的手腳,令他狠不下心腸,再也做不回過去那個作風(fēng)果敢,手段毒辣的顧鴻華。 他所要思慮顧忌的實在太多,這么多年,顧鴻華一邊不斷壯大鴻云,同時也一邊用手里的籌碼與榮城的各種高官名流做著見不得光的骯臟交易。 累累痛腳,難怪上一世會被白沫先算計得家破人亡。顧鴻華只得一雙眼睛,兩只手,如何敵得過這來勢洶洶的四面楚歌? 顧眉生撐著那把用慣了的黑底白梨花的大傘,信步走在天風(fēng)雨水之間。 這一年,顧眉生21歲,她在思緒萬千之間,忽覺原來情愛是這世上最要命的東西。 情絲起,柔腸便起。人在愛情里逐漸迷失自我,不知不覺間變成了自己深深眷戀的那個人。 顧鴻華愛上了張小曼,他慢慢忘了自己曾經(jīng)是個滿手污濁,身染陰影的男人。他數(shù)十年來像渴望光明似地渴望著張小曼,卻忘了一旦自己站在艷陽下,滿身罪惡便會無處可藏。 所以上一世白沫先贏了。 他贏在了絕情無愛。 顧眉生想起鄭溫娟生日那一晚,吃過晚飯,眉生扶著外婆漫步秋波弄。 外婆說:“其實,顧鴻華并不見得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你爸此生最大的罪,不是手段太臟,心事太沉。” 是顧鴻華愛上了張小曼,因長久地求而不得,所以難免愛意太兇。 * 下午四點多,顧眉生回秋波弄看顧云禮,正巧遇上劉文從顧云禮的房里走出來,他看了顧眉生:“小姐,老爺子剛剛吃了藥睡著了?!?/br> 顧眉生淡淡頷首,轉(zhuǎn)身正要走,卻被劉文喚住了,“我……能不能與您聊幾句?” 顧眉生靜靜凝了他一陣,轉(zhuǎn)身往不遠(yuǎn)處的花房走去。 兩人走到花房中藤椅間坐下,顧眉生看了劉文一眼:“劉叔,我有請你坐嗎?” 劉文一愣,隨即起身。 顧眉生這才開口,道:“我們不妨就從董秀雅害我母親自殺開始說起?!?/br> 劉文沉默良久:“您知道,我是跟著老先生從葡萄牙回到榮城的。老盛也是,何美琪也是?!?/br> “但現(xiàn)在,整個秋波弄里,當(dāng)年的那批人早都不在了,只剩下我一個?!眲⑽恼f,“老先生當(dāng)年在葡萄牙任職時我已經(jīng)陪在他左右。顧云禮這一輩子,不信他的兒子,也不信他的妻子。但他相信我劉文。” 顧眉生看他一眼:“你究竟想說什么?” “當(dāng)年,老先生為了感謝何美琪幫助他與先生逃離葡萄牙,曾經(jīng)當(dāng)著她的面發(fā)過毒誓:將來鴻云的繼承者,一定會在顧子墨和顧禮墨兩人之間選一個人?!?/br> 顧眉生瞇眸,“這就是你與白沫先合作的原因?” 劉文搖頭,輕聲嘆息:“選擇與白沫先合作的不是老先生,也不是我,而是禮墨少爺。老先生未必不知道白沫先的豺狼之心,但他畢竟曾經(jīng)向何美琪發(fā)過毒誓,只要他還活著一天,就要保住她兩個兒子的周全。有些事,我們雖然不是出自自愿,卻不得不做。” 顧眉生靜默片刻后,淡淡道:“劉叔,我不是會輕易相信別人的人。” 劉文開口,“有一年秋天,這花房里菊花正盛,老爺子卻不慎吸食了有毒的花粉住了醫(yī)院。” “還有,后來顧子墨來秋波弄看老爺子,他手里捏有您當(dāng)年殺死何美琪的光盤。他在紅酥閣外焚紙信誓旦旦要將您置于死地,卻不料老爺子吃了他送的蟲草中了毒。” 顧眉生沉默凝著他。 劉文聲音波平無瀾,“那有毒的花粉是秦年灑的,但藥粉卻是我提供的。還有,那有問題的蟲草也是我給掉換的?!?/br> 劉文抬起頭,凝著眉生的傾城側(cè)臉,“大小姐,這些年老先生和先生心中都藏了太多的秘密,但他們都在用各自的方式保護著您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