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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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亦然將顧眉生無聲攬進(jìn)懷里,黑白分明的雙眸間有深濃卻不知從何說起的心疼憐惜。 12月18日,天氣陰,偶有飄雪,北風(fēng)吹在人的臉上,是刺痛的。 連著好幾日,欒亦然放下手中所有繁瑣工作,專心陪在顧眉生左右。好在已經(jīng)近歲末,金融系課程都幾乎結(jié)束,顧眉生大部分的時間也不過是溫習(xí)備考,或是在股市之間靜候時機(jī)。 欒亦然把吳媽請到了華庭一號。他不愛下廚,顧眉生又是個五谷不分的主,家中總要有人cao持家事吧。 吳媽經(jīng)過上次的事,秋波弄是肯定不愿意回去的了。欒亦然便將她請來華庭一號照料顧眉生的飲食。 顧眉生留在秋波弄里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少。一日三餐,幾乎都是在華庭一號。 日日相處,顧眉生才終于明白,欒亦然平時都在忙碌些什么。 在他的書房里,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和有兩個顯示屏的超級電腦。 那臺超級電腦,是欒亦然專門用來炒股用的。 “榮城的股票市場其實(shí)很成熟,若不是今年全球遭遇金融危機(jī),我根本不會有任何可疑介入的機(jī)會?!?/br> 顧眉生雙手抱膝,坐在書桌對面的單人沙發(fā)上,她對欒亦然說,“如果我說我想吃下白氏,會不會有些太狂妄了?” 欒亦然抬頭看向她。 流光蕩漾,輕撫著顧眉生素雅雪肌。她身上穿著極寬松的粗針毛衣,白色的,領(lǐng)子處有手工繡的淡色梨花。 這一刻的顧眉生,身上氣息平和,不帶半分警惕,亦沒有一絲侵略性。她在如實(shí)地訴說著自己的內(nèi)心所想。 說話的口吻,就像她每日會告訴吳媽她想吃些什么一樣的稀松平常。 欒亦然起身,對顧眉生說,“天天在家里待著,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兩人牽手走到門口,吳媽正在廚房里燉一鍋湯,見他們準(zhǔn)備出門,連忙追出來,“馬上都要吃飯了,還要出門嗎?” 欒亦然回頭看向吳媽,笑了笑,說,“家常菜吃得多了,偶爾也要放肆一下,吃頓豐盛的?!?/br> 欒亦然帶顧眉生去了一間米其林三星的意大利餐廳。 這是榮城中最頂級的豪華餐廳,通常需要提前兩個星期預(yù)約,且餐廳對客人的著裝也會有要求。 欒亦然沒有預(yù)約,顧眉生又穿得最平常的素色毛衣,兩個人剛到餐廳門口就被侍應(yīng)攔住了。 欒先生不急不躁,笑吟吟令侍應(yīng)找來餐廳經(jīng)理,也不知與他說了些什么,經(jīng)理便親自將他們迎到了餐廳的vip專區(qū)。 從開胃菜到主食,每一道菜都上得極慢。兩人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聊天中等待,偶爾品嘗這珍餮美食,多半也是細(xì)嚼慢咽。 欒亦然笑著對她說,“你看,心急是吃不了大餐的?!?/br> 顧眉生笑,“你想勸我稍安勿躁,卻兜了這么大個圈子?!?/br> 欒亦然笑著道,“我也要不時寵一寵你的味蕾?!?/br> 這頓飯,兩個人吃了大約三個小時。走出餐廳,欒亦然牽著顧眉生的手,說,“散散步?” 去哪里呢? 江邊有街頭藝人表演。在這樣的寒風(fēng)天氣里,那女歌手卻穿著極單薄的黑色長裙,苗條身形在風(fēng)中搖曳,嗓音像濃稠美酒,吸引了許多的路人駐足。 欒亦然牽著顧眉生也往江邊走去。 不遠(yuǎn)處,也不知是誰搭了一個透明暖棚,旁邊有男子見欒亦然和顧眉生走來,主動掀開幕簾,請他們到暖棚里坐。 兩人剛落了座,就聽到江邊有悠揚(yáng)鋼琴清晰入耳,那女子忽然換了曲調(diào),唱起一首全新的歌:“也許有一天,再見以后不再見。每次說晚安,都像告別。愛讓呼吸都改變,我能看見愛能走到的遙遠(yuǎn)……” 顧眉生不傻,她也沒有故作驚喜的矯揉。 她知道,欒亦然為了今晚的這一切,怕是準(zhǔn)備了許久。 她將手安然置于欒亦然的掌心之中,該有的俗世煩惱還是在的,不會因?yàn)闄枰嗳蛔龅眠@一切,就能轉(zhuǎn)眼消散。但斑駁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被他治愈了。 曾經(jīng)那顆心里千瘡百孔,滲滿了傷人的仇恨。如今,卻也開始有了味甘泛甜的暖。 顧眉生將頭靠在欒先生的肩上,說,“很好聽。” 欒亦然笑,五官在月色下顯得越發(fā)魅色生姿,他對顧眉生說,“你的耳朵,也是要寵的?!?/br> 他說完,又親了親她的藍(lán)眸,“眼睛,也該寵?!?/br> “只要是關(guān)于你的,我都會寵著?!?/br> 顧眉生將下巴擱在他肩上,凝著欒亦然迷人側(cè)臉,很認(rèn)真地問,“如果我真的殺了人呢?如果我真像他們說的,是個蛇蝎毒心的人。” 欒亦然輕撫著她的秀發(fā),說,“小傻瓜。” 她做過什么,經(jīng)歷過什么,他又怎么會不知道? 正是因?yàn)樗綍r待對手夠絕,夠狠,所以她待他的溫軟信賴才顯得更加彌足珍貴。 * 彭青的存在,顧眉生可以瞞得了旁人,卻是瞞不過白沫先的。 12月18日黃昏,白沫先約了彭青見面。 許久不見,白沫先很快便發(fā)現(xiàn)彭青變得不大一樣了。他瞇眸看著彭青,“當(dāng)初我?guī)銇順s城,實(shí)在是沒想到你居然會愿意跟著顧眉生。” “你難道忘了,她是害死你親生母親的兇手?” 彭青臉色沒有很多表情,淡淡道,“這世上,親疏遠(yuǎn)近,人與人相處的方式有成千上萬種。我多年來心中眷念親生母親,她卻從未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過;我將顧眉生銘記在心,也不是因?yàn)樗娴目珊??!?/br> 他看著白沫先,“就像你,雇人行兇,也未必是為了要傷她性命?!?/br> “你很聰明。”白沫先倏爾瞇眸,凝著彭青,“但是太聰明的人卻未必能長命。” 白沫先這話,彭青是贊同的。他輕輕頷首,語速刻意地放慢了,“就像白錦恒?!?/br> 白沫先沉默,微垂下了頭,不再想去看彭青。世人都是不愿意被人血淋淋地揭其傷疤的,尤其是白沫先。 彭青淡淡看著他,眉眼麻木冷清,“你真不該帶我回榮城的?!痹荆谄咸蜒酪呀?jīng)生無可戀。 他是孤兒,在瘋?cè)嗽貉b瘋多年,心早就被蛀成了極大極深的窟窿。原本,他知道何美琪還活著,而且在榮城活得風(fēng)光逍遙,富庶安好。 他便帶著對何美琪的恨活著。 總要想辦法去見那個女人一眼。去看一看,這個將他生出來又遺棄的女人究竟長了怎樣殘忍的五官和眉眼。 半年前,他忽然聽說何美琪死了。那一刻他抬頭望著刺目的太陽,忽然覺得自己也再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了。 無人可愛,無人可恨,無事可戀,無處可去。 然后,白沫先出現(xiàn)了。他說他愿意帶自己回榮城,他說可以幫他替何美琪報(bào)仇。 一來榮城,見到顧眉生,彭青忽覺自己欠缺多年的七情六欲統(tǒng)統(tǒng)都在身體里復(fù)活了。 他見不得白錦恒算計(jì)她。 更見不得顧子墨心心念念想要將她挫骨揚(yáng)灰。 他望著此刻的白沫先,他也見不得白沫先對顧眉生的豺狼之心。 彭青對白沫先說,“但我還是很感謝你的。你想我做什么,不妨直說?!?/br> 白沫先沉默了好一會兒,因?yàn)檠矍暗呐砬嗔钏行┛床磺宓着疲邦欁幽氖?,我知道與你有關(guān)?!?/br> “這個顧子墨,不到最后一刻是不會心甘情愿與我合作的。你明白嗎?” 彭青輕輕頷首,他低下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可以?!?/br> 12月18日接近零點(diǎn)時分,看守所中忽然傳來一陣sao動。獄警匆匆趕來,才發(fā)現(xiàn)顧子墨倒在冰涼水泥床上,右手腕處正在不停地流著血。 凌晨1:40,白沫先在睡夢中被蔣梨搖醒。他有些不悅地睜開眸,看著一臉怒意的蔣梨,“你又發(fā)什么瘋?” 蔣梨揪著白沫先的睡袍逼他從床上坐起,另外一只手指著電視,“顧子墨在獄中被人割斷了右手動脈,急送醫(yī)院救治?!?/br> 她轉(zhuǎn)眸,看向白沫先,“你可想起什么?” 白沫先直直盯著電視里那四處可見的斑斑血跡,這樣的手法,竟與白錦恒當(dāng)日死的情形一模一樣! 蔣梨咬牙切齒看著白沫先,“你還不承認(rèn)錦兒的死與你有關(guān)嘛!” 她說著,猶自覺得不解恨,撲上去狠狠地掐住了白沫先的脖子,“你還我的兒子!” 白沫先望著蔣梨失控的樣子,一把將她推至一邊,皺著眉,“你發(fā)什么瘋?!?/br> 他取過手邊的電話,撥通了彭青的電話,語氣是極其差的,“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彭青在電話那邊低聲呵呵地笑,“您放心,顧子墨似乎比白錦恒要命大一些?!?/br> 白沫先掛斷電話,倏爾一個抬手,將手機(jī)重重地砸在了墻面上。 支離破碎。 一旁,是情緒崩潰的蔣梨。白沫先看她一眼,眼中藏著極濃的厭棄。他倏爾從床上起身,以極快地速度離開了白家別墅。 蔣梨這才慢慢從床上起身,下樓,走進(jìn)了白錦恒昔日的房間。 屋子里,一切都未變。 蔣梨呆呆站在幽暗處,覺得白錦恒還在這里:他正坐在電腦前做著功課;他正愉快地坐在自己身邊,與她說著顧眉生有多么多么地好。 白錦恒的死與白沫先有關(guān)嗎? 當(dāng)然不是。但子不教父之過。 白錦恒的死,白沫先甚至連查都不曾仔細(xì)地去查。 蔣梨心寒如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蔣梨重新走上二樓的主臥。她蹲下身,將地上的手機(jī)殘片撿起來,裝進(jìn)了一個透明塑膠袋中,然后放進(jìn)了床頭柜里。 皇廷酒店里,彭青面無表情看完電視新聞。他手中拿著一張紙,上面寫著一個一個的人名。 顧眉生說過,以彭青的身份,留在榮城是極度不安全的。 他要想在這座城市存活下來,就必須要比別人出手都快而狠。 他要掠奪。 有了籌碼,他才能在這座城市真正地站住腳。 而當(dāng)時將他從葡萄牙帶回榮城的白沫先,則會是他掠奪的開始。 ☆、繁忙紅塵:他是沒有靈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