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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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麻將做出來后,俞馥儀便沒那么無趣了,日子一轉(zhuǎn)眼就來到了臘八節(jié)。 臘八節(jié)是要喝臘八粥的,她指揮著廚娘在小廚房里熬了一鍋八寶粥,然后打發(fā)人去叫司馬琰,結(jié)果打發(fā)去的人沒找到司馬琰,擷芳殿的掌事宮女問梅也跟著來了,一臉焦急的說道:“今個兒學(xué)里放假,三皇子用完早膳后沒多久,便說要來娘娘這里溫書,奴婢替他收拾了書包,叫宋銅錢、王福兒伴著一同過來了,怎地這會子娘娘卻打發(fā)人到擷芳殿尋人,難不成三皇子壓根不曾到過長春宮?” 聽風(fēng)一聽,頓時急了:“可不正是么?若是來過,再到別的地兒去,必是要跟娘娘報備的,娘娘又何須打發(fā)人到擷芳殿尋人?” 問梅嚇的額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帶著哭腔對俞馥儀道:“別是打擷芳殿到長春宮的路上遇上了什么危險吧?娘娘,您趕緊打發(fā)人去找找吧!” 光天化日被綁架的可能性極小,要知道大周自立國至今,皇宮大內(nèi)還不曾有任何刺客闖進(jìn)來過呢,而若是宮里想有人謀算他性命,不可能直接拿刀拿槍的沖上來,必是要引他去譬如湖邊等危險的地兒,但司馬琰被自己教的比從前油滑有心眼多了,想用騙其他小孩子的法子騙到他,也是不容易的,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幫子靠得住的奴才跟著。所以,最有可能的還是他自個跑沒了影,故而俞馥儀也沒怎么著急,叫了李元寶來,吩咐道:“你到慈寧宮瞧瞧三皇子可在那里,仔細(xì)著些,別驚動了太后。若在便罷了,無須進(jìn)去打擾,若不在的話,再去乾清宮瞧瞧?!?/br> 雖俞馥儀一副四平八穩(wěn)的樣子,問梅這個擔(dān)著照顧司馬琰職責(zé)的卻是焦急的不行,見李元寶抬腳欲走,她忙不迭的囑咐道:“不管有沒有,快去快回?!?/br> “我省得?!崩钤獙殤?yīng)了一聲,便去了,過了一時,氣喘吁吁的犯了回來,稟報道:“不在慈寧宮,也不在乾清宮,奴才想著興許是去了坤寧宮也未可知,便也過去問了問,卻也不在那里?!?/br> 問梅急的原地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又向俞馥儀提議道:“娘娘,報與皇上知道吧,讓皇上派侍衛(wèi)去查找?!?/br> 俞馥儀問李元寶道:“可知道皇上在哪兒?” 李元寶回道:“奴才去乾清宮問是找宋小喜打聽的三皇子的事兒,順道也問了皇上一句,據(jù)宋小喜說皇上難得沒有賴床,一早便起身到后宮來了,他原還以為是到咱們長春宮來了,誰知竟不是,這會子在哪里,他卻是說不準(zhǔn)了?!?/br> 俞馥儀皺了皺眉,腦中閃現(xiàn)出初雪那日的場景來,頓時了然大悟,難怪先前兩人神神秘秘的,竟是在密謀出宮的事兒,這會子前朝后宮都沒有被驚動,只怕是已經(jīng)偷溜成功,正在外頭逍遙快活呢。 “不必驚慌,三皇子跟皇上在一塊呢?!庇狃x雖也擔(dān)憂他們在外頭招搖過市被認(rèn)出來會有危險,但若是將此事稟明太后與皇后,讓她們派侍衛(wèi)大出去尋人,公開暴露了司馬睿跟司馬琰的身份,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不說,回頭回到宮里來,司馬睿這個皇帝自然不會有錯,錯的只可能是司馬琰,會被扣個任性無理胡作非為的帽子,傳揚的滿京城人人皆知,便是以后他如何努力,恐怕都洗不掉這個壞名聲了,所以她只能幫忙瞞住。 眾人雖不知俞馥儀是從何處得知三皇子跟皇上在一塊的,但見她一副篤定的模樣,也便放下心來。 * 俞馥儀用了兩碗八寶粥,小睡了半個時辰,又與李元寶、聽風(fēng)跟谷雨一塊打了二十幾圈麻將,外邊日頭即將消失在山腰的時候,司馬睿父子兩個這才回宮。 俞馥儀端起一只麻姑獻(xiàn)壽粉彩小茶盅,狠了狠心,擲到了地上,隨著“啪啦”一聲碎響,她拍案而起,怒道:“你們還知道回來?” 司馬琰左手拿著根糖人,右手拿著根糖葫蘆,小臉上興高采烈的,正想跟俞馥儀嘚瑟今個一整天在外頭的見聞,見俞馥儀如此反應(yīng),頓時嚇的收斂了神色,抬頭瞅了司馬睿一眼,然后極不仗義的迅速躲到了他身后。 司馬睿將手伸到背后,捉到司馬琰的胳膊就要將他往外拖,司馬琰眼疾手快的將糖人往嘴里一咬,騰出一只手來抱住他的后腰,死活不撒手,兩人拉鋸了半晌,又不好鬧出太大的動靜來,最終司馬睿敗下陣來,恨恨的松開他胳膊,提著手里的食盒走上前,將其放到俞馥儀旁邊的炕桌上,一臉獻(xiàn)媚的說道:“聚福樓的醬肘子,每日只出十盤,所幸朕跟琰兒去的早,到底搶到了一盤,也沒舍得吃,給愛妃留著呢,一會叫小廚房的人給熱一熱,正好晚膳時吃?!?/br> 俞馥儀看也不看,冷冷道:“嬪妾氣都?xì)怙柫耍睦镞€吃得下什么醬肘子,皇上還是拿去給別人吧?!?/br> “那可不行,朕特意給愛妃搶的,旁人哪配吃這個?”司馬睿斬釘截鐵的拒絕,隨即湊上來,討好的替她揉捏肩膀。 俞馥儀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聲色俱厲的說道:“皇上天子,想出宮便出宮,橫豎我父親歿了,除了太后,也沒誰敢說一句不是,但琰兒才剛五歲,又天生蠢笨,沒什么心眼,外頭人心險惡,萬一出點什么事兒,叫臣妾可怎么活?皇上不如直接賜死臣妾好了,臣妾閉了眼,您就是天天帶他出宮,臣妾也聽不見,看不見,更不用為此提心吊膽了?!?/br> “朕知道錯了,不該招呼都不打一聲便帶琰兒出宮游玩,惹得愛妃擔(dān)憂,朕保證這第一回也是最后一回,往后再也不敢了。你消消氣,千萬可別氣壞了身子,啊?”司馬睿知道瞞不過去,故而特意買了聚福樓的醬肘子回來哄她,誰知她竟氣成這樣,唬的他連忙賠禮道歉,又將手伸到她胸前幫她順氣。 司馬琰還意猶未盡呢,若是從此不能再出宮,那豈不是人生之一大憾事?聞言急急的替司馬睿解釋道:“母妃過慮了,外頭雖車水馬龍人潮如織,但都井然有序,父皇扮作御前侍衛(wèi),別個見了都讓著,根本沒有不長眼的敢打兒子的主意?!?/br> 俞馥儀瞪了司馬琰一眼,嗤道:“平民百姓自然無妨,但京城乃天下腳下,多少達(dá)官貴人聚集在此,若有不軌之人認(rèn)出你們的身份,你們豈能不危險?你父皇還好,有武功傍身,撐到援兵到來不是難事,但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豆丁,別個動動指頭就能弄死你。便是認(rèn)不出來,京中還有不少專門拍漂亮富家小孩子花子的,這些人可比刺客難防多了,又隨身帶著迷藥,綁走你可不是什么難事兒,到時把你扔到狹窄的地窖里,在那里吃在那里拉,別說沐浴了,就連衣裳都沒的換,身上長滿跳蚤,頭上爬滿虱子……” 司馬琰被嚇的縮了縮脖子,一副要吐不吐的樣子,忙不迭的說道:“兒子知錯了,往后就是父皇拿刀架在兒子脖子上,兒子也不會再跟他出宮了?!?/br> 俞馥儀暗自高興,但又怕他留下心理陰影,忙補充道:“宮外的確繁華,比宮里有趣多了,倒也并非不能去,只是要等你長大成人,且把工夫練好了才行?!?/br> 司馬琰點頭道:“兒子聽母妃的,定會用心練功?!?/br> 俞馥儀贊許的點點頭,問道:“在外頭用膳了沒有?” 司馬琰回道:“已經(jīng)用過了?!?/br> 俞馥儀擺擺手,說道:“在外頭跑了一天,累了吧?早些回去歇著吧,明兒還要早起上書房呢?!?/br> 打發(fā)了司馬琰,俞馥儀對聽風(fēng)道:“我餓了,擺膳吧?!?/br> “等等?!彼抉R睿聞言,叫住聽風(fēng),指了指炕桌上的食盒,說道:“這個拿去叫人熱一熱。” 晚膳擺上來,俞馥儀入了座,見司馬睿也跟了過來,皺眉道:“皇上不是在外頭用過膳了么?” “朕不吃?!彼抉R睿在她身旁坐下,一手托腮,笑嘻嘻道:“朕看你吃?!?/br> 醬肘子熱過裝盤后呈了上來,司馬睿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到俞馥儀跟前的碟子里,一臉期待的說道:“愛妃嘗嘗?!?/br> 俞馥儀斜了他一眼,用筷子夾起來嘗了一口,頓時瞇了瞇眼,不愧是聚福樓的招牌菜,味道實在是好極了,她點了點頭:“不錯?!?/br> “朕下次再去給你搶?!痹捯魟偮?,見俞馥儀一記冷眼瞪過來,忙道:“朕自個去,不帶琰兒?!?/br> 誰知她聞言并未移開眼神,依舊憤怒的瞪著自己,意識到她這是在擔(dān)憂自個的安危,臉上頓時樂開了花,湊過去在她臉上“吧唧”啃了一口,笑道:“朕自個不去,打發(fā)侍衛(wèi)去搶,這總成了吧?” 司馬琰長大成人前,他這個父皇不能出事兒,否則自己才不管他作不作死呢。俞馥儀哼了一聲,低下頭來,繼續(xù)享用美味的醬肘子。 ☆、第 39 章 當(dāng)晚司馬睿又翻了俞馥儀的牌子,為了令她消氣,床笫間花樣百出,極盡討好之能事,足足折騰到三更天方才罷休。 俞馥儀睡眠不足,去坤寧宮給王皇后請安時,一路都在打呵欠。 好容易盼著散了,本想回去睡個回籠覺,結(jié)果才剛到長春宮門口,慈寧宮太后身邊伺候的白芷就從后頭追上來,說太后召見,她只得叫抬肩輿的人掉頭。 * 太后在暖閣的炕床上盤腿坐著,旁邊的炕桌上放著本冊子,俞馥儀好歹也是替王皇后打理過兩個來月宮務(wù)的,一眼就辨認(rèn)出了那是記錄后宮妃嬪侍寢詳情的承恩冊,心中立時明了了太后召自個前來的緣由。 她上前幾步,蹲了個身,嘴里恭敬道:“嬪妾請?zhí)蟀??!?/br> 太后卻仿佛沒聽見也沒看見一般,將炕桌上的冊子拿起來,隨意的翻了幾頁,嘴里不咸不淡的說道:“上個月統(tǒng)共三十日,初一十五兩日歇在中宮皇后處,三日獨自歇在乾清宮,鄭貴妃侍寢三日,馮充華侍寢三日,剩下二十日都是翻的你的牌子,而這個月才剛過了八日,就有七日是翻的你的牌子,椒房獨寵也不過如此吧?” 司馬睿的確是個如他嘴里說的那般是個懂得愛惜自個身子的,上個月雖然翻了她二十次牌子,但真正侍寢的日子不過六七日,其他時候都是純蓋棉被睡覺,而這個月翻的七次牌子,除了昨晚那次,其他時候可都是在熬夜苦戰(zhàn)麻將,不過這話難以說出口,便是說出口,太后也未必信,故而她沒吭聲,只低眉順眼的蹲著。 她裝傻充愣的太后不是頭一次領(lǐng)教了,看也沒看她,抬手將承恩冊“啪”的一下摔到炕桌上,“憤怒”的說道:“皇帝年紀(jì)輕性子單純,不知愛惜自個身子也就罷了,你向來是個沉穩(wěn)有成算的,怎地也不勸著他些,竟讓他如此胡來,若是傷著了龍體,可如何是好?枉哀家對你另眼相看,你可真讓哀家失望!” 司馬睿二十六,自己二十一,到底誰才是年紀(jì)輕???俞馥儀撇了撇嘴,見不得司馬睿寵愛自己就得了,非要找個掛心他身子康健的借口,若他一個月二十天歇在秦貴人處,她只會樂見其成,再無旁的廢話。 俞馥儀腹誹了一番,這才一本正經(jīng)而又十分無奈的說道:“皇上膝下不豐,只有三位皇子一位公主,近日雖有皇后娘娘跟秦meimei接連傳出喜信兒,但與大周歷代皇帝子嗣相比,竟還是十分微薄,故而嬪妾也時常勸皇上雨露均沾,如此方能替皇家開枝散葉,但皇上的性子太后您也是知道的,他不樂意的事兒旁人如何都拗不過,略多說幾句,他便會著惱……嬪妾為人妾侍的,話也不敢說的太過,否則便越俎代庖了,這事兒只怕還是要太后跟皇后娘娘出面才成。” 太后如何不知道問題的關(guān)鍵在司馬睿身上,但誠如俞馥儀所說,他那倔驢一樣的性子,除非自個裝病,旁的時候想拗過他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但裝病的法子只偶爾用一次也就罷了,若日日如此,只怕適得其反,因此她才召俞馥儀過來,讓她出面勸說,照她那個古板且噎死人不償命的性子,若全力以赴,必能氣的司馬睿七竅生煙,不肯再翻她的牌子,沒準(zhǔn)便會想起秦慕言的好來,誰她句句直擊要害,且有理有據(jù),一時間竟讓太后不知該如何將談話繼續(xù)下去了。 好半晌,她才蠻不講理的說道:“你可是先太傅的閨女,又是他親自開蒙教養(yǎng)的,也算是皇帝的師妹,旁的妃嬪說不得的,你都說得,單看你盡心不盡心了?!?/br> 俞馥儀哪受過這個罪,半蹲著這么一會子,腿便開始發(fā)麻,雖不至于摔倒在地,但總歸是不好受的,于是她直接兩只膝蓋往地毯上一跪,伏地道:“并非嬪妾不盡心,而是嬪妾無能無力,請?zhí)笏∽铩!?/br> “哀家不過吩咐你這么點子小事兒,你竟如此推脫,顯然是沒將哀家放在眼里,看來不懲罰你是不行了……”太后“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炕桌上,當(dāng)即就要宣布對俞馥儀的懲罰,突地司馬睿的聲音插進(jìn)來:“不知德妃做錯了什么,竟惹得母后如此生氣,母后說出來給兒子聽聽,兒子替您罰她?!?/br> 太后渾身一僵,說道:“皇帝這個時候不是在上早朝么,怎地到哀家這里來了?” “今個兒無甚要事,便叫他們早些散了?!彼抉R睿往炕桌旁的另一只錦褥上一座,龍腳抬起來朝俞馥儀所在的方向踢騰了一下,問道:“你說你,朕才離了你一個時辰,你就干出惹母后生氣的事兒來,叫朕說你什么好?!?/br> 一個時辰,要盥洗更衣,還要去坤寧宮向王皇后請安,剩下能有多少工夫?這么點工夫想做出惹自個生氣的事兒來也難,如此豈不是在說自己無理取鬧沒事找事兒?太后臉色頓時沉下來,沒好氣的說道:“還以為皇帝是來給哀家請安的,誰知竟是趕來救場的。” 司馬睿嘻嘻哈哈道:“這母后可就冤枉兒子了,德妃向來自恃有個太傅的爹又有個士林中極有聲譽的兄長且書讀得多嘴皮子又利索,說到天邊去也吃不了虧,哪用得著朕救場?!?/br> 這是拿先太傅跟俞紹儀來壓自己了,太后臉色又黑了幾分,怒氣沖沖的說道:“連哀家都敢頂撞的人兒,自然是吃不了虧的。” 帽子越扣越大,俞馥儀真是想沉默都不行了,只得唯唯諾諾的說道:“嬪妾無能,著實勸不動皇上,讓他別翻嬪妾的牌子,但太后對嬪妾恩重如山,您的命令嬪妾也不能不遵從,所以從明兒起嬪妾便叫人封了長春宮正殿的大門,不管皇上翻不翻嬪妾的牌子,嬪妾都避而不見,如此方能不負(fù)太后的恩德。” 他才剛漸入佳境呢,俞馥儀就要封宮避而不見了,這還了得?司馬睿急的“蹭”的一下站起來,拔高聲音對太后說道:“先時朕不待見德妃,母后又是裝病又是搬出先太傅來,逼著朕隔三差五的往她宮里去,如今朕順著母后的意思寵她了,母后卻又來棒打鴛鴦,逼著她不許見朕……母后是不是太閑了,所以把朕當(dāng)提線木偶,肆意的玩弄于鼓掌之間,想讓朕往西朕就得往西,想讓朕往東朕就得往東,朕若是不從,母后舍不得砍掉朕的腿腳,便去砍朕身邊的花花草草,好讓朕不聽母后的意思,就沒有任何風(fēng)景可看是不是?” 這話說既打臉又錐心,太后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抽過去,手指著司馬睿,連聲吐了三個“好”字,便再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司馬睿一見她捂胸口就知道這是要裝病,不耐煩看她做戲,俯身將俞馥儀從地上扯起來,大聲道:“咱們走!” 說完,拉著俞馥儀揚長而去。 * 太后險些被氣暈過去,朝崔嬤嬤說道:“看,這就是哀家養(yǎng)的好兒子!” 崔嬤嬤忙上前替太后順氣,說道:“皇上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只能順著擼,不能嗆著來,這會子他對德妃娘娘正上心呢,您卻跳出來橫加阻攔,豈不是在他心上剜rou?他若不炸毛的話,也就不是他了?!?/br> 太后怒道:“哀家只是叫德妃勸皇帝雨露均沾,她在皇帝跟前上眼藥說哀家不許皇帝翻她的牌子,若非如此,皇帝也不會動怒,真真是個陰險狡詐的?!?/br> 您若不是要處罰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又何至于此?崔嬤嬤心里亮堂得很,也是極看好德妃娘娘的,于是婉轉(zhuǎn)的勸道:“秦貴人現(xiàn)今身懷有孕不能侍寢,便是皇上翻她的牌子,也……娘娘您何必在這個時候為難德妃娘娘呢,說句犯忌諱的話,誰能保證秦貴人能一舉得男?便是能一舉得男,還有中宮嫡子呢,那才是真正的對手,德妃娘娘都是次要的了?!?/br> 見太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顯是將自己的話聽進(jìn)心里去了,便又道:“便是德妃娘娘得寵些又如何,她向來對太后恭敬有禮,三皇子也與您極親近,您把她們母子籠絡(luò)好了,將來也能當(dāng)個秦貴人的助力,萬不得已的時候還能推出去擋刀呢,總比現(xiàn)在就撕破臉,將她推到中宮那邊去強多了,您說是不是?” 太后沉吟了半晌,這才嘆氣道:“你說的對,是哀家魯莽了,都怪慕言那丫頭成日來哀家跟前哭訴皇上冷落她,哭的哀家心煩意亂的,這才失了分寸?!?/br> 太后原先生怕皇帝年幼外戚太強大會影響大周社稷,挑選太子妃時便避開了自個娘家,選中了王皇后,誰知王皇后入宮既不得司馬睿喜歡,又沒有任何生育,倒叫死對頭小姑子的閨女得了寵,還生了個大公主下來,太后扶植了安淑妃出來跟她打擂臺,誰知安淑妃不頂用敗下陣來,只得將先太傅的閨女俞馥儀弄進(jìn)宮來,誰知俞馥儀卻不受她調(diào)派,無奈之下這才從自個娘家找?guī)褪郑l知秦慕言前腳進(jìn)宮,王皇后后腳有孕,這倒也罷了,橫豎只要不是鄭貴妃再次有孕便好,孰料秦慕言竟然也懷孕了……一個是中宮嫡子,一個是內(nèi)侄女的兒子,太后如今也是奇虎難下,難免有些心浮氣躁。 崔嬤嬤笑道:“這有什么,橫豎太后只是說了德妃娘娘幾句,也不曾真的處罰她,回頭您賞賜些物事與她壓驚,老奴再替您轉(zhuǎn)寰轉(zhuǎn)寰,德妃娘娘是個識趣的,自然會投桃報李,勸得皇上來給您賠不是,皆大歡喜,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br> “就照你說的辦吧?!碧簏c了點頭,隨即在崔嬤嬤胳膊上拍了拍,感慨道:“如今哀家年紀(jì)大了,精力不濟(jì),難免有思慮不周的地方,虧得有你在身邊提醒著哀家,否則哀家不知道要鬧多少笑話呢。” 崔嬤嬤恭維道:“瞧娘娘說的,除卻眼尾幾道細(xì)微的皺紋,您的容顏跟三十多年前方進(jìn)宮時別無二致,連白頭發(fā)都沒有一根,跟您一比,老奴簡直羞愧的不敢見人了。” 太后掃了崔嬤嬤一眼,見她半頭銀絲,果然比自己看起來要年老許多,頓時嘴角浮起抹得意的微笑,嘴里謙虛道:“也就比尋常老太太稍強一些罷了,哪有你說的那樣好?!?/br> ☆、第 40 章 俞馥儀被司馬睿一路拉著出了慈寧宮,一塊坐上他的御輦,直奔長春宮而去。 路上司馬睿握著她的手,邀功道:“朕聽說母后為難你,立時便趕過來救場了,如何,朕對你可好?” 太后不過嘴上教訓(xùn)幾句,最多再罰抄寫幾本經(jīng)書罷了,她好歹是先太傅的閨女,她還能對自己喊打喊殺不成?結(jié)果他可倒好,大喇喇沖進(jìn)來,又是頂撞太后,又是拉了自己就走,原本太后對自己有五分不滿,經(jīng)他這么一折騰,直接漲停板,上升到十分了,他倒還有臉在這里得意洋洋。 她哼了一聲,皮笑rou不笑的說道:“那真是謝謝您了!” 司馬睿瞪眼:“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真相總是那么殘忍,俞馥儀扭過頭去,懶得搭理他,免得一不小心就將真相說出來,惹的他上躥下跳的鬧騰,橫豎既然與太后撕破了臉,那就擔(dān)下這個寵妃的名頭好了,不然兩手都夠不到天,那可就劃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