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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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馥儀道:“問她!” 小滿冷聲道:“沖撞德妃娘娘,婕妤小主你可知罪?” 張婕妤甫一進宮就投靠了安淑妃,眾妃嬪都對她有所避忌,何曾被這樣對待過,當場就被打懵了,回過神來后,猛的掙脫宮女的轄制,撲到皇后腳下,哭訴道:“嬪妾就算說錯了話,自有皇后娘娘教導,德妃竟然直接叫人打嬪妾耳光,嬪妾一個小小的正三品的婕妤,被打也算不得什么,只是皇后娘娘跟前如何容得她這般放肆?竟是半點沒將娘娘放在眼里。” 對于這番顛倒黑白的話,俞馥儀嗤之以鼻,連辯解都沒,只對小滿道:“往后莫要這般心慈手軟,須知你心慈手軟,別個未必領情,反而縱得其愈發(fā)得寸進尺。” 王皇后暗呼晦氣,難得安置的早,睡的正香呢被硬生生叫到這里,先被司馬睿一通好罵,指責自己沒照看好麗妃肚子里的龍?zhí)ィ置约簩彴?,結(jié)果審出來的幕后主使竟然是德妃……這兩人,一個得皇帝的寵,一個合太后的意,不論偏袒了誰,自個都落不得好,真真是為難死個人兒。 見司馬睿冷著臉不說話,王皇后只得命人將張婕妤從地上扶起來,方對俞馥儀道:“婕妤meimei的確莽撞了些,德妃meimei說她幾句便是了,何苦動手呢,如此豈不傷了姐妹間的和氣?” 略停頓了些,又咳了一聲,轉(zhuǎn)折道:“也難怪婕妤meimei這般說,方才審問了犯事兒的宮女巧心,她說受了meimei你的指使,才對麗妃肚子里的龍?zhí)ネ聪露臼?。?/br> “哦,竟被小滿這烏鴉嘴說中了,果真有人栽贓陷害我?!庇狃x淡淡一笑,隨即頗為感興趣的問王皇后:“嬪妾只聽說麗妃小產(chǎn)了,具體前因后果卻是不清楚的,還望娘娘給嬪妾分說分說,就算當了別個的替死鬼,也能當個明白鬼不是?” 這話說的,倒像是自己栽贓陷害她似得。王皇后被噎了一下,卻是忍了氣,好脾氣的仔細解釋道:“昨兒個午后陰天,又刮起了涼爽的小風,麗妃覺得待在啟祥宮憋悶,便想去御花園的湖心亭里坐一坐。方走到湖邊,就見五六個打理御花園花木的粗使宮女們扛著花鋤四處亂竄,嘴里喊著有蛇,麗妃唬了一跳,連忙掉頭就走,誰知沒走幾步,竟被一個粗使宮女撞進了湖里,撈上來后,便小產(chǎn)了……” 俞馥儀點點頭,恍然大悟道:“多謝皇后娘娘解惑,嬪妾明白了。” 司馬睿哼道:“你可認罪?” “當然——”俞馥儀歪頭看他,挑釁的瞇了瞇眼:“不認!” 挑釁完,她又斬釘截鐵的說道:“把那個叫什么巧心的粗使宮女帶上來吧,嬪妾有一句話要問她,若她能答上來,嬪妾二話不說,直接認罪?!?/br> 司馬睿抬了抬手:“把人帶上來?!?/br> 巧心已被上過刑,渾身是血披頭散發(fā)的,俞馥儀連她的臉都看不到,根本沒辦法分辨是否是熟人,不過這也沒什么打緊的。她溫言問道:“你可認得我是誰?” 巧心回答的倒是迅速:“奴婢認得,您是德妃娘娘?!?/br> 俞馥儀繼續(xù)問道:“是本宮指使你謀害麗妃腹中龍嗣的?” “是。”巧心點了點頭。 “好?!庇狃x頷首,隨即正要直奔出題,張婕妤突然插嘴道:“德妃jiejie不是說只問一句話么,這都幾句了?” 俞馥儀沒理會她,只問巧心道:“那你告訴本宮,本宮是何時何地給你下的命令,那會本宮穿的什么衣裳?” “今兒午后,在長春宮正殿東次間,衣裳,衣裳……”她一個粗使宮女,只遠遠見過德妃一次,連近前磕頭請安的機會都沒有,哪里知道她慣常穿的衣裳有哪些?可恨那邊的人也沒事先料到這點,竟被真的問住了……巧心磨磨唧唧眼珠子亂轉(zhuǎn)了半晌,才一橫心,回道:“正是娘娘現(xiàn)下穿的這身。” 不等俞馥儀有所反應,小滿到是先笑了:“這你可就蒙錯了,娘娘身上這身衣裳,可是傍晚我才從尚衣局取回來的新式樣,尚衣局十幾二十個人都能作證呢。” 小滿的話音剛落鄭貴妃就撐著腦袋怪笑起來:“想作死也得看看對象是誰,德妃豈是那么容易好惹的?可別黃鼠狼沒打到,倒先惹一身sao?!?/br> “就是,德妃meimei品行高潔,又豈會干這等傷天害理的缺德事?”王皇后附和的笑了笑,然后板起臉來,沖巧心怒道:“都怪這小蹄子胡亂攀咬,來人,帶她下去,大刑伺候,務必將幕后主使拷問出來?!?/br> 不等侍衛(wèi)上來,巧心一下爬起來,猛的撞向廊柱,頓時鮮血迸射,身子抽搐幾下便沒了聲息。 這等作死的事兒,既然肯做,定是家里人被拿捏住了,就算這會不自盡,她也是不會招供的,這些俞馥儀早就預料到了,這會也無甚可驚奇的,拿手帕掩唇打了個呵欠,也懶得耗在這里看后續(xù)了,于是搭著小滿的手站起來,沖司馬睿跟王皇后蹲了蹲身:“既然沒嬪妾的事兒了,那嬪妾就先告退了。” ☆、第 11 章 一夜無夢,起身更衣洗漱,正用著早膳呢,李元寶這個包打聽就興沖沖的跑進來,一臉幸災樂禍的說道:“昨個兒夜里,娘娘才剛走,太后就到了,她老人家先是當著眾妃嬪奴才的面兒,嚴厲的斥責了皇后,罰她去英華殿齋戒祈福半個月,又讓人杖斃了打理御花園花木的那幾個粗使宮女,隨后賜了些補品藥材給麗妃,一番處置如行云流水,既公平又公正,真真是叫人不敬服都不成。” “皇后被罰去英華殿齋戒祈福了?”司馬睿膝下子嗣不豐,至今只有三位皇子跟兩位公主,太后對這方面向來頗為上心,麗妃小產(chǎn)這事兒,查不到罪魁禍首,只能拿皇后來撒氣,誰讓皇后統(tǒng)轄六宮來著?俞馥儀輕嘆一口氣,感慨道:“動輒就躺槍,皇后不好當啊。” 李元寶雖有些想不明白槍如何能躺,但俞馥儀言語中的意思他倒是聽明白了,立時笑著恭維道:“皇后沒生養(yǎng),自然底氣不足,若換作是娘娘,就不一樣了,只瞧在三皇子的份上,太后也定不會這般當著妃嬪奴才的面給娘娘您沒臉,更何況娘娘伶牙俐齒的,太后一句話沒說出來呢,您就有十句話在嘴邊等著了,又怎會像皇后那般逆來順受?” “你這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俞馥儀瞪了李元寶一眼,卻沒接他的話頭,作為一個獨立自強的現(xiàn)代女性,她真不覺得生出兒子母憑子貴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若司馬琰是個公主,只怕她這會過的還要更舒心些呢。至于當皇后,那就更沒那個想頭了,一國之母母儀天下,聽來威風八面赫赫揚揚,但宮里的女人,從太后到諸位妃嬪,哪個是好應付的?她還是繼續(xù)做她的德妃吧,等將來司馬睿一死,就叫司馬琰接自己出去榮養(yǎng),閑來無事赴個宴賞個花到莊子上玩玩農(nóng)家樂的,可比一輩子困在宮墻內(nèi)強多了。 李元寶賊笑道:“當然是夸娘娘您呢?!?/br> 俞馥儀笑罵道:“少在這貧嘴了,到前頭去哨探著些,皇上一打發(fā)人去頒旨賜婚就速來報我?!?/br> “得嘞?!崩钤獙氝肿煲恍?,彎腰打了個千兒,學著唱戲的丑角半蹲著身小碎步挪出了東次間,惹的谷雨捧腹哈哈大笑,聽風也禁不住拿帕子掩了下唇,罵了句:“這個李元寶,一天到晚唱作俱佳,合該去當戲子才是。” 俞馥儀笑了笑,擱了筷子,谷雨忙叫了一聲,立時進來一串宮女,有捧水盆的,有捧巾帕的,有端痰盂的,有端茶水的,聽風親上前來伺候她凈了手漱了口,嘴里道:“既然皇后娘娘到英華殿齋戒祈福去了,那就不必過去請安了,現(xiàn)在天色還早,娘娘再去睡個回籠覺?” “難得這幾日涼快,把拿繡花繃子拿來,我再扎上幾針,先前大病一場,本就耗費掉不少時日,仔細趕不及太后壽辰?!碧髩垩邕@樣的好時機,正是后宮妃嬪們大顯身手的時候,前主向來行事低調(diào),選擇的壽禮也是手繡小炕屏這樣中庸不顯眼且不易出錯的,先前已繡了一大半,俞馥儀穿過來后,就接著原圖繼續(xù)往下繡,只是腦子里雖有記憶,但到底有些陌生,能不出錯就已難能可貴了,速度根本上不去,只能多擠些時間出來。 谷雨把針線籮筐搬了來,出餿主意道:“實在不行,讓常美人幫著繡吧。” 聽風聞言,斥責道:“瞎說,常美人那繡技豈是娘娘能比的,找她幫了忙,回頭被人認出來,少不得一頓嘲弄,還給娘娘扣頂不敬太后的帽子,你這是嫌娘娘死的不夠快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俞馥儀能言善辯,身邊伺候的,除了小滿寡言少語外,其他的個個嘴皮子利索,不光擠兌別人不眨眼,調(diào)侃起主子那也是隨口拈來,真是讓俞馥儀又好氣又不笑。 不過她也沒想管束,并不是因為懶,而是生活本就已經(jīng)夠無奈了,若連身邊人私下里玩笑幾句都不成,個個木頭人一樣循規(guī)蹈矩,那還有什么趣味?悶都悶死了。 俞馥儀捧著繡花繃子端詳了一會,研究明白了走線方向,叫聽風跟谷雨幫著分了線,才剛繡了沒幾針,就有宮女進來稟報,說太后有請。 她只得叫人收了針線笸籮,坐著肩輿趕去慈寧宮。 * 俞馥儀到了慈寧宮后,并未如往常那般被引進西次間,反而被帶到了后面的大佛堂。 大佛堂里擺了數(shù)尊等身塑金佛像,獠牙猙獰的,看來頗有些駭人,她只掃了一眼,便連忙低下頭來,站在門檻外遠遠的沖跪坐在佛堂中央蒲團上閉眼誦經(jīng)的太后蹲身行禮道:“嬪妾請?zhí)蟀?。?/br> 太后淡淡道:“免禮,進來罷?!?/br> 俞馥儀站著沒動,赧然道:“嬪妾饕餮俗人,嗜好葷腥,不敢入內(nèi)污了佛堂清凈之地?!?/br> 太后自打開始禮佛便不再觸碰葷腥,平日里來佛堂做早課也不許宮女太監(jiān)跟著,俞馥儀知道這點,自然不肯輕越雷池一步,哪怕是太后開口要求呢,也是不能從命的,不然鐵定會成為一個掐點,將來自己不倒霉便罷,一倒霉的話,這掐點就成為一塊極好的石頭,落到井里必然水花四濺。 “也罷?!碧筝p抿了下唇,一字一句的說道:“昨晚的事兒,委屈你了?!?/br> 俞馥儀笑道:“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太后言重了,不過是一個犯事的粗使宮女為求脫罪胡亂攀扯上嬪妾,皇上跟皇后叫嬪妾過去隨口問了幾句,得知與嬪妾無關,也就撩開手了,不是什么大事兒?!?/br> “若宮里的妃嬪們都如你這般大度寬容就好了?!碧舐冻鰝€欣慰的笑容,隨即板起臉來,不悅的哼道:“雖然你寬容大度,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但到底不能白折了你的臉面,哀家已經(jīng)替你罰了皇后,打發(fā)她去英華殿齋戒祈福半個月。” 俞馥儀一口老血險些吐出來,明明是麗妃小產(chǎn)查不到罪魁禍首太后只好拿皇后撒氣,怎么就成了為自己出氣?自己這個德妃的臉面不能白折,難道王皇后的臉面就能白折的?這要傳到王皇后耳朵里,她不把自己恨死才怪。 而且召自己過去的明明是司馬睿,王皇后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就算有誰折了自己的臉面,那也是司馬睿折的,關王皇后什么事兒?果真天下婆婆一般黑,在她們心里,兒子不會有錯,錯的都是兒媳婦。 “這事兒都怨那心黑的小蹄子胡亂攀扯,皇后娘娘身在其位不得不細細盤查,并無任何錯處,若為嬪妾懲罰皇后,累得皇后娘娘折了臉面,嬪妾真是萬次難辭其咎了?!庇狃x一下跪到地上,俯身哀求道:“還望太后收回成命,不然,不然嬪妾情愿跪在這里與皇后娘娘一同受罰。” 太后低垂著眼,緩慢的轉(zhuǎn)動著手里的佛珠,不咸不淡的說道:“堂堂德妃,位列四妃第三,便是有錯處,私底下問一問也就罷了,沒憑沒據(jù)的,只一句粗使宮女的胡話,竟當著闔宮上下十幾位妃嬪的面升堂審問,置你的顏面于何地?置先太傅的顏面于何地?莫要替她求情,這已經(jīng)是哀家瞧在她素日謹慎守禮的份兒上了,不然豈是齋戒祈福半月便能了事的?” 俞馥儀苦著臉,擔憂的問道:“如此一來,又置皇后的顏面于何地?” 太后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冷哼道:“顏面都是自己爭取的,不是別人給的,便是失了顏面,也是她自己處事不周惹出的禍事,齋戒祈福半個月,也好讓她引以為戒?!?/br> 王皇后曾是太后親自挑選的太子妃人選,對她的人品氣度自然是極為滿意的,只是她入宮十多年來也沒能生下個一兒半女的,太后早就心生不滿,只是礙著她嫡妻的位置,素日里也盡量顧及她的體面,昨個兒麗妃小產(chǎn),正好觸到了太后的逆鱗,被懲罰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太后硬將懲罰的緣由栽在自己身上是何意?想讓王皇后跟自己鬧翻?有這必要么,王皇后原本就與自己不甚親熱,何苦多此一舉? 俞馥儀凝眉琢磨了片刻,覺得事情多半出在自個身上呢。先是司馬睿沒用太后三催四請便歇在自己宮里好幾次,自己母親俞夫人跟俞韞儀入宮后沒多久,他便大張旗鼓的召宗室子弟進來挑選,麗妃小產(chǎn)自己被牽扯在內(nèi)也安然脫身,看在太后眼里,定是以為司馬睿對自己上了心。按照原來的劇本,太后合該高興才是,因為她將前主召進宮的目的就是奪鄭貴妃的寵,可無論前主還是現(xiàn)在的自己,都是個油鹽不進的,根本不受太后左右,斗個兩敗俱傷她樂見其成,代替鄭貴妃寵冠六宮,卻不是她想看到的。橫豎秦二姑娘馬上進宮了,自己這個沒用的棋子也該黯然退場了。 不過只怕這事兒太后要失望,王皇后何等聰明之人,自己又沒兒子,誰家兒子上位她都能當太后,焉能真正跟自己決裂? 想通了這些后,俞馥儀便不再卑躬屈膝,搭著聽風的手站了起來,巴掌大的小臉笑成了一朵太陽花,邊笑邊抽噎道:“太后如此為嬪妾著想,嬪妾實在感激不盡。” 太后皮笑rou不笑的說道:“你是哀家看著長大的,哀家不疼你,疼誰呢?” * 從慈寧宮出來后,聽風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個秦二姑娘還真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她剛進宮那會,太后還對娘娘您禮遇有加呢,這才沒多久,就被她攢唆的改了主意,竟是直接將您當了棄子?!?/br> 俞馥儀哼道:“原就沒當過棋子,何來的棄子之說?” 想了想,又無所謂的笑道:“安淑妃倒是棄子呢,可她還不是蹦跶的歡,也沒見更倒霉到哪里去,這會子不定害的麗妃小產(chǎn)的就是她呢。” 聽風想想了,附和的點了點頭:“可見如果真的有本事,有沒有太后當靠山并不打緊?!?/br>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