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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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大?”司馬睿嘀咕了一句,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完全沒覺得自己肚子大,不過為了避免出現(xiàn)肚子變大這種悲催的事兒,他默默的決定每日在練功房多待半個時辰。 俞馥儀沒理會司馬睿的自言自語,吩咐人傳膳。 飯菜擺上桌,吃了沒一會,太后身邊的崔嬤嬤來了,聽風(fēng)連忙放下布菜的筷子出去將人迎了進(jìn)來。 崔嬤嬤給司馬睿跟俞馥儀行了禮,打量了一下司馬琰,舒了口氣:“太后聽聞三皇子傷著了,擔(dān)心的不得了,立時便要過來,虧得秦二姑娘在旁勸著,說黑燈瞎火的若是磕著碰著了,反倒讓皇上跟皇后擔(dān)心、德妃娘娘跟三皇子愧疚,太后聽了這才暫時止住了,打發(fā)老奴來替她瞧瞧,說三皇子沒事最好,若有事她必要親來?!?/br> 司馬琰立刻站了起來,朝著慈寧宮的方向作了一個長揖,然后轉(zhuǎn)頭對崔嬤嬤說道:“煩請轉(zhuǎn)告皇祖母,琰兒無事,讓皇祖母擔(dān)憂了,是琰兒不孝,今兒天色已晚,就不打擾皇祖母休息了,明兒一下學(xué)便去向皇祖母請罪?!?/br> “什么請罪不請罪的,三皇子沒傷著,太后就放心了,又怎舍得怪您?”崔嬤嬤的慈愛的笑笑,又對俞馥儀恭維道:“怪道太后天天掛在嘴邊,才多大個孩子,就這般知禮孝順,真真是個可人疼的?!?/br> 五歲孩子沒人教,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的確值得夸耀,俞馥儀心下自豪,面上謙虛道:“粗粗笨笨的,不討人嫌就不錯了,當(dāng)不得嬤嬤這般夸?!?/br> 正說著話呢,皇后也派了心腹宮女姚黃過來,轉(zhuǎn)達(dá)了皇后的關(guān)切之意,并奉上一包血燕跟兩顆人參。 送走崔嬤嬤跟姚黃后,俞馥儀跟司馬琰重新坐下來繼續(xù)用膳,將將吃完,問梅便來接人了。 聽風(fēng)跟問梅是俞馥儀從娘家?guī)淼呐慵扪诀?,司馬琰搬去擷芳殿后,俞馥儀擔(dān)心內(nèi)務(wù)府送去的宮女服侍的不盡心,便安排問梅過去當(dāng)了掌事宮女。這會兒想必是見將到下鑰的時辰了司馬琰還沒回去,又不見人來傳話說留宿長春宮,才親自過來了。 “這幾天別讓他臉上沾水,藥膏一日三次記得涂?!彪m然挨了揍,上書房還是要去的,怕司馬琰明兒早上起不來,俞馥儀也沒有多留,叮囑了問梅幾句,便將人給打發(fā)走了。 于是只剩下司馬睿了,見他歪在炕褥上,頭枕著迎枕,旁邊聽風(fēng)在打扇,一臉愜意的樣子,完全沒有走人的意思,便叫小滿上茶,直接端茶送客:“宮門要下鑰了,皇上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br> 司馬睿好整以暇的覷著俞馥儀:“愛妃若是開口求朕,朕倒是可以考慮留下來?!?/br> 皇子都生了,往后半輩子的依靠有了著落,又有太后這個后宮最大boss當(dāng)金手指,侍寢除了在其他妃嬪那里拉仇恨以外,對自己半點(diǎn)益處都沒,俞馥儀蹲了個身,十分賢良大度的說道:“雨露均沾方能替皇家開枝散葉,臣妾這個月已經(jīng)侍寢三回了,不敢再留皇上,您還是翻其他姐妹的牌子吧?!?/br> “朕記得來過好多次,怎地才侍寢三回?若是被太后知道,又要念叨個不停了。罷了,今兒既然過來了,就歇這里吧,省的改天還要再過來?!彼抉R睿皺著眉頭,一臉不情愿的嘟囔了幾句,隨即抬高聲音:“趙有福,打發(fā)人去敬事房說一聲,今兒翻德妃的牌子?!?/br> 俞馥儀無語,有太后當(dāng)靠山固然是好,可就是她老人家老把司馬睿往這兒攆,還真是挺讓人發(fā)愁的。 ☆、第 3 章 俞馥儀沐浴完畢,從凈房出來時,司馬睿已經(jīng)已經(jīng)躺在炕床上了,如墨的濕發(fā)披散在肩頭,明黃的寢衣半敞著,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膚,下頭沒穿寢褲,只著了條長至膝蓋的褻褲,腳丫子蹬在落地罩的精雕云紋上,兩腿顛兒顛兒的抖個不停。 難怪前主見到他就說教,這幅不成體統(tǒng)的德性,連自己都瞧不上。 瞧不上歸瞧不上,人家到底是皇帝,手里掌著生殺予奪大權(quán),她最多腹誹幾句外加小打小鬧的折騰下,真的明目張膽撕破臉的話,那就是嫌命長自己作死了。 俞馥儀輕嘆了口氣,在他的身畔躺下來,閉上眼睛,心里暗自慶幸還好前主性子古板嚴(yán)肅,初次侍寢遇到司馬睿玩閨房情趣就毫不留情的說教了一個多時辰,之后司馬睿每次都直奔主題,再也不敢動手動腳,而她也只須挺尸裝木頭人便可。 事實(shí)證明她過分樂觀了,雖然生育過一個孩子,但宮里這方面的秘藥不少,早就調(diào)理的緊致如初,沒有任何前戲,干澀的地盤乍然闖進(jìn)來個龐然大物,疼的她眼角直抽抽,恨不得一腳將人踹到地下去,只希望他能盡快繳械投降。 司馬睿也不好受,但也只能強(qiáng)忍著不適耕耘,他可不想再被說教上一兩個時辰,而且俞馥儀臉上那神似先太傅的表情讓他莫名的心里發(fā)虛,若是戰(zhàn)線太長,只怕中途會偃旗息鼓,只得一鼓作氣直搗黃龍,半點(diǎn)拖延不得。 于是一個希望早點(diǎn)結(jié)束,一個希望對方早點(diǎn)結(jié)束,在兩人的殷切期盼下,果然很快結(jié)束了。 前后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俞馥儀表示十分滿意,要是丫像前世看的言情小說里的男主角那樣動不動就一兩個時辰,她真的會忍不住弒君的。 見司馬睿從自己身上翻下來后便躺在一旁沒了聲音,她好脾氣的問道:“皇上可要沐浴?” “沐什么浴,朕一滴汗都沒出。”司馬睿張嘴大吼。 俞馥儀被嚇的一哆嗦。 真是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自己吃飽了撐得才搭理他!她翻了個白眼,坐起身來,掀開簾帳一角,摸過塊絲帕,將下身擦拭干凈,然后重新躺回床上,翻過身屁股對著他,很快沉入了夢鄉(xiāng)。 * 司馬睿登基后效仿先帝,五日一休沐,十日一大朝,其他時候在養(yǎng)心殿理政,第二日正是大朝的日子,俞馥儀醒來時他早就沒了蹤影。 今日輪到谷雨當(dāng)值,一大早就嘰嘰喳喳個不停:“皇上可真是心疼娘娘,竟沒讓娘娘起來服侍,闔宮上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主子能有這待遇了?!?/br> 昨個兒夜里他草草了事明顯沒盡興,但又不能下自己的面子再跑去寵幸其他妃嬪,肚子里憋著氣,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見自己,又怎會叫自己起來服侍?不過這種私密事情,便是聽風(fēng)這種娘家陪嫁來的丫鬟她也是不會說的,聞言只笑了笑。 知道自己娘娘不愛張揚(yáng),谷雨說笑了幾句就打住了,麻利的替俞馥儀梳了個墮馬髻,配了幾件精致小巧的玉飾,又選了件天青繡折枝白蘭的圓領(lǐng)袍跟條白色素面細(xì)褶裙捧到她面前,詢問道:“娘娘,今兒穿這身可好?” 谷雨雖然嘴碎,梳頭打扮的功夫卻是一頂一的,俞馥儀瓜子臉杏眼櫻桃嘴,典型的小家碧玉長相,顏色鮮艷了襯不起,雍容華貴了襯不起,往素凈淺淡里打扮,反倒顯得清新脫俗。 俞馥儀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這身吧。” 穿戴妥當(dāng)又用了早膳,見時辰差不多了,便準(zhǔn)備出發(fā)前往坤寧宮給皇后請安。剛走出大門來,就見住在西配殿的常美人帶著貼身宮女秋紋等在廊下,見俞馥儀走出來,忙上前福了福身,笑道:“給德妃娘娘請安了,娘娘今兒這身打扮可真好看?!?/br> “常meimei不必多禮?!庇狃x抬了抬手,禮尚往來的也想夸贊下她的衣裳,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穿了件石青繡寶相團(tuán)花的圓領(lǐng)袍,下面是深藍(lán)馬面裙,竟比五十二歲的太后打扮的還要老氣,讓俞馥儀一口氣梗在喉頭,輕咳了一聲才壓下去。 不過論年紀(jì),常美人倒真的是司馬睿嬪妃里年紀(jì)最大的。她原是一家米鋪老板的閨女,父親早逝,弟弟尚且年幼無力支應(yīng)門戶,只得拋頭露面打理生意,因生的有幾分姿色,惹的一堆潑皮流氓覬覦,最后被司馬睿這個當(dāng)時京城第一紈绔給得了手。彼時司馬睿尚未成婚,府里只有個太后派來教人事兒的老宮女,她進(jìn)府后倒也得寵了些時日,之后隨著司馬睿被封太子又登基為帝,她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只是司馬睿身邊的女人也越來越多,個個比她年輕比她漂亮比她有背景,沒幾年就徹底失了寵,所幸她有些小聰明,想法子傍上了俞馥儀,這才沒被宮人欺負(fù)到死,勉強(qiáng)活得下去。 俞馥儀上了肩輿后,常美人快步走上來,跟在她的身側(cè),一臉感激的說道:“難為娘娘想著嬪妾,叫人給嬪妾送西瓜汁,嬪妾本想立時便來道謝的,只是才剛出門就瞧見了皇上的御駕,便沒敢過去打擾?!?/br> “什么稀罕物,也值得你特特來道謝?”俞馥儀斜了她一眼,十分豪爽的說道:“西瓜盡有呢,你幾時想喝了,打發(fā)秋紋來跟聽風(fēng)要便是了?!?/br> 常美人忙道:“可偏了娘娘的好東西了,回頭我給娘娘做雙鞋吧,娘娘可別嫌棄嬪妾手藝差。” “是我偏了你的好東西呢,你的繡技可是連太后都夸過的?!庇狃x正得意的笑著呢,突然聽到一聲“德妃meimei”,循聲看過去,見安淑妃坐著肩輿從翊坤宮出來,正往這邊夾道來,待兩邊宮女太監(jiān)互相向?qū)Ψ街髯有羞^禮、常美人給安淑妃蹲了個身后,俞馥儀這才微彎了下腰:“淑妃jiejie?!?/br> 安淑妃一臉赧然的說道:“玨兒這混小子不懂事,竟傷了琰兒,我說了他一通,本想帶著他去給meimei賠禮道歉,誰知剛出翊坤宮大門就瞧見皇上儀仗往長春宮那邊去了……” 面上表情雖豐富,語氣卻并不誠懇,俞馥儀倒是猜得到她的想法,本來嘛,七個月就早產(chǎn)的小豆丁,卻將比自己白胖高壯的兄弟打倒,皇上不但沒訓(xùn)斥,還為了替他收拾殘局,特意翻了德妃的牌子,明眼人一看便明白皇上心里偏向哪個。 如今司馬睿膝下只有三個皇子,大皇子是司馬睿酒后睡了個掃地的粗使宮女后生下來的,是自覺英明神武天神下凡的司馬睿最不愿意承認(rèn)的黑歷史之一,沒把他人道毀滅就不錯了,皇帝寶座想都不要想,于是安淑妃就把俞馥儀當(dāng)成了唯一的競爭對手,眼看著司馬玨年紀(jì)越大越得司馬睿看重,生生把司馬琰比下去了,安淑妃心里能不得意? 俞馥儀覺得自己躺槍的挺無辜的,作為一個疼兒子的好母親,她真沒有讓司馬琰當(dāng)皇帝的打算,可是身在皇宮,生下兒子本身就是原罪了,太后又時不時的將自己架在火上烤,即便舉出白旗宣稱自己中立,只怕也是沒人相信的。 她抿了抿唇角,笑著將司馬睿的說辭拋了出來:“小孩子之間玩鬧,磕磕碰碰總是難免的,說什么賠禮道歉的,可真是折煞我了?!?/br> “meimei真是宰相肚里能撐船?!眱蛇厓x駕并行,安淑妃趁勢拉住俞馥儀的手,意有所指的哼了一句:“若是換了旁人,只怕要鬧個不可開交了。” 先前二皇子不小心撞倒了大公主,害的她胳膊肘撞破了皮,鄭貴妃直接命人將他逮到跟前,噼啪兩個耳光抽上去,還發(fā)狠的罵道:“再敢招惹大公主,仔細(xì)你的皮。”,把安淑妃氣了個仰倒,跑到司馬睿面前哭訴,結(jié)果被他敷衍幾句打發(fā)回來,又跑去找太后告狀,太后也只派崔嬤嬤去永壽宮申飭了幾句便作罷。 鄭貴妃是先帝胞妹福寧大長公主與長寧侯次子的幼女,與司馬睿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時常女扮男裝陪著他走雞斗狗橫街霸市,雖礙著太后的面子不好拒絕其指定的太子妃,只納了她當(dāng)側(cè)妃,但甫一登基便封她為貴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謂寵冠六宮。 自古姑嫂是天敵,太后與福寧大長公主之間頗有些齟齬,自然不樂意見到她的女兒將自己兒子籠在手心里,只是礙著名聲,且又不想傷了跟司馬睿之間的母子之情,便扶植了安淑妃來跟鄭貴妃打擂臺,結(jié)果安淑妃敗下陣來,懷胎七月便早產(chǎn),險(xiǎn)些一尸兩命,二皇子雖活了下來,但先天不足,能不能養(yǎng)大還未可知,而安淑妃卻再也不能生育了。 所以俞馥儀一出孝,太后就迫不及待的將人弄進(jìn)宮來,說什么感念先太傅教導(dǎo)皇上成材的恩德,其實(shí)是想借先太傅的名頭讓她將鄭貴妃壓下去罷了。 可惜太后打錯了算盤,不管前主還是現(xiàn)在的俞馥儀,都沒打算去當(dāng)這個馬前卒。 她只當(dāng)沒聽懂安淑妃冷嘲熱諷的話,抬頭看了下天色,嘆氣道:“天才剛亮,日頭都沒出來呢,就這般熱了,可真夠難熬的?!?/br> 滑不溜手的俞馥儀讓安淑妃恨的牙根直癢,面色變了幾變,最終若無其事的揚(yáng)唇輕聲一笑:“是啊,meimei先前中過一次暑氣,可得小心保重身體呢?!?/br> ☆、第 4 章 司馬睿十六歲登基,在位已有十年,這期間只進(jìn)行過一次選秀,且只是在京城范圍內(nèi)五品以上官員、勛貴之間進(jìn)行的小選,加上潛邸時就有的以及意外得來的,連皇后計(jì)算在內(nèi),整個后宮嬪妃統(tǒng)共也才二十二名。 而這二十二名之中,只有五品以上嬪妃才有資格來給皇后請安,五品以下的嬪妃只有在侍寢的第二日才有機(jī)會來聆聽皇后教誨。 千萬別以為請安與否無關(guān)緊要,且不說初一十五司馬睿必然要歇在坤寧宮,除卻大朝外,其他時候也時常來陪皇后用早膳,過來請安的嬪妃就能在他跟前露臉,若是衣著打扮或者語氣神態(tài)不經(jīng)意間入了他的眼,沒準(zhǔn)晚上就能翻自己的牌子。 這樣的機(jī)會五品以下的嬪妃是沒有的,故而受寵的只會更加受寵,透明的只會更加透明。當(dāng)然,以上只是理想狀態(tài)下,宮里最不缺的就是意外,譬如掃地時被酒醉的司馬睿一jian成孕從而生下大皇子的福嬪,更譬如被微服出宮給鄭貴妃的母親、福寧大長公主賀壽的司馬睿瞧上帶回宮的麗妃。 皇帝親去給自己母親賀壽本是件極有體面的事情,可當(dāng)場帶回個自己叔父下屬的姑娘算怎么回事?而且司馬睿給出的理由是這姑娘行動做派極像年輕時候的自個……鄭貴妃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對麗妃自然無甚好感,哪怕她是自己叔父下屬的姑娘,與自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俞馥儀跟安淑妃進(jìn)到坤寧宮的時候,鄭貴妃跟麗妃正在你來我往唇槍舌劍,奈何一個貴為貴妃又與皇上有青梅竹馬之情,一個圣寵正隆又懷上龍?zhí)ィl也奈何不得誰,有了目標(biāo)轉(zhuǎn)移,自然順著臺階下的飛快。 待低位份嬪妃俞馥儀跟安淑妃行禮、俞馥儀跟安淑妃給皇后行禮完畢后,麗妃就迫不及待的冷嘲熱諷起來:“德妃jiejie是先太傅的女兒,規(guī)矩禮儀自然沒話說,只是jiejie也別光顧著自個,好歹也管管長春宮的人,不然什么阿貓阿狗的都敢跳出來東施效顰,宮里豈不是亂的連鄉(xiāng)下的莊子都不如了?” 這是說曹美人效仿她舞劍吸引皇帝注意力呢,其實(shí)俞馥儀也覺得曹美人是自己作死,一個吏部郎中的姑娘,從小嬌生慣養(yǎng),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學(xué)的也是琴棋書畫女紅針黹這些以文靜為要的技能,竟然去學(xué)武將家的姑娘舞劍,還把自個腿給砍傷了……西市撿馬糞的傻大姐都比她有智商! 作為一宮主位,的確有約束同宮低位份嬪妃的職責(zé),攤上曹美人這樣的,實(shí)在是有夠丟臉的,不過凡事看兩面,沒智商的總比老謀深算的強(qiáng)多了,正殿配殿距離這樣近,如芒在背的感覺可不好受。 俞馥儀正想回嘴,上面坐在鋪了明黃坐褥地屏寶座上的王皇后突然開口道:“如何能怪德妃呢,她中了暑氣,病了足有十來天,如今臉色還蒼白的很,眼見自個都顧不過來自個了,哪里還顧得了曹美人?” 停頓了一下,又一臉愧疚的說道:“本宮統(tǒng)轄六宮,真要說失責(zé)的話,也是本宮失責(zé),只怪本怪疏于管教,才鬧出這樣的亂子來,回頭本宮會親自向皇上請罪,至于曹美人……”說著轉(zhuǎn)頭看了身后一眼,“姚黃,送本女戒過去,讓她抄上五十遍,沒抄完之前不準(zhǔn)踏出綏壽殿大門一步?!?/br> 既解了俞馥儀的圍,又平息了麗妃的怒氣,且這樣輕描淡寫的懲罰,必定會讓曹美人感恩戴德……如此恩威并施又面面俱到,果然不愧是太后這般老jian巨猾,哦不,火眼金睛的人挑選出來的一國之母人選。 只可惜子嗣上艱難了些,至今未有一男半女。 不等麗妃再開口,同樣勛貴出身的張婕妤突然笑嘻嘻的對安淑妃道:“聽說昨兒皇上去上書房考察皇子功課,獨(dú)二皇子一個全答了出來,皇上龍顏大悅,特賞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嬪妾在這給娘娘道喜了?!?/br> 安淑妃心下得意,面上忙謙虛的擺擺手:“偏巧皇上考察的都是玨兒會的,這才僥幸全答了出來,下次就未必還有這運(yùn)氣了。” 鄭貴妃撫摩著指甲上鏤空嵌紅寶石的金護(hù)指,似笑非笑的插嘴道:“答不答的出有什么關(guān)系,倒是我瞧著二皇子武藝上的天賦更出眾一些,小小年紀(jì)便拳打大公主腳踢三皇子,闔宮上下的小孩子沒一個是他的對手,真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竟還是多用些心思在這上面的好?!?/br> 縱觀大周歷代帝王,哪個不是文武全才?武藝再如何精進(jìn),也只是個莽夫罷了,必定無緣問鼎大寶。不過是司馬玨不小心撞倒了大公主,她狠抽了兩耳瓜子還不算完,竟想絕了他的青云之路,心思也忒歹毒了些。 安淑妃恨的牙根癢,臉上卻顯現(xiàn)慚愧,沖鄭貴妃跟俞馥儀蹲了蹲身,羞赧的說道:“雖說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但到底是玨兒傷到了大公主跟三皇子,我在這里替他向貴妃jiejie跟德妃meimei賠禮道歉了,還望貴妃jiejie跟德妃meimei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見識?!?/br> “這話說的,若是我們不原諒他,豈不是顯得我們連小孩子都不如了?”鄭貴妃嗤了一聲,抬頭看向俞馥儀,問道:“德妃meimei怎么說?” 俞馥儀正眼觀鼻鼻觀心,專心看她們現(xiàn)場演繹宮斗大戲呢,鄭貴妃就把球踢到了自個身上,她靜默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雖然琰兒被揍了個鼻青臉腫,但皇上已招太醫(yī)替他診治過,太后跟皇后娘娘也派人來探望過并送了不少補(bǔ)品,淑妃jiejie又兩次跟我賠禮道歉,若是我再耿耿于懷的話,倒顯得自己氣量狹窄了?!?/br> “你倒是個大度的?!编嵸F妃從鼻翼里哼了一聲,隨即往椅背上一靠,隨意揮了下手,一臉無奈的嘆道:“罷了罷了,只當(dāng)瞧在德妃meimei的面子上吧。” “多謝貴妃jiejie、德妃meimei體恤?!卑彩珏阈χ俅谓o鄭貴妃和俞馥儀蹲了個身,這才轉(zhuǎn)過身,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這就對了,姐妹間你敬我讓,方是長久之道?!边^足了戲癮的王皇后適時的出來和了下稀泥,又唯恐天下不亂的補(bǔ)充了一句:“待選秀結(jié)束,各地的新meimei們?nèi)雽m后,大家也要如此才好。” 太后將娘家侄女秦二姑娘接到宮里長住后,眾人就私底下猜測今年興許會選秀,不過也只是私下猜測罷了,直到這會從皇后口里說出來,這猜測才算塵埃落定。 之前京城范圍內(nèi)的小選共有十六名秀女中選,這次擴(kuò)至整個大周,最少恐怕也有四十八名,原本與二十二名嬪妃爭寵就已不易,更何況增至七十多名?殿內(nèi)諸人臉色都有些微妙,只不過有的表現(xiàn)明顯些,有的不動聲色罷了。 王皇后對此結(jié)果表示十分滿意,她是個想得開的,自個能生下皇子最好,中宮所出,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若不能,也不是什么大事兒,無論哪位皇子繼位,都要尊自己這個嫡母為母后皇太后,該有的尊榮一點(diǎn)都不會少,因此她只要坐山觀虎斗就行了,等她們斗完了自己再出來和一和稀泥,展現(xiàn)下自己的賢良淑德,也就算完了。 性子最急的麗妃按捺不住了,忽的一下站起來,撫著肚子說道:“嬪妾身子弱,才這么一會便坐不住了,得回宮去躺一躺,請恕嬪妾先告退了?!?/br> “本宮一見了姐妹們,話茬子就打不住,倒忽略了你這個雙身子的。別撐著了,趕緊回去吧。”王皇后一拍腦門,一臉懊惱的神色,又忙不迭的叮囑麗妃的貼身宮女琥珀:“好生伺候著你家主子,萬不可粗心大意?!?/br> “是。”琥珀蹲了個身,走到麗妃身旁,攙著她的胳膊往外走去。 王皇后瞅了眼多寶閣上的時辰鐘,對眾人道:“你們也回吧,不然一會日頭上來了,倒折騰個一身汗?!?/br> “嬪妃告退?!北娙似鹕硇辛硕Y,依次往外走去,俞馥儀搭著谷雨的手也跟在其中,只是沒走幾步,又聽王皇后在身后喊她:“德妃meimei留步?!?/br> 她詫異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的轉(zhuǎn)過身,一臉恭敬的問道:“娘娘還有什么吩咐?” “前些日子你中了暑氣,病的昏昏沉沉的,不但嚇壞了宮里人,也把你母親俞夫人嚇個夠嗆,雖然我已派人將你大安的信兒告知她了,但可憐天下父母心,總要親眼見到了,一顆提著的心才能放回肚子里呢。”王皇后一臉感慨的嘆了口氣,隨即溫和的笑道:“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下旨召她進(jìn)宮來,讓你們母女好生敘敘話?!?/br> 自稱從“本宮”變成了“我”,一副親親熱熱好姐妹的樣子,說出的話來又溫暖的直戳人心窩,若是自己不“感動”的話,豈不是成了個沒心沒肺的木頭人了?而沒心沒肺的木頭人,勢必要被王皇后劃歸到拒絕往來戶了。 俞馥儀熱淚盈眶而出,“撲通”一下跪到地上,行了個大禮,邊拿帕子擦拭眼角邊抽噎道:“娘娘,娘娘對嬪妾這樣好,嬪妾真是,真是……” “meimei快起來?!蓖趸屎筮B忙走下來,將俞馥儀從地磚上拉起,拍著她的手背打趣道:“都已經(jīng)是五歲孩子的娘了,還這般孩子氣,也不怕三皇子知道了笑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