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有眼力價兒，把鎮(zhèn)北將軍話和曾大將軍的話麻利翻譯過來。他剛說到一半，那倆胖子嚇得一哆嗦，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沖著程凜連連磕頭。

    嘰里咕嚕，嘰里咕嚕。

    “恩，報程將軍，咱們抓了條大魚?！?/br>
    “不好，那小子要自殺！”

    ☆、85|第八十五章  草亂戰(zhàn)（一）

    “恩，報程將軍，咱們抓了條大魚?！狈g簡直笑得合不攏嘴，指著黑壯小子補刀道：“那人是貝爾切的小主子！”倆胖子貪生怕死，更怕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鎮(zhèn)北將軍真的說到做到把自家小主子給折磨死，招供神速。

    “不好，那小子要自殺！”牛卉指著黑壯青年，突然叫了起來。說時遲，那時快，程凜反應(yīng)極快，右手探出，咔吧一下，就把對方的下巴給拿了下來。想在這么多人面前嚼舌自盡，想得美！鎮(zhèn)北將軍的臉陰沉下來，沒想到手里這貝爾切部落小主子還挺棘手。

    “不怕死，怕折磨是不是？”鎮(zhèn)北將軍忽而氣笑了，笑得陰森殘忍，用那只好手一提黑壯青年的后脖領(lǐng)子，拖拉著往人煙稀少處走，邊走便朗聲吩咐道：“你們待會兒都把耳朵捂上，聽見什么慘叫都別不忍心。曾將軍三位，那倆胖子就拜托你們了！能問出多少來，大家看看各自本事！”

    “放心吧，哥哥我人稱京城玉面黑手小霸王，刑訊第一人，還治不了這倆囊胖子？”曾小胖桀桀怪笑，從靴子里摸出把匕首，在鞋底子上磨了倆下，貼著其中一個白面胖子的臉，用刀背拍了起來。

    匕首明晃晃，錚明瓦亮，冷氣逼人，嚇得胖貴族的臉色已經(jīng)從白變黃，鼻子尖上細密汗珠滴滴答答往下流淌。

    “咱們兄弟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看你白白凈凈的，想來rou挺香的，要不我們就來個烤全人，先剝皮，烤完之后，大家伙片rou吃！聽說這樣最是美味?！痹∨帜弥?，舌頭伸出來舔舔嘴唇，倆只眼睛繞著那貨身上到處瞄，似是在看哪里rou嫩，更好下刀。

    雖然國家不同，可世界上大部分的肢體語言相似，那被單拎出來的貴族胖子哪能不害怕。

    嘰里咕嚕，翻譯太壞，漢譯遼的時候，添油加醋的嚇唬遼人“我們當家的喜歡吃人rou，人稱元大嘴，最是會吃，只吃心肝和舌頭這些嫩滑的地方。你呢，是選擇把知道的告訴我們呢？還是干脆成全了咱們兄弟的肚子？說實話，我個人盼著你不說，這樣的話，我們就有東西吃啦！”

    “??！嗷嗷！求你，殺……殺了我吧，我……啊啊??！救我，救我……”撓心撓肺的慘叫聲傳過了過來，簡直聞?wù)邆?，見者落淚，叫得凄慘至極。

    流氓大兵們也算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見過世面的混主兒，可聽了這慘叫聲之后，只覺身后直冒冷汗，牙關(guān)子忍不住上下打架。

    “哎呀媽呀，這滲人玩意兒??！”阿牛搓搓手，一揣袖子，吸溜下鼻子，自言自語道：“咱鎮(zhèn)北將軍就是厲害，剛脫了人家下巴，為了效果給安上了，這叫得還真慘！”

    “我說我說還不成，你們想知道什么，我通通告訴你們！對了，你們餓是不，可以去偷襲科爾金部落，他們那里牛羊上萬?。　边|人胖貴族嚇得連聲求饒，只以為自家小主子叫得不能更慘。

    然而，他錯了……

    “不要，不要，求你，殺我，快……快……啊啊……殺我了我，我聽你的，什么的都聽你的，你想要什么的？我是貝爾切的頭人的兒子，你……你饒了我……饒……饒了我?。　边|人貴族看著黑壯青年長大，怎么會不知道族長對這個兒子寄予厚望。小主子從小驍勇善戰(zhàn)，從沒輕易喊過一聲疼。

    鎮(zhèn)北將軍左臂掛在胸前，右手玩弄著冰片，唇角勾起，生死符是第二次用了，這效果真是杠杠的。黑小子叫得凄慘，程凜心中亦難受，和平年代生長起來的熊逼孩子，其實并沒有多少折磨人的經(jīng)驗。時勢造英雄，環(huán)境造就人！再不忍心也得硬起心腸！

    “你是誰？給你個機會，別浪費?！辨?zhèn)北將軍語聲清冷，平靜，眼簾垂了一下，略一思考，才伸出右手在他肩頸處拍了倆下，暫時止住生死符的效力。

    “貝……貝爾切，拖朗，我爹……是……貝爾切頭人?！蓖侠蕜倓倻喩砥姘W無比，雙手去抓，滿臉抓得都是血道子，現(xiàn)在好不容易緩了過來。

    “你們來這兒是干什么？”程凜暗中嘆了口氣，一踩對方心口，惡狠狠道：“說，否則就讓你再享受享受！別讓我再說第三次！”

    生死符，施術(shù)者意念所動，中者渾身奇癢無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為逍遙派的奇術(shù)，如非必要，程凜極不愿意用這招。生死符這手吧，頗有些不人道，她雖不如虛竹有悲天憫人的胸懷，卻不愿平白折磨人。

    貝爾切小主子喘著粗氣，躺在地上，渾身酸軟，四肢無力，吞了幾口唾液，正要編出幾句，騙騙眼前人。他自幼被寄予厚望，按照部落正統(tǒng)繼承人的標準培養(yǎng)的，洞察力比另外倆個隨從強上不止三分。已經(jīng)看出這些人很有可能是大周的人，而且可能是官身。流氓大兵舉手投足間，不由自主展露出軍人的干練與兵油子的殺氣，這些在明眼人看來，幾乎和貼了標簽一樣明顯。

    “別想跑，我下了毒，沒解藥，你就……等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活痛癢而死吧?！辨?zhèn)北將軍面無表情說著狠話，響指一彈，輕輕催動生死符發(fā)作。

    “不不不！求你，求你，我……我……不……不跑還不成！”萬蟻蝕心之痛，又與剛才有所不同，生死符一發(fā)作，黑壯青年在地上打了滾，雙手不住的撓臉，抓出一道道的血印子，還嫌不解氣。

    “最后一次機會！”程凜用腳踢踢對方大腿，“好心好意”提醒道：“非是我不給你機會，而是這毒……中之只能發(fā)作三次，用掉這三次機會，便是我也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你疼癢上七天七夜，暴斃而亡！”

    謊話人人會說，鎮(zhèn)北將軍信口開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忽悠起貝爾切小主子。

    人但凡在困境當中，無力翻身之際，相當于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不管真假，總要試上一試。部落中身份尊貴的頭人家小主子亦是如此，免不了俗。

    “我們是去科爾金部說和，想倆家聯(lián)手，到時候合力支持大王子繼位登基，哼，哪成想科爾金倆面三刀，真以為我們發(fā)現(xiàn)不了他們的緩兵之計！想背后使壞，呸！”黑壯青年說到此處，破口大罵起來。他心中憋屈，若非被科爾金部落的人坑了，在這里耽誤了好幾天時間。自己怎么會這么苦命，巧之又巧的被眼前這面冷手狠的弱周之人抓著呢。

    “哦？這么說你是偷偷從科爾金溜出來的？”鎮(zhèn)北將軍抓了他語言中的重點，如是問道。

    “恩……是！”貝爾切小主子見事情到了如此田地，索性不藏著掖著了，把事情始末都倒了出來。

    程凜瞇縫眼睛，細細傾聽起來，去粗取精，再剔除些主觀因素，結(jié)合之前科爾金給耶律老匹夫的信箋。鎮(zhèn)北將軍總算把事情前因后果捋明白了。

    耶律老匹夫老當益壯，大王子現(xiàn)在亦到了知天命的歲數(shù)，奈何天可汗的位置就一個。老可汗遲遲不挪窩，大王子心急如焚，再拖幾年，自己都得不成了，但時候萬一父汗傳給年輕力壯的兄弟，到時候找誰哭去？大王子的親媽出自貝爾切部落，外甥想上位，自然要依靠舅家。于是耶律家老大趁著自家老爹御駕親征之際，說服了貝爾切的貴族，要連橫合縱，多串聯(lián)些大部落。

    北遼是草原盟主國，轄下并非鐵板一塊，各個大部落每年都因為水土牛羊資源等等問題，爭個不停。貝爾切人琢磨著要是外甥上位，對自己是極好的，反應(yīng)相當積極，頭人甚至親自派遣了幾個兒子去游說。也是黑壯青年倒霉，科爾金部落是個用皇派，不掙擁立之功，只做純臣誰是天可汗，他們就敬誰愛誰！

    昨天晚上，黑壯青年終于察覺出不對，今天早上才連夜逃出來，還沒他笑話科爾金部落的又笨又蠢，他便被程凜一行人抓了。

    “你們貝爾切部落，離這里有多遠？”鎮(zhèn)北將軍聽完對方敘述，腦海之中已經(jīng)有了幾個尚未成型的想法。

    “不大一日距離可到！”貝爾切小主子突然爬到鎮(zhèn)北將軍面前，痛哭流涕，伸手就想去抱鎮(zhèn)北將軍大腿。程凜見他過來，下意識一抬腳，將他踹到一邊。姑奶奶一小姑娘，還能讓你抱了大腿？

    “哎呀，不好，那倆胖子要跑！抓住他們！”曾小胖的尖叫聲響了起來，程凜定睛觀瞧。只見那倆個貝爾切貴族正推開一流氓大兵，企圖奪路而逃。

    說時遲，那時快，牛卉躥了出來，長/槍在手，一下子便貫穿了其中一人的心臟。殺人殺得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糟糕，?；?，你怎么把人給殺了！”曾小胖正喝問同袍兄弟。只見左力方天畫戟出手，長長大戟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刺穿了另一位胖子的后心。

    “到底怎么回事？算了，死了也有死的用法！”

    ☆、86|第八十六章  草亂戰(zhàn)（二）

    “到底怎么回事？算了，死了也有死的用法！”事出突然，鎮(zhèn)北將軍尚在遠處，來不及阻攔，也不想阻攔，便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之后，才疾步走了過來，踢踢被?；芘赖呐肿?，如是道。

    “翻譯，過來過來，你給說說，到底怎么回事？”曾小胖沖著翻譯一招手，喚了他過來。那倆胖子突然之間和瘋了一樣要跑，嘴急嘰里咕嚕說的不知曉得什么鳥語，專業(yè)事得找專業(yè)人來解釋。雁門關(guān)右先鋒滿心委屈，不就說了句要烤全人嘛，怎么就這么禁不住嚇唬呢。

    “回將軍們，卑職也不明白?！狈g只覺莫名其妙，雖然自己有嚇唬人，但肯定不至于讓這倆胖子突然發(fā)瘋。事出突然，頗讓人措手不及。

    “算了，死就死了，別浪費！”鎮(zhèn)北將軍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拉著三臭皮匠來到一旁，把從貝爾切小主子口中的話轉(zhuǎn)述一遍。

    “程將軍，你是心中有主意了吧?！惫奉^軍師天生直覺敏銳，這種時候最善察言觀色。

    “嗯，不錯。貝爾切是大部落，可老少青壯一起不過萬人，能當時立即戰(zhàn)斗的青壯年不過倆千人，科爾金也差不多?！眰烁觳驳逆?zhèn)北將軍一笑：“感謝耶律老匹夫，把大部分青壯年都送到大將軍口中當rou去了！”

    程凜這話說得有趣，逗得幾個壞小子相互擠眉弄眼，壞笑起來。

    “那怎么著？你說，我們做！”左大力士被程凜打服了之后，明顯老實多了，當小弟當?shù)脴O為稱職。

    “兵分倆路，各自誘敵?！辨?zhèn)北將軍定下計謀。四個臭皮匠推演戰(zhàn)局之后，曾小胖和牛卉倆人帶著雁門關(guān)的流氓大兵跑路去了貝爾切。程凜與左力一起，帶著御林軍的兄弟們?nèi)ナ帐翱茽柦稹?/br>
    科爾金草原的寧靜被一群來勢洶洶的草原漢子打破。

    “我們是貝爾切部落的人，敢問我們拖朗小主人可在貴部？”這些草原漢子騎著馬，隊形零散，聚在科爾金部落的門樁之外，彎刀出鞘，虎視眈眈。

    “你們拖朗小主子早就離開我部，回家了！”科爾金的人早晨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拖朗一行人偷偷溜跑了，便派人去追，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任何消息傳回來?？茽柦鸬男≈髯有奶?，見對方的部下跑來要人，來到門樁處，死活不出去，咬定青山不放松，一口咬定拖朗就是回家。

    雙方正在對峙間，忽然見到遠處有人騎馬沖了過來，看打扮正是貝爾切部落的。

    “嗚嗚，拖朗小主人的尸體在南邊發(fā)現(xiàn)了，一定一定是科爾金的人下的手！”來人掩面而哭，一指科爾金部落的主賬所在。

    “科爾金，你們給臉不要臉，咱們小主人跑來與你們聯(lián)合，本想同為草原人，大家一起共享富貴！結(jié)果你們居然為了一己私欲，就對我家小主人痛下殺手！兄弟們，殺！”貝爾切的領(lǐng)頭人氣得怒發(fā)沖冠，眉目倒立，遼語都快說不利落了。

    這些事情發(fā)生得太快，還沒等科爾金的牧民們明白過來，只見對方已經(jīng)策馬揚鞭沖進了部落之中。老少和女性都紛紛跑了自家?guī)づ?，去取武器?/br>
    物競天擇，貧瘠的資源，惡劣的環(huán)境，造就了驍勇善戰(zhàn)的草原牧民。不論是老人小孩，亦或是女人，都是放下武器能放牧，拿起裝備能干仗兒的厲害角色。面對敵人的侵襲，這些科爾金部落的牧民，沒有選擇逃跑，沒有怯懦，有的是抄起武器抵抗的決心。

    “報仇！報仇！報仇！”高呼著嘹亮口號，這*百草原漢子好似一股旋風般，直接沖到了主賬所在。其中有個單臂負傷的瘦弱少年舉著彎刀，尤為厲害，打馬揚鞭，速度超過了領(lǐng)頭人，沖鋒在前。

    科爾金的貴族們哪里想得到禍從天降，早上拖朗一行人偷偷摸摸跑了，衛(wèi)兵什么的都打發(fā)出去抓人，以至于大本營空虛，兵力單薄，組織不起有力的反擊來。

    這是一邊倒的屠殺！真·御林軍，假·貝爾切勇士們從來沒想過要去屠殺無辜的平民，他們所要做的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掉北遼貴族，搶走些糧草補給，禍水東引，然后他們這些人就能全身而退，深藏名與利。

    假·貝爾切勇士里有個黑壯黑壯的漢子，沒拿彎刀，用的是漢人都不常用的長戟，扎挑翻掃，上來就干翻了幾個真科爾金勇士。

    鎮(zhèn)北將軍彎刀揮舞，只用最最簡單的劈砍動作，殺人如砍瓜切菜，不多時，便殺了十幾個士兵。正當她殺得正猛之際，剛剛出來喊話的頭人兒子居然沒死，不光沒死，還表現(xiàn)十分勇猛，砍傷幾個入侵者之后，沖到程凜身畔，舉起彎刀，一到下去，便將鎮(zhèn)北將軍的馬匹刺傷。馬兒屁股上中了刀，吃痛不已，悲鳴一聲，撒開蹄子載著程凜就往外跑。

    猝不及防之際，鎮(zhèn)北將軍嚇了一跳，幸虧她騎乘技能得了，身體素質(zhì)好，人又反應(yīng)得快，才沒被摔倒馬下。鎮(zhèn)北將軍此生，有仇不等十年后，一般當場就要報！程凜怒極，用力一甩彎刀。

    彎刀脫手，好似旋轉(zhuǎn)飛輪，在空中飛舞，不偏不倚，正好割破科爾金小主人的咽喉要害。刀刃切入咽喉二指深，那小子中刀之后，雙目圓睜，怎么都不肯相信事實，隨后眼前一黑，奈何橋頭尋孟婆去了！

    “走！科爾金背信棄義，我們一定要把消息告訴給頭人！好給小主人報仇！”鎮(zhèn)北將軍之前跟著翻譯專門學的遼語，現(xiàn)在被迫走人還不忘活學活用。

    想坑人就得準備足足的，服裝、道具、演員、臺詞一個都不能少。尤其是之前指認拖朗死的那場戲，安排得絲絲入扣，切入時機正好。

    鎮(zhèn)北將軍心疼手下人，這些都是大周的好兒郎，真男兒，怎么能輕易去當炮灰。這些人都是未來大周的棟梁之才，沒了哪個都是巨大損失。想用最小的損失去換取對敵人最大的傷害，該如何？自然是殺關(guān)鍵人，然后讓那倆個大的部落之間產(chǎn)生矛盾進而血拼！鎮(zhèn)北將軍的劇本寫得好，雖然行動喲漏洞，可架不住給敵人的反應(yīng)時間短，正好能彌補住紕漏。

    來去如風，這些假·草原漢子好似一陣龍卷風過境，殺了不少人，在牧民組織起有效反擊前，就奪了一少部分糧食供給跑了，臨走之前，還不忘隨手點了幾把火。

    科爾金部落之中，眾多蒙古包被點燃，濃煙滾滾，頭人聽聞自家兒子把殺，傷心欲絕，急火攻心，差點暈過去。

    鎮(zhèn)北將軍倒霉催的，馬兒被扎受了驚嚇，先前想瘋了一般的快跑，再到后來，越跑越慢，直到怎么都走不動。程凜一停，御林軍大兵們都跟著停了下來，往后望去。

    “切！說得厲害，什么草原勇士？還不是沒敢追上來？懦夫！”左力搖頭晃腦，撇著嘴開始鄙視科爾金部落的人。

    “先別罵呢？先把咱們那些勾引老鼠的東西布置下去！”鎮(zhèn)北將軍一邊吩咐，一邊垂了眼簾看著自己的戰(zhàn)馬，嘆了口氣，這馬……怕是保不住了。

    “好嘞！小的們，撒餌兒！”左力一揮手，沖著手下兒郎發(fā)布命令。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御林軍這幫子大兵和黑羽軍的人混久之后，倒把人家流氓氣學了十足，嘻嘻哈哈起來。

    “左將軍，咱們順東西的時候，已經(jīng)留下了點線索?！?/br>
    “就是，這一路上，可沒少往地上掉東西。咱們還用再留下點什么不？哈哈！”

    ……

    “你們這群崽子，反啦！都給老子閉嘴！”左力自覺喪失了頭領(lǐng)尊嚴，笑罵起來。

    “別鬧，都警醒些！”鎮(zhèn)北將軍換了匹馬，冷冷呵斥道。她之前冷面，有戰(zhàn)斗力十足，御林軍中人都對程凜又敬又怕的。鎮(zhèn)北將軍一說話，這幫耍潑兒的兵油子頓時蔫了下來，都不說話了。

    “程將軍，現(xiàn)在怎么辦？”左力低聲問道。

    “跟著本將軍走就是！老程家的伏地聽音可是絕技，輕易不展現(xiàn)給外人看的！”鎮(zhèn)北將軍信口胡說。程凜心道：總不好告訴你們，姑奶奶我這開著map小地圖呢，敵人離多遠多近，恨不得一目了然，絕對能掌控全局。

    “程將軍，咱們這出戲算不算演成功了呀？”御林軍中有人伸著脖子喊道。

    “成不成功……”鎮(zhèn)北將軍笑得高深莫測，只道：“要看能不能讓科爾金和貝爾切真真正正沖突起來?！?/br>
    程凜這邊還要演戲，到了熊逼孩子曾小胖和?；苓@頭，連戲懶得演得逼真。

    這倆貨帶著和他們一樣混不吝的流氓大兵，穿著牧民的衣服，緊趕慢趕來到人家部落門口，二話不說，直接拿那倆顆胖貴族的人頭，扔進了貝爾切部落的里面。

    千八百牧民騎著馬，氣勢洶洶來到這里，那個頭人不得出來看看？也是胖哥哥會扔，那倆個人頭在空中翻滾著，正好落到出主帳查看情況的頭人腳邊。

    “咦？這……這不是？”沒等頭人身邊隨從喊完話，就聽外門那群牧民中有人大喊：“貝爾切的人，你們妄圖推翻天可汗！我們科爾金人不恥與你們?yōu)槲椋∵@倆顆人頭就是送你們的見面禮！天可汗老當益壯，只要天可汗在位一天，我科爾金部一定追隨到底！不離不棄！”

    “我兒如何？”

    “哈哈哈，在我們主賬里呢，好吃好喝好招待！有本事你來搶??！”

    “來人，給我先把這群人給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