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您可來了！看！這群遼狗太不是東西了！連平民老百姓都不放過！”先前守城的戰(zhàn)士們都認出程凜，見大頭頭們都來了，連忙指著城外，上前稟報。

    清晨陽光柔和，微風(fēng)拂過，含了一絲冷意。可風(fēng)再冷，不過冷到身上，無論如何抵不過遼兵所帶來的心冷，如墜寒潭。

    城外，衣衫襤褸的大周百姓，下有七歲孩童，尚有古稀老者，甚至還有挺著肚子的待產(chǎn)孕婦，他們被遼兵用彎刀逼著，一步一步往前挪，失望、絕望、憤怒、無奈、憤恨、或是麻木，種種情緒在他們臉上交織著、變換著。越來越近，甚至已經(jīng)到了雁門關(guān)將士弓箭射程之內(nèi)。

    “雁門關(guān)的老爺們，求你們，救救我們?。　?/br>
    ……

    “求你們了！”

    ……

    關(guān)外百姓的聲音愁苦，隨著風(fēng)聲，送到雁門關(guān)將士耳中，簡直讓人撕心裂肺的難受。遼軍這招太陰損了！利用人心弱點，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大軍往前推進了不少。若城中守將心軟，只等遼軍到了城池底下，再驅(qū)趕百姓攻城，十有八/九jian計得逞！若是城中守將心狠，現(xiàn)在就下令不論敵我，一律射殺，那么等于將自己置于道德底線之外，無論如何，雁門關(guān)守住也好，城池丟失也罷，這都是黑歷史，揮之不去，伴隨終生。

    “投降獻城，高官厚祿！負隅頑抗，死路一條！”遼軍突然齊聲高呼，這口號簡單明了，漢語講得極好。顯然是之前有心人教了他們倆句，專門用來擾亂雁門關(guān)上下軍心。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遼軍只出動了三四千人，而非昨晚幾萬大軍壓境。

    “怎么辦？”?；芡峭鈳装倜F苦百姓，眉頭鎖成了川字，出言問道。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牛老爹把能想到的情況都與兒子推演過，就是沒想到遼軍會這么無恥，驅(qū)趕百姓攻城，簡直禽獸不如。老牛家素來講究在戰(zhàn)場上堂堂正正的取勝，哪里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md，這群孫子！有本事真刀真槍，戰(zhàn)場廝殺！這般下作，你們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草原上的雄鷹，馬背上的勇士，你們雄鷹個屁！勇士個屁！”曾小胖氣得跳腳，口不擇言。

    邱磊沉默不言，任由遼軍逼近到城池底下，意味著什么，這位雁門關(guān)老將比誰都明白，比誰都了解最終的后果，可那個軍令他不能下，不敢下，甚至，連那種想法都只敢在腦海中轉(zhuǎn)上那么一圈。

    “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死！”程凜眼簾垂了下來，靜靜道。平靜的表面下，激蕩著火山即將爆發(fā)的盛怒。白衣銀甲，少年的手緊緊握在雁翎刀的刀柄之上，一字一頓道：“我們生者……能為他們做的，唯有報！仇！雪！恨！”

    “沒錯，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死！”邱磊無法再沉默下去，低聲贊同道，帶著揮之不去的惆悵與無奈。

    “雁門關(guān)所有將士，為這些為國捐軀的百姓，謝罪！”程凜刀出手，單膝跪倒，朗聲道：“程某對不起你們！今日能做的，便是……多殺些遼狗為你們陪葬！安心上路！”

    不論緣由如何，若屠戮自己人是為罪，程某愿負天下罪，背負一生污名，只為雁門關(guān)不失我手，阻遼人于雁門之北！

    別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雁門關(guān)城上，鐵打的漢子們個個單膝跪地，淚水順著面頰而下。幾滴英雄淚，俠骨有柔腸！

    “末將懇請，這命令讓末將下吧！”曾小胖先一步站起身來，不等程凜答應(yīng)，單手高舉雁翎刀，正要喊。?；軈s起身，上前疾行一步，去敲曾小胖的腦殼，罵道：“曾胖子，你丫少逞能！都給老子聽著！弓箭手！”

    難道就這么簡簡單單的放棄了？一點點努力都不做？就這么輕言放棄！放棄這些本該由軍人去保護的無辜百姓？

    才不要！人定勝天！程凜豪氣起！雁門關(guān)，天險地，有機會！

    依舊那句話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程凜極盡目力，只看到三四千遼軍，皆是步兵，未帶弓箭，昨晚出動的遼軍少說也有三四萬，可才過去一個多時辰。守城方固然累得要死要活的，攻城方卻消耗更大，大部分遼兵應(yīng)該還在休息當(dāng)中。敵人用的是擾敵之術(shù)。只怕這一天，他們還依舊會化整為零，一波接一波的來sao擾?，F(xiàn)在遼兵還能如此，要么是昨天的遼軍將領(lǐng)沒死，要么是另外有能挑大梁的將軍。

    對方是在試探！關(guān)外百姓就這么多，用完這一批，只怕他們也就找不到旁的了！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程凜自允不是郭靖那樣的大俠，卻做不出見死不救的事兒！能救一個是一個，只是戰(zhàn)場上，生死有命，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不過區(qū)區(qū)幾千兵，真當(dāng)我大周無人？不過區(qū)區(qū)幾千人，便敢來此耀武揚威，找死！

    雁門關(guān)北面道路處于倆峽之間，外有護城河，平素開西門，門小，吊橋窄。北門門高且厚，平時基本不開。好地段，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程凜所依仗便是地利人和！

    “弓箭手！主攻遼軍，制造混亂，為百姓逃跑，制造一絲生機！西門隨時準備打開，迎百姓進門！到時候看住了，一個都不許他們亂跑，防止jian細混入！黑羽軍，盾衛(wèi)者六百人，隨本將出陣！”程凜才不管那倆正爭著搶著要說殺人的主兒，直接下了城樓，點兵去了！

    倆正掙著要背黑鍋的主兒當(dāng)場就愣住了，剛才這不是要直接下令殺人的節(jié)奏嘛？我們倆領(lǐng)會錯了？

    城頭上。

    “還愣著干什么？”邱磊暗道一聲慚愧，扯著嗓子開始指揮戰(zhàn)斗：“弓箭手！射！給老子狠狠的射！哪個萎了，敢扯本將軍的后腿，哪個的箭不長眼睛射錯了人，老子挖了他的眼珠子當(dāng)泡兒踩！攻城弩給老子推出來，天亮了，讓遼狗見識見識什么叫無堅不摧！”

    他這一罵，緩解了不少緊張氣氛。弓箭手紛紛拉弓引箭，箭雨滿天，繞過大部分大周百姓，鋪天蓋地射向遼軍。之前這群遼軍逼著周的百姓往前走，見雁門關(guān)一點動靜沒有，還洋洋自得。哪成想對方說打就打，半點征兆沒有。手忙腳亂之下，紛紛舉了盾牌護住自己。

    這群百姓中有人機靈，身體先于思想，往前沖了出去，邊跑邊喊：“救命?。∴l(xiāng)親們，快跑啊！”

    老人拉著孩童，男人拉著女人，先前奔去。他們身后被遼人包圍，唯一的生路便是雁門關(guān)。

    大周每座城池上都配有四架攻城弩，名為攻城，實際在周軍這里，就是往城墻上一放，把移動的攻城神器生生變成了只能在城墻之上小規(guī)模移動的守城工具。

    這弩車下有車輪，方便推拉，弩/箭一人多長，恨不得倆大棒小伙才能填裝上。邱磊是不折不扣，十足真金不摻假的戰(zhàn)爭狂人，見弩/箭上膛，親自調(diào)整射程遠近，四處尋著可狩獵的目標(biāo)。

    西門城門緩緩打開，程凜帶著銀色面具，單人獨騎，沖了出來，人過橋，便一勒韁繩，威風(fēng)凜凜站在那里。她身后，六百盾衛(wèi)分列倆邊，結(jié)盾陣！

    “兄弟們，雁門關(guān)城門已開，進攻！”遼軍千夫長催馬前沖，下令攻城。他自己一馬當(dāng)先，滿臉猙獰，碾壓上來，追上大周百姓，便從后面給上一刀，怎一個兇殘了得！

    程凜催馬，站在那里，無悲無喜，不怒不驚。她出來是為了讓能逃出升天的百姓能有一道庇護，絕不會二愣子一般一人對上千軍萬馬！

    弩/箭出，呼呼帶響！一箭貫穿那位殺人不眨眼的千夫長與棕色坐騎，斜斜插到了地上，人馬串，成！

    短短百步距離，大周百姓們卻只跑過來三四十人，剩下的皆被遼兵殺害。這些人通過了六百盾衛(wèi)，沖進了雁門關(guān)西門。直到最后一人跑到了吊橋，盾衛(wèi)左右集中，二合為一，緩緩?fù)笸巳ァ?/br>
    三千遼兵如潮，已全線壓上，目標(biāo)：攻克雁門關(guān)西門！

    遼軍一名年紀輕輕的將領(lǐng)拍馬沖了上來，直奔程凜，將對將，兵對兵，混戰(zhàn)開始！

    短兵相接！六百盾衛(wèi)結(jié)盾陣，且戰(zhàn)且退，人救了，何必再與遼人死磕？鎮(zhèn)北將軍臨出城的話語猶在耳邊“兄弟們，咱們的命比遼狗金貴！救人為主，且戰(zhàn)且退！出戰(zhàn)六百兒郎，歸城六百兄弟！”

    箭雨不在，城頭上，邱磊大急，止住了士兵放箭，腦筋急轉(zhuǎn)，分析起了戰(zhàn)局。要不然請君入甕，然后再來個甕中捉鱉？區(qū)區(qū)三千遼兵，放入城中，以多攻少，絕對能把他們吃得骨頭渣兒都剩不下！

    不成，此舉太過冒險！

    可是遼狗到底怎么想的？只這么點人就跑來進攻雁門關(guān)，到底是腦袋被驢踢了，自大到極點？還是另有伏兵？這些人只是放到明面吸引人注意力的？

    “哲峰，來將通名！”

    “將死之人，沒必要知道本將名姓！”

    “少將軍，不要?。】旎貋?！”

    “哪里跑？殺！”

    ☆、65|7.8

    第六十五章雁門關(guān)保衛(wèi)戰(zhàn)第二波（三）

    “哲峰，來將通名！”遼軍那名年紀輕輕的將領(lǐng)一牽韁繩，馬前蹄揚起，成人立之姿。待到馬兒站穩(wěn)之后，年輕將領(lǐng)一揮掌中方天畫戟，面露兇光，指著程凜自報家門。

    方天畫戟這種兵器對使用者要求極高，最起碼得臂力大，身體素質(zhì)強，技法高超。程凜的眼睛瞇了瞇，心思急轉(zhuǎn)，光沖對方使的家伙，姓哲的得有倆把刷子，不可小覷。不過，不可小覷又如何？難道姑奶奶就是省油兒的燈？

    “將死之人，沒必要知道本將名姓！”程凜聲音冷冽低沉。她戴了面具出來，為的就是怕真實容貌敗露，耽誤了深入敵后的大事。更何況，這小姑奶奶最愛干的事，就是眼睜睜看著敵人在無知當(dāng)中郁悶死！

    “少將軍，不要?。】旎貋?！”遙遠處，一匹棗紅軍馬馱著名遼軍騎手疾馳而來，口中呼呼喝喝，喊聲若隱若現(xiàn)，因距離過遠，怎么都聽不斟酌。

    程凜見他被遠處人吸引了注意力，精神不大集中，黑羽軍盾衛(wèi)又正在結(jié)盾陣后撤，正想跟著大隊人馬撤入城中。自己戰(zhàn)斗了一夜，就吃了半個白面饃，真心有點扛不住?，F(xiàn)在人也救了，不如先撤回城中，防守為重。

    “哪里跑？殺！”哲峰收了目光，正好見程凜立刻就要撥轉(zhuǎn)馬頭撤退，哪里肯善罷甘休，低吼一聲，挺戟便刺，刺的正是程凜咽喉要害之地。他方天畫戟刺得又猛又快，一點多余動作沒有。

    程凜猝不及防之下，見對方方天畫戟刺得兇猛，連忙往后仰去，馬上鐵板橋，堪堪躲過敵人攻勢。哲峰一招未盡，中途便招，變刺為削，半月戟刃鋒利萬分。程凜一偏頭，再躲，可能躲的空間就這么多，反應(yīng)稍慢，終歸了晚了半分，便被對方的方天畫戟削中了左肩。

    “當(dāng)啷啷”金屬撞擊之聲響起，程凜左邊護肩甲應(yīng)聲削下去一塊。不幸中的萬幸，甲胄堅硬，雖被對方削了下去，卻發(fā)揮了應(yīng)有的作用，護著主人家并未讓程凜真正受傷。

    “小子，哪跑！你家少將軍要給父帥報仇雪恨，殺你們雁門關(guān)一個片甲不留！你家少將軍在此立誓，如破雁門關(guān)，屠戮三日不留情！如違此誓，天誅地滅！”哲峰年輕的臉猙獰異常，已經(jīng)扭曲變形，咬牙切齒嘶喊道。

    他父親御前親下軍令狀，攻不下雁門關(guān)，甘愿自降三級。哪知雄心勃勃來到此處，首戰(zhàn)便被雁門關(guān)中神射手射中了肩胛骨，到現(xiàn)在血止都止不住，眼看就要一命嗚呼！他身為人子，找不到具體是誰射殺父親不要緊，那便讓整個雁門關(guān)的人與父帥陪葬吧！

    程凜聽前面還沒什么感覺，聽到對方說最后倆句的時候，心頭火起，之前尚存的理性隨著“屠戮三日不留情”的狠話煙消云散，乘風(fēng)去！

    “老子弄死你！”什么狠話都不如實際行動來得重要，對方倆句話，把程凜心中灼灼斗志點燃。誰要傷我百姓，我必滅他全家！誰要殺我兄弟，我先插丫倆刀！

    倆馬交錯，重新照面。一個要為父報仇，紅了眼睛，一個要守護百姓，殺心頓起，雙方都有豁出命去戰(zhàn)斗的緣由。

    哲峰方天畫戟一掄，愣把小一丈長的沉重兵器舞得和長/槍一般靈活多變，直刺勾挑點扎翻，攻向程凜上三路，甚至還分出一路去攻擊程凜的坐騎。

    敵眾我寡，唯速戰(zhàn)速決！

    程凜仗著自己臂力強橫，亮銀槍托起來一架，減緩對方方天畫戟速度，左手已飛快探出，硬生生抓住長戟戟桿中部。

    哲峰一聲冷笑，雙臂一較勁兒，往回抽戟。方天畫戟前有槍頭，雙耳，倆側(cè)有月牙形利刃通過兩枚小枝與槍尖相連，可刺可砍,豈是那么好奪取的！

    北遼軍中，哲峰亦屬于力士級別，往日里拉二石弓不費力的主兒。他自負力大，從一開始就瞧不起眼前面具小將弱雞一樣的身體，只道程凜自不量力，妄圖與自己拼氣力。

    對方雙手力大，遠勝一般人，程凜不防被敵人把長戟往回奪回了些，幸虧她反應(yīng)及時，才未脫手，只是不經(jīng)意間，方天畫戟雙耳利忍劃破了左臂處。也是趕得巧了，若非之前哲峰將程凜左肩甲胄打落，程凜也不至于被劃傷。一時間，傷口雖不深，卻鮮血直流，被動技能苦rou發(fā)動！

    哲峰只覺眼前恍惚一下，不自覺中對眼前小將恨意降低到了極點，甚至有幾分懷疑自己為何要與對方戰(zhàn)斗。

    趁你病，要你命！對方晃神瞬間，程凜瞧準了機會，右手/槍狠狠往前一送，“噗嗤”一聲，槍破甲，什么護心鏡，擋不住老程家亮銀槍尖鋒利，程家小哥力量驚人。

    “不要?。∩賹④?！”遠處騎手駕馬跑得飛快，喊聲到，箭羽亦到。程凜右手執(zhí)槍，一時之間沒拔出來，左臂下意識護著自己面門。對方箭羽正中程凜左小臂，箭勢猛，力道兇，頓時貫穿，只留箭身在小臂之中。

    傷上加傷！程凜吃疼，亮銀槍不由自主的松手了。

    哲峰雙目圓睜，就這么直愣愣的看著程凜，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會中/槍呢？勝利者，難道不該是我嗎？懷著這樣的不明白，揚言立誓要為父帥報仇雪恨，殺雁門關(guān)一個片甲不留的魯莽少年將軍直挺挺栽倒在地上，身體抽搐著，心口噴血，口中溢血。

    “來人??！給少將軍報仇！所有人，不要攻城了，給本將圍住周賊，殺！”那叫喊著的騎手終于趕到了近前，看著自家少將軍垂死，聲嘶力竭下達命令。

    半數(shù)遼兵聽命，不再與黑羽軍盾衛(wèi)交戰(zhàn)，直接把程凜團團圍住，一層又一層，彎刀高舉，怒目而視。

    “報仇！報仇！報仇！殺！”

    雁門關(guān)城頭上，眾將士剛見程凜一槍殺了對方將領(lǐng)，正歡呼雀躍，卻突見自家鎮(zhèn)北將軍手臂中箭，遼軍一擁而上，歡呼聲戛然而止。曾小胖急了，二話不說，抓起雁翎刀，邁著大胖腿就順著城樓梯子往下跑。?；芨诤筮叄狸P(guān)緊咬，臉漲得通紅。老子的兄弟被傷了，還要被圍攻，必須去救！

    邱磊看到，怒發(fā)沖冠，喊道：“兄弟們，給本將軍射箭，射死這群狗/娘/養(yǎng)的！注意點，別誤傷鎮(zhèn)北將軍！否則老子親自斬了你們，給鎮(zhèn)北將軍賠罪！”

    城頭上士卒各個弓箭在手，方才是敵我雙方太近，生怕誤傷?，F(xiàn)在，自己兄弟們基本都快到城門口了，遼軍主將被殺，都跑去報仇了，明晃晃的靶子，再射不中，就真對不起石頭將軍，對不起鎮(zhèn)北將軍！

    漫天箭雨，橫空出世，瞬間便撂倒一片遼軍。

    “不好了！周軍放箭！大家小心！舉盾！”

    程凜眼角余光見到黑羽軍盾衛(wèi)邊戰(zhàn)邊退，馬上就要靠近城門，只消片刻時間，就能全部退守城門，不由高聲喝道：“黑羽軍兄弟們，入城，降千斤閘，關(guān)城門！不要管我！”

    古墓輕功天下無雙，苦rou技能能降低敵方殺心，實在不成，自己還有積分，大不了召喚幾次戰(zhàn)魂附體，打不了，還跑不了？程凜心中有底，帶傷又如何？旁人怕有傷降低自身戰(zhàn)斗力，姑奶奶有傷，那是降低敵人戰(zhàn)斗力！

    程凜這聲喝，讓黑羽軍盾衛(wèi)兒郎心中暖暖，同仇敵愾之心頓起，又要往前沖！還沒等他們再度沖出去，?；?、曾小胖帶著大隊人馬沖出來了！

    不學(xué)有術(shù)的狗頭軍師觀察許久，遼軍始終不見增援，真真切切，這里來的就只是幾千遼兵而已！再聯(lián)想之前被程凜弄死那個少年將軍的言談舉止，曾小胖猜明白了前因后果?？隙ㄊ浅虅C之前那箭把人家老子給弄死了，弄死了老的，來了個小的，報仇心切，不惜用最最下作的手段逼迫老百姓來攻城。只是少年白癡了些，這不是報仇，根本就是來送死的！

    幾千人你們就敢跑來耀武揚威，少爺們最擅長以多欺少，能一口吃掉你們，誰和你們客氣？真客氣，老子就不姓曾，隨你們姓遼！

    “黑羽軍，是爺們是漢子的，就和老子殺敵去！滅了遼狗，回城吃飯！”曾小胖傷臂單刀，一馬當(dāng)先，躥了出來，殺氣騰騰，兇神惡煞。只是高低行動不便，被?；芤幌伦泳统诉^去。牛家小哥長/槍揮舞,也不說話，直接用行動表決心，上來就扎死倆遼狗，去勢不減，沖向程凜。

    雁門關(guān)，大周將士六千人主動出擊，士氣如虹，喊聲震天：“滅了遼狗，回城吃飯！”

    六千將士組成的隊形仿佛利劍一般，直直插入遼軍心臟。不知何時，天上箭雨不在，地上混戰(zhàn)一片。往往三五周軍士卒圍攻一名遼兵，不多時便能亂刀砍死一個。

    天上，方才還晴空萬展，現(xiàn)在卻烏云滾滾，遮天蔽日，一時間，大雨傾盆，雷電交鳴。

    程凜身處重圍當(dāng)中，左臂血流，滴滴答答。雨水砸到她身上臉上，卻澆不滅她心頭怒火，想要雁門關(guān)上下為你父帥陪葬？還是讓你們罪惡的鮮血來為雁門關(guān)添上一點亮麗顏色吧！

    刀出鞘，人傲立。

    “雁門關(guān)大好男兒聽著，盡屠遼狗！”

    “報！將軍，來了一支隊伍，看不清旗號！”

    ☆、66|18.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