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阮蕁蕁沒有聯(lián)系他。 周時亦也沒動靜。 晚上,阮明山回來,那輛黑色的奧迪車駛進小巷子的時候,車燈驟亮,打在樹叢里。 阮蕁蕁拿手擋在眼睛上,這次看了個仔細(xì)。 她終于想起來這牌照為什么有點熟悉了。 * 晚上七點。 周時亦開車到達(dá)白錦輝約定的地點,大包后腳到。 餐廳在一樓,地中海風(fēng)格,別具一格,白錦輝已經(jīng)到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等著他們。 周時亦走過去,坐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阿盛呢?” “還沒來?!?/br> 大包后腳就進來了,“媽的,凍死老了,怎么開春了還這么冷啊,趕緊著點,老子晚上還值班呢……” “阿盛還沒來?!?/br> 周時亦靠在沙發(fā)上,目光落在窗外。 大包不悅地蹙眉,“他搞什么幺蛾子。” 等了半個來小時,徐盛還沒來,打電話也不通,三人都沒了耐心。 一個小時后,徐盛終于姍姍來遲。 他推門進來,三人一人給了他一個白眼。 大包:“到底啥事兒?” 白錦輝說:“我找到明姐的位置了,標(biāo)書在她身上,明天我們就過去。” 三人皆是一愣。 餐館坐落在北洵最大的人民廣場,正對著餐館的位置有一座假山噴泉。 七八點的廣場正是人最多的時候。 廣場上有阿姨在跳舞,來往散步的行人,還有嬉鬧的小孩。 白錦輝繼續(xù)說著:“我們得加快了,因為我聽說華海最近又拿了一個項目,最好能在項目施工之前,讓他被迫停工?!?/br> “哪個項目?” “淮安路的紫荊大橋。” “cao?!?/br> 周時亦至此沒有插一句嘴,目光盯著窗外。 徐盛看他一眼,狐疑道:“你在看什么呢?” 說完,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咦,那不是阿衍么?” 假山池后坐著一道清瘦的身影。 許衍背對著他們。 周時亦一來就看見他了,他已經(jīng)在那里坐了一個來小時。 大包也看過去,“他在等誰啊?” 一輛公交車緩緩?fù)O隆?/br> 車上下來幾個人,其中一道身影纖瘦,背挺筆直,也沒有包,干凈利落,插著兜朝許衍那個方向走去。 三人都將目光投向周時亦。 后者面上沒什么情緒,只微微勾了勾嘴角。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剛剛他就在想一個可能。 會不會是在等她。 因為許衍坐在那里太安靜,太定。 好像等到月亮下去,太陽升起,不管多久,他都會等下去。 ☆、52 七八點鐘的人民廣場,人潮擁擠,廣場中心噴泉五彩斑斕,音樂震天響,廣場舞大媽跳得慷慨激昂。 假山池邊。 阮蕁蕁下了公交車,在人堆中張望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許衍正安靜地坐在假山池邊。 她插著兜走過去。 “等很久了?” 少年抬頭,眉角瞬間彎起,淡淡一笑,“沒,剛來?!?/br> 阮蕁蕁裹著白色羽絨服,頭發(fā)盤在腦后,露出干凈清秀的脖頸。她點點頭,在他身邊坐下,屁股下的石磚冰涼,她嘶了聲,看向許衍,“換個地方坐?” 隔壁是一條林蔭小道,身后是一片小樹林。 她沒等許衍回答,走進林蔭小道,率先找了只長椅坐下,背靠上去,長長舒了口氣,然后歪著腦袋沖他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他過來。 許衍聽話地走過去。 餐廳內(nèi)。 大包和小白去上廁所。 徐盛看了眼外面,難得八卦:“吵架了?” 周時亦坐在位置上擺弄手機,沒理他,調(diào)出阮蕁蕁的號碼,打過去。 嘟嘟嘟—— 沒接。 周時亦再打。 還是沒接。 徐盛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別打了,人根本不想接?!?/br> 周時亦:…… 二月的風(fēng)吹過來還是有點冷,許衍走過去,在她面前站定,把脖子上的圍巾拿下來,微微彎下腰,想給她套上。 櫥窗內(nèi),大包跟小白上完廁所走回來,掃了眼窗外,大包喲呵一聲,“這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眾人紛紛去看一人的臉色。 那人從窗外收回視線,拿起桌上的菜單攤開,一丟,淡淡地說,“點菜吧?!?/br> 大包看一眼徐盛又看一眼小白,徐盛聳肩,小白直接叫來服務(wù)員。 阮蕁蕁歪了下頭,不著聲色的避開,許衍的手僵在半空中,身后是振聾發(fā)聵的音響,小樹林里有情侶在擁吻。他笑了下,轉(zhuǎn)過身拿著圍巾在她身側(cè)坐下,兩腿微張,手肘撐在膝蓋上,微微俯著身,說:“找我什么事?” 開門見山,“你媽是做什么的?” 許衍看她一眼,“在一家企業(yè)上班?!?/br> 其實大致上能想到的,卻還是不自覺繃著一根神經(jīng),“什么企業(yè)?” 許衍好久,才說:“華海?!?/br> 阮蕁蕁仿佛能聽見自己那根神經(jīng)崩斷的聲音。 “阿衍?!?/br> “嗯?” “你媽是一個怎樣的人?” “什么?” “在你眼里,你媽是一個怎樣的人?” 許衍目視著前方,“很好的人。” “你不恨她?” “為什么要恨?” “她不要你?!?/br> “她沒有不要我,她爭取過,只是法院把我判給了我爸?!?/br> “依你媽的實力,她想要你,難道還爭取不來嗎?” 許衍一愣。 阮蕁蕁不再說話,看著他的背影才明白過來自己話有點重,轟鳴的音樂聲停了,換成了小泉流水般的音樂,靜坐了片刻,阮蕁蕁拍拍他的肩,歉意地說:“我請你吃東西。” 許衍站起來,笑了下,“讓女孩子請客,我媽沒這么教過我。” 阮蕁蕁聳聳肩,毫不在意地站起來,然后大搖大擺地朝著餐廳的方向走去。 徐盛他們早就看到兩人往這邊走過來,紛紛咳了聲。 大包坐在窗口的位置,那手擋住臉,無聲地問徐盛,“怎么辦?怎么辦?” 徐盛白他一眼,“慌什么?”看一眼對面的周時亦,后者鎮(zhèn)定自若,“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再說了,她背著十一跟人見面,要躲也是她躲吧?” 大包想想也是,說什么也輪不到他躲啊。 徐盛也想錯了,阮蕁蕁顯然是不會躲的。 一進門,她就看見了周時亦那一桌,走過去,打了聲招呼,“這么巧?” 徐盛咳了聲,大包干笑,小白沖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