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穆清出事
大約傍晚時分,穆清向往常一樣去往春暉堂。 經(jīng)過幾日的訓練,現(xiàn)在她的針法已經(jīng)可以準確改變鋼珠的攻擊方向了,身上的傷也比往常少了許多。 今天,蘇枯特意加大了難度,但穆清已經(jīng)熟練掌握了鋼珠的發(fā)射點,雖然不免再受些傷,但比之前好多了。 夜幕快降臨時,蘇枯便送穆清回了府,正要離開時,余光忽然撇到身后的一抹人影,蘇枯眼眸微凝,不動聲色地往回走。 傍晚的街道行人極少,蘇枯的腳步越來越快,身后跟著的人也隨之加快。 蘇枯微微瞇眸,隨即拐進了一個巷子,尾隨之人快步跟了進來卻未見巷子里有任何人影。 下一秒,一根銀針落在他的脖子上。 “你是誰? 為何要跟蹤我?” 蘇枯自身后出現(xiàn)。 眼前的男人背影削瘦,仿佛是個風一吹就倒的柔弱書生,但這只是表面現(xiàn)象,蘇枯閱人無數(shù),只瞧他方才跟蹤時不急不緩的氣息便知此人是個內(nèi)家高手。 蘇枯不敢大意,銀針死死抵在他的脖子間,一步一步地轉(zhuǎn)到前面。 男人相貌平平,但那雙眼睛里卻藏著一股隱忍的暴虐狠厲,就連蘇枯都被驚到了。 “你到底是誰?” 蘇枯冷聲道。 “你猜?。俊?/br> 男人緩緩勾起嘴角,下一秒身形便如鬼魅一般消失在眼前,蘇枯瞳孔猛然一縮,下一秒,一陣劇痛襲來,緊接著便是一片黑暗。 看著倒在地上的蘇枯,男人緩緩蹲下身撫摸著蘇枯的臉,粗礪的觸感讓他緊緊皺眉:“真丑!” 片刻后,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男人走出巷子,灰色的長衫上沾著點點血跡。 北鎮(zhèn)撫司內(nèi),陳煜的桌子上擺著所有受害者的畫像以及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所能查到的一切可疑物品。 至今,他們還有幾個受害者的身份沒有弄清,龍騎營和虎嘯營還在挨家挨戶地排查。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雞鳴時分,陳煜閉上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疲憊地躺在椅子上。 “大人,有線索了!” 一個錦衣衛(wèi)急忙跑進來。 陳煜連忙站起身:“什么線索? 快說!” “兄弟們在所有發(fā)現(xiàn)尸體的現(xiàn)場周圍一公里挨家挨戶地問,終于問到了。 有幾個百姓說,在尸體發(fā)現(xiàn)后不久看見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男人走過去,當時所有人都擠過去看尸體,唯獨他往外走,所以記得比較清晰。 發(fā)現(xiàn)這點后,寧大人又讓我們?nèi)テ溆嗟陌赴l(fā)現(xiàn)場問,結(jié)果每一個案發(fā)現(xiàn)場都會看見這個穿著灰色長衫的男人。 這個人一定就是兇手!” 聞言,陳煜蹙眉沉思了片刻,穿灰色長衫的男人? “可知道大概年紀,相貌如何?” “據(jù)百姓說應該二十多歲,相貌平平,描述不出來是個什么樣!” 聽到這話,陳煜的腦子里瞬間蹦出一個人來。 緊接著,眼中閃過一絲緊張。 “不好! 快通知寧采毅去穆家,兇手可能要對穆小姐下手!” 說完,陳煜便急忙跑了出去。 來到穆家后,老太太聽說穆清可能出事了連忙讓蕓娘去清芳閣,誰知穆清竟然真的不在。 “小桃,小姐去哪兒了?” 老太太急忙問道。 “應該是去春暉堂了,今早蘇大夫來過!” 小桃連忙道。 聞言,陳煜立即跑了出去。 老太太心里慌得不行:“蕓娘,快去國子監(jiān),把二哥兒叫回來!” “是,奴婢這就去!” 這邊,陳煜快馬加鞭地趕到春暉堂,卻見一個滿身血跡的男人倒在門口。 陳煜連忙上前扶起男子:“醒醒! 醒醒!” 蘇枯費力地睜開眼:“救……救我!” 陳煜立即敲響了醫(yī)館的門,藥徒迷迷糊糊地打開門,還沒看清來人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陳煜沒功夫理會藥徒,急忙將蘇枯扶到床上躺下:“大夫呢! 快叫大夫??!” 藥徒頓時清醒了,一看受傷的人嚇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大……大夫,大夫就在這兒?。 ?/br> “蘇大夫,蘇大夫! 醒醒??!” 藥徒焦急道。 蘇枯費力地開口:“別喊了! 只是皮rou傷,快給我消毒,止血,包扎!” “哦哦!” 藥徒連忙去拿藥。 陳煜半蹲下來看著蘇枯:“你就是蘇大夫! 穆清呢?” “我……我昨日送她回府后,路上被人襲擊,我不知道她在哪兒!” 蘇枯虛弱地回答。 “該死!” 陳煜狠狠地錘了一下地面:“你知道襲擊你的是什么人嗎?” “是一個穿灰色長衫的男人,二十多歲,我好像在穆家門口見過他!” 蘇枯說道。 “白將離,果然是他!” 陳煜狠狠地咬牙,隨即又風一般跑了出去。 此刻,被打暈的穆清在一個竹屋里醒來。 她的手腳都被綢緞綁住,綁的不緊,但足以束縛她。 她的眼睛被蒙著,什么都看不見。 “有人嗎?” 穆清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沒有人回答,但穆清明顯聽到旁邊有個呼吸聲。 “你是誰? 為什么要綁我?” 穆清冷靜地說道。 “呵呵!” 一個熟悉的笑聲傳來,穆清眉頭一緊:“你到底是誰?” 忽然,她的眼罩被揭開了。 穆清眨了眨眼睛,適應光線后卻看見了蘇枯的臉。 “蘇師兄?” “呵呵!” “不對! 你不是蘇師兄! 你是白將離!” 穆清瞪大了眼睛驚訝道。 “真聰明呢!” 白將離微微勾唇,隨后從臉上撕下一張人皮面具,露出本來的面目。 “穆小姐,我可總算是得到你了!” 白將離笑得陰森,眼中充滿了捕捉獵物時的喜悅。 穆清看向旁邊,那墻上掛著一幅幅用人皮做成的畫,空氣中似乎彌漫著血腥氣。 穆清臉色微白:“你……你是剝皮案的兇手!” 白將離微微一笑:“不! 你錯了,我不是什么兇手! 我只是在幫助她們把她們的美麗永遠留存下來而已! 你看看這些女孩,多漂亮??!” 白將離撫摸著畫,仿佛在欣賞著一幅藝術(shù)品。 仔細回想前幾日他的表現(xiàn),穆清的雙手微緊,難怪他在看見自己的傷時那樣激動,敢情是覺得自己的皮不完美了啊! 現(xiàn)在穆清可沒功夫和這個變態(tài)爭論什么,這里還不知道離京城有多遠,龍哨就在她脖子上,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被綁架了,她只有一次機會吹響龍哨,必須等在關(guān)鍵時刻。 穆清坐起身看著旁邊的床角,心生一計:“白將離,你是想要我的皮嗎? 那如果我的臉受傷了想來你會很難過吧!” 話音剛落,穆清直接往床角狠狠一撞。 白將離沒有想到穆清會這樣做,連阻止都來不及。 一陣頭暈目眩過后,穆清感覺有股溫熱的東西順著臉頰滑落。 白將離瞪大了眼睛,憤怒地掐住穆清的脖子:“??! ??! ! 為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要破壞它!” 穆清被白將離掐得直翻白眼,斷斷續(xù)續(xù)地咬牙道:“你……你再不松手,我的身上……又得多……一道傷!” 聞言,白將離連忙松開穆清的脖子,看著上面的紅痕心疼地撫摸著。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白將離神情慌亂,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穆清費力地喘著氣,看著白將離,心中慢慢思量著如何逃走。 現(xiàn)在,白將離至少不會立即剝了她的皮,她還有時間。 “白將離,你還不趕緊找藥給我涂上,否則我這傷可要留疤了!” 穆清冷笑道。 “對! 找藥! 對!” 白將離連忙四處翻找,可竹屋里哪會有藥??! “我沒有藥啊!” 白將離急得抓耳撓腮。 “沒有藥你不會出去買嗎?” “對哦! 我這就去給你買!” 白將離正要出門,卻又回過頭對著穆清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乖乖等著我,可不要想著逃跑哦!” 穆清瞬間脊背發(fā)涼,待白將離離開后她的心臟還是狂跳不止。 這邊,陸九辰在得知穆清失蹤的消息后立即帶上狼青開始了尋找。 老太太將常嬤嬤請了過來,常嬤嬤卻說她給老太太介紹的賬房先生是個名叫吳青健的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根本不叫什么白將離。 這時,眾人才意識到穆清早就被白將離盯上了。 老太太又悔又氣,恨自己為什么沒有仔細驗清楚白將離的身份就讓他接近穆清,現(xiàn)在穆清身陷險境,老太太情急之下竟昏了過去,一時間穆家又亂作一團。 狼青循著穆清的氣息走到了郊外,可白將離知道穆家有狼青存在,所以一路撒下了干擾的氣味,現(xiàn)在連狼青也不知道穆清被帶往哪個方向了。 陸九辰的氣息愈發(fā)冰冷了,寧采毅幾乎不敢靠近他。 “可查到了白將離的真實身份?” 陸九辰冷聲道。 “只查到大約五年前他在公主府做過下人,好像和公主有些……曖昧關(guān)系! 之后不知為何被趕了出去,再接下來便沒有了消息!” 寧采毅說道。 “在城郊可有住處?” 陸九辰又問道。 “官府只登記了在城里的住處,我們已經(jīng)去過,他很謹慎,那兒什么都沒有!” 陸九辰的眉頭越皺越緊,雙手也攥得死死的。 心中越是慌亂,他就越要冷靜。 陸九辰不斷地回想著他對白將離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