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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森皺了皺眉,感覺有東西砸在他的背上,他低下頭,發(fā)現(xiàn)那是一枚刻著女人頭像的金幣。 近乎是同時又有十幾枚銀色或金色的錢幣一窩蜂狠狠砸向他,不知發(fā)生了什么這座囚牢忽然被一場猛烈的「金錢冰雹」洗禮。 快點趴下求饒。有奴隸啞著聲提醒他,這樣會結(jié)束的快些。 凱森愣了愣,這才明白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金錢冰雹」就是那圣徒口中「公民們制裁凈化靈魂」的手段。 他咬了咬牙, 學(xué)著身邊同類的模樣彎下脊背, 在鐵牢里卑微地匍匐求饒。 無關(guān)尊嚴(yán), 無關(guān)屈服,他首先要讓自己活著。 凱森翻越那道灰色高墻的時候,就沒指望能活下來。為了達(dá)到男人所說的時間要求, 為了順利完成刺殺任務(wù), 他喚醒體內(nèi)的獸血, 進(jìn)入了少數(shù)亞獸人才能掌握的「狂化」?fàn)顟B(tài),而在刺殺成功、強(qiáng)行爆發(fā)體能后,他很快就遭受了「狂化」的反噬, 變得極為虛弱。 于是,在幾個士兵的圍攻下,他被擊落墜入湍急的河水里。 他認(rèn)定自己是必死無疑的,誰想前天夜里他竟然恢復(fù)了意識,醒來的時候他甚至還不是待在這座囚牢里,而是在一張干凈舒適的床上。 他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因為周圍環(huán)境平靜得太不真實,和他記憶中那個狂風(fēng)暴雨的下午無法銜接。 后來,他才慢慢了解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圣維亞都城里的一座戲劇院,撿到他的是劇場的主人。 然而對方愿意治療收留他,不是因為心地善良,而是看重了他這副皮囊的價值。 用其中一位管事人的話來說:身體強(qiáng)壯的亞獸人能激起施暴欲,貴族里有這種癖好的很多。你這個長相加上罕見的獸耳,上過臺露過臉后,如果有人競爭,運(yùn)氣好賣上百枚金幣也是有可能的。 聽了這些話后,他自尊心碎成了渣,十分的恥辱氣憤。 這是他第一次被人當(dāng)作商品似的評頭論足,也是頭一次知道在這些人眼中自己的價值也不過就一百枚金幣而已。 他發(fā)誓如果那時自己但凡有一點反抗的力氣,就絕對會將面前的家伙撕成碎片。 可惜,這些家伙顯然在對付亞獸人經(jīng)驗豐富,他們的思慮極為周全,不僅趁他昏迷時強(qiáng)行拔了他全部的指甲和獠牙,還每天給他身體打入特殊的藥劑,讓他一直維持脆弱無力的狀態(tài),根本不給他任何反抗逃跑的機(jī)會。 這是一個近乎絕望的處境,可他好不容易撿了條命,不甘心就此放棄。 而在關(guān)進(jìn)這座囚牢里后,他甚至開始期盼有人能將自己買走。 只要離開了這座戲劇院,就還有自由的希望。 以上全都是凱森自欺欺人的自我鼓舞,目的是為了防止自己獨立的精神意志崩塌或者被同化。 實際上,他比誰都明白逃出生天的可能無限趨于零。他現(xiàn)在毫無自保能力,是切實得狼狽不堪,更何況他落難在圣維亞的都城,也就是帝國惡鬼們的老巢中! 舞臺上的紅色絨布帷幕緩緩落下,引人入勝的戲劇表演也完美謝幕,很多觀眾還有些意猶未盡,駐足原地相互議論不肯離去。 希恩跟著瑪爾斯身后離開看臺欄桿。 感覺我把第一次的外出約會搞糟了?,敔査箛@了口氣說,都是因為我一時的心血來潮。 我覺得今晚也沒有那么糟糕。希恩安慰,戲劇表演也不錯。 真的嗎?你全程臉上都沒什么表情。 殿下,您也沒有和其他看客一樣興奮高呼。 對欺凌弱者的行為,我沒什么興致,即使對方是亞獸人。瑪爾斯攤了攤手,我的教養(yǎng)讓我無法欣賞這些。 身為侍從,品位自然要和主人保持一致。希恩笑了笑溫和地說,作為情人也一樣。 瑪爾斯也跟著笑了,他腳步微停了半步,和身邊的人并肩而行:下次換一家戲劇場好了,聽說灰墻外的小劇場里,還會有人扮演我。 扮演您?估計不會太相像。 當(dāng)然,想要模仿我對于他們來說應(yīng)該是一件挺困難的事。 兩人說說笑笑地走下樓梯,在二樓的拐角處,有人喊出了他們。 哦,瑪爾斯殿下,真是榮幸,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您。 那人穿著彰顯身份的繡花宮廷禮服,長筒襪,短皮靴,褶皺的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神情。 瑞德稅務(wù)官?,敔査拐J(rèn)出了對方的身份,你和英斯特一起來的嗎? 是的,英斯特大人正在隔壁房間和其他大人玩牌。 瑞德稅務(wù)官將目光轉(zhuǎn)向了瑪爾斯皇子身邊的青年,這位是? 瑪爾斯微微一怔,他望向金發(fā)青年,正準(zhǔn)備開口,對方已經(jīng)恭敬地向瑞德稅務(wù)官行禮了。 希恩?米勒,瑪爾斯皇子的侍從。很榮幸見到您,瑞德稅務(wù)官。希恩自然地走下臺階,站在平地上后才開始介紹自己。 至于這么畢恭畢敬嗎?用不著對誰禮儀都這么完美吧。 就算是平民侍從,你也是帝國未來繼承人的侍從,這明明是一般貴族都得不到的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