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這道石縫足有七八米,寬兩米,應該還能更長,只不過剛才倒塌下來的石柱碎塊將其掩埋住,使得我不能窺見全貌,然而從這趨勢看過來的話,無論是嚶嚶,還是徐淡定和張大明白,都很有可能在避之不及的情況下,躲入了里面逃生。 接著我聽到了那魔蜥的叫聲,以及隱約一道人聲。 生死各一半,我?guī)缀鯖]有多想,就準備朝著石縫之中攀爬下去。 然而這時候一道呼聲叫住了我,我扭頭過來,瞧見總局的觀察員老洪一臉嚴肅地喊我:“陳組長,這石縫透著一股邪勁兒,下之不祥,你最好考慮清楚啊。” 此刻的老洪右肩之上一片血rou模糊,臉上青一塊白一塊,有點兒輕微灼燒,我?guī)缀醪挥米屑毧矗隳軌蚯瞥鏊@魂未定的情緒來,曉得今晚這一系列的緊急狀況發(fā)生,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圍,倘若能夠選擇,他一定會叫我跟他一同折返回村子里,然后再跟上面求援。 一切是那么的安全和穩(wěn)妥,然而我卻不能夠放棄那些不知道身處何處的兄弟,不能放棄嚶嚶,讓我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平心靜氣地說道:“老洪,事情的確有些猝不及防,我也不曉得他們是否在石縫里面,不過倘若說要我放棄他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當然,或許我的判斷有所失誤,所以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br> 瞧我淡定自若,老洪點頭說道:“你請講?!?/br> 我說:“老洪,這碎石無數,不知道有沒有人被埋其間,所以請你幫我在這石場中把守,監(jiān)察一番,看看有沒有人被壓在這里,倘若是有,還得活,還請你想辦法解救一下?!?/br> 聽到我的提議,老洪知道我把危險留給了自己,而把短暫的安全給了他,思考兩秒,本來想很硬氣地隨我同行,但是終究對那黑黝黝的石縫心懷恐懼,于是點頭答應道;“如此也好,我在外面搜尋,你快去快回?!?/br> 我擱石縫外間這兒耽擱許久,將老洪安置妥當,立刻不做停留,將魔劍背上,辟邪小劍緊握手中,然后順著紋路往下爬。 我瞧見就在我往石縫之中爬下去的時候,老洪立刻找了一個安全的位置躲藏了起來。 我并沒有表達太多的意見,通過這幾天的相處,我曉得作為一個工作人員來說,老洪已經做得很盡職盡責了,但人家畢竟有著自己的考慮,惜命,這也是人之常情,并不能指望他過來與我們舍生忘死。 天大地大,能活下來,最大。 石縫傾斜朝下,光線越發(fā)地黑了,路滑溜溜的,難以行走,然而我下到一段距離,便能夠聽到有那魔蜥吐舌頭時發(fā)出的那種“嗤嗤”聲,以及好幾聲怒吼。 是張大明白,我在茅山多年,對這些師兄弟們十分熟悉,一聽到他還活著,立刻振奮無比,腳步也不由得快了好幾分。 這石縫逐漸朝下,然后分做了好幾條甬道,并非無光,巖壁兩旁有一種淡綠色的藻類,散發(fā)出微微的光芒,常人只覺得視線一片黑暗,然而我卻能夠分辨出路情來,再往前看,那兒一片微光蕩漾,反射過來,感覺還有河流之類的東西在。 我循著聲音沖入了其中的一個甬道,還沒有走十幾米,便瞧見前方的地上伏著一個人,心中大慌,快步走到跟前,一把翻過來瞧看,卻見竟然是跟著蕭大炮的一個兄弟。 這兄弟愛笑,年紀不大,滿臉陽光,然而此時此刻,卻只是一具沒有了呼吸的死尸,再無生息。 我快速的簡單翻看了一下,瞧見胸膛被掏得血rou模糊,心肝脾肺都不見了,身上還有很多黏糊糊的臭味,讓人心中發(fā)涼。 人既已死,就實在沒有什么再逗留的必要,我緊緊抓著手中的辟邪小劍,快步前方,沖了三十幾米,突然發(fā)現腳下一空,差一點兒就摔倒在地,原來這兒有一個兩米多高的坎兒,而在坎下,則是一處巨大無垠的廣闊空間。 我從小就鉆過許多山洞子,但是沒有一處,能夠比這一處巨大,我在金陵時曾經看過別人用來比賽的那種足球場,這兒幾乎有那足球場的四五個那么大。 或許有些夸張,總之是一眼望不到邊,唯有黑暗連綿。 我知足掉落而下,半空之中,一陣腥氣刮了過來,我雖然沒有用眼睛瞧見,但是全身防備的炁場卻將其勾勒而出,正是一頭渾身鱗甲的兇猛魔蜥,下意識地一揮手,那無堅不摧的辟邪小劍便扎在了這玩意兒的腦袋上面。 錚! 那辟邪小劍與偷襲者堅硬的頭顱碰撞,火花閃爍,接著順著縫隙,艱難地插入了頭骨里間去。 巨大的沖擊力使得我跟這頭畜生一同朝著旁邊跌落而去,之后兩者一同重重的摔落在地,它死,我活,我從這貨的身上艱難爬起來,腳下感覺一陣軟,低頭一看,卻見又是蕭大炮的一兄弟,竟然也仰頭朝上,慘死于此。 殊途同歸,沒想到我們一直在找蕭大炮,原來竟然離奇地又撞到了一起來。 然而瞧見這死者屢屢,實在是讓人有些擔心。 意識僅僅只是在一瞬間收縮,而后我抬起了頭來,朝著遠處望了過去,然而我這么一望,整個人的身體卻不由得一陣僵硬,一股涼氣,從心底里升起,沿著脊柱一直升到了天靈蓋。 我終于明白了老洪所說的,下之不祥。 真他媽的不祥,我看到了什么——漫山遍野的魔蜥,有站著的,有爬著的,還有生出一雙翅膀在空中撲騰的,無論是地上、巖壁上還是巖穹頂上,遍布皆是,一眼望過去,成百上千頭,讓人心中頓時生出許多絕望來。 接著我看到了我一直都在尋找的人,有舞動五彩毫光的徐淡定,有一雙rou掌闖天涯的張大明白,還有三條尾巴露出、兇悍無比的嬌俏小女孩嚶嚶,以及……蕭大炮。 我終于看到了蕭大炮,他和三個兄弟肩并肩的圍成一個小圈子,勉力抵擋著無數魔蜥的攻擊,而在那圈子里面,還躺著兩人。 他終于救回了自己被擄走的兄弟,然而卻將自己都給陷入在了這里。 他便是這么一個男人。 蕭大炮組織起來的防線在這么多魔蜥洶涌的進攻中顯得是那么的脆弱,搖搖欲墜,讓人感覺下一秒就要撐不住一般,事實上倘若不是有著這石筍凸起可以周旋,只怕他們早就埋骨于此了,而我們這邊的人,也是被無數分割,各成一方,根本無法跟蕭大炮那一邊匯合到一起來。 此刻的我,已經來不及思及太多的細節(jié),甚至都不關心此刻的嚶嚶竟然會如此厲害,相搏起來,竟不比茅山高徒徐淡定和張大明白差上幾分,而是從這魔蜥的腦殼之中將小寶劍緩緩拔出,又將魔劍給拔出,一長一短,然后高聲喊道:“所有人,都朝我聚集!” 我這一聲,運用了雷意,一聲轟鳴,立刻吸引了場中所有人的注意力,我聽到離我不遠處的兩個師弟發(fā)出了一聲歡呼雀躍的叫聲,也聽到了嚶嚶喜極而泣的哭聲。 這樣漫山遍野的魔蜥,實在是有些讓人崩潰,特別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承擔大部分的壓力,而我便是這么一個角色。 遠處即將面臨崩潰的蕭大炮一行人聽到這話兒,也不由一陣歡呼,憑空生出許多氣力來。 然而我的貿然出頭,雖然給在場的所有同伴都鼓足了勇氣,也使得那些魔蜥顯得憤怒無比,不但我周邊的,就連遠處的那些畜生,都源源不斷地朝著我圍了過來。 這般洶涌的魔蜥大潮狂撲而來,當真是恐怖,我知道倘若是以茅山道法,我當真不能拿捏自如,因為此等場面,可不是妖鬼之物,而是諸般魔物。 何謂魔物,這些皆不是本界之中的產物,也無法融入于陽光之下,但是它們擁有著強健的身體和悍不畏死的爆發(fā)力,顯得更加恐怖。 不過對待這些東西,我卻也并不是沒有辦法。 一步踏出,接著風眼使出。 此乃深淵三法之一,乃曾經的深淵魔王阿普陀誘惑之物,最是與我的情況妥帖,一經施展而出,所以靠近我的魔蜥都莫名其妙的一陣晃悠,皆偏離了自己攻擊的方向,而我當即也是開啟了臨仙遣策,一條生路畫出,曲曲折折,與眾人漸漸逼近。 無數魔蜥被我斬于劍下,而徐淡定、張大明白和嚶嚶也都朝著我飛快聚集而來,四人匯合,凝成一股勁兒,又朝著蕭大炮那兒沖鋒而去。 兩股隊伍在不多時之后終于匯合,而就在這段時間里,蕭大炮又有一名兄弟,被撕扯成了碎片。 當我趕到蕭大炮諸人身邊之時,他們幾乎就要趴下,然而我們身后,卻有無數魔蜥洶涌,即便匯合,大家也難免一死,瞧見這場面,我的手不由得伸向了懷里,摸出了一件罕有使用的物件來。 第十八章 八卦異獸,白色的卵 八卦異獸旗,茅山十寶之一。 茅山開宗立派,歷時已有千百年的光景,其間得道真修的大拿無數,法器自然也是琳瑯滿目,然而能夠躋身到那名列前茅者,并不多,這八卦異獸旗便是其中一種。 這周圍的魔蜥如此洶涌而來,眾人皆感到一陣疲乏,我曉得倘若再戰(zhàn),大家恐怕撐不到多久,當下也是毫不猶豫地將裝著八卦異獸旗的乾坤袋解開,按照八卦方位,排演布陣,將這八面小令旗都一一射出,扎住陣腳,守住一個不大不小的空間來。 扎陣完畢,當下又是步踏斗罡,手掐法訣,將此旗陣給啟動開來。 旗定于外,人在陣中,一旦牽連,無數炁場詭動,當下也是憑空生出一道屏障,炁場凝聚,天上星斗隔空注入無數光芒,那令旗之上的獅子、鹿、馬、龍、麒麟、咬錢蟾蜍、貅、鰲八種異獸,皆從旗幡之上跳躍而下,走馬燈一般的游走堅守,將這空間守得嚴實。 這些異獸或大或小,然而皆是兇猛之物,盡管并非實質,然而當那些魔蜥兇猛沖來之時,卻是化作了炁墻,將其牢牢抵御其外。 這力的反饋是恒定的,那些魔蜥撞得越猛,受到的傷害越大,所以當這陣成的一瞬間,十來頭魔蜥就中了招,直接摔倒在了一邊兒去,接著四肢一蹬,身子僵硬,沒多久便死了過去。 這八卦異獸旗將防線穩(wěn)穩(wěn)扎住,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好幾人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來,我瞧見蕭大炮的身體有些搖搖欲墜,快步沖上前去,一把將他給扶住,沉聲問道:“忠哥,你還好吧?” 我問話的時候,低頭看他,瞧見蕭大炮一臉的鮮血,虎目之中卻有淚光閃耀,顯然是對此刻的情形,有些預料不及。 聽得我問,蕭大炮沒有多言,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媽的,這些鬼東西,狡猾得要死,艸……” 這話兒無比懊惱,我左右一看,瞧見連著被救出來的兩人,蕭大炮一方總共就剩下五個,而且瞧著地上這兩位,有一個已然不行了,奄奄一息,另外一個也是身受重傷,連爬起來都有些困難。有的時候,兄弟遭劫,救與不救,還真的是一個比較難以考量的問題,講義氣固然是好,然而倘若是得不償失,反倒賠了自己,便如此刻的蕭大炮一般,那可真的就有些講究了。 這也是作為一個領導者,所必須要經歷過的痛苦。 蕭大炮雖然氣憤無比,然而中氣十足,顯然就他個人而言,并沒有太多的損傷,我瞧見那八卦異獸旗定住四周,并不讓那些恐怖的家伙透進來,心中方安定一點,然后又左右巡視一圈,跟徐淡定、張大明白和嚶嚶相繼確認了情況之后,然后詢問蕭大炮道:“忠哥,你可曉得,倘若我們要突圍而去,除了剛才我們走的原路之外,還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忠哥說道:“剛才我們是跟著蹤跡一路尋入洞中的,走的另外一條通道,所以你講的原路,我也不曉得;不過來的路上,我瞧見有一個神壇,后面有好多白色的卵。我估計這些玩意往日不曾出現,而最近頻頻出擊,奪人而噬,就是因為這一批新生命,我想你帶著我的兄弟們撤離,而我則去將那些蟲卵給毀了!” 蕭大炮胸膛劇烈起伏,一番奮戰(zhàn)之后,此刻得閑,卻沒有想著逃脫生天,而是反手一下,斬草除根,也要給那些枉死的同伴報仇,性格如此激烈,倒也是一條漢子,我仔細思量了一下,從剛才的那種情況來看,一旦我收起了八卦異獸旗的守護法陣,沒了遮攔,別說原路撤回,估計走到那道石坎前邊,估計都得有不少人伏尸此處,再無生還之機了。 與其這般被無數的魔蜥給纏死,還不如破釜沉舟,一鼓作氣地將此次為禍石林的根源給斬除了,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我這般思量著,果然蕭大炮一小兄弟在旁邊也說道:“在神壇旁邊的石柱后面,有一個大水潭,我聞那氣息,直通外間河道,倘若我們能夠制止住這些畜生的追擊,說不定我們還能夠在水中平趟出一條路來呢。” 他這般說,倒是讓人眼前一亮,不過這些魔蜥入了水,便如那老虎添了翅膀,實力陡增,如何實現,倒真的是一個問題。 我沒敢想多久,征詢大家的意見,然而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表達出來的也各有差異,使得意見打不成統(tǒng)一,然而就在此時,我瞧見遠方撲騰跑來了一頭遠比同類要大上幾乎一倍的巨大魔蜥來,沖到陣前四五米的時候,奮力一躍,轟然撞到了這八卦異獸旗組成的炁墻之上來。 這么一撞,那巨大魔蜥固然是悲鳴一聲,滑開了去,然而我這八卦異獸旗卻顯得有些立足不穩(wěn),搖搖欲墜起來。 我低頭看去,瞧見那身長五米多的巨大魔蜥滾落一旁,撞向炁墻這邊的身子幾乎是血rou模糊,鱗甲悉數裂開,慘不忍睹,我甚至看到了骨架與內臟,顯然在剛才那一撞之下,受到了巨大的反震之力,扛不住,昏死了過去。然而因為這家伙的鼓動,旁邊那些剛剛顯露出怯意的魔蜥又都sao動起來,悍不畏死地沖鋒而來,不顧死活,拼命地往前擠。 它們所為的,不過就是一撞,消磨這令旗組成的法陣。 一頭又一頭,奮不顧身,悍不畏死,盡管我與這些畜生是敵對的兩方,然而看到這生命如草芥一般的消逝,不知道怎么,我的心中就有些受不了。 我的心軟,有些受不了這些生命的消亡,然而那八卦異獸旗雖說是茅山十寶之一,但是也架不住這么多不要臉、不要命的攻擊,一時之間,我插在地上的那些令旗周邊,土地都出現了大量的裂痕,而旗面之上,也顯得光華黯淡,不復剛才掏出來的那種凌厲之氣。 這八卦異獸旗是我?guī)煾纲n予,給之前,也有過一些介紹和溝通,使得我能夠時刻掌握住它的狀態(tài),我閉目測算了一番,突然睜開眼睛來,對著眾人說道:“諸位,這旗陣到底只不過是倉促布置,所以撐不得多久,所以必須得做決定了。忠哥,你讓你兩兄弟背上受傷的兄弟,你和淡定照顧好他們的周全;大明白,你猛,在前面開路,嚶嚶,我先不問你任何問題,你跟著張大哥一起,打開局面來,可以么?” 我問向了嚶嚶,那小女孩明亮而黝黑的眼睛散發(fā)出一種奇異的光芒,點頭說道:“哥哥,我知道了!” 我又巡視了一圈,所有人都堅定不移地點頭,我很滿意,捏了捏握著魔劍的劍柄,上面全部都是汗水,好在當初楊大侉子設計巧妙,倒也不會滑手。試過了見,我平靜地說道:“好,很好。所有人都朝著前方左邊的方向沖鋒——我來斷后!” 此言說完,我釘在“坤”字位上的那面令旗突然一倒,它周邊的泥土裂成了好多塊兒,整個防御法陣立刻消失了大半,我不再多言,大聲喊道:“走!” 一聲“走”字出了口,我俯身過去,箭走如飛,順手將所有的令旗都收于袋中,納入懷中之后。 張大明白一聲悶吼,接著帶頭朝著前方沖去,在他旁邊的是嚶嚶,那小姑娘一旦將那小白尾巴兒的炁場具現出來,便如同一輛壓路機,轟隆隆不停歇,但凡遇到擋在前面的,要么一腳,要么一拳,便能直接轟飛而走,根本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而蕭大炮和徐淡定護住腰間,讓這隊形中間背著傷員的人能夠少受到一些襲擊的干擾。 我在斷后,一把魔劍,紛飛如雨,將無數狂躁憤怒的魔蜥給一點一點地消磨下來。 當數量已經到達了一定程度的時候,所有的花里胡哨的動作都顯得那么多余,所謂劍招,總是或多或少有一些迷惑敵人的虛式,然而面對著這些毫無畏懼心和恐懼感的家伙來說,只有一刀一劍的拼斗,方才能夠去征服。 我且戰(zhàn)且退,一開始壓力沉重得幾乎讓我都要崩潰了,然而到了后面,許是我殺了太多魔蜥的緣故,無論是面前的,還是頭頂上面落下來的,都有些猶豫了。 而趁著這些魔蜥猶豫的檔口,我也長長舒了一口氣,一道最為凌厲的劍招將所有的魔蜥給逼走,接下來跟著在前方開拓路途的隊伍走去。 我繞過了好幾道石柱,終于來到了東邊的角落,卻見了果然真的有那么一個臺子,上面擺放著一個蜥蜴腦殼的壯漢,面目猙獰,顯得十分恐怖。 我快速沖到跟前去,但見蕭大炮正在領著手下一直在地上一陣蹦跶,焦躁得很。走到前方,總感覺有些奇怪,我往地上看去,發(fā)現什么都沒有,只是一片很普通的地下,心中又是郁悶,那臨仙遣策一轉,瞧見果然沒有,卻有兩只巨大的眼睛,掩藏黑暗深處,正朝著我們投入最怨毒的目光來。 第十九章 水道逃遁 瞧見這燈籠一般大的眼珠子,我的心臟砰然一陣亂跳,感覺注視過去的時候,有一種心魂都給吸收進入的恐怖感覺,然而就在蕭大炮一行人瘋狂在地上跺腳的時候,旁邊的嚶嚶突然舉起了手,雙手朝天呈獻祭狀,大聲尖叫起來。 這一聲尖叫簡直就是天籟,好像一只令箭沖上云霄,所有被那巨目迷惑的人都驚醒過來,左右一看,這兒哪里有什么白花花的蛋啊,根本就什么也不是,巖地而已。 神壇附近,似乎有什么讓那些魔蜥畏懼的力量在,使得那些尾隨而來的家伙全都停留在了不遠處,虎視眈眈而望,口中猩紅的信子不斷吞吐,嗤嗤,將整個空間都弄得此起彼伏,無處不在的恐怖將我們所有人的心臟都給攥得緊緊。 不過當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種恐怖的時候,我只是將魔劍前指,定定地盯著前面的那一雙巨大魔眼。 在我的眼中,所有的魔蜥疊加在一起,都不如這頭魔蜥給人的感覺那般沉重。 盡管那玩意還沒有正式露面,但是我卻有一種古怪的感覺,就仿佛它跟我當初在茅山后院的無底洞下,瞧見的阿普陀一般,有著并非本界的恐怖威嚴。 一想到這兒,我終于算是明白了總局為何會給此次評定的等級,會是甲等,說一句不客氣的話,總局評選的人,當真是瞎了眼睛,倘若讓他親自過來瞧一瞧,別說甲等,就算是特等,只怕也沒辦法形容此時此刻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