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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廖導(dǎo),不好意思哈,在路上呢,馬上就到了,這不是稍微有點堵嘛,你們先吃著,馬上就到馬上就到?!蓖跣略睦锖軌阂?,但是聲音還必須要帶著笑。唐嘉揚側(cè)臉看他,他的臉上和眼睛里都沒有笑意,生拉硬拽出一副似笑不笑的模樣來。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他竟然沉靜了下來,大不了不在這個圈子里混了,被封殺被雪藏而已,他用不著出賣自己,享受不到聚光燈,雖然會有落差,但不至于讓靈魂墮落。 見王新元掛了電話,他說:“王哥,我過去了?!?/br> 王新元一路上內(nèi)心都在掙扎,這時候才終于下定了決心,說:“只要你一句話,我馬上掉頭?!?/br> 盡管王新元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干涉唐嘉揚的選擇,但是他還是不愿意看到唐嘉揚和某類藝人一樣,靠背后的金主上位還沾沾自喜。 他希望唐嘉揚有一個真正的、好的前程。 唐嘉揚說:“哥……” 話還沒說完,手機震動了一下,他低頭看,就收到了廖導(dǎo)的微信。 ——嘉揚,今天這事關(guān)乎的不只是你,還有王新元和你們整個公司,你仔細考慮。 王新元見他低頭看手機,臉色一沉,“廖洲也給你發(fā)消息?” 唐嘉揚知道廖洲肯定早就提醒過王新元,所以王新元才會來,王新元掙扎了一路,終于說出了一句打算陪著他一起面臨事業(yè)上的全面崩盤的話來。 對于王新元來說,這更難抉擇。這句話里有是否有幾分真心,說出口后是否后悔?一瞬間,唐嘉揚的腦海里竟然迸發(fā)了這樣多的想法,令他自己都不明白。 但他到底是感動的。 “我過去看看?!碧萍螕P說,“王哥,你放心吧,我成年了,我心里有數(shù)?!?/br> 王新元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在這里等你,如果事情很麻煩,就馬上聯(lián)系我。一個小時后你不出來,我就報警了?!?/br> “不至于?!碧萍螕P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來,“我有數(shù),開門吧?!?/br> 王新元遲疑了一下,按了按鈕,門開了。他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唐嘉揚下了車,王新元看著他的背影,倒在椅子里閉上眼睛,深深的嘆了口氣。他恨他自己,更恨這個圈子骯臟的規(guī)則。 秋日庭院是個低調(diào)卻比較奢華的私家菜館,唐嘉揚帶著口罩和帽子,進門過了安檢后,就有專門的服務(wù)生帶他去包間。 廖洲定的包間叫做“海棠月色”,服務(wù)生打開了門,唐嘉揚第一眼就看到了廖洲身邊的男人。 見他進門,男人只是抬了下眼皮,唐嘉揚避開了眼神接觸,但這短暫一眼,也足夠讓他認知到這是一個氣場攝人的男人,身著剪裁完美的灰色襯衫,身材顯出出他自律的生活,所以并不能第一眼就看出年齡。 廖洲見到唐嘉揚進來,笑瞇瞇的說:“哎呀,小唐真的是姍姍來遲,我們可是等了很久,過快來。” 唐嘉揚走了過去,他心里十分清楚的知道他來是來拒絕的,但內(nèi)心至少期望是不撕破臉皮的拒絕,當(dāng)然他也明白這個可能性真的微乎其微。 “廖導(dǎo),不好意思?!碧萍螕P去掉了口罩和帽子,笑著道歉,“路上有些堵?!?/br> 京城無時不刻都在堵車,他說的這么坦蕩蕩,廖洲倒也不懷疑了,招呼道:“這位是張先生?!?/br> 廖洲只說了張先生,避開了他的其他信息,唐嘉揚并不知道這位大人物是什么來頭,便只好說:“張先生好。” 張先生抬頭,淡淡一笑,道:“請坐?!?/br> 唐嘉揚坐在了廖洲身側(cè),與張先生是斜對面。 蔣崇釗酒足飯飽準(zhǔn)備回去,倒是沒想到在洗手間遇到了一位老熟人。 “崇釗?”那人先愣了。 蔣崇釗說:“軍哥,好久不見。他也在這里?” 梁軍:“嗯,打個招呼嗎?已經(jīng)結(jié)束了?!?/br> 蔣崇釗:“沒必要?!?/br> 梁軍見蔣崇釗洗完了手,就取了兩張紙巾遞給他,蔣崇釗擦了手,他接過來濕掉的紙巾扔進了垃圾桶,再替蔣崇釗拉開了洗手間的門。 蔣崇釗出了門,梁軍落后他一步,兩人走過一個轉(zhuǎn)角,“海棠月色”的門就開了。 唐嘉揚第一眼就看到了蔣崇釗,一時間進退兩難,好在他已經(jīng)戴上了口罩,否則蔣崇釗一定會看到他難堪的臉色。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看到蔣崇釗,盡管他即將要拒絕這位張先生,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蔣崇釗。 ——吃飯時,張先生只是和廖洲說了些場面話,兩人在談投資,飯后,張先生才說需要和他去車?yán)镎勔徽劇L萍螕P打算在那個時候拒絕張先生。 但是蔣崇釗在看到唐嘉揚的時候臉色就已經(jīng)難看至極了。 他大步走了過去,在唐嘉揚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把將人拉了過來,用力太狠,唐嘉揚感覺自己的手腕都要青了。 “你告訴我今天沒時間?!笔Y崇釗眼神凝視著唐嘉揚,表情兇狠又震驚,“但你還有時間來這里陪酒?” 廖洲已經(jīng)被震驚了,根本顧不上蔣崇釗那句十分失禮的“陪酒”,蔣崇釗這簡直是神來一筆,梁軍比廖洲知道的更多,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他剛一開口,那位張先生的眼神就飄了過來,梁軍又閉嘴了,三個人齊齊看向了蔣崇釗和唐嘉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