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瓔珞聞言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前頭馬車上,蘇瑛玥還是和蘇瑛鶯同車,見蘇瑛玥有些面色微白,神情焦躁,而蘇瑛鶯卻斜斜靠在軟枕上,正有一下沒一下地?fù)芘叺陌l(fā)簪流蘇,明眸透過淺碧色的窗紗瞧著外頭的街景,神情倒瞧不出什么焦急之色。 蘇瑛玥不由盯著悠然的蘇瑛鶯目光微轉(zhuǎn),略帶猜忌,壓低了聲音道:“四meimei今日這一局沒能如愿,那男人還被楚衣閣的人抓了起來,四meimei便不怕回去后泄露了,再被祖母問責(zé)嗎?” 蘇瑛鶯聞言卻輕輕一笑,瞧向蘇瑛玥,道:“三jiejie怕什么,我既然做了,便能保證出事兒也牽扯不到自己。放心,那被抓的男人什么也不知道,他甚至都說不清楚是誰指使他干的這事?!?/br> 蘇瑛鶯聞言卻放心不下,今日這事兒鬧成這個樣子,蘇瓔珞定然會告到祖母面前,祖母總是要懷疑的,當(dāng)時頭一個鬧起來的是她的丫鬟,她又素來和蘇瓔珞有仇,祖母什么都查不到,還不得將這一盆污水都蓋在自己頭上來? 她又不能和祖母說,今日之事都是蘇瑛鶯做的,一來自己無憑無據(jù)的,根本就沒辦法證實(shí)自己的話,難道要和祖母說,這事兒蘇瑛鶯做之前和自己說了,而自己非但沒有阻攔,最后還參與其中了?這么說,倒還不如不清不楚任祖母自己猜疑呢。 更何況,即便她如實(shí)相告祖母,蘇瑛鶯也不會承認(rèn)啊,蘇瑛鶯和蘇瓔珞半點(diǎn)仇都沒有,自己說了,祖母也未必就會信啊。 蘇瑛玥又想起了先時到楚衣閣路上時,蘇瑛鶯告訴她這事兒時說的話來。 當(dāng)時蘇瑛鶯突然拉住自己的手,湊過身子來笑著道:“三jiejie,你可能不知道,楚衣閣中有好多供女客們試衣的雅閣,其中有個雅閣名字和咱們那位伶俐非常的五meimei閨名是一樣的呢,今兒那瓔珞閣中可是藏了個好寶貝呢……” 說著她在自己耳邊低低說了她的計劃,然而一推自己的手臂,斜睨著自己道:“三jiejie,今日我這一番可都是為了三嬸娘和三jiejie呢,我是不忍心看著三叔父寵庶滅嫡,這才仗義相幫三jiejie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到時候三jiejie可見機(jī)行事。當(dāng)然,我因不知三jiejie的打算,所以吩咐那男人倘若到時外頭不曾有人闖進(jìn)來,他便可以一直藏著不現(xiàn)身,若三jiejie還要和五meimei姐妹情深,今日在楚衣閣便什么事情都不會發(fā)生了,三jiejie可自行斟酌哦。左右我和五meimei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這么做都是為了三jiejie?!?/br> 蘇瑛鶯當(dāng)時說這些話,根本就是要拉自己一起下水的,可恨當(dāng)時自己到底沒忍住,不愿放棄這樣好的機(jī)會,還是叫柳葉鬧了起來。 當(dāng)時若自己不曾吩咐柳葉參與其中,便不相信蘇瑛鶯已經(jīng)做到了這一步,會前功盡棄地放棄計劃,真不讓那男人出來。 自己到底還是太過心急,上了蘇瑛鶯的當(dāng),可惜現(xiàn)在已不容得自己后悔了。原本以為將蘇瑛鶯當(dāng)了槍使,如今瞧著卻是中了蘇瑛鶯的算計。 瞧著又靠回軟枕上吃著芙蓉糕看街景的蘇瑛鶯,蘇瑛玥緊緊握起了雙手,她知道蘇瑛鶯說沒有事兒,那只是蘇瑛鶯自己沒事,自己多半是沒法摘清的。 本來她便沒在老夫人跟前長大,感情淡薄,就只靠著母親和jiejie兄長們才能在祖母面前得些高看,又因自己乖巧聽話,懂事知禮,祖母方才喜愛了幾分,如今再因此事惹得老夫人厭棄,自己在這后宅又沒了母親庇護(hù),可該如何生存…… 自己當(dāng)真是糊涂,怎么能與虎謀皮呢。 蘇瑛玥面色變換個不停,蘇瑛鶯轉(zhuǎn)眸瞧了一臉焦慮的蘇瑛玥一眼,唇角溢開一抹諷刺的笑意來。 蘇瑛玥挑撥的她去對付蘇瓔珞,那點(diǎn)子計量自己又豈會看不明白?真當(dāng)自己是沒腦子的蠢貨哄騙呢。自己要出手對付蘇瓔珞,那也是因?yàn)樽约嚎床粦T蘇瓔珞,可并非因?yàn)樗K瑛玥的挑撥。 既然要動手,自然是要拉個墊背的,蘇瑛玥想要將自己當(dāng)槍使,且沒那么便宜!她到是要看看,誰能將誰當(dāng)槍使! 車中兩姐妹互相腹誹著,馬車已經(jīng)繞過了四通街,剛轉(zhuǎn)彎便猛然停了下來,蘇瑛鶯和蘇瑛玥沒有防備,一頭撞上了車門。 蘇瑛鶯捂著額頭還沒來得及發(fā)怒于車夫,車門便突然被人生生打開,接著露出一張氣勢洶洶的中年仆婦的臉來。 外頭也響起一聲尖利的叱,卻道:“就是這個賤人,給本側(cè)妃拉出來,狠狠地打!” 蘇瑛鶯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仆婦便應(yīng)了一聲,兇狠地抓住了蘇瑛鶯的胳膊,毫不憐惜地便將她扯了下去。 ------題外話------ 哈哈,想不到吧,男配要提親咧,妞們說咱們閨女要不要答應(yīng)捏,啦啦啦 ☆、085 蘇瑛鶯當(dāng)街挨打 蘇瑛鶯是被那腰圓膀粗的婆子給生生拽出馬車的,她臨出馬車只來得及拽住正拼命往里躲的蘇瑛玥的手臂,人便已經(jīng)被拉扯地整個栽了出去,滾落在了硬邦邦的青石地上,只覺著渾身都要被跌散架了,發(fā)出一聲慘叫。 而蘇瑛玥也因蘇瑛鶯的拉扯,半個身子掛在了車前板上。 蘇瑛玥驚呼一聲,抬起頭來,就見蘇瑛鶯已經(jīng)被拽著跌倒在了馬車下,不等反應(yīng),兩個婆子便一人拽著蘇瑛鶯一條腿將其拉著往前頭一輛華貴的馬車處拽。 蘇瑛鶯早已跌地衣衫散亂,發(fā)髻也歪歪斜斜,發(fā)出驚恐的叫喊聲,道:“你們是什么人!光天化日的,天子腳下竟敢當(dāng)街行兇,不怕下天牢嗎?!來人?。砣?!” “伶牙俐齒!你就是靠著這張嘴哄的我霞兒非要上定安侯府去參加宴席的吧?下天牢?本側(cè)妃倒是要看看,誰敢將本側(cè)妃下了天牢,給我打她!” 對面的華貴馬車中端坐著一個穿素色織錦斜襟長褙子的艷美婦人,她瞧著三十上下年紀(jì),容貌艷麗多姿,只臉色卻極為不好,蒼白的面容極是憔悴,眉眼間有著濃的化不開的悲傷憤恨,紅腫的眼睛正死死盯著地上喊叫著的蘇瑛鶯。 這婦人不是旁人,正是信王側(cè)妃尤氏,明霞郡主的生身之母。 她長相明媚,自進(jìn)了信王府便一直很得寵愛,后又為中年的信王生育了明霞郡主,更是得信王盛寵。長久以來,養(yǎng)成了張揚(yáng)跋扈的性子。 明霞郡主是她唯一的血脈,平日里疼寵有佳,卻因?yàn)榍巴鶇⒓佣ò埠罡蠓蛉说膲垩缍鴨拭诸^,尤側(cè)妃又怎會不遷怒于定安侯府,遷怒于邀請了明霞郡主的蘇瑛鶯? 本來尤側(cè)妃便是再張揚(yáng)跋扈,卻也還不至于做出當(dāng)街?jǐn)r阻蘇瑛鶯,打人出氣的事情來??善飨伎ぶ魉赖奶┩鳎蔡鄳K了,堂堂郡主被馬踢死,橫死街頭,尤側(cè)妃心中實(shí)在太傷痛憤恨。 她哭倒在信王面前,求信王給死去的女兒討要一個公道,信王一路哭進(jìn)了皇宮,可食味樓起火一事,牽扯到皇子之爭,一時半會的哪里能有什么明目? 皇帝安撫了信王,便打發(fā)了他回府。而信王側(cè)妃的悲傷之情,憤恨之意找不到發(fā)泄口,自然就越發(fā)的遷怒于定安侯府。 她沒有本事去找誠王算賬,這筆賬便都記在了明霞郡主的近身伺候之人的身上,明霞郡主的丫鬟們?yōu)榱嗣撟?,便又將蘇瑛鶯給攀扯了出來。 只說定安侯府原本就和信王府沒什么交情,蘇瑛鶯和明霞郡主也不過是見了一面而已,明霞郡主根本就不想來赴定安侯府蘇瑛鶯的宴席,是蘇瑛鶯死纏爛打,又以會做幾種特別的什么面脂,長久使用能讓肌膚白皙粉嫩渾然若初生嬰兒一般,倘使明霞郡主能來定安侯府參加宴席,她便教郡主做這種面脂,這才將明霞郡主給誘哄了出來。 其實(shí)當(dāng)日郡主還不想出門的,可因?qū)嵲诹w慕蘇瑛鶯的好肌膚,這才出了門。 丫鬟們七嘴八舌的將錯都往蘇瑛鶯身上推,只是想著讓她來分去些信王側(cè)妃的火氣,信王側(cè)妃喪女心痛,果然當(dāng)即便恨上了蘇瑛鶯。 今日聽說定安侯府的姑娘們竟然出府來做衣裳買首飾,更是火冒三丈。 好啊,害死了她的女兒,還有心情來逛街買衣裳! 當(dāng)即尤側(cè)妃便讓下人準(zhǔn)備馬車,直奔四通街這邊來堵定安侯府一行,這才有了現(xiàn)下這一幕。 尤側(cè)妃一聲令下,瞬間便又有幾個信王府的丫鬟婆子沖了過來,將蘇瑛鶯揪起來便是一陣亂抓亂撓,口中罵罵咧咧,好不兇殘。 “賤人!為了自己的臉面,倒騙著我們郡主出府!” “打死她,為郡主報仇!” 女人動起手來,當(dāng)真是怎么陰損怎么來,更何況王府的下人,能混到主子近前伺候的,那都不是什么善輩,動起手來更是一個比一個狠。 一個穿素白比甲腰上還纏著孝布的丫鬟盡用留著的長長指甲往蘇瑛鶯的脖頸臉面上抓撓,蘇瑛鶯脖頸上瞬間便是幾道子血淋淋的長痕。 另一個婆子擠上前來,沖著蘇瑛鶯的腰,腿,胸膛等處便是捏住皮rou狠狠的擰,直疼的蘇瑛鶯瞬間連叫喊的心力都沒有了,只不停地發(fā)出尖銳凄厲的慘叫聲。 更有丫鬟幾下子扯掉蘇瑛鶯頭上發(fā)飾,拉著她的頭發(fā)狠狠的撕拽,蘇瑛鶯一頭烏黑的云發(fā),頓時便被扯落了幾大縷。 另幾個丫鬟婆子一時半刻湊不上來,也是不甘落后,逮著了機(jī)會便出手,用發(fā)簪逮住哪里便扎哪里。還有撕扯蘇瑛鶯衣裳的,踢的踹的。 她們出府前可是得了尤側(cè)妃吩咐的,只要不鬧出人命,或是將人弄?dú)埮獜U來,卡著分寸,怎么狠怎么來。 尤側(cè)妃為明霞郡主報仇,這會子就在看著她們,她們誰打的好,就有得主子青眼的可能,哪里會對蘇瑛鶯客氣?一個個恨不能再下手狠些才好。 小劉氏帶著兩個女兒坐在前頭的馬車上,眼見瞬間混亂一片,蘇瑛鶯哭喊聲不斷響起,慘的叫人毛骨悚然。 小劉氏面色微白,直嘆今日晦氣,惹不完的是非。 蘇瑛鶯可是長房嫡長女,她不敢不管蘇瑛鶯,忙忙叫了蘇瑛雨姐妹的丫鬟上馬車護(hù)著二人,她鉆出馬車,站在車前板上大喊著,“快,快,都去保護(hù)四姑娘,四姑娘但凡出點(diǎn)什么事兒,一個個回府都別想活了!” 實(shí)在是尤側(cè)妃來的太突然了,定安侯府的下人們根本一點(diǎn)準(zhǔn)備都沒有,再來,這樣的事情那是百年都不遇一次,一時間侯府的下人們都看愣住了,此刻小劉氏一言,定安侯府的下人們才匆忙著叫喊著上前去護(hù)人。 她們呼啦啦全沖了上去,企圖將蘇瑛鶯解救出來,可尤側(cè)妃今日是有備而來,且王府下人有信王背后撐腰,膽氣足,根本就不將定安侯府的人看在眼中,自然是越戰(zhàn)越勇,一擁而上,加之人多勢眾,片刻便將定安侯府的丫鬟婆子們都控制住了。 而定安侯府這邊,今日出門本也沒帶多少下人,加之下人們一聽是信王府的人,就有些畏手畏腳的不敢動作,根本就打不過王府之人。 眼見幾個婆子和丫鬟將蘇瑛鶯圍在中間一陣亂踢亂踹,蘇瑛鶯已半點(diǎn)形象也顧不得,跪爬在地上,只能雙手抱頭地護(hù)著臉面,跪行著企圖往人群中鉆,卻又被一個丫鬟一扯后衣領(lǐng)掀翻了過去。 小劉氏臉色都變了,忙忙跳下馬車便去尋尤側(cè)妃求情,跪下道:“側(cè)妃明鑒,明霞郡主的事,也非我定安侯府所愿,我們也很悲痛,當(dāng)日四丫頭聽聞郡主遇難,還著實(shí)痛哭了一場,側(cè)妃就瞧在她和明霞郡主相交一場的份兒上,繞過她吧?!?/br> 尤側(cè)妃瞧著小劉氏卻冷笑出聲,道:“若非她誆騙我女兒到定安侯府,我女兒又怎么可能出事?什么養(yǎng)肌膚的面脂膏子,我皇家還沒聽說過,倒要你一個小小的定安侯府來顯擺這個了,還不是想要誆騙了我那女兒,好給她們母女撐起場面來?!也就是我那女兒心思單純,被人這般利用,還白白地丟掉了性命!我女兒在天之靈,定然寧愿從來不識得什么蘇四姑娘,相識一場的情分?她們就只有害命的情分!” 尤側(cè)妃說著臉色已是因激動漲紅了起來,顫抖著手指著小劉氏道:“定安侯府的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為我女兒悲傷?我呸,要是為我女兒悲傷,怎不見當(dāng)日便上王府吊唁?這會子倒穿紅戴綠,涂脂抹粉的上街逛鋪?zhàn)恿耍考傩市?!去,將那馬車上的小姐們都給本側(cè)妃拉出來,狠狠的打!本側(cè)妃要讓滿京城的人都瞧瞧,這一家子女人的虛假嘴臉!” 尤側(cè)妃言罷,一群王府奴婢們應(yīng)了一聲便如狼似虎的向著蘇家?guī)纵v馬車沖了過去。 率先便有兩個丫鬟對著小劉氏的一頭發(fā)髻便抓了過去,小劉氏只覺頭皮都要被扯掉了,頓時便自顧不暇的抱著腦袋尖叫起來。 那邊馬車門被撞開,蘇瑛雨姐妹也被拉了下來,而蘇瑛玥好容易爬進(jìn)了馬車,正心有余悸的透著窗縫往外瞧著,見蘇瑛鶯被圍著滾成一團(tuán),縮在地上發(fā)出一陣陣尖叫,蘇瑛玥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挑起了唇,還沒來得及高興,那邊尤氏便吩咐王府下人了。 蘇瑛玥見自己也要被殃及了,嚇得面色陡變,抱著裙子就要往外跑,還沒等她跳下馬車,人便被一個穿褐色背心的婆子給扯住了裙擺,一拉一扯,蘇瑛玥整個人便往后仰倒一頭栽了下去。 而瓔珞和蘇瑛紫的馬車本來就走在最后頭,前頭鬧出事兒時,兩人便帶上帷帽推開了車門,眼見蘇瑛鶯被拖了下馬車,幾個王府下人圍上去一陣狠揍,蘇瑛紫便嚇得變了面色,拉著瓔珞的手,道:“信王府竟然這樣跋扈橫行,怎生一個側(cè)妃都敢當(dāng)街打人,難道就不怕遭彈劾,被陛下責(zé)罰嗎?!?/br> 瓔珞瞧著前頭混亂的情景卻是搖頭微笑,道:“陛下不會責(zé)罰的,這事兒也沒人會傻乎乎的去彈劾。你想想,明霞郡主皇親國戚,就那么慘死在街頭,信王府做為苦主,皇上卻沒法為其做主,如今信王府就是找個地方發(fā)泄一二,本就心懷愧疚的皇上難道還會為了定安侯府而怪責(zé)自己傷心過度的親兄弟不成?更何況,郡主慘死,皇室的臉上也是無光,這事皇室還得找臉面尋場子呢,打個定安侯府的小姐又算得上什么大事?而那些個大臣們,哪個也不是傻子,這時候跑去為了定安侯府彈劾信王府?那當(dāng)真是閑著沒事干了,即便是有上折子彈劾的,皇上也不會理會的,沒有為幾個侯府女眷,便落自家兄弟臉面的,更何況,定安侯府如今也不過一個空架子罷了,談不上半點(diǎn)圣寵的?!?/br> 蘇瑛紫不由捂住了嘴,驚嚇道:“那四jiejie豈不是要白白受打了?這下丟人可丟大了?!?/br> 蘇瑛紫言罷,瓔珞便聳了聳肩,心道蘇瑛鶯這回可不就是白白挨打嘛,哭都沒地兒哭去呢。 她想著,那邊小劉氏卻已沖過去尋尤側(cè)妃說情去了。街上太吵鬧,四下還有看熱鬧的路人,瓔珞聽不到小劉氏說了什么,可她遠(yuǎn)遠(yuǎn)地卻瞧見坐在馬車中的尤側(cè)妃的臉色有些不大對勁起來。 瓔珞忙拉了蘇瑛紫,道:“咱們先尋個地方避一避,只怕尤側(cè)妃會遷怒于人。” 尤側(cè)妃打蘇瑛鶯本就是遷怒,這會子她就是個沒什么理智,一心發(fā)泄,為女兒報仇的半個瘋子,定安侯府的姑娘們打一個是打,打一雙也是一樣。 瓔珞想著扯著蘇瑛紫下了馬車便往一旁的人群中躲,也是瓔珞見機(jī)的快,兩人剛走到人群邊兒上,那邊尤側(cè)妃便讓下人們到其它馬車上拉人了。 瓔珞一驚忙拉著蘇瑛紫排開人群便往不遠(yuǎn)處的一條小巷子躲去。 兩人躲在巷子里透過人群瞧去,卻見蘇瑛鶯已被幾個婆子按在地上,一個瞧著挺粗壯的婆子騎在了蘇瑛鶯身上,抓住蘇瑛鶯的頭發(fā)正將她的頭使勁往后拽,另一個丫鬟蹲下來,對著蘇瑛鶯的臉蛋便是左右開弓的兩個耳光。 而蘇瑛鶯這會子雙眼閉著,臉上已有些鼻青臉腫的,竟是一動不動地已不知死活。而那邊蘇瑛雨姐妹也被拉出了馬車,片刻間已是衣衫散亂,鬢發(fā)蓬松,尖叫連連。 而蘇瑛玥因和蘇瑛鶯同坐一輛馬車,王府的下人們動起手來不免更狠,上來便抓掉了蘇瑛玥幾縷頭發(fā),直疼的蘇瑛玥涕淚橫流,不住求饒喊娘。街頭可當(dāng)真是熱鬧混亂一團(tuán)。 旁邊不少圍觀的行人,指著一群狼狽逃竄,尖叫不停的定安侯府女眷們興奮的議論著。 “這定安侯府的姑娘們今兒可是吃了大虧了,信王府的側(cè)妃也太是跋扈了些,瞧將人家嬌滴滴的姑娘都弄成了什么樣子。” “說的是啊,那明霞郡主當(dāng)街被自家的驚馬給踢死了,哪里就怪得上人家侯府的姑娘。” “這話雖如此,可誰叫人家是皇親國戚呢,怎么你瞧著心疼了?怎不上去護(hù)上一護(hù),這英雄救美,真得了侯府小姐的青眼,碰了人家小姐的身子,說不得還能混個侯府姑爺當(dāng)當(dāng)呢?!?/br> “說的好,你怎么不上去試試?別姑爺當(dāng)不上,倒將命賠進(jìn)去了。” “哈哈,這侯府千金平日里看著多少高貴,如今叫起來也和殺豬沒兩樣,瞧那狼狽的,可見這侯門千金也和尋常婆娘沒啥大差,倒還不如百花樓的妓子風(fēng)情萬種,貪這個色沒意思?!?/br> …… 瞧熱鬧的人群污言碎語不斷,蘇瑛紫緊緊抓著瓔珞的手,身子微顫,面色發(fā)白,即便頭上帶著帷帽,瓔珞也能瞧出她面色極差。 握著蘇瑛紫冰涼的手,瓔珞心中微嘆,怎能不明白蘇瑛紫的害怕。 一來,她和蘇瑛紫跑的快,不然此刻也免不了被殃及,她此刻心中也有點(diǎn)后怕。再來,這侯府的姑娘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當(dāng)街被如此痛打,當(dāng)真是半點(diǎn)形象都沒了。 姑娘們的名聲何其重要,尤側(cè)妃這是要生生毀了定安侯府的姑娘們呢。 定安侯府算是出了名,丟人丟大了,這可真要成滿京城的笑柄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哪個高門大戶還愿意來求娶定安侯府的姑娘?沒得求娶個大笑話回去,平白也變成了京城各戶人家口中的笑柄才好。 這無關(guān)乎誰對誰錯,求親的人也不會特特去分辨是侯府的姑娘沒錯,錯在信王側(cè)妃太跋扈,蠻不講理。人家只會想,萬不能求娶個曾被當(dāng)街打了,連庶民都取笑過的兒媳婦。 定安侯府的姑娘們要想出嫁便只能低嫁了! 瓔珞瞧著被圍堵廝打的蘇瑛鶯,暗自搖頭,心道這位也夠倒霉的,本來就是想結(jié)交下貴女,給自己抬抬身價,結(jié)果卻惹來了這么一場禍?zhǔn)隆_@可當(dāng)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不過她也不同情蘇瑛鶯,且不說蘇瑛鶯和她氣場不和,雖然沒什么大交手,可這些時日小摩擦卻也不斷,更何況今日楚衣閣之事,她還在懷疑著蘇瑛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