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時間沉寂了好一會兒,直到門外忽然傳來暗衛(wèi)的聲音,“回主人,人已走遠(yuǎn)?!?/br> “跟著,莫要打草驚蛇?!毖?yán)用冰冷的口吻對著暗衛(wèi)說道。 而霍菡嫣當(dāng)即從薛嚴(yán)懷中起身,眼中哪里還有半分擔(dān)憂和倦怠,如今她的眸光中甚至透著興奮??粗荒槍櫮缈v容的他,拱手笑道:“夫君,多謝你了。” 多虧夫君愿意陪她演這一出,否則自己恐怕不管如何說,那人也不會信。有些人自以為能瞞天過海,又怎知薛府的所有人皆是夫君一手安排,又怎會讓暗樁輕易進(jìn)來? 薛嚴(yán)眉頭輕挑,站起身環(huán)住她的腰肢?!拜真檀蛩闳绾沃x法?”自己方才可是配合得天衣無縫,可不能單單只是口頭答謝,最要有點實際。 霍菡嫣臉頰微紅,踮起腳輕輕吻著他的側(cè)臉,用眼神對他說:這下可滿意了? 誰知道薛嚴(yán)竟然將她打橫抱起,唇邊泛著一絲邪笑,就這么赤.裸.裸看著她,笑道:“你這小女子的謝意就這么廉價???” “那公子想要什么?”霍菡嫣此刻心情不錯,也起了玩笑的心思,抬首之間媚眼如絲,素手輕輕滑過他的顴骨,盡是引誘?!肮尤菝渤霰?,堪稱舉世無雙,若不嫌棄奴家蒲柳之姿,奴家愿自薦枕席,求公子一夜垂憐?!闭f完還眨巴著眼睛,睫毛隨著光暈扇了扇。 “一夜就一夜?!毖?yán)笑意濃郁,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眼中盡是歡愉?!斑@可是菡嫣自己說的?!?/br> *良辰,盡是風(fēng)月。 第二日,直到正午時分,身在承乾宮內(nèi)的永泰帝,才接到從由宮外快馬傳遞進(jìn)來的消息。 太后鑾駕回宮,如今已至鳳城外二十余里。 永泰帝目光微怔,似乎并未想到母后回宮,竟然未曾派人知會,莫非是成碧之事未能瞞?。坷^而眼神陰翳,凝視著跪在地上信使。直到信使感覺到寒意而兩股戰(zhàn)戰(zhàn),才讓他退下去。 另外叫來了隨身的太監(jiān),傳旨下去,讓六宮所有嬪妃趕往朝陽門,迎接太后鑾駕。 不到兩個時辰,宮門口就鋪上了一層層紅色的毯子,兩邊站滿了身姿挺拔的禁衛(wèi)。盡頭則是猶如百花爭奇斗艷的嬪妃們,如今這些嬪妃根據(jù)勢力,隱隱的分為兩撥。其中以帝皇新寵瓊妃為首的一眾嬪妃,從了瓊妃的習(xí)慣,衣著倒是十分雅致;而另一波則是以薛貴妃為首,只是薛貴妃最近以身子不爽利之名,已經(jīng)好一陣不見出宮門。 宮中人心中都很明白,身子不爽利是假,避其鋒芒是真??梢韵胍娙缃癍傚牡脤櫝潭龋呀?jīng)到了何種地步。 冷冽的寒風(fēng)吹過,身穿白色狐裘的瓊妃臉上更顯蒼白。有位站在瓊妃身后的嬪妃,虛虛的扶著瓊妃的手臂,細(xì)聲的說道:“瓊妃娘娘,若是累了就去旁邊歇息一會。剛有人通報,太后娘娘的鑾駕還有半個時辰才會到宮門口呢?!?/br> 瓊妃側(cè)首看著自己身邊的嬪妃,似乎有些陌生,不是平日常見的。不過眼神倒是靈動,如今里頭滿滿的都是討好。 “不必了,皇上命咱們來此,萬萬不可失了分寸才好?!?/br> 在后宮能得到皇上的寵愛,不單單是因為容貌出眾,這善解人意,知事懂禮也不可少。不過這嬪妃存心討好,又怎會半途而廢,她眸光微微一閃說道:“娘娘乃垣國公主,身份貴重。況且皇上素來疼愛娘娘,若是娘娘因此事有恙,定會怪罪嬪妾不懂勸誡?!?/br> 對于遞過來的梯子,瓊妃自然是十分樂意接下?!凹热蝗绱恕?/br> 瓊妃順桿子往下爬的行為,自然全部落到正趕來的薛貴妃眼中。 “既然如此,又待如何?”身穿大紅色斗篷的薛貴妃,眼神漫不經(jīng)心的掃過瓊妃,冷笑道:“既然進(jìn)了宮廷,就應(yīng)時刻牢記自己的本分,莫要因為別人三言兩語就不知今夕何夕。瓊妃身份不同旁人,更應(yīng)該懂得禮為何物。” 驀然間,本來還安靜聽訓(xùn)的瓊妃,眼睛里面的淚珠,不斷的往下掉,哭的梨花帶雨,讓人心疼。這模樣還以為自己欺負(fù)了她,還是怎的?不過薛貴妃心下明了,呵呵,這把戲這么多年在宮中也不知見識過多少回了,不必回頭就知道如今皇上定在附近。果不其然,幾乎下一刻,永泰帝剛好帶著兩個太監(jiān)走了過來,口吻帶著嚴(yán)肅?!鞍l(fā)生了何事?” 瓊妃的嬌弱的拭了拭眼淚,“無……無事,是……臣妾身子弱,才站了一個時辰,就站不住了,和貴妃jiejie無關(guān)。” 這話說的如此委屈,就連薛貴妃自己都快認(rèn)為 ☆、91|5.27 霍菡嫣本以為太后宣她進(jìn)宮,定然是有事吩咐,沒想到不過是隨意幾句就讓她出宮回去,對于旁事竟然一點未提。 剛出宮門,便看見印刻著薛家獨特痕跡的馬車,等候在朝陽門外,而馬車外一道修長的身影屹立在夜色中。“夫君,你怎么來了?” 自己出門的時候,他也說要前往云王府。莫非他竟然如此之快,看他略帶風(fēng)霜的模樣,候在此處也絕非一時半刻。倏然想到一種可能,隨即哭笑不得的說道:“你根本沒去云王府,一直在這里等著?” 薛嚴(yán)微勾唇角,衣擺隨著夜風(fēng)輕揚著,他的眼神在黑夜的燈籠下面有一種暗啞的光澤,里面是清晰可見的笑意?!鞍敌l(wèi)傳來消息,云王并不在府上,為夫可沒興趣與孕婦周旋?!?/br> 霍菡嫣略顯詫異的皺眉,云王不在府上?那么云王府派人來……聽完薛少宸的話,繼而啞笑了然,今夜這一茬,定然是茹素夫人,不得不說茹素夫人對自己的魅力還是頗為自信,不過在云王府中做這些交易也太過了些?!叭闼胤蛉吮持仆鹾湍愦罹€,難道不怕云王知道妒火中燒?” 云王能為了她,弒父奪權(quán),自然是占有欲難以抑制,更何況如今她還有孕在身。 “少宸可是不怕云王如何的妒火,只是怕我那小嬌妻氣急,不肯讓我進(jìn)房門,那這件事情可就大了。”嘴里說著玩笑的言語,一邊攬著她邁上馬車。 說起孕婦,霍菡嫣本來還有和薛少宸拌嘴的心思,忽然消失的一干二凈,她的心忽然變得沉甸甸的。大嫂已經(jīng)顯懷,薛貴妃也有孕,就連茹素夫人也即將老蚌生珠,只有她還是一無所得……想起前世的這個時候,她和薛少宸的孩子,清瑤也有兩歲,已經(jīng)會叫爹、娘了。 一想到前世可愛乖巧的女兒,霍菡嫣的心里又軟又疼。也不知她如今投胎去了何處,是否他們母女之間還有那等緣分。若她等不及自己,也希望她不要再遇著,如前世的他們這樣不稱職的父母,早早的將她拋下。 薛少宸不知道霍菡嫣為什么忽然見變得安靜無比,本來想要開口詢問的他,眼見這霍菡嫣的眉宇上染著情愁,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是如此的飄忽,疏離。 薛少宸忽然什么都不想問,也不敢問,只是摟著她,安靜無聲的輕吻著她的發(fā)頂。他知道她心中有他難以觸及的秘密,并且明白若自己想要去探知明白,他們的生活可能就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馬車剛回到薛府,就看見如今薛府的管家貴富背著藤條,跪在門口匍匐認(rèn)罪,滿臉都是惶恐。 “怎么回事?”薛嚴(yán)將她攙扶下來,走到門口嚴(yán)肅的問道。 貴富顫顫巍巍的開口,害怕的閉著眼睛,不敢想下一刻自己會遭到怎樣的懲罰。“稟主子,夫人。府中……府中遭了賊?!?/br> 自從離開國公府來薛府,霍菡嫣便漸漸讓府中人改了口,除了素言叫起來極為別扭之外,其他人都隨了薛嚴(yán)喚她夫人,對此事最激動的就是貴富,整天夫人夫人的叫不停。貴富雖是國公府的家奴,可這些年他所賺的銀子足夠贖他的自由身,可他卻想一直伺候自幼認(rèn)定的主子,不愿離開。剛好這薛府也缺個統(tǒng)事的人,就讓他隨了來做個管家。 “丟了何物?”比之薛嚴(yán)此時滿目冰霜和厲然,霍菡嫣倒是顯得十分冷靜?!翱捎凶屓饲妩c過?”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責(zé)怪他也無用,先知道丟了何物才是緊要? 可是貴富卻為難的說道:“庫房之物并未缺失,只是合歡苑被人動過。”貴富也不明白,賊子潛入為求財,為何不去庫房反而往臥房跑。難不成臥房里有他們都不知道的絕世寶貝。 合歡苑,霍菡嫣詫異的和薛少宸對視一樣,莫非是……? 緊接著霍菡嫣迅速現(xiàn)行入內(nèi),往苑中走去,打開臥室內(nèi)的暗匣子,里頭果然如也?!胺蚓彼就郊沂来鷤鞒械氖衷龥]了蹤影。 “并未丟任何物件?!毖?yán)看此情形,立即做出反應(yīng),眸光一冷?!昂蠚g苑所有下人全部替換,召集侍衛(wèi)加強(qiáng)戒備,若再有下次,我就將你腦子擰下來!” 貴富幾乎連滾帶爬,連番說是的退下去。他就知道主人口硬心軟,不會對他如何的。幸好并未丟失任何物件,否則自己當(dāng)真是萬死難恕。換人,馬上就換!然后加強(qiáng)戒備,侍衛(wèi),全部叫來狠狠的罵一頓,要是有懈怠的,全部滾蛋! 他一心想著如何將此事解決得讓主子滿意。合歡苑內(nèi)室,霍菡嫣撐著腦袋看著薛嚴(yán),他身上散發(fā)的冷氣可是真真的,過了好一陣都未曾散去,不禁輕聲說道:“本就是如此打算的,夫君如此生氣,倒叫我心中不安了?!?/br> 當(dāng)初打算利用手札之時,自己就找夫君商議過。這終究是司徒世家傳承之物,自己并無權(quán)利做主。夫君知曉此計策后,甚為贊同,甚至參與其中讓許多事情看起來更加完美無缺。 “他的行動比我預(yù)料中要快上許多,并且時至今日,府中暗衛(wèi)還未曾查到他的蹤跡。”這才是他真正憂心的地方,昨日才放出聲去,今日東西就丟了。雖說是自己一力促成,刻意在今夜支開暗衛(wèi),可侍衛(wèi)竟如同擺設(shè)一般,讓邛火酉的人手如入無人之境。 霍菡嫣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是說邛火酉如今還在鳳城,暗中cao控著一切,夫君派出暗衛(wèi)搜尋,卻不見蹤跡??梢韵胍婙P城并不安全,如果今日并非刻意安排,而是暗衛(wèi)皆在,發(fā)生此事又當(dāng)如何?!胺蚓槐?fù)?dān)心,邛火酉還沒如此大的本事,不過是躲在暗處不敢現(xiàn)身。今夜過后他定會對咱們放松警惕,誘餌又已拋出,咱們坐山觀虎斗便是,莫要多想。” 如今鳳城便是無硝煙的戰(zhàn)場,各方勢力俱是虎視眈眈,等著何時咬對方一舉吞噬。他自幼就不知懼怕為何物,如今心中卻盡是忐忑不安,深怕稍有不慎菡嫣有恙。 乾國幾乎無人不知,自己死xue為何。自然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她的身上,茹素夫人的失心之毒、太后今夜的傳喚、都是如此。若是聰明的選擇,應(yīng)該疏離與她,轉(zhuǎn)移所有人的視線。可他如何做得到……“這陣子若能不外出,就盡量留在府中安排除夕之事?;始夷沁吥芡凭屯频簦魧嵲诒懿婚_,就告訴玨一聲,他會知道如何做。” 看著他擔(dān)憂的神色,霍菡嫣也慎重的點頭。“好。” 大約是夜間想著清瑤與前世的諸多事情,夜間熟睡之時,竟然迷迷糊糊墮入夢境。 “娘,爹給我買了好漂亮的風(fēng)車,你快看……你快看啊!” 小小的人影在白霧中,興奮的朝她跑過來,誰知道剛跑了兩步就跌倒在地,委屈得啼哭不停,可自己卻似乎與她隔著屏障,只能看著根本無法上前。 “娘……娘……嗚嗚嗚……娘……嗚嗚嗚,我要娘親?!鼻瀣幉煌5脑诎嘴F里轉(zhuǎn)圈,懵懂著看著四周,哭得霍菡嫣心里泛疼。“爹爹,清瑤會乖的,會很乖很乖的,不要丟下清瑤。” “娘親,為什么不要我?” 就算明知道這是夢境,就算明知道女兒根本聽不見,看著白霧中的人影漸漸消失,霍菡嫣忍不住開口說道:“我沒有不要你,我從來沒有不要你?!?/br> 可是無論她再怎么叫,女兒也早也沒有出現(xiàn),她只能坐在白霧中找不到出路,周遭的一切十分安靜,只有她一個人,時間在這里似乎沒有任何的流動,漸漸在她的眼前出現(xiàn)一個男子摟緊懷中的尸體,雖然尸體已經(jīng)沒有一絲血色,男子仍舊深情的輕吻著她冰冷的額頭,滿是柔情?!版虄海易吆脝??我們走……” 緊接著,數(shù)不清的箭支穿過他的前胸后背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全身,他的目光就這么直直的看著懷中人,痛楚的吐著鮮血,輕聲喚道:“嫣……嫣兒,為什么……你不(肯)……跟我走?!” 這是什么?!這并非前世的記憶,這不過只是自己的夢,可是心中的酸澀痛楚卻是如此真實。 眼前的男子目光越來越渾濁,似乎下一刻就要閉上眼睛?!盀槭裁础悴弧遥?。嫣兒,為什么……不跟我……我走……為……” “不要!不要死,我沒有不要你,沒有不跟你走?!被糨真炭粗]上眼睛,消失在自己面前,前世的痛楚回憶頓時涌上心頭,似乎又聽見他十?dāng)?shù)年的喃喃自語,似乎又看見他的悲苦絕望,他死前解脫的笑容閃爍在自己眼前,她怎么會不要他,她重生一世就是為了和他廝守,夫君……夫君你在哪兒?“你回來,回來帶我走。我不想留在這里,帶我走!” “菡嫣,菡嫣醒醒?!倍蟼鱽硎煜さ膯韭?,讓霍菡嫣淚眼婆娑的睜開眼睛,似乎還未從夢境中回過神來。直到看見真實的薛少宸,不覺得坐起身緊緊的抱著他,感受著他的存在?!胺蚓?/br> 薛嚴(yán)撫摸著她僵直的背脊,輕聲問道:“夢見什么了?” 霍菡嫣想起夢中情形,明白一切都是假象,也不知如何對他解釋,只是緩緩搖頭。“沒什么,只是一場噩夢?!?/br> “噩夢?夢境都是假的,不用怕。”薛嚴(yán)口吻滿是溫和,可心里卻是驚濤駭浪,方才菡嫣夢魘之中所說的他聽得一清二楚。 菡嫣,你想讓誰回來帶你走?你心里還想著誰?! ☆、92|5.29 已經(jīng)很久沒有夢見前世的事情,一場夢魘倒是將很多的情緒勾了出來。 一整天,霍菡嫣幾乎都在發(fā)愣,只要一閉上眼睛,往事便會不斷浮現(xiàn)再浮現(xiàn),讓她揪心而害怕。過幾日就是除夕,宮里照常要舉行晚宴,意為皇家與民同樂,除舊迎新。屆時朝中文武百官及其家屬,包括他們的子女都會一同入宮,在晚宴中獻(xiàn)上歌舞、才藝,剛開始本就圖一喜慶,可誰知后來竟越來越看重,特別是世家女子都為博得眾人眼球與目光,使盡渾身解數(shù)。 大約是當(dāng)年薛貴妃就是在除夕晚宴中,舞姿曼妙被皇上看中,從而冊封貴妃,一躍龍門六宮獨寵。就算如今貴妃的專寵有衰弱之勢,可對于心大的女子倒是絕佳的契機(jī)。若是被某個世家貴族的公子看中,求得皇家賜婚而是一段佳話。 “郡主,外面有位華小姐求見?!彼匮赃M(jìn)屋福身,接著看見桌上絲毫未動的安神湯,不免有些擔(dān)憂。?!耙?,我讓她先回去,過兩日再來?!?/br> “不用,請她進(jìn)來。將這安神茶撤下去,沏兩盞望君含仙來?!弊约阂蚯笆乐滦木w不平,就算喝一缸子的安神湯也靜不下來??此D(zhuǎn)身退出去,不禁開口問道:“夫君出門,說什么時候回來?” 撫了撫額頭,記得夫君早上出門時似乎告訴過自己,可是自己一直有些迷迷糊糊的,沒放在心上。 “……公子好像說,會晚一些?!笨ぶ鬟@是怎么了?昨晚上誰魔怔了?不免有些擔(dān)憂,“郡主,您是否身子不適,要不咱們宣御醫(yī)來看看吧?!?/br> “我沒事,應(yīng)該是昨夜沒睡好?!被糨真虛u了搖頭,不要再去想過去的事情了,“趕緊讓華小姐進(jìn)來吧。” 素言臉上略顯遲疑,最終在郡主堅持的目光下,輕聲應(yīng)道:“是?!?/br> “霍jiejie?!比A絲琦剛邁進(jìn)合歡苑,就一臉興奮的跑進(jìn)來站在她面前,嬌俏可愛的臉上滿滿都是笑容,似乎將這冬季的寒冷都驅(qū)散了不少?!皠偟介T口的侍候,我還以為jiejie不在家呢?” 霍菡嫣笑著站起來,對著一旁侍候的素言說道:“給華小姐拿個暖爐來。”接著牽著華絲琦坐下,示意她先用暖茶去去寒?!斑@么冷的天,我能到哪兒去?倒是你,你隨侍的丫鬟也不著調(diào),怎么也提醒著拿個暖爐,若是凍壞了手可怎么辦?” “我是來得及,才忘記了?!闭蛇@時,素言將暖爐遞上來,華絲琦笑著接過。“謝謝這位jiejie。” “奴婢不敢?!彼匮怨硗酥烈慌?,臉上透著些暖意,這華小姐倒是與眾不同,鼓起的顴骨破壞了本應(yīng)該艷麗的容貌,多添了幾許稚氣。 霍菡嫣輕笑道:“今日怎么有興致,來找我?”這幾日應(yīng)當(dāng)是世家女子在家苦練技藝之時,華絲琦也到了婚配的年紀(jì),況且她是庶出,若是不能在表演中一舉揚眉,今后的婚事恐怕不會太順?biāo)臁?/br> “我是來找霍jiejie幫忙的?!比A絲琦神色有些為難,但也不拐彎抹角。 霍菡嫣微微皺眉?!昂问??只要我能做到的,你盡管開口。”華絲琦乃是替她解失心之毒的恩人,有恩必報理所當(dāng)然。況且絲琦本就率真可愛,頗讓人欣喜,能幫些就幫些。 “是為了宮中除夕晚宴的事?!比A絲琦低首蹙眉?!暗且屛胰?,可是我……父親想讓我進(jìn)宮,幫襯著長姐??墒俏也幌脒M(jìn)宮,那又不是什么香窩窩……”她說著說著,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俗話說在家從父,父親的安排自然是好的,可是她就是有種說不出的不愿,每次進(jìn)宮就像進(jìn)了老虎的嘴巴。 “進(jìn)宮?”霍菡嫣詫異的睜大眼睛,華大人竟然打得這個主意,攀附天恩。 上次華昭容自己已經(jīng)讓人暗中去照顧,如今倒是解了禁足??蓪m中瓊妃寵冠六宮,就連貴妃娘娘都要避其鋒芒,就算絲琦能進(jìn)宮,以絲琦這率真的性子,不被宮中的毒蛇啃得骨頭都不剩。 這宮中獻(xiàn)藝取其自愿,并非人人都要去,就像自己從來都未曾上去過。每年去參加也不過是純屬看戲,看熱鬧?!翱梢湍愣氵^去?”這也不是不可以,自己躲這種場合向來都是一流的。十六歲那年,母妃忽然來了興致,讓她臺前獻(xiàn)舞,她不就偷溜爬到屋檐上賞景去了嗎?“可是你要想清楚,你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紀(jì),婚事多半是拖不得了,若是錯過這次夜宴,就得等明年的賞菊宴,” “我不想嫁人?!比A絲琦鼓著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憤慨的說道:“天下男子都沒有一個好東西,從來都是見異思遷,負(fù)心薄幸?!?/br> 這又是怎么回事?莫非絲琦曾經(jīng)被男子欺騙過?霍菡嫣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可觀察她的目光清澈,并不像受過情傷的樣子?!澳墙z琦想jiejie幫你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