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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智障苑主的復(fù)仇手冊在線閱讀 - 話八十四 篇十之計謀

話八十四 篇十之計謀

    青天白日里,白云蒼駒苑內(nèi)寧靜一片,倒顯得有一絲詭異。

    蒼紋覺得有趣得緊,白面書生一眼瞧去便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羸弱之人,殊不知內(nèi)心有著難以預(yù)計的怨恨與決心。因此蒼紋推測來人并不是表面平民書生那么簡單的身份,不過在人界有這等出色資質(zhì)之人,無非是皇家或是世家貴胄,剝奪了資源的他們自然而然的人才輩出。

    因而蒼紋已經(jīng)有些此人所求的眉目,正猶豫要不要摻和人界的斗爭之中,雖說這并不是第一次了,可此次前來的目的只是尋人,還是低調(diào)行事比較好。

    這廂蒼紋仍然在糾結(jié),白櫻卻以為區(qū)區(qū)凡人為難了蒼紋殿下,沒好氣道:“那你直接雇傭殺手不就結(jié)了,用得著巴巴地來與我們做交易么?”狡黠一笑,殷紅瞳孔似乎釋放了催眠術(shù),“更何況,是以永世不得超生的代價喔~”

    話語間,羅三塘雙目失神,面孔逐漸扭曲,仿佛要被朝風(fēng)的雙眼吞噬殆盡。

    “小風(fēng)!”蒼紋呵斥,斜眼一瞪,朝風(fēng)瞬間收回了靈術(shù),嘟嘴重新回到了椅子上,仍舊沒好氣地盯著羅三塘。

    羅三塘倒也不在意,似乎早有準(zhǔn)備,起身,面色不改的作揖:“小生失禮了?!?/br>
    蒼紋揮手讓羅三塘重新坐下,下了決定:“你且說說來龍去脈罷?!?/br>
    “苑主這算是應(yīng)了?”羅三塘稍稍露出遲疑,心里擔(dān)憂,卻也只是一瞬間,瞧著蒼紋臉色不變當(dāng)做默認(rèn),“那請苑主聽小生慢慢道來。”

    “……啰嗦。”朝風(fēng)翻了個白眼,她才沒心思聽凡人在這里嘰嘰歪歪,若不是蒼紋殿下執(zhí)著于此,她早逮誰砍誰了。

    羅三塘對朝風(fēng)抱歉地笑笑,端正身姿,面色凝重,道:“事情起因是一月前的一次宮宴,我與好友一同去慶賀皇帝陛下的生辰。”

    宮宴中,羅三塘與好友瞧見大皇子并沒有同皇親貴胄吃酒聊天,反而是和年齡相仿的孩子們一同嬉戲玩耍。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有一位明顯是新進(jìn)的小太監(jiān)不小心撞到了大皇子,他卻并沒有怪罪的意思,還讓一旁囂張跋扈的親王孩子們寬恕他。

    好友見此不由得夸贊:“這孩子真是良善,難得?!?/br>
    “不,不對??慈魏稳硕疾荒苁韬龃笠?,孩童也不例外?!绷_三塘失笑,一口飲盡,轉(zhuǎn)過身來,不再細(xì)看。

    “怎么說?”好友靠近了羅三塘,察覺到對方眼色有變,悄聲道。

    “那孩子一雙墨眼之中暗自帶光,出賣了他的面具?!绷_三塘一副閑散不理睬的模樣,目光始終盯著手中的酒杯,細(xì)細(xì)摩挲,想是在回憶。

    “……你又在唬我了!”好友拿起折扇輕敲羅三塘肩膀,復(fù)又打開,顯得逍遙,“我倒覺著這孩子眼神水靈?!?/br>
    羅三塘無法,擱置了酒杯,嘆息:“那好吧,我給你講個故事可好?”

    好友收了折扇,雙手交叉,上半身靠近羅三塘,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何可辯。”

    羅三塘這才娓娓道來:“皇帝與皇后伉儷情深,卻無奈皇后因護(hù)駕落下病根終生無法懷孕。其間,皇帝因醉酒寵幸了宮女的事也不新奇了,但那宮女卻誕下龍子。不僅如此,這位皇子討盡了皇帝的歡心……不幸的是,宮女在皇子三歲生辰時,自殺了?!?/br>
    “為何?”好友蹙眉,表面納悶,心里卻已經(jīng)猜了大半。

    “宮里的人和事,不干凈的,見不得人的手法多了去了。但這里說的不是重點,重點是,那皇后因膝下無子,便把皇子給過繼了。”

    “她就不擔(dān)心養(yǎng)虎為患?”

    羅三塘斜眼看向上臺中喜笑顏開的皇后:“若你身為嫡母卻膝下無子,夫君死后,你如何在那些個難纏的夫家人間立足?”

    好友點點頭:“說的極是。那后來呢?那皇子就把皇后給謀害了?”

    羅三塘收回目光,嘆氣:“若只是如此,那倒還好,不過一個憑著仇恨蒙蔽雙眼的蠢貨??赡切』首硬挪贿^四歲左右,竟如此干脆利落的除掉了皇后身邊忠肝死膽之人。”

    “怎么說?”

    “在一次宮亂謀反之中,皇帝召皇后一同避難??苫屎髤s仍惦記著皇子,宮亂結(jié)束之后便奔回宮中尋找皇子的身影。卻除開滿屋狼籍和一個身著重甲手拿血刀,滿眼兇光的倚在柱子邊上的男子之外,不見皇子身影?;屎笞允侵滥凶邮亲约旱陌敌l(wèi)。

    但皇后還是在一氣之下以為是那暗衛(wèi)受人命殺害了皇子,畢竟借此難機(jī),有心人定會解決平日里不敢亂動的絆腳石。于是,那暗衛(wèi)即刻人頭落地??删驮谶@時,皇后從床底下發(fā)現(xiàn)了哭成淚人的皇子,欣慰至極。”

    “果真是好計策,很好激發(fā)皇后數(shù)年后毫無依靠的怨氣”

    “不,這還不算什么?!?/br>
    “什么?難道說那孩子逆天到這場宮亂就是他發(fā)動?”

    “……那倒沒有。只是,那暗衛(wèi),是皇后暗中培育的,最后忠仆?!?/br>
    “……”好友一時語塞,一系列聽下來不由得背脊發(fā)冷,仿佛最終答案就在嘴邊,呼之欲出。

    羅三塘笑笑,重新為好友斟酒:“你可算算,如今,這都過去多少年了?”

    “十、十年整?!焙糜杨濐澪∥〉啬闷鹁票?,擱置嘴邊,卻怎么也沒辦法下咽。

    “沒錯,恰好十年。恐怕,一代梟雄的成長時間是足夠了?!绷_三塘為自己斟滿一杯酒,一飲而盡,留下無盡嘆息。

    “可——”

    “你可知,明日早朝上的折子十之八九是舉薦那皇子為太子的?”

    “怎么可能?”

    “你可知,不出一月,折子上便滿是讓皇帝做太上皇了?”

    “一派胡言!”

    “稍安勿躁,信與否全在你。但你我心里都在清楚不過,皇帝他,老矣?!?/br>
    “……那你方才還對他——”

    “不理不睬是么?”

    “嗯?!?/br>
    “因為,我在四歲時,也用相同的方法,干脆利落除掉了許多人。因為,就在方才,我已和他結(jié)成同盟?!?/br>
    語畢,好友仿佛瞧見了什么怪物一般,驚恐的眼神久久不曾散去,只余嘆息。

    ——“所以,你是想將你朋友封口?”朝風(fēng)懶散得出結(jié)論,伸出右手橫在自己脖頸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笑得陰險又興奮,“這簡單啊,沒有什么是比殺人更簡單的事了?!比缓髮α_三塘眨眨 眼,“你的話,應(yīng)該能懂我意思吧?”

    若是說朝風(fēng)對羅三塘的第一印象是鄙視的弱雞的話,那么方才聽了羅三塘的簡短故事之后,甚至對眼前這個凡人充滿了好奇——以身犯險,毫不畏懼死亡且擁有看穿表面功夫的城府,的確有她朝風(fēng)敬佩之人的資質(zhì)!

    “朝風(fēng)!”蒼紋不耐煩的呵斥,斜眼瞪過去,陰沉之氣甚至帶著肅殺,震得朝風(fēng)立即收回了放縱的模樣,再不敢多言。

    蒼紋這才道:“你想讓我殺帝星?”說著瞇眼,將威壓釋放,緊緊捆綁著羅三塘,心里卻知道自己是中了招了。她就知道,自己這才堪堪下凡就這么巧被凡人找上門來做生意?且這單生意還只是單純的殺人了事?蒼紋不信,就憑借這凡人能夠獨自尋上門來的能耐,就敢肯定絕不是單純殺一個凡人那么簡單的事。

    這下可好了,居然還是讓他們背鍋去殺帝星。

    要說以前的蒼紋,可能根本不會細(xì)想,點頭就答應(yīng)了。可如今淪落此地,蒼紋便是吃了大虧的,一切低調(diào)為準(zhǔn)。況且這帝星蒼紋以前聽司命星君談起過,無論是多么無能昏庸的帝王,都是天上星宿轉(zhuǎn)世,一般人難以近身誅殺。

    除非,是被下一顆帝星取代。這樣才不會違背世間輪回,免得遭受天譴之苦。

    思緒良久,蒼紋還是頭一次拿不準(zhǔn)決斷,眼瞧著朝風(fēng)又要忍不住搗亂,蒼紋無奈闔眼,道:“這代價恐怕你無法背負(fù)?!?/br>
    語畢,羅三塘原本緊張的情緒反而和緩,松了一口氣,又起身作揖道:“苑主請放心,我知道規(guī)矩?!甭砸活D,語氣沉穩(wěn)堅定,“只要此事能成,我愿永世不得超生,魂魄軀殼皆隨苑主心愿處置?!?/br>
    此話一出,蒼紋倒有些不自在了,這明擺著是吃定她了。心里不由得冒火,可又不好發(fā)作,仿佛這么些年沉淀下來的冷靜在此刻悉數(shù)散去,又變回了原來那個只會闖禍又囂張跋扈的小怪物了。

    蒼紋扶額,覺得頭疼,下意識伸手去拿茶杯卻發(fā)現(xiàn)茶水早便涼了。又一眼瞧見朝風(fēng)丟人現(xiàn)眼地想要應(yīng)了,忽然才想起來身邊那個人已經(jīng)離自己而去了。

    莫晗生,如今你在何地呢?

    “此事,我不能應(yīng)你?!鄙n紋重新振作,終于下定了決心,也不理睬朝風(fēng)滿臉的急促與疑問,便揮手將錯愕中的羅三塘打出了門。

    “此事太過蹊蹺,你若再敢自作主張,便不要再跟隨我了?!鄙n紋起身,留了個背影對著朝風(fēng),冷冷道。

    語畢,蒼紋便回了閨房,重新盤算如何尋人,暫時不做這生意了。畢竟如今身邊可信之人就清緣一人,還帶著兩個就愛拈花惹草的包袱,蒼紋覺著怕是尋人這事都難以完成。

    思及此,蒼紋這才真實的感覺到莫晗生從自己身邊離開的事實。她萬萬沒有想到,原來自己早已習(xí)慣莫晗生默默地在自己身邊為自己掃清前進(jìn)道路上的荊棘,甚至都沒有讓自己注意到這條路究竟有多么艱辛與困苦。

    蒼紋這是活了幾千年來,除了覺得愧對葬漠以來,第一次有愧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