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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皮囊罷了,算得上什么稀奇?!备凋斢裾f著,托著腮幫子看書,想起那鬧市之中幫自己搶過錢袋的小少年,馬尾掃起來的弧度,還有那頭上綁著的東珠,總覺得一切的一切都像是鐫刻進了他的腦子里一樣,怎么都忘不掉,想到這,傅驍玉問,“剛剛出去的丫頭,你可還記得什么模樣?” 馬騁眨眨眼,擰著眉細想一番,說:“具體不記得了,就記著漂亮了?!?/br> 傅驍玉輕聲道:“這便不是喜歡?!?/br> 要瞧上一眼,日日夜夜都惦記,哪怕是再細節(jié)的地方,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那才叫喜歡呢。 馬騁當時嘴巴快過腦子,見識過了傅驍玉的種種手段之后,后知后覺才罵自己嘴巴不把門,什么都敢問,不怕那吃人的傅驍玉把自己狠狠收拾一頓嗎。 鎮(zhèn)國將軍造訪,是完全在馬騁的意料之外。 他干活兒膽大心細,又有山上學來的道家武功,卻依舊被那翻墻而入的鎮(zhèn)國將軍點了xue,直直地砸在那門外頭,動彈不得。 沒法兒動,耳朵卻聽得極其清楚,那鎮(zhèn)國將軍要為自家嫡孫謀個出路,想請傅驍玉與其結親。 男人和男人? 馬騁嗤之以鼻,這都是什么事兒,真以為他們家公子是吃素的呢?! 鎮(zhèn)國將軍匆忙離去,桌上擺放的糕點茶水半點沒動。馬騁自己躺在門口緩了兩個時辰,才將那xue道沖破。將滿身的酸澀一點點除去,馬騁拍拍衣擺的灰塵,進了屋子,瞧見那桌上放置的信,是給鎮(zhèn)國夫人的。 馬騁惱火,說道:“這鎮(zhèn)國將軍怎么......” “馬騁?!?/br> 被打斷了話,馬騁也不生氣,連忙答應,說:“您說?!?/br> “準備聘禮?!?/br> 馬騁:“......” 南朝向來有娶男妻的習慣,馬騁沒有想到,自己的主子真的為那少將軍付出好一番心血。 少將軍喜歡的小活物,偏院養(yǎng)了一大堆,都快關不住了。少將軍喜歡吃杏兒,好不容易長成的梨樹一棵棵全給砍了。 傅驍玉是無情的,馬騁想著,連門口餓得快要死去的小奶狗嗷嗷叫喚,傅驍玉都不會停下半個步子的心,是怎么喜歡上別人的。 馬騁老覺著自家主子爺有誘拐的嫌疑,見著他眼睛一天比一天亮,卻也不忍說什么,看著他往那名為文樂的深淵之中陷入得越來越深。 納彩時,少將軍送來了大雁。 傅驍玉不曉得,馬騁卻偷摸著向對方小廝思竹打聽過。說少將軍找了個晴朗的天氣,攀到了高高的楊樹上頭,站了兩個時辰沒有動彈,才等到一雙大雁往南飛。 少將軍武藝高強,輕功最甚,卻也怕傷著活物。一雙大雁抓得他身上到處都是被樹枝劃破的痕跡,各種艱辛,他一句話都沒與傅驍玉提過,只言世人皆愛大雁的意象,納彩要大雁,他便去打大雁。 如此而已。 自那會兒起,馬騁才知道,他家主子爺花費的功夫將少將軍的心捂熱乎了。 如盔甲一般堅硬的少將軍,重新柔軟起來。 如同那甜糕,柔軟且香甜,恨不得化在人的懷中。 “馬騁——馬騁——愣什么呢你?” 馬騁打了個哈欠,這一愣神,竟在土灶前頭睡了過去。 思竹把他推醒后,說:“少爺鬧著要吃乳燕,你這熬糊了可得被少夫人好一頓收拾!” 馬騁大剌剌地往后一靠,說:“收拾不了,這天下太平萬事兒好說話的,主子爺一心都掛在咱少將軍身上,沒工夫收拾我一個小奴才。” “誰跟你咱咱咱的呢?!彼贾翊罅R,仔細瞧著砂鍋中的乳燕,湯汁沒熬干,白花花的,總算是松了口氣,說,“走,把吃的送過去,少爺使了一下午槍,該餓壞了?!?/br> 兩人提著飯菜往外走,傅驍玉告假,帶著文樂來了不夜城,兩人住得十分舒服,干脆買了個小宅子住,這已是兩月了,朝中的信一天一封,催促著人回去,兩人卻不當一回事兒,安生地玩著,不管周崇那兒如何罵娘。 走到院中,馬騁猛地停住腳步,把思竹也拉住了。 思竹沒有他高,探頭探腦地瞧,連忙捂住自己驚訝的嘴。 傅驍玉不知道何時被那夕陽曬得昏昏欲睡,靠在那躺椅處睡著了,手里還拿著一本游記沒看完。 文樂坐在一旁的小石凳上,撐著椅子去親他。 夕陽的色彩十分好看,由紅色轉為橙色,把那潔白的云朵染上幾絲溫暖。 文樂難得用玉冠將頭發(fā)扎緊,俊朗的容貌不比那金林城平日上朝都會被擲果盈車的傅驍玉差。 一對璧人,正在親昵。 馬騁見過話本里那些花費無數(shù)筆墨的插圖,卻都不如眼前這一幕漂亮。 那一刻,馬騁好像理解了傅驍玉口中的喜歡是什么。 文樂察覺到了人的目光,偷親被人發(fā)現(xiàn),他也不覺得羞怯,大大方方地一笑,比起食指在嘴上一劃。 噓—— 別吵到有情人安眠。 作者有話說: 存稿時間設置錯誤直接發(fā)了,因為鎖章耽誤榜單,又有讀者訂閱,刪除不了(你們是住在長佩嗎,一會兒的功夫就三個訂閱)。 所以將內容替換成了番外。提前給大家看一個番外哈,祝大家有情人終成眷屬,天天開心,事事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