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不用?!?/br> 徐長安當即接過外套,見姜萱一臉著急趕客的模樣,眼底露出笑意,自覺道:“我走了,下次再見?!?/br> “再見再見?!?/br> 姜萱說完,砰的一聲關上門,火急火燎去換衣裳,臨時墊了衛(wèi)生紙應急。 這個年代的衛(wèi)生紙不是一卷一卷的,而是一刀一刀的。 便宜點的一刀紙,大概是八分錢,厚厚的一沓,方方正正,顏色發(fā)黃,紙質(zhì)粗糙硬挺。 價格貴的,理所當然更加柔軟舒適。 幸好鄭西洲一向用不慣便宜的,這才讓姜萱也能用個方便。 不知道這個年代的衛(wèi)生巾長什么樣? 姜萱很好奇,去了對門的楊嬸家,左看右看,厚著臉皮低聲問:“嬸子,你們怎么……” 與此同時,隔壁的田寡婦停下動作,豎起耳朵仔細偷聽。 楊嬸詫異:“用月事帶啊,里面裝了草木灰,勤快點洗洗就行?!?/br> 姜萱:……! 楊嬸以為她沒有準備這個,干脆道:“你要是不嫌棄,去拿一片布料,嬸子現(xiàn)在給你縫,草木灰也是現(xiàn)成的,十分鐘就能做好了?!?/br> 姜萱驚悚搖頭,“不用不用,我有!我有!” 姜萱嚇得連忙回屋冷靜冷靜。 這個年代不可能還是用裝了草木灰的月事帶? 興許是楊嬸習慣了只用這個。 姜萱懊惱,平時逛百貨大樓,只顧著買雪花膏了,要么就是打量貨架上掛的新衣裳,幾乎沒怎么關注其他東西。 害得現(xiàn)在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姜萱捂住隱隱垂墜的腹部,躺在床上無聊地翻滾,只盼著鄭西洲快點回來。 幫她跑腿買衛(wèi)生巾呀。 沒多久,外面有人敲門。 姜萱驚喜蹦起,“來了來了?!?/br> 打開門,不是千盼萬盼的鄭西洲,反而是徐長安。 徐長安把手里的紙袋遞過去,干咳了兩聲,臉色不太自然。 “百貨大樓已經(jīng)關門了,這是我剛剛?cè)ジ浇墓╀N社買的,以前我?guī)外忊從茄绢^買過,就是你們女生用的那個……我想、你應該沒有提前準備。” 姜萱又是尷尬又是感謝。 本來想掏錢給他,徐長安卻堅決不肯收,話說完就走,半分也不肯多留。 出來的時候,不偏不倚,恰好在巷口碰到了鄭西洲。 鄭西洲皺眉,語氣不太好,“你來這里干什么?” 徐長安同樣沒給他好臉色,“沒事,送個東西?!?/br> “……不是,你給誰送東西???” 徐長安:“還能是誰?” …… 走進大雜院時,鄭西洲臉色陰沉。 田寡婦逮著機會攔住他,嘴碎道:“小鄭啊,你也該管管你對象了,剛剛我可是親眼看見了,公安同志親自送她回來的,這好不容易走了吧,結(jié)果又回來了一次,還送了東西呢。這女人水性楊花的——” 聽到這里,鄭西洲忽然停下腳步,目光冷咧,涼颼颼地盯著她。 仿佛盯著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田寡婦嚇得不敢再說下去,干巴巴地笑了兩聲,“我不說了,不說了……總之你那對象,真該管管了,回去打一頓,保證乖了?!?/br> 鄭西洲冷道:“我打不打,關你屁事?” 管得倒挺寬的。 第36章 再有第二次 田寡婦慫恿不成, 反而討個沒趣,撇撇嘴,陰陽怪氣地轉(zhuǎn)身走了。 楊嬸揭開門簾, 對著田寡婦的背影暗暗搖頭,嘆口氣,又拉著鄭西洲低聲道: “小鄭啊,你別聽她瞎說,之前我也親眼看見了, 那個公安同志壓根沒進門, 送完東西就走了?!?/br> “我知道, ”鄭西洲聲音平靜,讓人聽不出其中的情緒。 楊嬸不放心, 又說:“小姜應該是來了月事,你是她對象,多照顧著點, 記得晚上多燒點熱水, 沖一碗熱乎乎的紅糖水……人家年紀輕輕的, 長得又漂亮, 還沒和你領證呢, 別急著動手……” 前面的話還能聽一聽,后面越聽越不對勁。 鄭西洲微微蹙眉,像是頭一回發(fā)現(xiàn)她的真實面目, 打斷道:“楊嬸,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不至于和她動手……” 生氣歸生氣,關上門以后,該怎么教妻, 那是他的私事。 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 鄭西洲扶扶額,努力壓住自己的暴躁情緒,正準備進門時,發(fā)現(xiàn)門是關的。 他神色淡然,抽出隨身攜帶的一根鐵絲,不到兩秒鐘便撬開了門。 不出意料,里屋的門也是關的。 他皺著眉繼續(xù)撬門。 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姜萱急忙扔掉毛巾,手忙腳亂地穿褲子,“喂,你別進來啊,不許進來!” 鄭西洲挑眉:“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還有誰會光明正大地撬門??!” 話還沒說完,只聽吱呀一聲,門開了。 姜萱:…… 鄭西洲淡定地掃了一眼,慢條斯理地關上門,“來月事了?” 姜萱耳根發(fā)紅,尷尬地把腳邊的臟衣裳和搪瓷盆踢進床底。 “別藏了,該看的都看見了?!?/br> 姜萱動作僵住,索性也不藏了,自暴自棄道:“我就是來月事啦,剛來的?!?/br> 鄭西洲沒搭理她,坐到床邊,隨手翻著旁邊的牛皮紙袋,翻出了一片精致的月事帶,純棉布料,兩根細細的棉紗帶子,一看就是花了大價錢的。 “這是你買的?”他故意問。 姜萱臉色微紅,但也沒多想,實誠道:“當然不是我買的,徐公安送過來的?!?/br> 鄭西洲當即松開手,任由那片礙眼的月事帶掉進搪瓷盆,沉浸在水波里。 姜萱懵了一下,“你干嗎?” 他把人拉進懷里,牢牢扣住她的腰肢,一字一句的警告:“你全身上下,吃的穿的用的,只能是我給的,不能是其他男人,明白嗎?” “……”姜萱給了他一個白眼,“你吃哪門子的醋?這是徐公安送的,又不是別人、又不是別人送的?!?/br> 頂著鄭西洲陰森森的眼神,姜萱說話漸漸小聲。 鄭西洲拍拍她臉頰,聲線低沉危險,“想清楚了再說話,別讓我生氣?!?/br> “……” 姜萱陷入沉思,半晌,懷疑人生道:“你想讓我說什么?” 鄭西洲適時地提醒:“剛剛回來的時候,我在巷口碰到了徐長安。” 姜萱:…… 原來是問這個? 姜萱無語望天,硬邦邦地和他解釋,“我下班回家嘛,在半路上碰到了徐公安,他跟我說了兩句話——” 鄭西洲輕飄飄地問:“說了什么?” “畢業(yè)證的事?!?/br> 說到這個,姜萱頓時來了精神,興奮道:“我想拿高中畢業(yè)證,徐公安說,只要我跟著畢業(yè)的高中學生一起考試,通過考試的話,拿個證沒問題!” 鄭西洲:“然后呢?” “喂,你搞清楚啊,畢業(yè)證最重要了。” 鄭西洲揪她耳朵,意有所指道:“你不跟我解釋清楚,別說拿畢業(yè)證,這個門也別想出了?!?/br> 姜萱:…… 姜萱捂住耳朵,慫巴巴的,把全過程說的清清楚楚。 鄭西洲聽完,當即拍了她腦門一巴掌,“他送你東西,你就直接收了?當我是擺設呢?” “那不是月事帶嗎?我急用??!” “你再頂嘴一句試試?”他氣得威脅。 “……”姜萱憋屈閉嘴。 鄭西洲低頭咬她肩頸,“這是第一次,我放過你,再有第二次收其他男人送的東西,你看我怎么收拾你?!?/br> 姜萱委屈:“我又不是不知道分寸?!?/br> 徐長安不可能對她有意思啊。 當初姜萱在醫(yī)院養(yǎng)傷時,沒看見徐長安獻殷勤,反而天天疑神疑鬼,問東問西,擺明了懷疑她的身份。 甚至派了人在醫(yī)院時時刻刻監(jiān)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