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哎,等等?!?/br> 鄭西洲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面額五斤的糧票,叮囑道:“拿好了,下館子省著點花。” “謝謝洲哥!還有嫂子!” 黃毛樂顛顛地接過糧票,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看著黃毛離開,姜萱納悶地問:“為什么你要給他糧票?。俊?/br> 鄭西洲聞言,靠近她臉頰,低聲說:“當初你在醫(yī)院受傷失憶,多虧了那小子給我通風報信,不然我哪能輕輕松松白撿回來一個媳婦兒?” 姜萱:…… 姜萱沉默了那么一秒鐘。 鄭西洲又笑著調侃:“他幫了我這么大一個忙,我當然要好好謝謝他這個媒人了。” 姜萱沒好氣地說:“滾一邊去。” 鄭西洲哪能如她所愿,甚至挨得更近了,入眼便是濃密纖長的睫毛,細膩白皙的皮膚,一抹卷曲的頭發(fā)黏在額角,更是添了幾分綺麗。 他喉結微動,望了眼四周,聲線低沉醇厚,“姜萱,不管你是真的失憶,還是假的失憶,只要你跟了我,我絕對能護你安然無恙。” 姜萱眨眨眼:“要不把你的手先挪開再說這句話?” 話音未落,腰肢上的那只手越收越緊,甚至有更加過分的趨勢,手掌心的溫度和腹部親密相貼。 姜萱從小到大第一次和男人這般親密,臉頰燒得guntang,忍不住彎腰躲避他的觸碰。 她不厭惡鄭西洲的懷抱,或許那張年輕英俊的臉起了相當大的作用。 但也不能讓這個厚臉皮的二流子繼續(xù)胡來。 姜萱紅著臉,使勁拍了拍他的胳膊,還沒開口說話,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傻妞兒,你抬頭看看?!?/br> “什么?”姜萱慢半拍的抬頭。 只見前方的白色幕布上,出現了一行清晰的電影名字——《小城愛情》。 姜萱睜大眼,還真有浪漫文藝片呀? 鄭西洲摟著她往后靠了靠,動作散漫不羈,調侃道:“不是想和我看愛情片嗎?正好來了,陪你看。” 說完,他低頭輕吻了下她的眼皮。 姜萱看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的,又被他撩到了。 鄭西洲那張臉太具欺騙性了,五官深邃,鼻梁挺直,一雙桃花眼看似薄情,卻又含情脈脈,眼珠黑白分明,讓人不自覺沉迷其中。 想必喜歡他的女孩子應該也不少。 想到這里,姜萱心情莫名不爽,難得主動牽緊了他的手。 鄭西洲明顯察覺到了她的變化,樂得湊到她耳邊,“喂,現在發(fā)現我的好了?” “……有一點?!苯嫘÷曁拐\。 “那你再抬頭看看。” 姜萱聞聲抬頭,正巧瞥見了電影幕布上出現戀人相擁的場景,雖然是黑白畫質,但也不難看出其中甜蜜。 鄭西洲捏住她下顎,第二次強吻了上去。 唇齒親密相纏,他又格外地兇,仿佛終于搶來了喜歡的糖果,含著糖果重重舔舐,不肯輕易放過。 從電影院出來,天色已然昏暗。 姜萱臉頰依舊guntang,低著頭,目光躲閃,不敢看周圍的其他人。 天知道有沒有人看見兩人親吻? 電影院很黑,光線昏暗,她和鄭西洲又坐在最后一排,應該沒有人看見的吧? 姜萱不太確定。 鄭西洲卻毫不在意,總之最后肯定要嫁給他的,被人看見了也不打緊,正好能把領結婚證的日期提前了! 他巴不得有人看見呢。 可惜從頭到尾,沒有一個異樣的眼神望過來。 鄭西洲只能失望地嘆口氣。 回家的路上,路過一個熟悉的街道,鄭西洲忽然停下腳,拉著姜萱走過去。 “這不是回家的路吧?要去哪?”姜萱問。 鄭西洲噓了一聲,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附近的動靜,總算聽清了鈴聲的細微震動,然后循著鈴聲,左拐右拐,終于找到了目的地。 剛踏進小巷,濃郁的rou香味飄了出來。 姜萱驚喜:“這里有小吃攤販嗎?” “有,帶你喝龍rou湯!” “什么是龍rou湯?”姜萱還不知道這個呢。 “就是驢rou湯,天上龍rou地上驢rou,沒聽過嗎?” 鄭西洲熟門熟路,找到深夜出攤的小車攤販,花了足足一塊錢,買了兩碗新鮮出爐的龍rou湯。 湯面清亮透澈,上面飄著淺淺的油花,深夜里冒著陣陣霧氣,味道極鮮,嘗一口便知道其中有多美味。 姜萱抱著guntang的白瓷碗,顧不得guntang,低頭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喝得極其滿足。 最后碗里的rou吃不完,全部讓鄭西洲幫忙解決了。 兩人摸摸肚皮,心滿意足離開那條小巷。 姜萱止不住好奇:“你怎么知道這里有賣龍rou湯的?” “混得久就知道了?!编嵨髦薏灰詾槿?。 姜萱犯饞:“那你下次再帶著我去逛逛別的攤販夜市?!?/br> “行啊?!?/br> 鄭西洲也看出了她的嘴饞,揪揪她耳朵,道:“你再多喜歡我一點,我就帶你去嘗一樣好吃的?!?/br> “……” 第24章 狗男人不能慣 一夜天亮。 清晨微風涼爽, 大雜院開始熱鬧了起來,男人女人紛紛起床,各自忙碌。 姜萱趕著去郵電局報到, 大清早打著哈欠起床,一邊刷牙洗漱,一邊催著鄭西洲去灶臺生火燒水,把昨天剩下的玉米餅上鍋蒸了。 考慮到鄭西洲的飯量,另外又熬了一鍋紅薯粥。 鄭西洲對紅薯粥沒什么意見。 然而姜萱已經把紅薯吃吐了, 堅決不肯喝粥, 想也不想給自己單獨切了一根胡蘿卜。 蘿卜片清甜爽口, 咬一口嘎嘣脆,別提多享受了。 兩人坐在桌前一塊吃早飯。 吃完飯, 鄭西洲伸了個懶腰,看姜萱一臉焦躁緊張的模樣,曲起手指彈她腦門。 “你慌什么?一個郵局的電報員, 還是臨時工, 有什么值得緊張的?” 姜萱懶得搭理他。 就算是臨時工, 那也是她花了二十六塊錢, 辛辛苦苦找到的工作! 絕對不能隨便丟了。 鄭西洲又說:“如果在郵局做的不順心, 記得早點撤?;仡^我?guī)湍懔粢獾V區(qū)的工作崗位,正式工,比你那個臨時工好多了。” 姜萱眼睛發(fā)亮, 轉念又問:“我進礦區(qū)能做什么?難道下井挖礦啊?” 鄭西洲氣笑了,對著她的后腦勺輕輕拍了一巴掌。 “腦瓜子里想什么呢?我會讓你下井挖礦嗎?” “……”那可不一定。 姜萱心里逼逼。 鄭西洲揪了揪她的耳朵, “放心,不會讓你下井挖礦。工會廠委宣傳部那些科室,工作崗位挺多的, 又輕松,一天到晚坐辦公室開大會,有時間我去幫你問問?!?/br> 那肯定不容易打聽。 姜萱心想,礦區(qū)的職工也不是傻子,萬一有空缺崗位的,還是正式工,哪個不想讓自己的親戚填上去的? 總之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會輕易便宜了她。 姜萱對他不抱希望,只想暫時穩(wěn)住了郵局的工作,每個月能拿到十八塊的生活費就行。 出門前,鄭西洲從箱子里翻出一個壓箱底的軍綠色挎包,一個嶄新的軍綠色水壺,隨手扔給姜萱。 “送你了,都是我當年退伍帶回來的,沒用過。” 姜萱高興地接過來,這兩樣東西來得太及時了。 她用熱水把軍綠色水壺燙洗了一遍,灌滿白開水,然后塞進斜挎包,信心滿滿地離開大雜院。 還別說,她這一身穿著打扮,肩上斜背著一個軍綠色挎包,像極了電視里那些下鄉(xiāng)女知青的經典模樣。 青澀又美好。 鄭西洲上上下下打量,目光驚艷,最后注意到了她的馬尾辮,好笑道:“編兩根麻花辮多好看,非要合起來——” 姜萱惱怒:“閉嘴,不許提這件事!” 她后腦勺的那塊疤,結的痂殼才掉了沒多久,還沒來得及長出新頭發(fā)呢。 一定不會禿的! 鄭西洲憋著笑,沒敢繼續(xù)逗弄,趁著時間還早,專門送她去郵電局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