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姜萱臉頰guntang,憋住一口氣,使足了勁兒狠狠抬腿,依舊,被壓制的老老實實。 姜萱:…… 打不過,真的打不過。 姜萱放棄了,唔唔兩聲,對著他使勁點頭。 鄭西洲眼睛微瞇:“你肯答應(yīng)了?收回昨晚的話,繼續(xù)和我談對象?” 姜萱重重點頭。 “不是騙我?”他想了想,索性道,“說謊的人一輩子禿頭。” 姜萱遲疑了那么一秒鐘。 鄭西洲見狀,低頭繼續(xù)解衣扣,大有她不答應(yīng)一直耗的架勢。 看誰能耗得過誰? 姜萱真怕他把自己的衣裳扒了,悲催地用力點頭,被迫答應(yīng)了這個喪權(quán)辱國的不平等條約。 …… “先說好啊,我只答應(yīng)了和你談對象,沒答應(yīng)別的?!苯婕泵Χ愕揭贿呎f。 談對象又不是又不能分手,下次再找機會踹了這個不要臉的臭流氓。 很意外,鄭西洲絲毫沒生氣,摸摸她的頭,語氣溫柔,“好,聽你的?!?/br> 即便再有下次,他也知道該怎么對付姜萱了。 典型的吃硬不吃軟。 頻繁的低頭示好,反而追不回來媳婦兒,只有來一招硬的,才肯回頭看他一眼。 第21章 【感謝首訂】 那多丟面子…… 姜萱把鄭西洲打發(fā)出去, 累得倒頭就睡,一覺睡到下午五點。 醒來時,大雜院里飄滿炒菜的香氣。 原來已經(jīng)是吃飯時間了。 走出門, 對門的楊嬸看見她,臉上露出笑容,在粗布圍裙上蹭了蹭手,揚手示意她過來。 “小姜同志,哎, 快過來?!?/br> 姜萱納悶:“楊嬸, 你找我有事嗎?” “沒啥大事, 我聽小鄭說了,你不會做飯吶?”熱心詢問。 姜萱:…… 姜萱驚得懷疑人生, 慢半拍地扭過頭,到處搜尋某人的辣雞身影。 柴房屋門大開,只見鄭西洲躺在床上, 姿態(tài)悠閑享受, 翹著二郎腿, 悄悄斜眼偷瞥這邊的動靜。 陡然被姜萱逮住, 立馬拿扇子擋住了臉。 還知道心虛呢? 姜萱深呼吸, 努力壓抑自己的怒氣。 這個不要臉的,才答應(yīng)了和他繼續(xù)談對象,就能光明正大催著她去學(xué)做飯了? 楊嬸沒有察覺其中nongnong的火.藥味, 拉著姜萱的手,熱心道:“不會做飯早說嘛, 怪不得這兩天幾乎沒見你下廚?!?/br> 姜萱干笑了兩下,試圖甩鍋:“沒事,鄭西洲說他會做飯呢?!?/br> “那不一樣, 以前他是一個人,沒得選,以后娶了媳婦兒就有人顧家了。你也是,不能只想著出去工作,也要學(xué)著打理家務(wù)事啊?!?/br> 楊嬸皺著眉,似乎不太贊同她的想法。 姜萱只能尬笑,半句話也不敢反駁,生怕氣得忍不住大鬧一場。 不遠處做飯的兩個婦女抬眼,悄悄瞅著這邊的動靜,尤其是那個田寡婦。 之前和姜萱嚷著要吃面條的小男孩,也就是二蛋,就是田寡婦家的。 田寡婦生了兩男一女,女娃大名是招睇,今年七歲左右,長得卻比底下的兩個弟弟還要矮,頭發(fā)稀疏枯黃,眼睛出奇的大。 另外兩個男娃,一個是大蛋,一個是二蛋,皮膚曬得黑乎乎,穿著打滿補丁的破衣裳,袖口黑得發(fā)亮。 不止一次,姜萱偶然看見這兩個男娃抬手用袖口擦掉鼻涕,惡心地差點吐出來。 大雜院總共有四家住戶。 撇去鄭西洲和楊叔楊嬸兩家,一個是田寡婦家,還有一個是租房的孫干事一家,租的正是田寡婦家隔壁的那間房。 田寡婦是典型的傳統(tǒng)婦女,重男輕女,面相又刻薄,看著便不好打交道。 孫干事是礦區(qū)的辦事員,四十來歲,和鄭西洲勉強算是工友,可是兩人也很少說話,幾乎是陌生人。 姜萱在這里住了兩天,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細(xì)節(jié)。 比如說,鄭西洲只和對門的楊叔楊嬸一家打交道,壓根不會理睬其他鄰居。 另外兩家的小男娃,調(diào)皮搗蛋惹人嫌,但玩的再瘋,也沒有一個敢靠近鄭西洲這邊玩。 到了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所有的小孩子都會乖乖回家,一點也不鬧騰,大雜院十分安靜。 偶爾有一個大半夜扯嗓子嚎的,哭得震天響亮,堪稱魔音穿腦,然而只要鄭西洲往那邊窗戶扔塊石子,立馬安安靜靜…… 姜萱還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鄭西洲就是鎮(zhèn)壓熊孩子的最大殺器,也是大雜院住戶惹不起的存在! 姜萱也惹不起他。 楊嬸還在碎碎念:“……待會我準(zhǔn)備做野菜團子,你在旁邊搭把手,順便也能學(xué)學(xué)怎么做。” 姜萱沒吭聲,站在灶臺跟前,看著她把野菜清洗干凈,扔進鍋里,用開水焯一下,然后撈出來剁成碎末,與米糠攪拌在一起。 看到這里,姜萱睜大眼,指著那堆稻殼皮說:“嬸子,你不用先把這個小米篩一篩嗎?” 盆里面幾乎全是粗粗拉拉的稻殼麥皮,這能吃嗎? 楊嬸低頭看了一眼,笑著道:“這不是小米,是米糠,和剁碎的野菜拌一塊,再捏成一個一個的菜團子,放鍋里隔水蒸三十分鐘,做起來很簡單的。” 姜萱嚴(yán)重懷疑這個野菜團子究竟能不能吃? 最后出鍋時,楊嬸給她掰了一小塊嘗嘗。 姜萱臉色抗拒,猶豫了兩秒,糾結(jié)地吃了一口,當(dāng)即咳得震天響,跑進屋灌了足足兩杯涼開水,才把卡嗓子眼的那些稻皮吞下去。 鄭西洲也被嚇到了,連忙拍拍她的背脊,關(guān)心道:“沒事吧?吃個野菜團子還能噎住了?” “不是噎,是卡、卡嗓子眼?!?/br> 姜萱蔫噠噠地趴到桌上,由于劇烈咳嗽變得通紅的眼睛,看起來有些可憐,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她想起來了,米糠,也叫稻糠,是稻谷經(jīng)過加工脫去的外殼或者碎屑,里面也夾雜著少量碎米。 那是農(nóng)村拿來喂牲口的…… 鄭西洲好笑道:“你又怎么了?” 姜萱沒說話,埋頭偷偷抹眼淚。 她快受不了這個落后年代的一切了。 吃又吃不飽,穿也穿不好,連一個混混二流子都敢逼著她去學(xué)做飯了。 她難得露出這般脆弱的模樣,鄭西洲一時也有些無措,“你哭什么?” “我、我吃不了那些東西?!苯孢煅省?/br> 鄭西洲沒明白她的意思,“什么東西?” “就是那些野菜團子,那是糠啊,喂豬喂羊的東西!” 鄭西游:…… 鄭西洲無語:“你出去問問其他的人家,哪個不是吃這些的?” 姜萱更絕望了,“反正我不吃那些,你隨便吧?!?/br> “不吃就不吃,還有其他能吃的米面糧呢,至于委屈哭嗎?”他摸摸她的腦袋。 “關(guān)鍵是你還想讓我做飯!你不是喜歡我嗎?居然能舍得讓我下廚?” 鄭西洲也無奈:“問題是我也不會做,我們兩個在一起,總要有一個會下廚的?你說是不是?” 姜萱氣道:“憑什么不是你去學(xué)?” “那多丟面子!”鄭西洲當(dāng)即道。 姜萱……姜萱快被這個狗男人的窒息思維氣瘋了。 她撩起眼皮,久久地盯著鄭西洲,盯到肚子餓的咕咕叫,最后下定決心,試著動手改造改造這只狗。 不過,在改造之前,她要先吃飯?zhí)铒柖亲印?/br> “行,鄭西洲,我去做飯,還是白水煮菜!別指望我給你做好吃的!” 說干就干。 姜萱挽起袖子,打開櫥柜拿了兩個紅薯,兩根蘿卜,一把菜葉子,蹲在水龍頭前認(rèn)真淘洗。 鄭西洲不信邪,站在門口觀察了半天,看到她主動忙活,手腳勤快麻利,只覺得格外不真實。 下午依舊是吃淡而無味的、白水煮菜加蘿卜,配備一小碟泡菜。 還有兩個蒸紅薯。 吃完飯,姜萱坐在門檻處,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搭理桌上的碗筷。 鄭西洲捅捅她的腰,低聲說:“傻妞兒,今天該輪到你洗碗了,昨天都是我洗的。” 姜萱難以置信:“那飯還是我做的呢?!?/br> “乖,難得你今天這么勤快,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