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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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華庭聞言瞇了瞇眸子,“華景身邊的侍女,只怕早前就知道了華景的心思,華景自縊之后那侍女早前倒是沒表現(xiàn)出什么來,只是在昨夜的法會之上忽然發(fā)起瘋來,說起來此事也怪我沒有想個周到,華景那心思既然已經(jīng)存了多年,必定不會沒有人知道,她身邊親近的宮女便是最有可能的,卻是被我忽略了!” 沈蘇姀明白,即便是嬴華庭處置了嬴華景身邊親近的宮女蘇瑾也還是會有其他的法子將此事鬧大,想到此她便問,“太后娘娘怎么樣了?皇上呢?出了這樣的事,只怕都不好?!?/br> 嬴華庭搖了搖頭,“皇祖母那里還是十多個太醫(yī)輪流守著,勢必是要等到七哥回來的,至于父皇那處,精神瞧著不太好,這幾日又是怒又是哀的,引得舊病復(fù)發(fā)了,瑾妃在那邊看著,總之啊,這幾日宮中不只是怎么了,一件連著一件的出事!” 沈蘇姀心中抽緊,面上神色卻還算從容,又問,“皇上那邊的太醫(yī)可靠嗎?太醫(yī)怎么說?” 嬴華庭點點頭,“父皇身邊的太醫(yī)都是跟在他身邊幾十年的,是心腹,自然可靠的,父皇的病情素來都是秘事,便是連我都不甚清楚?!?/br> 沈蘇姀瞇了瞇眸子,凝神思慮蘇瑾的打算到底為何,兩人正沉默著,外頭忽然有腳步聲急急而來,門扉半開,嬴湛一身藍(lán)衫入得門來,看著沈蘇姀和嬴華庭眉頭微蹙,而后直直看著沈蘇姀道,“七哥走了?七哥當(dāng)真去柳州為皇祖母求藥了?” 沈蘇姀和嬴華庭對視一眼,同時點頭,沈蘇姀更是道,“今日一早便出發(fā)了,此去恐怕至少得有一月,早些出發(fā)早些回來,怎地,你找他有事嗎?” 嬴湛抿了抿唇,十三歲的少年面上到底還有幾分稚嫩,看著沈蘇姀欲言又止半晌到底是負(fù)氣的哼了一聲,“早知道我昨日就不該去虎賁營,怎么……怎么就走了呢!” 沈蘇姀眉頭一挑,“十殿下有什么重要之事?” 嬴湛看了沈蘇姀和嬴華庭一眼,眼底閃過兩分明顯的不信任,搖了搖頭便轉(zhuǎn)身出了廳門,沈蘇姀和嬴華庭莫名其妙的對視一眼,嬴華庭無奈道,“只怕又是虎賁營又怎地了,他能有什么要緊之事,隨他去吧,等七哥回來再說!” 沈蘇姀聞言覺得也有道理,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嬴華庭便又是一嘆,“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哥哥便是百口莫辯,莫說是重掌忠勇軍了,我看留在君臨都萬分不如意,傅凝又懷了孩子,當(dāng)真是叫人為難,流言猛如虎,外頭還不知要如何傳呢!” 沈蘇姀聞言一時間無話可說,只得安慰道,“也就是這幾日,流言傳的快散的也快?!?/br> 嬴華庭一嘆,“希望吧!” 至此便是無話,沒多時外頭又有人來找嬴華庭報備嬴華景的第二場法事,出了昨夜之事后今日嬴華庭顯然小心萬分,所幸今日里兩個時辰的法事并無異樣,沈蘇姀一直伴在嬴華庭身邊,只等法事結(jié)束之后才去了壽康宮,只壽康宮,路嬤嬤面色卻是比前幾日好看些,朝二人溫聲道,“公主可侯爺來之前瑾妃娘娘剛走呢,瑾妃娘娘今日里特意親自送來了乾元玉魂丹,當(dāng)真是……當(dāng)真是一片孝心!” 對于瑾妃,早前不知為多少人詬病,經(jīng)過為太后贈藥這一遭,宮中大多數(shù)人卻都對其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例如路嬤嬤和嬴華庭便是,沈蘇姀聞言心頭一陣酸澀,嬴華庭已在旁問道,“那乾元玉魂丹可是真的?讓太醫(yī)們看了嗎?” 路嬤嬤聞言一笑,點頭道,“是真的是真的,幾位太醫(yī)都看過了,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傳言中的奇藥,很是激動?!?/br> 嬴華庭聞言才長長的呼出口氣,“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多虧瑾妃!” 路嬤嬤也跟著點頭,“正是呢,瑾妃娘娘早前處置下人很是利落,倒叫人誤會了她的性子,太后早前將她認(rèn)錯待她十分之好,她這會兒必定是存著報答之心?!?/br> 嬴華庭點點頭便和沈蘇姀一同入了內(nèi)室,陸氏剛喝完藥正睡下,面色看起來還是煞白,呼吸亦是微弱,怎么看怎么都是不好,嬴華庭一嘆,面色更是發(fā)苦,路嬤嬤見狀便勸,“公主放寬心,秦王殿下一定能為太后娘娘求藥回來,到時候太后娘娘必定會好起來!” 說到此嬴華庭面色便是一晴,點點頭道,“我信七哥!” 沈蘇姀在壽康宮逗留片刻,并沒有如她所愿的那般見到瑾妃,何況眼下她并非和瑾妃相認(rèn),估摸著瑾妃亦不會因她之語做什么改變,想了想,沈蘇姀還是出宮去了學(xué)堂,誰料去了學(xué)堂之后孟南柯卻不在學(xué)堂之中,問陳叔,陳叔亦是不知,萬般無奈,沈蘇姀只好先回了沈府,沈府之中沐蕭正在等她,見她歸來當(dāng)即上前匯報這些日子所得。 “主子早前讓屬下去查瑾妃的身份,倒是不曾查出什么不妥的地方來,只是有一點,這個瑾妃早前在南煜之事離開過昭郡王府一段時間……” “因為患病而離開,后來回來之后便有人說她相貌那些發(fā)生了變化,對不對?” 沈蘇姀打斷沐蕭之語如此一問,沐蕭當(dāng)即一鄂,隨即點頭,“主子說的不錯?!?/br> 沈蘇姀閉了閉眸子,嬴縱安插在各國的線人自然比她要多得多,她得來的消息又怎會比他更多,只是眼下他人已出了君臨,卻不知南煜是否還會送消息來,正這般想著,沐蕭卻又道,“除了這一點之外,屬下們還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妥?!?/br> 沈蘇姀精神一振,“什么不妥?!” 沐蕭眸色一凝,“屬下們派人去查南煜昭郡王府的時候順帶著將那皇室宗親也查了一查,這一查才發(fā)現(xiàn)南煜的朝政之事并非是皇帝做主,南煜這一代皇帝乃是從宗室之中選上來的,自從被立為皇帝之后沒過多久就患了病,之后便甚少上朝,眼下國事雖然都是送入皇帝的寢宮,可實際上掌權(quán)的卻是南煜國師?!?/br> 沈蘇姀眼底意外之色一閃,這么多年來南煜偏安一隅,因而才未吸引眾人目光,當(dāng)年南煜女帝英年早逝,南煜國力大大降低,南煜不僅向大秦求和,便是對其他幾國也是分外安順,傳言當(dāng)年從宗室之中選上來的小皇帝不過還是小小嬰孩,既然是個小小嬰孩便能登基,其后必定少不得有力的幕后推手,必定是那南煜國師! 眉頭一揚,沈蘇姀又問,“可曾查到那南煜國師的消息?” 沐蕭面色一苦,“不曾,不僅是屬下等人查不到,便是朝中文武百官都甚少有見過那位國師真面目的,除卻南煜朝中的幾位權(quán)臣之外,其余人皆是不得見國師之面,國師掌控幾個主要權(quán)臣,再由幾個權(quán)臣出面控制整個朝堂?!?/br> 沈蘇姀皺了皺眉,倒是沒想到南煜朝中竟然是這個光景,既然如此,那南煜小皇帝必定只是個傀儡,這么說,蘇瑾此番的和親乃是那國師的意思了? 沈蘇姀緩緩閉上眸子,“想法子查那國師?!?/br> 沐蕭點點頭,又問,“那瑾妃……” 沈蘇姀睜開眸子搖頭,“瑾妃暫時不必查了,眼下還有另一件事……” 沐蕭眸光一凝神情專注,便聽沈蘇姀道,“從嶺南那邊調(diào)些人手過來?!?/br> 沐蕭有些訝然,“主子要做什么嗎?” 沈蘇姀深深一嘆又閉上眸子,“以備不時之需罷了?!?/br> 沐蕭還是沒懂沈蘇姀的打算,見她不打算多說才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出了門去,沐蕭剛出去香詞便進(jìn)了屋子,看著沈蘇姀道,“主子有何吩咐?” 沈蘇姀想了想道,“派幾個人去盯著孟南柯?!?/br> 香詞眼底閃過訝色,點頭應(yīng)是,稍稍一頓又道,“主子,還有一月多便是您和秦王殿下的大婚,可諸般事宜都尚未妥當(dāng),您這幾日是否有些輕慢了……” 沈蘇姀陡然坐直身子,面上怔神一瞬才苦笑著點了點頭,“你說的是,我輕慢了?!?/br> 此一言后沈蘇姀便移至了臨湖的水榭之中,那大紅的嫁衣還未完工,她當(dāng)然不能輕慢,一邊為大婚做準(zhǔn)備,沈蘇姀第二日復(fù)又入了宮,宮中嬴華景的喪儀到了第三日,午時之后其棺槨便被送到了城外的殯宮之中,因是未出嫁的公主,這三日的喪儀便就此結(jié)束。 整一日瑾妃都不曾露面,沈蘇姀更是無法探聽她的預(yù)謀,后聽嬴華庭說瑾妃衣不解帶在天寰宮照看昭武帝,昭武帝的身子亦是漸漸有了起色,沈蘇姀心底有些不安,可連著三日入宮卻都不曾碰見瑾妃,瑾妃好似在天寰宮中生了根,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關(guān)于忠親王兄妹不倫的傳言不僅沒有消弭下去反是越來越烈,有年輕學(xué)子們寫文抨擊,有平民百姓與府門之前怒罵,更有人趁著月黑風(fēng)高之時在忠親王府門前潑灑朱砂寫下血字,忠親王府不堪其擾,嬴華庭萬分憂心,終是在五日之后嬴珞帶著傅凝離開君臨到了驪山行宮安心養(yǎng)胎! 忠親王一走,整個君臨便只剩下了嬴華庭和嬴湛姐妹,嬴華庭在壽康宮侍疾,嬴湛還是來往虎賁營和宮廷之間,而這五六日之間嬴縱日日有信送來,倒是讓沈蘇姀的心安了不少,眼見得瑾妃半分動靜也無,沈蘇姀便在沈府之中準(zhǔn)備大婚之事,一轉(zhuǎn)眼便入了十月,宮中傳出消息說皇帝已經(jīng)大好,然而瑾妃那處依舊是風(fēng)平浪靜沒有半分動靜。 不知怎地,蘇瑾越是平靜沈蘇姀心底越是不安。 這一日沈蘇姀正將嫁衣上的最后一處繡樣繡好,香詞忽然急匆匆的朝水榭而來,至沈蘇姀身前沉著面色道,“主子,孟先生這幾日的行蹤查到了!” 沈蘇姀聞言眉頭一皺,“去了何處?” 香詞面色微暗,語聲低沉道,“入宮?!?/br> 手中絲線一滑,沈蘇姀看著香詞眼底露出不可置信,“入宮?!” 香詞點點頭,“不錯,入宮,孟先生早出晚歸不是去了別處,正是入宮,孟先生知道有人跟著,次次都能將我們甩脫,直到今日里才僥幸跟了上,而后便看著孟先生在永安門被人接入了宮,至于入了宮去了何處,屬下便不得而知。” 沈蘇姀深吸口氣,一顆心咚咚跳將起來,怎么會入宮,怎么會入宮?! 沈蘇姀面沉如水,香詞在旁見狀便問,“主子可還要去見孟先生?” 沈蘇姀將手中絲線放下,而后便朝臨窗的敞椅走去,緩緩落座,凝著眸半晌未語,孟南柯為何會入宮呢?!他以何種身份入宮呢?又是誰接的他?! 沈蘇姀心底滿是疑問,卻覺即便去見了孟南柯他只怕也不會據(jù)實相告,沉默半晌她搖了搖頭,“不,不去見他了?!?/br> 香詞在旁點了點頭,沈蘇姀卻又道,“去準(zhǔn)備一身衣裳。” 香詞一鄂,沈蘇姀又補一句,“夜行衣?!?/br> 想此女眉頭一皺,“主子要去何處?” 呼吸一滯,沈蘇姀輕輕道出四字,“夜探皇宮!” 白日里見不到瑾妃,可即便是見到了又如何,而孟南柯早已說過不再信她,既然如此,她便也只有這般兵行險招,無論如何,只有知道蘇瑾的打算她才能應(yīng)對才能相助,只是倘若蘇瑾要殺了嬴華庭和嬴縱她又當(dāng)如何阻止呢…… 夜深人靜,潑墨般的蒼穹之上一顆星子也無,沈府伽南館的高墻之上,忽然有一道身影一閃而逝,那身影極快,快到連風(fēng)聲都未曾帶起,快到守在院外的容颯半分都不曾發(fā)現(xiàn)。 出了沈府,沈蘇姀一路朝帝宮而去,孟南柯之所以從永安門走是因為永安門素來都是冷清之地,并沒有天圣門那般戒備森嚴(yán),這一點恰也適合沈蘇姀,從永安門而入,沈蘇姀順利的一路向東南方向的棲梧宮而去,遠(yuǎn)遠(yuǎn)看去,此刻的棲梧宮燈火通明光彩奪目渾似一座美輪美奐的玉宇瓊樓,沈蘇姀輕松的避開來回巡回的禁衛(wèi)軍,沿著連綿起伏的殿閣斗拱一路到了主殿的上方,在屋頂之上伏好,沈蘇姀訝異這主殿之中竟然一片平靜。 等了半晌也沒有發(fā)現(xiàn)底下有什么動靜,沈蘇姀正擔(dān)心今夜蘇瑾會留在天寰宮,遠(yuǎn)處棲梧宮宮門之處卻有一道太監(jiān)的高喝聲傳來,“娘娘回宮——” 心中一松,沈蘇姀已絕好的地理位置已能看到從棲梧宮宮門口緩緩而入的轎輦,八個太監(jiān)抬著高高的轎輦,轎輦上紗帳翩飛,隱約看得見里頭坐著個身著紅衣的女子,在那轎輦一側(cè)跟著身著綠衣的侍婢,轎輦之后還跟著七八個青衣宮婢,從宮門而入,一路入儀門,沒多久轎輦便停在了正殿之前,蘇瑾從轎輦上走下來,一旁的凌霄趕忙伸手去扶,一邊朝身后下令道,“你們都退下吧,娘娘這里有我侍候,外面看緊點。” “是,凌霄jiejie?!?/br> 宮婢太監(jiān)們聞言齊齊退至一旁,蘇瑾便由凌霄扶著走了進(jìn)去,蘇瑾一身紅衣身姿翩然,即便只是個背影也帶著兩分不拘傲然,剛一進(jìn)殿,她便放開了凌霄的手大踏步的朝浴房而去,凌霄見狀欲要跟上來,蘇瑾卻腳步一頓涼聲道,“你還是不要進(jìn)來的好!” 話音落定,蘇瑾大手一揮浴房門口的輕紗便已垂下,蘇瑾一邊走一邊解著身上衣裙,不多時便入了湯池,萬分疲累的面上因為溫水的沁潤而稍顯酡紅,蘇瑾長長的松了口氣,看著自己身上斑駁的點點痕跡眼底閃出兩分冷光,眼底快意一閃而逝,那些痕跡卻因為熱水的浸潤變得更為明顯,蘇瑾眼底閃過兩分厭惡,忽然撩起水狠狠的擦洗手臂胸前的痕跡。 她身上肌膚本就嬌嫩,不多時身上各處就被她擦出紅腫血絲來,雖是如此,那些青紫之痕卻是被掩蓋了下去,蘇瑾深吸口氣,正待再擦,肩頭卻忽然伸出一只大手將她的腕子一把握了住,蘇瑾一愣,整個身子下意識的朝水面之下沉去,待水漫至脖頸方才停下,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正在緩緩使力,蘇瑾緩緩閉了眸子,“早就告誡過你,你卻偏要進(jìn)來瞧見這一身的臟污,也罷,叫你知道也好,免得你總以為我還很干凈?!?/br> 腕上的勁道一松,凌霄放開了她的手,蘇瑾牙關(guān)緊咬的靠在池壁之上,整個人如同木偶一般的繃緊了背脊不發(fā)一言,忽然,附著剝繭的指腹帶著一抹清涼落在了她頸側(cè),那被她自己擦洗的紅腫的地方因為那一抹清涼的到來疼痛立減,蘇瑾緊咬的牙關(guān)微松,唇角終是露出兩分苦澀的笑意,手往后一伸,“藥給我,你出去……” 凌霄不僅沒有出去,反倒是抓住她的腕子為她手臂上的痕跡上藥,而后語聲沉靜卻又隱含著某種危險的道,“從此往后,再別叫他碰你。” 話音落定,蘇瑾的手猛地從他掌中抽出,她剛放松的背脊再度繃緊,默然片刻才聽蘇瑾道,“我是大秦的瑾妃,受皇帝寵幸乃是理所當(dāng)然……” 身后人呼吸一重,“你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你有的是法子不叫他碰你!” 蘇瑾冷笑一聲,“便是不叫他碰,難道便會讓你碰?當(dāng)真可笑!” 話音落定,蘇瑾尚未反應(yīng)便有一只手落在了她肩頭,勁力一起,纖細(xì)的身子已被他抓了起來,他將她身子一轉(zhuǎn)面對自己,一把攬住她后頸低頭壓了上去,唇齒相貼,蘇瑾面前的不再是沉穩(wěn)清秀的棲梧宮大宮女,而是一頭發(fā)狂發(fā)瘋了的野獸! 唇上狠狠一疼,蘇瑾低呼一聲將他推了開,抬手一抹,血色赫然入目,蘇瑾眉頭大皺,抓起案邊紅裙便朝身上一裹,怒喝,“你瘋了?!” 凌霄被她推離寸許,一只手卻還抓著她的腰,狠聲道,“我是瘋了!” 見他又要欺身而上,蘇瑾眼底閃過兩分惱恨的光,正欲抬手阻攔,忽見凌霄身后寒光一閃,雙眸一狹,蘇瑾一把將凌霄推了開,大喝一聲,“當(dāng)心!” 寒光欺近之時凌霄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不妥,借著蘇瑾的推力側(cè)身一躲,眼看著那匕首便要朝蘇瑾劃去凌霄心中正一陣膽顫,可來人竟然風(fēng)頭一轉(zhuǎn)又朝他刺來,此舉不單是凌霄,便是蘇瑾都有些訝異,浴室之中的光線并不十分明亮,水汽蒸騰之下蘇瑾看不清這個黑衣蒙面人的眉眼,只將紅裙往自己身上一套走出浴池。 黑衣人已經(jīng)和凌霄交上了手,蘇瑾一雙冷眸從黑衣人身上掃過,轉(zhuǎn)而對凌霄寒聲道,“她知道了你是男子,殺了她!” ------題外話------ 多謝投票的姑娘!萬分感謝!劇情如此設(shè)定步步想快點也只能一步步來,風(fēng)雨之后就是彩虹,請大家一定堅持住,無論如何,縱子和蘇蘇都是真心相愛也一定會幸福美滿在一起滴! ☆、168 誓得天下,拘為人質(zhì)?。ㄉ魅耄?/br> “她知道了你是男子,殺了她!” 低寒的一句話從蘇瑾紅唇之中道出,凌霄雙眸一狹當(dāng)即從腰間抽出了一把軟劍來,劍光四射,水霧騰騰的湯池當(dāng)即變得殺氣四溢,分明是一身青衣身段纖繞,分明是眉目如畫清秀靈氣,可便是在這一瞬之間,凌霄不僅是周身的氣勢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便是連身量都好似增高了許多,而更叫人膽寒的卻還是他手中的長劍,劍招狠辣,劍氣橫行,霧蒙蒙的水汽好似被他的劍氣帶動,平靜的湯池之中忽然生出了狂風(fēng),水波激蕩,凌霄忽然如出籠的獵豹,懷著對獵物勢在必得的決心朝黑衣人撲去! 匕首與軟劍相擊,金戈聲砰的作響,二人各退一步,誰也沒有落了下風(fēng),凌霄滿是殺氣的眼底驀地閃過兩分訝然,顯然不曾想到一把小小的匕首能抵擋住他的劍招,唇角噙著兩分冷笑,凌霄眼底閃過興味,好似一頭嗜血的狼一般向黑衣人再度撲去,憑剛才那一招他已經(jīng)料定來人的身手必定不會簡單,本以為此番黑衣人定然會再度與他纏斗幾個回合,卻見黑衣人正欲出手之時卻忽然目光閃爍的看了一眼在旁站著的蘇瑾,手中招式一頓,竟然就只避不攻,一個旋身躲開凌霄的劍招,再回身之時忽然做了個止戰(zhàn)的手勢一把拉下了面上黑巾,凌霄并未第一時間看清那黑巾下的面容,劍招更沒有因為黑衣人的動作而停,咔的一聲輕響,凌霄的劍落在黑衣人的肩頭,可劍下?lián)踔膮s是黑衣人的匕首,距離頗近,凌霄眼底忽然映出一張絕色的臉,來人語聲低沉道,“再打下去,外頭的禁衛(wèi)軍就要沖進(jìn)來了!” 凌霄眼底露出難以置信,在旁一直觀戰(zhàn)的蘇瑾更是眉頭狠皺,沈蘇姀匕首一抬跳開凌霄的長劍,上下打量了兩眼凌霄才呼出口氣來,眸光再看到蘇瑾之時便有些復(fù)雜,目光一掃,恰好看到蘇瑾唇上的傷口和頸側(cè)的痕跡,心底一疼,她驀地垂了眸子。 “洛陽候這樣晚來本宮的寢宮有何貴干?” 當(dāng)先說話的卻是蘇瑾,她玉手一揮讓凌霄退下,一雙眸子便似沁了毒的冷劍一般落在了沈蘇姀的身上,眉頭一揚冷笑不止,“洛陽候這樣的打扮,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即便是外頭的御林軍沖進(jìn)來了,想必吃虧的也是洛陽候吧,秦王剛走洛陽候就有此行,委實不能不叫人多想,洛陽候還未答本宮,來棲梧宮有何貴干?” 沈蘇姀猛力握緊了掌中匕首,此番夜探皇宮她本只是想探聽蘇瑾接下來的計劃,卻無論如何不曾想到會撞到適才那番場面,這個凌霄,這個大宮女,竟然是個男子,不僅是個男子,且還和蘇瑾關(guān)系不同尋常,可再不同尋常,適才看到蘇瑾被欺負(fù)的場面她還是一個沒忍住現(xiàn)了身,而后,便將自己陷入了這般兩難之境。 深吸口氣,沈蘇姀忽然抬頭,手腕一轉(zhuǎn)將匕首插入了袖中刀鞘,這才看著蘇瑾道,“匕首已收,我對娘娘并無惡意,娘娘……還是先換了衣裳再說吧?!?/br> 蘇瑾從湯池之中走出,紅裙大半已濕,聽到沈蘇姀此話她登時一鄂,怎么都沒想到這樣劍拔弩張之時沈蘇姀竟然還先讓她將那衣裙換了,眼底閃過兩分深思,待看明白沈蘇姀的確沒有惡意也無法生出惡意之時方才微微頷首,揚了揚下頜道,“請洛陽候至暖閣相侯?!?/br> 沈蘇姀眸色凝重的看了蘇瑾一瞬,點點頭走了出去。 這棲梧宮她是來過的,雖然不曾來過湯池,卻也大概知道這宮中布局,無需誰引導(dǎo),她自己便走到了一旁暖閣之中,凝神聽了聽外頭的動靜,幸好,外頭一片安靜并無任何不妥,沈蘇姀一身黑衣站在窗欞之前,迎著窗外的涼風(fēng)才讓自己的心緒平靜幾分。 身后忽有腳步聲響起,沈蘇姀不必回身也知是誰,她瞇了瞇眸子道,“很久之前便知樓蘭有種男女易形的秘術(shù),得此秘術(shù),男兒扮作女兒之時便無法被人看出破綻來,凌霄,你應(yīng)當(dāng)還有個姓氏吧,樓蘭在三十年前已經(jīng)被大秦所滅,你即便不是樓王王室也必定是出自其宗族或者其下哪個大族部落,你應(yīng)當(dāng)姓洛,洛凌霄?!?/br> 身后呼吸一重氣息一寒,沈蘇姀抿著唇再未言語,不過一瞬,凌霄的低沉男兒音又響起,“你知道的這樣多,就不怕今日走不出棲梧宮?” 沈蘇姀狹眸,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就脫口而出道,“走不走得出還要瑾妃娘娘說了算!只會欺負(fù)女人的男人算什么本事!” 凌霄聽著這話只覺得有些奇怪的感覺從心頭滑過,倒好似沈蘇姀在為蘇瑾打抱不平一樣,他挑了挑眉面上十分不易的生出幾分悻悻,還未再說什么暖閣入口卻傳來一聲輕笑聲,那笑音婉轉(zhuǎn)動聽又帶著幾分灑然,自然是蘇瑾,沈蘇姀回頭看去,果然看見蘇瑾一身黛青色宮裙走徐徐而入暖閣,雖是在笑,可那笑卻并未達(dá)她眼底,四目相對,蘇瑾的雙眸帶著十分明顯的探究,口中卻又贊嘆一聲,“說得好!” 沈蘇姀看著此刻的蘇瑾,卻是連客氣從容的笑都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