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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鋒芒之一品佞妃在線閱讀 - 第119節(jié)

第119節(jié)

    “你看清楚了?”

    “恩,奴婢確定,王爺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好似要掩人耳目似得!”

    沈蘇姀聽到那“秦王”二字腳步便停了下來,那主仆是壓低了聲音說的,若非是她現(xiàn)如今有內(nèi)力在身也聽不清明,走過那主仆幾步,沈蘇姀忍了又忍還是折返了回來,這正殿之前人來人往,沈蘇姀站在那主仆二人面前之時立刻將二人嚇了一跳!

    那小姐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身量與沈蘇姀一般無二,瓜子臉柳葉眉,明眸皓齒靜柔溫婉,雖然不叫人驚艷,卻是十分耐看的模樣,一瞧便給人溫善之感,此刻看到沈蘇姀忽然出現(xiàn)她下意識的站直了身子,眉目之間更有些戒備,可她卻是認得沈蘇姀的,堪堪朝著沈蘇姀行了一禮,在她身邊的小丫頭看到她則有些緊張,默默的退了一步也朝她行禮。

    沈蘇姀不知眼前二人身份,總之是哪家的官家小姐便是了,沈蘇姀眉頭微蹙,面上放上一副嚴肅的樣子,“你們適才說的本候都聽到了,秦王現(xiàn)在何處?”

    或許是她嚴肅的樣子讓她們有些怕,一聽她問那小姐立刻看了看她的丫頭,那丫頭指了指西殿的方向,“就在那邊……奴婢……奴婢沒有亂說……奴婢是真的看見的!”

    看著小丫頭緊張的模樣沈蘇姀自然相信了她未曾說謊,她點了點頭,語氣沉肅,“秦王此事太后是知曉得,只是此事事關(guān)體大所以不欲讓外人知道,你們明白了?”

    兩人聞言齊齊點頭,沈蘇姀頷首轉(zhuǎn)身朝西殿的方向走去,走出兩步低頭一看卻看到了自己手中的大白花,她眉頭一簇又回轉(zhuǎn)身來,“幫本候交給路嬤嬤,說是本候的她自會知道?!?/br>
    那小姐點點頭接過那瑤臺玉鳳,沈蘇姀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

    申屠孤看著沈蘇姀的背影消失在亭臺之間才往那賞花會的地方而去,順著悠長的回廊一路走,半柱香的時間便到了那壽康宮中最大的花園之處,花園之中男男女女許多人,有的在折花,有的在畫花,有的在為折下來的花賦詩,才子佳人們十八般武藝使了個便,此時已經(jīng)過了午時,花圃之中更有諸多茶酒點心擺放,諸人花間飲酒品茗好不自在!

    申屠孤并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剛站了沒一會兒便打算離開,可尚未走出幾步身后便傳來一道聲音,“二公子?!?/br>
    申屠孤腳下步伐一頓,轉(zhuǎn)身朝來人行禮,“給忠親王請安?!?/br>
    嬴珞笑著抬手將申屠孤扶了起來,搖頭道,“我們之間不需講這些虛禮!”

    申屠孤直起身子,嬴珞看了看眼下這片區(qū)域,抬步朝一處人少些的地方走了兩步,申屠孤跟在他身后,兩人站在一處看著這場面,嬴珞眼底含著興味掃了他一眼,“今日來的都是君臨城之中風(fēng)評甚好的大家閨秀,二公子若是有喜歡的本王可以為二公子保媒?!?/br>
    申屠孤眉頭微蹙,“多謝忠親王為微臣cao心,只是微臣暫時還不作此想?!?/br>
    嬴珞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二公子今年的年紀足以到了娶親的年紀了,現(xiàn)如今你也有了自己的一番功業(yè),哪還有什么顧慮,如果二公子是在擔(dān)心侯爺那邊,有本王和母妃在,你且放心便是,錯過了今日,往后你一直在軍營之中不知還有沒有機會?!?/br>
    申屠孤垂著的眸子閃過兩分冷色,語聲仍是波瀾不驚,“今日乃是太后娘娘為了忠親王設(shè)下的這一場賞花會,微臣只等忠親王的好消息,至于微臣自己,還是再等等吧?!?/br>
    見申屠孤執(zhí)意如此嬴珞也不再說,兩人所站之處并不顯眼,又說了幾句話忽然見一個宮女跑了過來,申屠孤一眼看去眉頭便是狠狠地一皺,只因那宮女半個時辰之前剛剛出現(xiàn)在他和沈蘇姀的面前,那宮女看到申屠孤也是一愣,本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卻不想嬴珞揮了揮手道,“不必避諱二公子,只需告訴本王事情成了沒有?!?/br>
    那宮女聞言才松口氣,點了點頭,“王爺放心,侯爺已經(jīng)將瑤臺玉鳳送到正殿去了?!?/br>
    嬴珞滿意的笑開,“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那宮女點點頭,面色如常的轉(zhuǎn)身和別的宮女一起布置茶點,一點兒異色都沒露出來,申屠孤看著那宮女在人群之間來回穿梭的身影唇角一沉,眼底更是閃出了深深的疑竇,默了默他還是開了口,“敢問王爺,那瑤臺玉鳳是……”

    嬴珞聞言唇角一揚,“晚上你就知道了。”

    申屠孤面色微暗,看了看已經(jīng)西陲下去的太陽心頭生出兩分不祥的預(yù)感,那預(yù)感隨著天色的沉暗越來越重,偏生嬴珞一直拉著他向他介紹這些君臨城中的青年才俊們,從前世人從來不知道申屠氏二公子申屠孤,可今日在忠親王的介紹之下只用了短短的時間整個君臨城的權(quán)貴子弟都知道了輔國將軍申屠孤,申屠孤面上的笑意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意,他忽略忠親王向別人介紹時將自己放在忠親王這一脈的不適感,眸光四處在這花圃之間搜尋,可隨著時間的流失,他一直未曾看到沈蘇姀的出現(xiàn)——

    此時已是深秋,天黑的比往常早許多,當(dāng)暮色薄薄罩下,申屠孤終于被忠親王放了開,他腳步不停的朝著正殿奔去,可在正殿之中卻仍是未曾發(fā)現(xiàn)沈蘇姀的身影,眼見得夜宴將開,申屠孤心頭的不安愈發(fā)沉重,這偌大的壽康宮他并不熟稔,一時根本不知該到何處去尋。

    同一時間,正在西殿的沈蘇姀正處于憤怒暴走的邊緣……

    ☆、009 忠王側(cè)妃,月事初來!

    “那個洛陽候到底是個什么來路!媽的,竟然敢對本小爺動手!”

    壽康宮西面的一處僻靜回廊之下,適才被沈蘇姀打的鼻青臉腫的紫衫少年正趴在圍欄之上咒罵,站在他身邊的幾人聞言對視一眼,眼底都有兩分意外之色閃現(xiàn),雖則如此,他們想到適才沈蘇姀出手的狠辣勁兒心頭還是禁不住的一抖!

    “大哥,要小弟說咱們就不要和一個女人計較了!”

    “沒錯啊,這位洛陽候現(xiàn)如今乃是沈閥家主,在太后和皇帝面前都有兩分臉面,在君臨城中的名聲也十分不錯,她兩次為了大秦獻出巨款,便是朝堂之上的那些朝官對她都不敢放肆,她和宮中娘娘們和幾位王爺?shù)钕碌年P(guān)系都十分好,可不是咱們能輕易動得了的!”

    “是啊大哥,你初來乍到不知道這些便罷了,往后見到洛陽候的時候躲著走兩步便是了,惹不起咱們便不惹,鎮(zhèn)東將軍雖然有大功在身,可他遠在東海,一時也幫不上咱們,咱們還是識趣一點,若是鬧到了太后那里咱們可就不好看了。”

    “沒錯,要說這個洛陽候到底有多深咱們誰也不知道,往日里都說她的性子十分恭順溫良,在沈府早前還是受欺負的份,可她憑著太后寵愛可她那不知深淺的財富,這不過才兩年就坐上了洛陽候的位子,還有她身上的功夫,咱們都是練家子,今日在她面前卻還不是不敢出手不是,除此之外君臨城中還有人說她和幾個大家族都交好,比如漠北的世子曾經(jīng)就送了她一匹絕世好馬,她還和瑯琊城的郡主交好,總之,沈閥看著無人,洛陽候看著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可她背后絕對不止這么簡單,咱們不可妄動!”

    幾個人連番勸告,紫衫少年越聽面色越沉,待最后一人說完他忽然轉(zhuǎn)過了身來,眸光含怒唇角緊抿,“你們幾個是什么意思!今日看著小爺被那女人打不幫忙也就算了,現(xiàn)在那女人都不在咱們面前你們還這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小爺從小到大可有被別人如此欺負過?這口氣小爺是一定咽不下的!你們就說幫不幫忙吧!”

    幾人聽著此話唇角微搐,那紫衫少年見此頓時瞇了眼,其他幾人面面相覷片刻只小聲一問,“大哥準(zhǔn)備怎么做——”

    紫衫少年冷哼一聲,“你們不是說她名聲好嗎,那好,要壞一個人的名聲還不容易嗎?!”

    另外幾人聽得面色一白,紫衫少見繼續(xù)道,“先壞了她的名聲,太后不是要讓她嫁人嗎,懷了她的名聲看她怎么嫁人,然后咱們在宮外找個機會,今日之仇勢必要報!”

    “大哥,你再過一陣子就要走了,要是東窗事發(fā)你在東海是沒事,可是我們幾個可都在君臨啊,太后要是想拿人那是一伸手就能辦的事情,大哥,您就咽下這口氣吧……”

    紫衫少年眉頭一豎,“你們他媽什么意思!和小爺稱兄道弟半天這點小事都不幫忙?”

    對面幾人被他言辭犀利的一問頓時愣了住,紫衫少年見此眼底怒火更旺,冷哼一聲轉(zhuǎn)身便走,“好好好,本小爺便當(dāng)做沒認識過你們,小爺才不需要你們這些忘恩負義之人幫忙!”

    身后幾人看著紫衫少年轉(zhuǎn)身便走面色頗有些詭異,想到一旦自己跟上去必定要被逼著對付洛陽候,剩余幾人到底只是猶豫一番之后就偃旗息鼓的轉(zhuǎn)身朝另一邊去了,紫衫少年滿面氣憤的往人更少處走,面上的紅痕還在作疼,要背處的骨頭更是要裂了似得,紫衫少年握了握拳頭,狠聲道,“不辦了你個小賤人本小爺便不姓何!”

    話語落定,紫衫少年忽然頓住了腳步,這條空空蕩蕩的回廊之上本是無人的,可他甫一抬頭卻在他身前十步之地看到一個身著黑衫的少年,少年雙手抱懷靠在圍欄柱子之上,分明是尋常模樣,可紫衫少年卻生出一種這人就是在等他的感覺!

    前方的黑衣少年容色清俊,一張臉棱角分明,卻好似罩著一層冰凌似得滿是冷酷之色,那周身散發(fā)出來的迫人煞氣更是讓紫衫少年心頭一顫一時生出了退意,霍然轉(zhuǎn)身,紫衫少年想要朝回走,可他步子還未邁出整個人便動彈不得,背后陡然欺近一道勁風(fēng),他尚未反應(yīng)過來一道掌風(fēng)便拍在了他肩頭,只聽得咔嚓一聲脆響,紫衫少年悶哼一聲面色慘白若雪!

    “你……你是誰……你要做什么……”

    咬牙忍住肩膀處傳來的巨疼,紫衫少年的語聲帶著顫抖,這地方空無一人,身后之人的武功告絕,若是他被人害死在此處只怕連尸首別人都發(fā)現(xiàn)不了,越是這樣想紫衫少年越是不安,想回轉(zhuǎn)頭去看看,可不知怎么的像被點了xue道一般的定住動不了!

    “收回你剛才的話?!?/br>
    “洛陽候不是你能動的人?!?/br>
    “我們主子有令,你最好能在明日一早便離開君臨滾回你父親身邊?!?/br>
    “否則,后日你只怕再沒機會去見你父親了。”

    冷酷的沒有絲毫情緒的四句話好似臘九寒天的風(fēng)在紫衫少年心中掀起滔天波浪,他額角汗意如雨而下,怎么也沒想到還是為了那洛陽候之事,想起適才幾位同伴的勸告紫衫少年一時有些后悔,如果,如果剛才他聽了他們的話該多好!

    “聽明白了?”

    冰冷的疑問傳來,紫衫少年心頭一凜,憑他的性子便是一把大刀架在自己腦袋上他大抵都會頂幾句嘴,可感受到自己身后那道森寒的氣息,少年吞了吞口水,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使足了力氣才微微的點了點頭,身后之人似乎滿意,那凝在他周身的勁風(fēng)罡氣也緩緩地撤了去,紫衫少年內(nèi)單早已濕透,聽見有腳步聲遠去,他忽然鼓足勇氣轉(zhuǎn)身看向了那正欲離去的少年,“敢問閣下,你家主子是誰!”

    黑衣少年的腳步不停,“鎮(zhèn)東將軍教子無方,我們主子的信已經(jīng)送去東海了,去問你父親吧——”

    紫衫少年眸子陡然大睜,一張慘白的臉看了看這宮闈眼底滿是驚怕之色,能為了洛陽候用這樣的方式出頭的必定不是皇上或者太后,可除了這二人,連他父親都能教訓(xùn)的人該是誰?紫衫少年腦海之中忽然蹦出了一個名號,高壯的身子一抖,他甚至來不及等到這賞花宴結(jié)束,霍然轉(zhuǎn)身便朝壽康宮宮門的方向疾奔而去……

    ·

    沈蘇姀走在人越來越少的廊道之上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已經(jīng)過去了幾日,無論如何他的傷應(yīng)當(dāng)好了幾分,可適才那小丫鬟卻說看到他手上有血,哪里來的血?沈蘇姀眉頭皺起,想著今日里壽康宮的人多眼雜眼底緩緩地生起了冷霧。

    此刻已經(jīng)過了午時,一抬眸便能看到正在西移的太陽,沈蘇姀算了算時間,從適才那丫鬟發(fā)現(xiàn)嬴縱受傷到現(xiàn)在至少過去了大半個時辰,是被人暗算還是遇到了刺客還是舊傷復(fù)發(fā)?沈蘇姀心中一時拿不定注意,腳下的步伐卻是越發(fā)快了!

    走至西殿,除卻壽康宮中尋常巡邏的侍衛(wèi)之外,那殿門之外再沒有守衛(wèi),沈蘇姀本來有些猶豫,卻在看到那半掩的院門之時打消了疑慮,看了看空蕩蕩的院落門口,沈蘇姀愣了愣才往門中走去,走入院中,反手將院門關(guān)了上,看著這靜悄悄的庭院沈蘇姀心中略微提起了警惕之心,院子因為日久無人住而生出了兩分蕭瑟之感,冷風(fēng)一起惹得沈蘇姀身上一涼,隨之那小腹之下的墜痛又忽的一閃而逝,沈蘇姀皺了皺眉,一時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眼見得那殿門半開,她干脆加快了腳步朝殿門走去。

    因院子里的陰森沈蘇姀并不敢掉以輕心,然而就在她小心翼翼的推開殿門之時卻遙遙看到一抹身影正靜立在正殿左廂的窗邊,隔著一道垂下來的珠簾,沈蘇姀將那筆挺的背影看的分明,在那臨窗的矮榻之上熱茶點心齊全,他哪里是受傷,分明是為了避人在此暫作歇息而已,沈蘇姀眉頭一挑,心頭忽然生出兩分怪異之感,正在她輕手輕腳的準(zhǔn)備退出門外之時,那站在窗邊的撩黑身影忽然轉(zhuǎn)過了身來……

    “既然來了,為何要走?”

    驟然落定的低寒語聲讓沈蘇姀一頓,那正在往外退的腳步立刻停了下來,眉頭微蹙,她眉眼之間染上兩分懊惱,索性砰的將那殿門一把推開,抬步走了進去……

    嬴縱眼底帶著微光一閃,眉頭微蹙看著沈蘇姀,“侯爺不會是為了本王來的罷?”

    沈蘇姀上下看了他兩眼,冷哼一聲,“王爺難道不知此處以前是我的住處嗎?”

    嬴縱微微頷首,“原來侯爺是故地重游?!?/br>
    嬴縱說著話便輕咳了兩聲,煞白的面上更是半分血色都見不到,沈蘇姀見他如此一時弄不明白他到底是受沒受傷,一時只將眉頭皺了起來,嬴縱看她兩眼,“既然與本王遇上,也實在是有些巧,侯爺請坐吧,今日的壽康宮安靜的地方不多?!?/br>
    嬴縱抬手一請,面上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手一抬從旁邊拿出一個青瓷茶杯出來,抬手為沈蘇姀注滿了一杯茶水,沈蘇姀看著嬴縱的模樣心頭生出兩分疑惑,嬴縱卻全然不理她那詭異的目光,轉(zhuǎn)過身便站在了窗邊,一時背對著她不知在想什么。

    沈蘇姀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覺得他的注意力好似不在她身上,既然如此她何必糾結(jié)別個,倒顯得她不大氣,沈蘇姀自然也沒有和他坐在一起喝茶的打算,一轉(zhuǎn)身準(zhǔn)備告辭,可就在她轉(zhuǎn)身的剎那,她的眸光陡然間瞟到了案幾之上放著的書冊,本以為只是一本極為普通的被他拿來消遣的閑書,可此番一瞧才算是被她看出門道來!

    竟然是申屠孤給她的名冊!

    沈蘇姀欲轉(zhuǎn)身而去的步子收了回來,抬眸問嬴縱,“秦王拿著這本冊子是何意?”

    嬴縱轉(zhuǎn)身看一眼沈蘇姀,“侯爺問這個做什么?”

    沈蘇姀眉頭一挑,心頭因他這話立時生出兩分怒意來,“這是當(dāng)初我拿給侯爺?shù)臇|西,難不成還問不得不成?”

    嬴縱聞言便從窗邊走了過來,落座在榻搖了搖頭,“便是本王說了,侯爺只怕也不信?!?/br>
    你倒是知道!

    沈蘇姀心中腹誹一句,他這般心性若鬼之人所說之話所為之行哪一樣不是帶著三分圖謀七分算計的,她若是輕信了才是奇怪,心中雖然如此想,沈蘇姀卻還是抿了抿唇道,“總之,王爺肯定不會是想用這本冊子來查明白北宮骸骨案為大殿下翻案便是了?!?/br>
    嬴縱看也不看沈蘇姀,一邊拂著茶湯上的浮沫道,“本王正有此意!”

    六個字輕飄飄的落下來,好似只是在說今日的天氣晴好一樣,沈蘇姀睜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嬴縱,攏在袖子里的拳頭早就下意識的握緊了,她堪堪上前兩步,眉頭緊鎖,“王爺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為大殿下翻案?”

    嬴縱輕抿一口茶盞之中的茶湯,抬頭看她一眼,“正是!”

    沈蘇姀聽他肯定了這個答案一時有些云里霧里,想了半天她仍有些不可置信,搖了搖頭,“秦王可莫要說笑,還記得兩年之前王爺說過,為大殿下翻案便是和整個朝堂作對,王爺要為此付出代價,可是卻不能得到什么,怎么,今日王爺改主意了?”

    嬴縱并不看她,“沒錯,本王改主意了。”

    沈蘇姀狹了狹眸子,心頭一時五味陳雜,“理由呢?”

    嬴縱將手中的茶盞緩緩一放,抬眸涼涼一掃,“本王想做什么還需要理由嗎?”

    嬴縱的話語雖然輕松,可沈蘇姀聽著卻沒有半分輕松之意,她看著嬴縱的容色,心中開始猜度嬴縱的用心,不出片刻便明白了他的打算,此番鎮(zhèn)南軍通敵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誰還不得知,恐怕不能完成他心中所圖呢,既然如此,便用這本冊子將陳年舊事牽扯出來,一來二去總能將他想打擊的對手一個二個全部掀翻!

    沈蘇姀瞇了瞇眸子,他要想的東西,不擇手段也會得到,如今改了心念倒也不算什么,沈蘇姀眸光微轉(zhuǎn),既然他有意查舊事,那么她何樂而不為呢,沈蘇姀心頭想通,心情竟然好了兩分,走至那榻邊落座,看著嬴縱的眸色帶著兩分克制的疑惑,“王爺準(zhǔn)備怎么做?”

    嬴縱看著她幾番變化的面色搖了搖頭,“侯爺欲意何為?”

    沈蘇姀瞟了一眼那本泛黃的冊子唇角微勾,“王爺可別忘了這冊子乃是我給王爺?shù)?,既然如此,我好奇好奇不行嗎,?dāng)年的事盤根錯節(jié),沈蘇姀好奇王爺如何查清那案子呢?”

    沈蘇姀面上雖然帶著笑意,可是嬴縱看的分明,那笑意根本就未達她眼底,嬴縱墨色淡淡的看向別處,“這件事說來話長且牽扯多番機密,侯爺知道的太多只怕不好,除非,除非侯爺愿意用自己的力量相助與本王……”

    沈蘇姀唇角微抿,果然,他沒忘記威脅她,若是別的事沈蘇姀大抵不會那么輕易就范,可是眼前這件事沈蘇姀卻十分愿意效勞,她似沉眸想了想,“王爺要我怎么幫?”

    話音落定嬴縱的眸光便帶著兩分興味的看了過來,沈蘇姀忽然醒悟按照自己往常的脾氣不該答應(yīng)的這樣快才對,本以為嬴縱會懷疑他,可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不再多說,只是道,“鎮(zhèn)南軍之案才開了個頭,這件事先不著急,等待機會徐緩圖之……”

    沈蘇姀聽著也覺得有理,當(dāng)下又想問那鎮(zhèn)南軍通敵之案怎么樣了,可想來想去還是將自己心中的急切壓了下來,眼前之人若看到她這般急不可耐的模樣心中不知要生出怎樣的揣測,沈蘇姀轉(zhuǎn)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她準(zhǔn)備先走,“既然如此那沈蘇姀就先……”

    “咳咳咳——”

    還未說完嬴縱便咳嗽起來,沈蘇姀見狀便將眉頭一挑,卻見嬴縱咳了兩聲便停了下來,只是整個人看著實在是有兩分虛弱的緊,沈蘇姀心頭微揪,心想著他可不能在現(xiàn)在出事,嬴縱見她眸光切切的看著她,唇角竟是微揚,“侯爺要出去?”

    沈蘇姀點了點頭,嬴縱又看向她,“太后要為侯爺尋親,侯爺可有意中人?”

    沈蘇姀眉頭一簇轉(zhuǎn)過眸子,“此事不勞侯爺cao心。”

    嬴縱點了點頭,朝窗外看了一眼,“外面賞花會只怕要開始了,侯爺去的完了那些好的只怕要被華陽和華景搶走……這是宮中最好的雀舌,侯爺喝了本王陪你一起出去吧?!?/br>
    沈蘇姀聽著他那話眸光微暗,她的意思莫不是她急著出去是為了和兩位公主爭搶嗎?心中如此想,沈蘇姀不由端起那茶盞冷聲一笑道,“王爺也當(dāng)早些出去看看您的秦王妃?!?/br>
    一句話落定沈蘇姀便抬起那茶盞淺喝了兩口,將那茶盞一放,沈蘇姀卻見嬴縱并沒有起身的打算反倒正眸光深幽的看著她,沈蘇姀揚了揚眉不知他何意,嬴縱見此只放輕了聲音道,“本王的王妃可不在她們之中……”

    沈蘇姀唇角微抿,正要問一句“那在何處”,可剛動了動唇便覺得有些不對勁,那雀舌茶味頗淡,溫?zé)岬牟铚肟谏?,卻是極品不錯,可是極品的雀舌會讓人頭腦發(fā)暈嗎?沈蘇姀在心中搖了搖頭,而后滿是憤怒的看向了對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