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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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沉著眸色似在深思,嬴縱復又將眉頭一挑,“怎么?以為本王喝醉了便什么都不記得了?” 心中猛地一沉,沈蘇姀的面色略有些白。 嬴縱見她如此表情勾了勾唇,眸光往旁邊兵器架上掃一眼,“去挑一把弓?!?/br> 沈蘇姀看著嬴縱瞇了瞇眸子,“沈蘇姀不善箭術,而王爺乃是天狼軍統(tǒng)帥是帝國戰(zhàn)神,只怕天下人沒有幾人能贏得了王爺?” 嬴縱搖頭,眸光略深,“不試試怎么知道,你經(jīng)常讓本王意外?!?/br> 沈蘇姀眸光一掃,那兵器架上掛著十多把大小弓箭,她遲疑片刻朝那兵器架走過去,最終選了一把中等分量的短弓,嬴縱挑眉,“你倒是知道這短弓最好使?!?/br> 沈蘇姀眸光漠漠,不知他此番又是怎樣的試探,轉過身去搭箭在弦,對準著箭靶噌的一聲松了手,墨箭電光一般閃出,卻在箭靶之前落了地,即便只是一把短弓她也未曾拉開,勁力不足自然半途墜地,沈蘇姀有些懊惱的蹙眉,轉身看向嬴縱。 “如王爺所見,且不知王爺要忘記何事?” 嬴縱見她手心被那弓弦勒出一條紅痕不由狹眸,從箭筒之內(nèi)抽出一支斷箭朝她走來,沈蘇姀不知他要做什么,卻見他一把將她拉至他身前站定,大手從她身后繞至她身前,兩手握住她的手,待觸到她掌心被磨破了皮的地方微微一怔,揉捏一瞬只聽沈蘇姀倒抽一口冷氣,他眸色頓暗,“怎么回事?” 沈蘇姀甩脫他的大手,“無事?!?/br> 沈蘇姀并非故意射不中那箭靶,確是因為這具身子本來就沒有足夠的力氣,而她適才在訓了那匹烈馬,這會子別說手臂,便是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無力的酸軟,哪能有力氣去射箭呢? 嬴縱意料之中她不會答他,復又將她的手一把抓過來,堪堪將那弓弦再一次拉了開來,沈蘇姀蹙眉,他這是要教她。 “肘平臂直——” 他一邊說一邊舉起她的手臂,緩緩拉開弓弦至半滿,而后對準了箭靶。 嬴縱讓沈蘇姀的手那般舉著,一時握著她的手并不讓她松弦,那迫人的氣息就落在沈蘇姀頭頂,她整個人盡數(shù)被他高大偉岸的身姿攏住,天與地皆是他,滿世界皆是他,沈蘇姀眉心立簇,“沈蘇姀還要回去復命,王爺不如改日再教?!?/br> 嬴縱端著她的手臂不叫她松,聞言低低一笑,“昨夜你也要復命,卻不見你著急?!?/br> 沈蘇姀的心跳瞬時加快,他眸光掃過她的發(fā)頂,“心平氣和方能射出準頭?!?/br> 低低一語再讓她心頭緊跳兩分,沈蘇姀不知他到底記得些什么知道些什么,一時之間只好按兵不動,相比她的心跳若擂鼓,他則要氣定神閑的多了,“昨夜為何跟著謝無咎?” 沈蘇姀眉頭幾動,“在承光殿之外聽到了他的驚世之詞,一時間有些好奇——” 這話當然不假,沈蘇姀說的心平氣和。 嬴縱低低沉吟一瞬,“你似乎對與蘇閥有關的事情分外關心。” 沈蘇姀眉頭緊蹙,若有一面鏡子嬴縱定然能看出此刻她面上的異樣,然而此番他只能瞧見她頭頂,沈蘇姀微微呼出口氣,“倒也說不上關心,只是近來太后的噩夢多與蘇閥有關,沈蘇姀在太后身邊侍候,自然稍微上心兩分?!?/br> 沈蘇姀的手臂被他懸著,時間一長便有些酸,嬴縱對她的回答不置可否,見她似乎堅持不住不由將她手臂微微抬了住,“昨夜為何不將本王送回棲霞宮,害的本王走錯了宮室,此時舉宮上下只怕都在嘲笑本王。” “這宮中誰敢嘲笑王爺?” 她眸子半瞇,語氣淡淡,他竟然以為是他自己走錯的宮室,她不由心頭一松。 “為何為本王療傷?” 他復又出口一問,沈蘇姀的心又提了起來,誰知他又道,“應當是你?!?/br> 他的語氣充滿著不確定,沈蘇姀不由松口氣,一顆心徹底的落了下來,“王爺之傷皆是因為沈蘇姀,沈蘇姀心存愧疚,自然要為王爺做些什么,卻不想昨夜王爺竟然醉的連回宮之路都不記得。” 嬴縱的唇角揚了起來,指尖一放忽然松開了弓弦。 這一箭本就由他主導,只聽叮的一聲,長劍有力的釘在了靶心上。 沈蘇姀被他放了開來,正看著微顫的箭簇出神,下一瞬他的聲音又在她頭頂響起來。 “就該將心放在實處才能射出好箭來?!?/br> 就該將心放在實處才能射出好箭來,若一顆心總是忐忑不安,自然射不出準頭。 沈蘇姀被這句話一激,忽然生出些微不安。 嬴縱卻不再說,轉身將長弓往兵器架上一扔,轉身朝那醒酒湯走去,打開食盒那醒酒湯尚有余溫,嬴縱仰頭喝盡將食盒朝旁里一扔便沿著回廊朝他住的那偏殿而去,沈蘇姀正想著自己可以告退了,誰知嬴縱又輕聲一語。 “既然對本王有愧于心,便幫本王做事吧,太后那里有宮人復命便可?!?/br> 沈蘇姀眉心微蹙,恨不得自己咬自己一口,這人不僅心黑而且臉厚,她說話怎能與他留話柄?嬴縱轉頭看著站在原地未動的沈蘇姀眸光微寒,“適才之言皆為假?” 沈蘇姀攥了攥拳頭朝他走去,“怎敢?!?/br> 嬴縱滿意的轉過身去,一路朝他的寢臥而去,半途未見宮人,到了殿門口亦是未有下人的身影,他似乎不喜歡下人們守在他的地界兒,嬴縱徑直進殿內(nèi)朝內(nèi)室走去,只堪堪撂下一言,“去書房將本王的《兵史集注》找出來?!?/br> 書房與內(nèi)室不過一墻之隔,眼看著嬴縱的身影消失在內(nèi)室入口,沈蘇姀只好從一邊的側門進了他的書房,觸目便是墻上掛著的墨色重劍,蒼青的劍身之上并無紋飾,古樸藏拙卻蘊涵著淵海一般的殺氣,和他深不可測的氣勢相輔相成。 ——裂天。 相傳乃是上古鑄劍大師無崖子鑄就而成,乃是一把帝王之劍,無崖子一生所鑄之劍并不多,流傳至今不過數(shù)十把,在大秦國除了這把裂天,還有一把名為長生的寒劍,前世,她靠著這把長生劍拿下了屬于蘇閥的軍威赫赫—— 沈蘇姀怔了片刻走到他書案之前。 筆墨紙硯皆是整齊有致的擺著,硯中墨跡已干,狼毫筆仍舊搭在硯上,似乎是昨天才用過,書案之上擺著他??吹臅鴥?,皆是上古兵陣孤本,大多從前她也看過,他要找的是那本《兵史集注》,沈蘇姀翻了翻他??吹哪莾杀緯?,忽然將眸光落在了那摞孤本最下面。 那并非是一本書,而是一本手札,上面以極其剛勁的行書寫滿,沈蘇姀有些疑惑的將那本手札挪了出來,翻開第一頁眸光便頓了住,但凡是軍隊征戰(zhàn)總會有隨行文官記錄軍中日常,小至糧草補給士兵升降大至每一戰(zhàn)的傷亡勝敗,林林總總皆要紀要,嬴縱身為軍隊統(tǒng)帥,他自然不會關心軍中三等士兵變?yōu)槎仁勘@樣的小事,這本明顯被他翻看過的手札正記載著天狼軍每一戰(zhàn)的作戰(zhàn)之策以及傷亡勝敗,時間年月,行軍路線,每一樣都記載的十分詳盡,沈蘇姀眸光微深,抬手便觸了上去。 嬴縱換了身衣裳走進書房之時只看到沈蘇姀正站在書架之前,腳尖踮起兩手高舉要取那頂端的書,他眸光掃了這安然如常的屋子一眼,走過去站在她身后手一抬便替她取了下來,卻并非是那本《兵史集注》,書架上滿滿當當?shù)慕允枪艜?,其中更以兵法列陣奇門遁甲之書居多,嬴縱看了看那本書的書名,眸光微亮,竟是《太史兵法》。 “你竟會對這種書感興趣?” 沈蘇姀喘口氣轉過身來搖了搖頭,“未曾找到《兵史集注》,不知這本《太史兵法》如何?” “可知這《太史兵法》是何人所著?” 嬴縱似乎自己都不知那本《兵史集注》在何處,聞言問了沈蘇姀一句,沈蘇姀點點頭,卻聽她道,“哥哥曾經(jīng)極想尋到這本書,可惜世上孤本太少,卻不想七王爺這里便有?!?/br> 《太史兵法》乃是百年之前大秦一位謀士所寫,那時的大秦比今天的大秦還要狂熱與開疆擴土,這位名為太史勛的第一謀士便是出自那個時候,他出身于名揚天下的天玄宗,是雍烈帝身邊的第一謀臣,據(jù)說大秦朝如今三分之一的國土皆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下得來,彼時的太史勛官至一等忠勇公,后來卻因為參與皇子奪嫡而被人陷構入獄,他的晚年一直在天牢之中度過,這本《太史兵法》便是他在牢獄之中所著,世上大多數(shù)人因為他的罪責并不推崇他的這本兵家上品,可嬴縱這里卻有,而沈蘇姀并不奇怪。 嬴縱聽見沈蘇姀的話眼底光彩明滅,“本王到不知沈蘇慕對兵家之事亦感興趣?!?/br> “哥哥喜歡博覽群書?!鄙蛱K姀淡淡接話,復又看著嬴縱道,“王爺可還有事?” 嬴縱挑了挑眉頭,正欲說話之時忽聽的外頭一陣腳步聲,沈蘇姀也聽見了那聲音,不由蹙眉看向窗外,只見容冽的身影一閃而至站在門口,語聲仍是低寒之中帶著波瀾不驚。 “主子,是那焉耆副相?!?/br> 嬴縱似乎想到了那副相昨夜的光輝事跡,不由眸光微暗,“何事——” 容冽眸光微抬掃了沈蘇姀一眼,“是來找沈姑娘的?!?/br> 嬴縱和沈蘇姀同時皺了眉,嬴縱轉過身來看著沈蘇姀,眼底浮著深深的疑惑,昨夜她只是對別人有些好奇,今日別人就點名找到了他這里,她果然沒讓他失望,時刻都能淬不及防的叫他意外…… 嬴縱唇角微抿,眼底閃過兩分玩味,“出去看看?!?/br> 竟然找到了棲霞宮? 看著嬴縱當先走出去沈蘇姀心頭也浮上了疑惑,按道理來說是她救了他,可他總不會如此趕著來謝她的救命之恩,或者,是怪她最后將他置之不理? 沈蘇姀并不確定那行為本就猖狂異常的人此番為何而來,可看著走在她前頭的那人她不知怎的心頭微安,然而待她走出棲霞宮看到那陣仗,微安的心到底還是略略提了起來。 半百焉耆侍衛(wèi)森森而立,那座金光閃閃紅綢飄舞的馬車之上,謝無咎正面色青紫的倚在銀狐大裘鋪著的榻上,眸光往那棲霞宮門口一掃,一雙略帶暗沉的桃花眼陡然一亮,沈蘇姀看著那執(zhí)刀而立的侍衛(wèi)心中有些打鼓,可她不過剛剛站穩(wěn)便見那金光閃閃的馬車之上驟然飄下來一朵鬼魅紅云—— “蘇蘇!” 悠長又深情的一聲長喚讓在場諸人皆是一愣,蘇蘇是誰? 可當沈蘇姀對上那雙直直看著她滿是深情厚誼的桃花眼她背脊忽然一寒,蘇蘇是她! 他竟然叫她蘇蘇! 沈蘇姀一陣無語,身邊站著的人頓時將眸光罩在了她的身上。 謝無咎長著一張俊俏的臉,再加上那雙春色盎然的桃花眼怎么看怎么都是能迷倒閨秀一大片的美男子,或許是他肩上那只紅毛藍翅的鸚鵡搶了他的風頭,又或許是那臉上摔出的青紫略略影響了他的風采,更或許是他太過熱情,沈蘇姀看著他,忽然有些惡寒的退了一步,謝無咎全無所覺,仍是以不顧一切的朝沈蘇姀而來。 “砰”的一聲響,誰也沒看出謝無咎是怎么摔倒的,只見就在他即將觸到沈蘇姀之時,那疾奔的身子忽然一滯,好似撞到了一睹無形之墻一般一個趔趄,而后,謝無咎便似那斷線風箏一般的從臺階之上飛了出去,慘聲震耳,一朵紅云自天際飛過,再看時他已四仰八叉的摔在了一眾侍衛(wèi)與大秦宮人的面前,他呻吟一聲,在一眾驚駭?shù)难申仁绦l(wèi)攙扶之下爬了起來,那只鸚鵡在他倒地之前飛向了半空中,待他站起來才又停在了他的肩頭,趾高氣昂的模樣與他的氣質頗為相稱。 謝無咎眉頭緊皺滿是不可置信看了看沈蘇姀所站之處,又看了看自己身上,似乎不明白跑的好好地怎么就給滾了下來。 忽然,謝無咎的眸光落在了一身冷峻迫人的嬴縱身上,“呀,本相眼中一時只有蘇蘇一人,竟未瞧見七王爺也在此處,真是幸會幸會!” 嬴縱的眸光已不能用冷來形容,謝無咎面色變了一變,終是乖覺有禮的站在原地對著嬴縱拱了拱手,嬴縱看著他,“此處是本王的寢殿。” 謝無咎頓時恍然,“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既然是王爺?shù)膶嫷钅翘K蘇實在不宜留在此處,蘇蘇,我們借一步說話可好?” 沈蘇姀蹙眉望著謝無咎,不明白他這樣的熱情從何而來,謝無咎看著沈蘇姀漠漠的目光唇角一癟分外委屈,“蘇蘇,你前一刻才不顧生死救了我,怎生此刻就忘記了不成?” 沈蘇姀蹙眉,這邊廂嬴縱已經(jīng)眸光冷冷的落在了沈蘇姀身上。 沈蘇姀看著謝無咎搖了搖頭,“不過舉手之勞,相爺不必記掛于心。” 謝無咎見沈蘇姀終于和他說話不由得眸光大亮,上前兩步道,“怎能算是舉手之勞,若非蘇蘇你今日不顧一切救得我,我必定要葬身馬蹄之下,如此大恩大德,我怎能忘記,我欲拜蘇蘇你為師修習馬術,還望蘇蘇教我,但凡你所吩咐,我都會盡力而為——” 嬴縱看著沈蘇姀的眸光愈發(fā)深沉,忽然明白她掌心的傷痕從何處而來。 拜她為師?! 沈蘇姀的眉頭皺的更深兩分,頗有些無奈的道,“相爺實在太客氣了,相爺若要修習馬術宮中大有人教您,沈蘇姀微末之身哪里能成為相爺您的師父?” 沈蘇姀自然不是微末之身,可是個人都能聽出她話中的拒絕之意,謝無咎略帶猶豫的看著沈蘇姀,有些弱弱的問,“蘇蘇,你當真不做我的師父?” 沈蘇姀肯定的點點頭,“請相爺另尋他人?!?/br> 謝無咎的眉頭便狠狠皺在了一起,“蘇蘇既然不愿我就不會強迫蘇蘇,可是……” 謝無咎滿面愧色的看著沈蘇姀,欲言又止的樣子引得眾人齊齊矚目,卻又半天憋不出一句整話來,沈蘇姀亦是挑眉望著他,謝無咎垂眸,緩緩從袖子里掏出一樣東西朝沈蘇姀一舉,“可是……今上的圣旨已下,蘇蘇能否讓圣上收回成命?” “圣旨已下!” “圣旨已下!” 在鸚鵡尖利的學舌聲中沈蘇姀眸光一凝,看著謝無咎那張滿是無辜的臉攥緊了粉拳。 · 沈蘇姀看著那金光閃閃的大馬車還是選擇走著往蘭臺殿而去,謝無咎見她不乘車自己也選擇走路,那金光閃閃的馬車便空置著跟在了他們身后,謝無咎走著走著忽然一臉迷茫的回頭看了一眼嬴縱,然后轉頭看向身邊的沈蘇姀,“蘇蘇,為何七王爺總是那般眼神冰冷的盯著我?難道我要你做我的師父他生氣了?” 沈蘇姀眸光微暗的看著他,這廝分明早就拿到了圣旨,卻非要在最后才說出來,他未經(jīng)過她便去向今上求圣旨,豈不是非要她就范不可? 沈蘇姀不喜歡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冷冷的眼神盯的謝無咎發(fā)顫。 “蘇蘇,你若實在不愿教我便直說,我大可去求今上收回旨意?!?/br> 謝無咎的語氣誠懇,額上觸目驚心的青紫讓他的面容有兩分滑稽,沈蘇姀看著這張臉,再想到他昨日之言眉頭微微一展,呼出口氣道,“只是怕教不好相爺。” 謝無咎聞言立時眸光大亮,“如此說來蘇蘇便是愿意教我了?!” 沈蘇姀看他一瞬,點點頭。 謝無咎高興的一拍手,眸光萬分篤定的看著沈蘇姀,“蘇蘇放心,我會好好學的!” 沈蘇姀微微頷首,謝無咎不由興奮起來,看著沈蘇姀有些急切的問,“那我們現(xiàn)在便開始吧,我應該做些什么?我們是不是應該直接去這宮中馬場?那馬場在何處我還不知,且先找人問問——” 沈蘇姀眸光微狹,“相爺今日難道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