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奪愛帝少請放手、優(yōu)等丈夫、康橋、我的jiejie是扶弟魔、異世之全能領(lǐng)主、被頂流碰瓷后我紅了(娛樂圈)、攻略表哥后我被太子叼走了、嫡女鋒芒之一品佞妃、季縈的古代生活、我爸重生在了高冷學(xué)神身上
來不及多問,林大夫趕緊地給兩人查看情況,但檢查過,又簡單包扎清洗過后,眉頭卻緊緊地皺了起來。 劉寄奴心頭狂跳:“大夫……如何?” “……有些難辦,”林大夫瞅了一眼劉寄奴,嘆息道:“蘭老弟和侄女俱是傷到了頭顱,侄女肩上雖也有傷,倒不妨礙,養(yǎng)養(yǎng)便好。只是頭顱上的傷可大可小,眼下兩人都昏迷不醒,我也拿不準(zhǔn)是什么情況。若是外人,我還可試上一試,但我與蘭老弟相交一場,生怕開錯了藥害了他??!” 醫(yī)館內(nèi)一時都沉默起來,王老漢與幾個后生都面面相覷,他們雖不懂醫(yī)術(shù),但聽林大夫的語氣,也知道情況不好。想想這飛來橫禍,偏偏全落在蘭家一大一小身上,實在讓人唏噓不已。 劉寄奴因瘦弱而顯得格外大的眼睛睜地更大了,他咬了咬蒼白無血色的唇,攤開緊握的掌心,露出那一只白釉蘭葉紋瓷瓶:“大夫,您可識得此藥?” 林大夫好奇地接過藥瓶,拔開塞子,嗅了嗅,半晌方遲疑道:“這藥……從何而來?” 這次不等劉寄奴回答,趙小虎搶著說了,并將那老人吩咐的那一番都一字不漏地學(xué)了下來。 林大夫又仔細(xì)嗅了嗅那藥,皺眉道:“氣味幽清,有蘭麝之香,應(yīng)該不是害人的毒物,只是具體是何藥材研磨制成,我卻分辨不出。不過那老丈說要配著清血化瘀的湯劑使用,這話倒是沒錯?!?/br> “車?yán)锏馁F人看上去是個好心人,與那領(lǐng)頭的人不是一路,該不會存心害人,不如,就試上一試?”王老漢在一旁道,問的卻是劉寄奴。 劉寄奴雙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聽到王老漢的話,他抬起頭,怔了下,沒有回話。旋即環(huán)顧四周,忽見那高高的柜臺上有個細(xì)長的釬子,頂端尖銳鋒利。他開口:“林大夫,可否借此物一用?” 林大夫道:“自是可以,但——” 林大夫話未落下,劉寄奴便已拿了那釬子,左手向上抬起抖落衣袖,露出細(xì)瘦如柴的手腕,右手執(zhí)著釬子,狠狠朝手腕上扎了下去。 “啊——”堂中眾人驚呼。 林大夫張口結(jié)舌:“小兄弟你、你,這是何故?” 鮮血很快流下來,滴滴答答在地面上匯成一灘,劉寄奴有些眩暈,他低聲道:“……我信不過他。” 說著,他擦去手腕上流出的鮮血,待到傷口處漸漸止了血,便小心地自那白釉藥瓶中挑出一點藥膏,抹在自己傷口上。 “再等上幾個時辰,若我無事,便可給蘭叔與襄荷用這藥。”他微微笑著,對林大夫道。 榮生堂也在城西,與周府所在的御馬街僅隔了三條街??斓秸鐣r,不斷有車馬自榮生堂門口駛過,所去的方向無一不是御馬街。待到日頭升到正中,周府人聲鼎沸,車馬行人聚集,喧囂聲即便是在榮生堂也聽得到。 周府管家親自在門口迎客,身邊有一嗓門洪亮眼色伶俐的小廝,一一高聲道出各位貴客的名字來歷。襄城的豪富士紳盡皆到場,鶴望書院的山長博士也一一登門,更有以襄城府尹為首的各色官員們聯(lián)袂而來。 越到正午,小廝口中喊出的名字也越響亮。門前吃流水席的尋常百姓大多不明就里,卻也不乏有見識的,聽著小廝口中喚出的官職從縣令縣丞到府尹少尹,不由感嘆周家在襄城根基之深手面之廣,以致周家一呼,一城官署幾乎全空。待到后來,那小廝又喊出中書侍郎國子監(jiān)祭酒太常寺卿乃至太子太傅時,方才知道,周家的勢力遠(yuǎn)不止在襄城。 門外御馬街上流水席擺得熱鬧,門內(nèi)周府院內(nèi)更是喜慶非常。 周家分支繁多,全族上下數(shù)千人,平日也只有祭祖時方才能聚到一起,此時雖未聚齊,但不算女眷與孩童,卻也有數(shù)百人到場。 招待外客的宴席尚未開始,周家的自家人先聚集在老太太的榮華院,一一跟老太太賀壽。遠(yuǎn)支偏房跟老太太賀過壽后便識趣地退后,最終只剩下近支的一干人圍在老太太身周說話。 周老太太坐在最上首,右下坐著的正是如今的周家族長周冷槐,周冷槐的發(fā)妻姜氏則坐在左下首,其余人都按親疏貴賤兩側(cè)分列而坐,又有許多下人奴仆或遠(yuǎn)房支系站著,將個正廳擠得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 便有人提議,說是為讓老太太高興,要來個當(dāng)堂獻(xiàn)禮,由兒孫們親手奉上壽禮由老太太過目,又讓老太太當(dāng)場裁定出禮物優(yōu)劣,最后決出個一二三來。 如周家這般書香人家最是守禮,平日禮物都是先由下人收了,之后再一一查看造冊入庫。像老太太壽辰這樣的日子,收受的禮物必然堆積如山,老太太最后能看到個禮物單子,想要哪個讓下人自庫房取來,卻沒有當(dāng)場收禮的慣例。也只有如親生兒女這樣至親的關(guān)系,才會直接將禮物呈給老太太。哪怕是尋常不受寵的孫兒輩,禮物一樣是直接收入庫房的,只因周府子嗣繁盛,老太太自己便生了四個兒子三個女兒,孫兒輩不算孫女便有十幾個,更不用說再加上其他房。 這當(dāng)堂獻(xiàn)禮的提議一出,便有人附和叫好,多是平時便愛熱鬧愛湊趣的,許是覺得這法子新奇有趣,便在一旁高聲附和。 上首的周冷槐眉頭微蹙。 他為人端正守禮,平日也是一派君子之風(fēng),最厭惡家中子弟紈绔浮躁不守禮。這當(dāng)堂獻(xiàn)禮的提議一出,他的眉頭便蹙了起來,抬眼望去,發(fā)現(xiàn)提議的是二房的一個庶子,平日最是不學(xué)無術(shù),但因嘴甜會逗趣,倒頗得老太太喜愛,平日在老太太面前也從不拘謹(jǐn)。 周冷槐有意訓(xùn)斥一番,但見旁邊老母親滿臉笑容,頗為期待的樣子,便又將到口的訓(xùn)斥咽了回去,擺擺手準(zhǔn)了。 底下登時一片歡呼。 接下來便是一一獻(xiàn)禮。 獻(xiàn)禮順序是遠(yuǎn)至今,從小到大,只因那二房庶子說,最親近的備的禮物定是最用心。說不得前三便要在這些中出現(xiàn),好東西當(dāng)然要壓軸,不然最好的先出場,后面的禮物看著便沒趣味了,因此提議按年齡大小及關(guān)系遠(yuǎn)近順序來獻(xiàn)禮。 獻(xiàn)禮的便從老太太的孫兒輩開始,按年歲與嫡庶順序,一一獻(xiàn)上。 第一個是老太太嫁到本城的小女兒的幼子黃霖,黃霖今年方才三歲,壽禮自然是其母周三小姐所準(zhǔn)備,禮物倒不出奇,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金壽桃,有小孩兒腦袋大小。只見那三歲小娃身著喜慶的紅衫,吃力地捧著有自己腦袋大的壽桃,晃晃悠悠行至老太太跟前,口齒清晰地念出祝壽詞:“松齡長歲月,皤桃捧日三千歲。鶴語寄春秋,古柏參天四十圍……” 那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配上稚嫩的臉龐,實在讓人忍俊不禁,不等他背完祝壽詞,周老太太便將其一把摟在懷里,心肝寶貝兒地叫了起來,直夸他禮物備的好,當(dāng)場便要給他預(yù)定個前三來。 若只論禮物,出彩只有一分,但加上人,這一分便成了九分乃至十分。父母愛幺兒,周三小姐是兄弟姐妹中最小的,做姑娘時便是老太太的掌中寶,嫁人也沒舍得外嫁,就嫁給了本城書香世家黃家。因此,周三小姐所出的兒子自然也很得老太太喜愛,因此眾人倒對這結(jié)果不太意外。 接下來也都是孫兒輩,送的禮物俱是大同小異,沒什么出彩,雖也有三四歲稚齡,長相也可愛討喜的,但到底平日不怎么受寵,因此都沒越過黃霖去。即便后面有黃霖的長姐,八歲的黃秋葵,也因老太太多少還是有點偏疼男孩兒,而沒能蓋住胞弟的風(fēng)頭。 很快,老太太三個女兒及三個小兒子的兒女都獻(xiàn)完了禮,只剩下周冷槐這一房。 周冷槐最小的孩子便是周清楓。 ☆、第17章 獻(xiàn)壽禮 周冷槐共育有三子一女,周清楓六歲排最末,是妾室宋姨娘所生,宋姨娘另育有一子,即十五歲的二少爺周清柯。另外一子一女則皆為周冷槐發(fā)妻姜氏所出,即十六歲的大少爺周清晗和十歲的大小姐周清芷。 此刻,便是輪到年紀(jì)最小的周清楓獻(xiàn)禮。 周清柯正與二房的那位庶子坐在一起,拈著酒杯,一雙桃花眼漫不經(jīng)心地在人群間逡巡。他長相肖母,眉目精致,貌如好女,眉目流轉(zhuǎn)間自有一股風(fēng)流態(tài),此刻他身著一件銀紅的杭綢衫子,衫子穿地松松垮垮,衣領(lǐng)大開,甚至露出了鎖骨。銀紅色調(diào)明艷且輕浮,容貌尋常些的二八少女通常也壓不住這顏色,更徨論是男子,但周清柯卻生生將這顏色穿出一股風(fēng)流意氣來,讓人只覺得這顏色再配他不過。雖坐在不顯眼的位子,一舉一動卻牽動廳中許多婢女的目光。 獻(xiàn)禮進(jìn)行到二房的嫡長子時,周清柯狀似不經(jīng)意地朝胞弟周清楓投去一瞥。 為慶祝老太太壽辰,周清楓寅時便被抱香自被窩里挖出來,之后便趕場子似的跟著一大群人來來去去,半點沒空休息。他年紀(jì)小,最易犯困,看著廳中一個個禮物獻(xiàn)上來,眼前不覺混沌起來,不多時,腦袋便一點一點如小雞啄米般。 但周清柯一個眼神過來,沒人提醒,他卻仿佛打了個激靈般猛然醒了過來。 抬頭便見周清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立刻清醒了,扭頭一看,上面跟老太太說話的正是二房嫡長子。 接下來就輪到他了,他忙急慌慌地溜了出去。 二房嫡長子得了老太太一句不咸不淡的夸獎,很快便退了下去。馬上便有人喊下一個。 但下一個卻遲遲沒出現(xiàn)。 “輪到誰了?怎么還不上來,難不成想賴了這份兒禮?”那起哄的二房庶子又叫嚷起來,他身邊的周清柯微笑坐著,聽他話聲落了便道:“該輪到清楓了,這孩子貪玩不懂事兒,前兒跟我說得了個絕妙的禮物,為此把月錢都給花光了,我怕他年紀(jì)小被人誆騙了,便要看一看那禮物,誰知他還不肯,說要等到今日,給老太太一個驚喜呢?!?/br> “那這驚喜呢?”那二房庶子瞪大眼睛,捧哏兒似的接道:“該不會真被人誆了,覺得沒臉見人,躲起來了吧?” 正在這時,正廳門口處傳來一陣車輪“轆轆”聲。 周府占地百畝,但因規(guī)矩嚴(yán)謹(jǐn),平日絕不允許任何人在府內(nèi)策馬或驅(qū)使馬車,不用說在老太太的榮華院,便是一個偏院也是聽不到車輪聲的。此刻聽到車輪聲,廳內(nèi)所有人便都好奇地朝廳口望去。 入目的是一個紅綢遮蓋的巨物。 高約一尺,直徑三尺,形狀扁圓,因用紅綢蓋著,也瞧不出是個什么東西。 巨物下面是一組小輪,共四只,不過嬰兒拳頭大小,在紅綢下若隱若現(xiàn),那“轆轆”聲正是四只小輪發(fā)出。 巨物后面,是一個打扮的如年畫娃娃般的童子,頭扎沖天鬏,眉間一點紅,臉若敷粉,身著紅袍,看上去便讓人覺著圓滿喜慶。 那年畫娃娃半個身子掩在巨物后面,胖乎乎的手費力地推動巨物向前滑動?;晾咸砬叭讜r,娃娃停下動作,拱手抱拳,鼓著腮幫子道:“祝奶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山”字方落,小手將紅綢扯落,露出巨物真容來。 ——圓滿碩大的南瓜,其上生著宛若天成的“壽比南山”四字。 廳中眾人一時怔住,周老太太眼中閃過驚喜之色。 而在上首,周冷槐目光微訝,有些意外地瞅了那年畫娃娃——周清楓一眼,隨即便目露贊許。不遠(yuǎn)處,周清柯微微一笑,手腕一抖,抖開一把紫檀灑金扇,恰恰遮住他眉目。 接下來是大房唯一的小姐,十歲的周清芷,她的壽禮是一卷手抄的《楞嚴(yán)經(jīng)》。周老太太自十多年前便開始潛心禮佛,連后院諸事都不再怎么過問,對佛之一道最是虔誠,前面許多壽禮中便有不少佛家之物,因此周清芷這份禮實在算不得重,但十歲幼女抄下這么厚厚的一部經(jīng)書,已可彰顯其孝心。 隨后是周清柯。周清柯的禮物是一架屏風(fēng),一架整扇玻璃制成的屏風(fēng)。玻璃上飾以佛家七寶,即硨磲、瑪瑙、水晶、珊瑚、琥珀、珍珠、麝香,這七寶巧妙拼出兩幅佛門故事,一面是天女散花試道行,一面是迦葉尊者拈花一笑。 玻璃制法雖在數(shù)百年前便已由謝琰研究出,但因無利器切割,因此平常只燒做小擺件,如這般巨大的一副玻璃屏風(fēng),倒是十分少見,再加上屏風(fēng)上裝飾的那七寶,整扇屏風(fēng)不說價值連城,卻也實在貴重非常。 貴雖貴,但周家門風(fēng)卻一向是克奢尚儉,如此壽禮,對周家來說,對周清柯一個尚未弱冠的庶子來說,有些貴重過頭。 “……弄這屏風(fēng)可費了孫兒好一番力氣,京城百年琉璃老廠燒的玻璃,靜潭寺大師們法力加持的七寶,最后尋來制屏風(fēng)的名匠,七七四十九天方才制成?!敝芮蹇聻⒔鹕容p搖,指著屏風(fēng)侃侃而談,說話間眉眼飛揚,稍顯猖狂之色。 這屏風(fēng)既貴重又頗有巧思,老太太雖見慣寶物,卻也不禁心生喜愛,看著周清柯的眼光也不覺柔和起來。 “胡鬧!” 眾人正對著那屏風(fēng)嘖嘖稱奇間,卻猛然聽到上首傳來一聲厲喝,“我且問你,此物所費幾何!所費銀錢又是從何而來!” 問話的正是周冷槐。 眾人心中登時一咯噔。 這樣的一扇屏風(fēng),單只所用材料,所費便不下數(shù)百兩,再加上做工運輸?shù)葥p耗,整扇屏風(fēng)沒個上千兩拿不下來。一千兩對于周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自然只是九牛一毛,但對周清柯來說,卻同樣是一筆大數(shù)目。 周清柯年僅十五,名下并無任何產(chǎn)業(yè),每月只領(lǐng)著家中的月錢,相比二兩的周清楓,十歲以后的周家公子每月月錢升至十兩,而那一千兩若只靠月錢,便需存上一百個月,這自然絕無可能,而周清柯之母宋姨娘是小戶人家出身,雖因周家提攜日子寬裕一些,但也只是尋常百姓人家,在外人眼中,即便將宋家都抄個底兒,也絕抄不出一千兩來,因此宋家自然不可能貼補許多銀錢給外甥。 既然如此,周清柯制屏風(fēng)的那上千兩銀子是從何而來? ☆、第18章 波折生 廳中眾人的目光聚集在周清柯身上。 周冷槐看著他的目光也帶了些森寒。 周清柯卻恍然不覺,臉上仍帶著笑意,聽到周冷槐的話后便將折扇一合,朗聲笑道:“父親這話問得好,孩兒每月月錢不過十兩,因此去歲聽聞父親準(zhǔn)備為祖母大辦壽辰,便有些心憂,生怕銀錢緊張,準(zhǔn)備的壽禮不合祖母心意。恰巧今春孩兒交好的一同窗家中有商船要去趟南洋,孩兒便托同窗家人為孩兒捎帶販些貨物,到了南洋再采買些當(dāng)?shù)仫L(fēng)物。因知南洋天竺國乃佛祖西來之地,便托同窗將所得銀兩盡皆換成七寶,天竺國內(nèi)七寶價廉,運至大周后陡然價翻十倍之?dāng)?shù),孩兒也因此發(fā)了一筆小財,方能夠從京城尋來這整塊的玻璃和技藝精湛的工匠?!?/br> 話聲落下,見廳內(nèi)眾人仍盯著他,周清柯微微一笑:“此事父親可向居善坊趙家求證,趙家長子趙寅年便是我那同窗,當(dāng)時我交予他本錢一百兩,后將多余七寶販出,獲利頗豐,除卻制作這架屏風(fēng)的花費,如今尚余一百兩?!?/br> 滿堂俱靜。 因謝琰曾大力發(fā)展商業(yè)之故,大周雖也重本抑末,但相較而言,對商戶并不太過壓制。商戶子弟同樣能科舉入仕,鶴望書院除了儒墨道法等大院,開設(shè)之初便單辟了一個商院。商院學(xué)生雖大多會繼承家業(yè),但也不乏入了科舉的。這居善坊趙家便是襄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商戶,趙家長子趙寅年便在鶴望書院商院求學(xué),與周清柯乃是相交莫逆的好友。 尋常百姓只羨慕商戶人家富裕,而不會認(rèn)為商乃賤業(yè),商戶也低人一等。 但這只是尋常百姓,于周家這樣的世家大族而言,倒買倒賣之事終是賤業(yè),家中子弟名下商鋪多為掌柜打理,如周清柯這般親自參與其中卻無一人。 但這還是小事,令廳中眾人如此動容的還是周清柯那番話透露出的信息。 百兩本錢,千兩回報,十倍之利! 這樣的投資回報比,實在令人不得不動容,哪怕是周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沒有人會嫌錢多,周家自然也不會。 周冷槐清癯端肅的面上看不出表情,倒是目光中的森寒卻已散去,待周清柯話落,廳中眾人為之怔忡時,他語氣稍稍放緩:“商戶與民爭利,行商之事實非君子所為,此次念你一片孝心,便不重罰,往后莫要再犯?!?/br> 周清柯站在那架屏風(fēng)之旁,聽到周冷槐的話,面上的飛揚意氣也絲毫未改,只是斂下眉,拱手諾聲應(yīng)了。 最終只剩下周家大少爺周清晗。 不同于周清柯,周清晗雖同樣長相俊美,卻不像周清柯那般風(fēng)流韻楚,引人注目,而是如一竿筆直挺立的山間青竹,亭亭而立,不惹蜂蝶,渾身泛著一股孤高清正之氣。 先前那一番獻(xiàn)禮,不論是周清楓出人意料的大南瓜,還是周清柯價值千金的玻璃屏風(fēng),都未曾讓他有絲毫動容,待到周清柯退下,他步伐穩(wěn)穩(wěn)地行到老太太身前,呈上準(zhǔn)備的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