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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吾皇愛細(xì)腰在線閱讀 - 第11節(jié)

第11節(jié)

    ☆、第十七章

    宣仁宮中,劉貴嬪重重地將手上的青釉印花茶碗砸在梅花紋方桌上,怒氣沖沖地質(zhì)問跪在地上的畫煙,“你昨日是如何向我保證的?一切安排妥當(dāng),絕無閃失?”

    畫煙渾身顫栗不止,哆哆嗦嗦地道,“奴、奴婢確是按娘娘吩咐,將一切安排妥當(dāng),連侍候倒酒的宮女順序都算得清清楚楚,藥也成功放進(jìn)去了,可哪想到那宮女笨手笨腳的,這才誤了事?!?/br>
    劉貴嬪見她還諸多借口,惱得一把抓起茶碗,恨恨地朝她身上砸去,只聽得一聲悶響,繼而是清脆的瓷器落地破碎聲,畫煙悶哼一聲,也不敢呼痛,任由劉貴嬪劈頭蓋臉好一頓罵,“事到如今你竟還敢還嘴?!你若是安排妥當(dāng),便應(yīng)早早清楚那賤婢愚笨,就該換個手腳麻利的,何至于白白浪費(fèi)一番布置!”

    畫煙雖感到冤枉,但到底不敢再多作辯解,如今主子在氣頭之上,多說只會多錯。這樣的錯她犯一次已足夠了,又豈會重蹈覆轍!

    劉貴嬪胸口急促起伏,好半晌才壓下心中怒火問,“那賤婢呢?敢壞事便得付出點(diǎn)代價,我不希望日后在宮中還聽到此人的名字!”頓了頓又咬牙切齒地道,“讓他們干得利索些,若再誤事……”

    畫煙打了個寒顫,連忙磕頭再三保證,“娘娘放心,奴婢定將此話帶到,務(wù)必讓他們做得干干凈凈!”

    劉貴嬪冷哼一聲,想想今晚逃了過去的蘇沁琬,心中暗恨,“我就不相信你每回都能這般好運(yùn)!”

    ***

    早已洗去妝容的燕貴妃,不染脂粉的臉龐,少了幾分上位者的威嚴(yán),多了幾分大家女子的溫婉。她心不在蔫地絞著發(fā)絲,直到映春的腳步聲從她身后傳來,她猛地回頭,聲音中有著幾分期盼,幾分急切。

    “怎樣,可打探清楚了?龍乾宮可有旨意下來?”

    映春抬眸飛快地瞅了她一眼,神情猶豫。

    瞧著她這般反應(yīng),燕貴妃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苦笑一聲,似是問她自己,又似是問映春,“本宮真的老了?老到已再引不起皇上半分興致?”都多久了,景和宮多久沒迎來圣駕了?上一回是什么時候,一個月前?三個月前?還是半年前?她有些恍惚。

    “娘娘何必妄自菲薄,常言道,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好?娘娘賢惠端莊,又怎可與那些個狐媚子相提并論!”映春低聲勸慰道。

    燕貴妃怔忪片刻,方才嘆息一聲,這些道理她又何嘗不明白,可終究仍是有些意難平的。試問世間上有哪個女子會不希望得到夫君的寵愛?便是當(dāng)年與文昭皇帝水火不容的文純皇后,只怕也是如此,否則一位曾被太.祖皇帝稱贊不讓須眉的將門之女,又怎年紀(jì)輕輕便去了!

    良久,她收起煩亂思緒,嗓音平和地問,“皇上今晚去了何處?”

    “怡祥宮?!庇炒喝鐚?shí)回答,稍一會又道,“皇上從御書房出來后,曾遇上清妃,他是在見過了清妃后才去的怡祥宮?!?/br>
    燕貴妃勾起一絲笑容,語氣頗有些幸災(zāi)樂禍,“看來咱們這位清妃娘娘也急了,竟是再裝不出目下無塵的清高模樣。嘖嘖,本宮甚是期待她那層仙女皮剝落的那一刻?!?/br>
    “你可查清楚了?江常在是得了何人相助,竟能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宮宴上?!彼p輕吹了吹茶水裊裊升起的熱氣,似是渾不在意地問。

    “查清楚了,是仁康宮!”

    “果然不出本宮所料,徐韻蘭倒也有此等能力,可卻不會放著希望更大,且明顯又更親近的常嬪不用,而捧著這么個東西上去,想來也就余太妃那個瘋婆子會做這種事了。”燕貴妃冷笑一聲。

    “奴婢不懂,先帝在時,余太妃可沒少給文純皇后添堵,皇上即位后為何還要留著她在宮里蹦跶?”映春不解地問。

    “皇家之事誰又能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呢?莫說是你,便是本宮也想不透。也許是看在靖王還有幾分能力的份上吧……說來說去,還是有個兒子保障些?!闭f到此處,她輕輕覆上小腹,滿是惆悵。

    聽她提到子嗣,映春便沉默了。干巴巴的勸慰之語這些年也說了不少,主子也不是不明白,只是理智上清楚是一回事,心里頭終究也是著急難受的。

    皇上均灑雨露,與主子同一年進(jìn)宮的妃嬪,懷過的人不少,可自家主子偏是一點(diǎn)動靜都無,也莫怪她心中焦急了。

    中秋宮宴上一舞驚人的江常在,并沒有達(dá)成心中期望。中秋當(dāng)晚趙弘佑去了怡祥宮蘇沁琬處,接下來的幾晚曾翻過一回徐淑妃的牌子,其余不是到怡祥宮,便是留在龍乾宮中,仿佛中秋那晚對江常在的贊賞僅限于她的舞姿,而對舞者本人,卻是無甚印象一般。

    如此一來,本來還會顧忌江常在或會得寵而不敢明目張膽針對她之人,如今見皇上無動于衷,加之又見燕徐二妃待她亦是冷冷淡淡的,是以便再無顧忌,難得有志一同地各種熱嘲冷諷、暗中手段輪著來,讓本就被孤立的江常在日子愈發(fā)難過。

    蘇沁琬望著滿身狼狽的江常在被宮女?dāng)v扶著步伐匆匆往寢宮去,再望了一眼前方被幾位宮嬪打扮的女子圍著的一臉冷傲的常嬪,蛾眉微蹙。

    劉貴嬪囂張,那是因?yàn)樗环莞撸锛矣值昧?。而這常嬪,不過是與丞相府拐了數(shù)圈的表親,縱是私下喚徐淑妃一聲表姐,若非事出有因,只怕也進(jìn)不得宮來。

    本朝后妃遴選有兩條一刀切的規(guī)定:四品官以下人家之女不選、一朝一門不出二妃。頭一條便是看出身,只有品階在四品之上的官家女才有參選的資格,正因有這條硬性規(guī)定,不過八品小吏的孫進(jìn)榮才會好吃好喝地供著外甥女蘇沁琬。

    一朝一門不出二妃,這條是太.祖皇帝定下的,目的便是為了防止出現(xiàn)如前朝的后宮那般,被一家女獨(dú)霸的情況。

    對這條規(guī)定,蘇沁琬甚是不解,“賢敏皇后與清妃不就是一門所出姐妹么?為何又會同時成為啟元朝的后妃?”

    柳霜微微笑著為她解惑,“清妃娘娘是在賢敏皇后殯天后才進(jìn)的宮,假若皇后尚在,她也是不能進(jìn)宮的。還有另一種情況,太后的侄女輩也是能進(jìn)宮侍候新皇,但卻不能侍候太上皇?!?/br>
    蘇沁琬了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其實(shí)就是杜絕娥皇女英的情況在后宮出現(xiàn),太.祖皇帝看來對姐妹共侍一夫的現(xiàn)象深惡痛絕,是以才定下了這條奇怪的規(guī)定。

    “婉儀,看來江常在是吃了虧?!贝拒穳旱吐曇舻?。

    蘇沁琬垂眸不語,依舊不疾不徐地直直前行,前方的眾人見她過來,連忙躬身見禮,她致意還禮,側(cè)頭卻對上常嬪忿恨卻又含著挑釁的雙眸。

    蘇沁琬眉心微蹙,還未來得及出言相問,卻見常嬪驀地上前幾步,直直湊到她身前,緊接著雙膝微曲,作了個行禮的動作,可偏偏她的右手卻陡然向蘇沁琬腰間伸去……

    蘇沁琬下意識地用手一拂,指間方觸碰到對方的手腕,只聽得‘哎呀’一聲,常嬪應(yīng)聲倒在地上,不過須臾便掙扎著跪了起來,誠惶誠恐地道,“婉儀恕罪,婉儀恕罪……”

    在場眾嬪妃愣愣地瞧著這一突變,下意識便朝蘇沁琬望去,方才這一瞬間,她們只瞧見常嬪上前行禮,而愉婉儀卻突然出手將她推倒在地。便是一直站在蘇沁琬身后的芷嬋與淳芊,也只見主子左手一揚(yáng),而后便是常嬪的跌倒及跪地求饒。

    蘇沁琬一怔,一時不明白對方這番動作所為何事,眼角余光卻在瞄到一個明黃身影后瞬間便明白了過來。她緊緊地抿著雙唇,一言不發(fā)地望著唱作俱佳的常嬪,既不詢問,也不解釋,直到身側(cè)眾人齊唰唰的問安聲響起,“嬪妾恭請皇上圣安!”

    感覺一陣熟悉的男性氣息縈繞鼻尖,她側(cè)身福了福,對上趙弘佑亦行了禮,雙唇仍是抿得緊緊的,可那雙明亮水眸卻一眨也不眨地望著他,望著他微微側(cè)身對上委屈柔弱的常嬪。

    “這是怎么了?為何跪在地上?”趙弘佑皺眉問。

    常嬪仿若受驚的小動物一般,畏懼地飛快抬眸瞄了一眼蘇沁琬,這才顫著聲道,“不關(guān)、不關(guān)愉婉儀之事,是、是嬪妾動作遲鈍?!?/br>
    “哦……”趙弘佑挑眉,拖長了聲音,不過片刻,視線便投到了蘇沁琬身上。

    蘇沁琬噘著嘴滿臉的不高興,“嬪妾不喜歡她身上的味道!”

    趙弘佑一愣,打量了一番兩人相隔的距離,驀地哈哈大笑,憐愛地捏了臉頰鼓鼓的蘇沁琬一把,縱容地道,“既不喜歡,那便讓她離得遠(yuǎn)些便是,何苦氣著自己!”

    常嬪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地望著身前站立的兩人,一時忘了反應(yīng)。

    蘇沁琬聽他這般說,心思一定,從鼻子里哼出一聲,伸手抱著趙弘佑的臂膀,嬌嬌地道,“嬪妾才不敢,若是她們向皇上告狀,皇上惱了嬪妾可如何是好?”

    趙弘佑似是無奈,又似是縱容地?fù)u搖頭,“你呀……”片刻之后,轉(zhuǎn)身望向地上臉色青紅交加的常嬪,不帶感情地道,“常嬪御前失儀,著降為從五品良娣!”

    言畢便拉著蘇沁琬的手慢條斯理往前走去。

    蘇沁琬下意識便跟上他的步伐,行至幾步,回過頭去沖地上張著嘴滿臉煞白的常嬪得意一笑,滿意地看著她臉色大變,這才含著淺淺笑意緊跟著挺拔的明黃身影離去了。

    ☆、第十八章

    身后或妒忌或憤怒的目光落到蘇沁琬后背上,可她卻似無知無覺一般,歡歡喜喜地邁著小碎步跟在趙弘佑身后。趙弘佑余光望著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心中暗自好笑。只一想到方才常嬪的一言一行,他又是一陣?yán)湫?,真?dāng)他是個被色所迷的蠢貨不成?后宮女子能有幾個是真真正正的嬌柔無害的?他不介意女子耍些小手段,但也別將他當(dāng)傻子一般耍弄。

    芷嬋又是歡喜又是擔(dān)憂地跟在蘇沁琬身后,今日這一出,再一次向后宮諸妃嬪證明了主子的寵愛之盛,但主子亦是徹底得罪常嬪了,雖說常嬪一直也不甚友好,但好歹面上總算還過得去,如今這般將最后一層遮羞布扯了下來,日后只怕難善了。

    一前一后的兩人先后進(jìn)了凝翠閣寢殿的門,芷嬋及淳芊自是極懂眼色地輕輕拉上門,并不進(jìn)去打擾。

    趙弘佑方在湘妃榻上坐下,蘇沁琬已經(jīng)殷勤地為他倒了熱茶,涎笑著送到他面前,討好地道,“皇上請用茶!”

    趙弘佑睨了她一眼,長腿一伸,整個人歪在榻上,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蘇沁琬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將茶碗放到方桌上,一屁股坐到榻上,一邊往里挪一邊嬌聲嬌氣地道,“皇上也賞嬪妾些地方坐坐。”

    趙弘佑氣結(jié)地瞪著她,見她沒臉沒皮地挪了上來,不過一會的功夫,便掄起小拳頭一下又一下地為他捶著腿,“皇上走了這些路肯定腳酸,嬪妾前些日子向半菱學(xué)了這按捏的本事,特意等著為皇上解乏的?!?/br>
    “嗯哼?!壁w弘佑從鼻子里哼出兩個字,雙手交疊枕到腦后,滿臉盡是嫌棄地瞅著蘇沁琬奮力捶著他的腿。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蘇姑娘哪有什么力氣,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累得氣喘吁吁,可偏偏尊貴的皇帝陛下卻愜意地微闔雙眸,察覺她動作緩了下來還哼哼兩聲以示不滿,蘇沁琬無法,只得咬著牙認(rèn)命地掄著小拳頭左捶一下,右捶一下。

    趙弘佑掀掀眼皮,見她累得臉蛋紅撲撲,額際已經(jīng)滲出一圈圈的汗跡,時不時抬手擦拭,心中有幾分得意,這小狐貍就得時不時欺壓一下,免得她尾巴翹上天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蘇沁琬幾乎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某人才大發(fā)善心地放過她,“好了。”

    蘇沁琬如釋重負(fù),無力地倒在他的身上,愛嬌地直哼哼,“累死了累死了,手都快要斷了,皇上可不許再生嬪妾的氣。”

    “不許討價還價!”趙弘佑下意識便環(huán)住她的軟綿綿的嬌軀,故作嚴(yán)肅地道。頓了片刻又輕笑出聲,貼近她的耳畔細(xì)語,“你做了什么,能讓朕生氣,嗯?”

    蘇沁琬脖子縮了縮,將被他溫?zé)釟庀姷冒W癢的耳朵往他胸膛上蹭了蹭,吶吶地道,“也對哦,嬪妾又沒做什么?!?/br>
    趙弘佑一怔,繼而氣結(jié)地一口咬在她臉蛋上,滿意地看著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朗聲一笑,抱著她翻了個身,兩人并肩躺著。

    蘇沁琬直往他懷里鉆,氣呼呼又理直氣壯地告狀,“嬪妾果真沒做什么,是她自己摔下去的,卻偏裝出一副是嬪妾害了她的模樣,討厭!”

    趙弘佑失笑,旁人都是旁擊側(cè)敲地告狀,偏懷中這人卻是光明正大得很。其實(shí)是不是她做的都無甚要緊,純是看他樂意護(hù)著哪個,而常嬪,從來便不是他要護(hù)的對象。

    “沒做什么為何心虛地又是倒茶又是捶腿?往日里可都是懶得恨不得讓朕抱著走。”他戲謔地掐了一把她的臉蛋。

    蘇沁琬噘著嘴不高興地道,“皇上也不瞧瞧自己繃著臉的樣子有多可怕,嬪妾哪還有心思想旁的有的沒的?!?/br>
    趙弘佑哈哈大笑,大掌直往她衣襟里鉆,觸手一片滑膩溫?zé)?,語調(diào)卻愈發(fā)的曖.昧,“小狐貍也有怕的時候?嗯?朕還以為你膽子大得很!”

    蘇沁琬被他撫弄得嬌.喘不止,只得哼哼唧唧幾下以示不滿,身子卻越來越軟,溫度越來越高,很快便徹底軟在了他的身下。

    但聞鶯聲燕喘,嬌聲不絕,直至掌燈時分,方云收雨歇。

    當(dāng)蘇沁琬掙扎著睜開眼時,已經(jīng)清理得干干凈凈地躺在舒適的床榻上,那個害得她渾身酸軟的罪魁禍?zhǔn)滓巡灰娏僳櫽啊?/br>
    她怔怔地望著帳頂,良久,才若有似無地嘆息一聲,這一下,不但徹底與常嬪撕開了臉,便是徐淑妃,想來對她也心存不滿了,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

    她有些苦惱地?fù)蠐项^,到底該因?yàn)榛噬细纱嗬涞卣驹谧约哼@邊高興呢,還是該為自己又在明面上立了敵人而抹一把心酸淚?

    可只要稍一冷靜想想,她又想重重嘆息一聲,看來皇上果真如她所猜測的那般,打算讓她當(dāng)一個孤妃,一個完完全全依賴他的寵愛在后宮立足的女子了。

    這其實(shí)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吧?只要她把握好底線,時刻緊記身份,想來后半輩子的平安與榮耀大概是少不了的了。

    聽到帳內(nèi)動靜的云蓉上前幾步,輕聲道,“婉儀可醒了?皇上小半個時辰前已經(jīng)去了御書房,吩咐婉儀好生歇息,他明日再來?!?/br>
    蘇沁琬懶洋洋地‘嗯’了一聲,由著云蓉輕手輕腳地掀開紗帳,淳芊及芷嬋亦連忙上前,一左一右地侍候她穿衣梳洗。

    常嬪被皇上降為良娣一事不過片刻功夫便傳透了整個后宮,在場目睹經(jīng)過的眾人對蘇沁琬更添忌憚,無論常嬪做了什么,可皇上連問都不問一句,直接便降了她的位份,若說不是存心偏袒……

    不提徐淑妃如何震怒,只說清妃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在中秋那晚主動去尋趙弘佑,可依然留不住他的腳步,滿腹心酸地回了蘊(yùn)梅宮,卻聽聞皇上轉(zhuǎn)身便去了怡祥宮,當(dāng)下又氣又急又酸,加之早前又吹了風(fēng),次日一早便病倒了。生病的這幾日倒也得了龍乾宮的關(guān)切問候,可心心念念之人卻始終未曾出現(xiàn)過。

    好不容易痊愈,卻又聽聞常嬪御前失儀被降為良娣,著人一打探,竟又與蘇沁琬有關(guān)!

    “娘娘,您的手!”墨香一聲驚呼,望著清妃掌心處那一抹觸目驚心的紅,不禁驚得眼眶都紅了。

    “娘娘,您這是何苦呢!”她連忙命人去拿藥,一面輕柔地替清妃清理傷口,一面哽咽著道。

    “他怎能這般待我?他怎能這般待我……”清妃雙目無神,口中喃喃不止。

    墨香鼻子一酸,皇帝是天底下最名正言順左擁右抱之人,主子什么都好,卻不應(yīng)該將滿腹心思寄在帝王身上。帝王胸懷天下,又哪能騰出位置容納男女的情情愛愛?

    從來只見新人笑,哪聞何處舊人哭!主子一日意識不到這一層,苦的終是她自己。

    “是她,是她,若不是蘇沁琬,他便不會這樣!”清妃眼中戾氣頓現(xiàn)。

    墨香動作一頓,對上她滿是狠厲的眼神,一時竟無法反應(yīng),良久,才失聲喚道,“娘娘……”

    先后經(jīng)了劉貴嬪及常良娣之事,蘇沁琬如今在后宮中品級雖不算高,可卻是僅次于燕徐二妃的宮中第三人,無人敢輕易招惹。霸道如劉貴嬪,囂張如曾經(jīng)的常嬪,一個個都無法在她手上討得了好,旁人又哪敢自尋死路!

    蘇沁琬本以為經(jīng)了常嬪被降位份一事,徐淑妃大概是再不會給她好臉色了,哪料到對方竟是與往日待她的態(tài)度一般無二,她暗自嘆息,自己終究是太天真了,能在后宮中屹立不倒,徐淑妃又豈是簡單之人,至少在明面上是絕對讓人揪不出什么錯處來的。

    趁著這日涼風(fēng)陣陣,她遣了抬輦的宮人自行回宮,身邊僅帶著芷嬋悠哉悠哉地踱著步子往怡祥宮去。沿途有不少新進(jìn)的嬪妃上前來套近乎,可見她一臉的不耐煩,雖心中暗惱,可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尋了個理由便離開了。

    蘇沁琬卻是又無奈又得意,這囂張寵妃的架子倒是好用得很!